七星的名氣在京城漸漸打開,
終於等來她想要的機會──進入皇城,
官坊修內司主動找上門來,請七星一起修建觀星閣。
為洗刷墨門叛賊汙名,面聖之事勢在必行,
且她身為墨者,本就必須行有利他人之事,
就算大理寺與都察司皆在旁虎視眈眈也一樣。
只是,這大理寺卿與都察司之主……似乎別有居心?
過往之事、有舊故人逐漸浮上檯面,
有被父親無賴託付的少年將軍,
有感念母親昔日以大義論交的階下囚,
可惜這些人如今雖身在高位,手握權柄,
於當年之事、七星現在的計畫卻無幫助,反而有礙。
無妨,縱使有義者無益,她仍能令無義者有益。
金殿點桂,跨馬遊街,有人年少得志,
而這位毀諾失義的前未婚夫正是她的另一條路……
商品特色
女力作家希行繼《楚后》之後,
又一擊節稱快之作!
身可捨,志不可屈。
她是墨者,只願留下對人有用的作品作為印記,
以取悅需要它的人,取悅天地,但不包括他。
作者簡介:
希行,女,生於燕趙之地,平凡上班族,雙魚座小主婦,以筆編織五彩燦爛的故事為平淡生活增添幾分趣味,偏好鄉土氣息,愛有一技之長的女主,愛讀書,愛旅遊,用有限的時間和金錢,過出無限的生活和情趣,生平最大的理想,不求能寫出神來之作,但求看過故事的女子們,都能悅之一笑心有所安便足矣。
章節試閱
第一章
當視線變得昏昏暗暗,站立感觸不到大地的時候,霍蓮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
這一次做夢他也沒有太意外,不過是如同前幾次那樣,因為幾句話被勾起了舊日的回憶。只是這一次沒有夢到義父,而是看到了那個小女孩──霍蓮靜靜地看著前方,無邊無際的草原上,那個綁著兩條紅繩鬏鬏辮的小女孩,一如曾經那樣蹲在地上,專注地挖著兔子洞。
霍蓮的確見過小時候的七星,但也如現在的七星說的那樣,小時候見過不一定記得。他的確不記得,所以在夢裡這個小女孩一直背對著他,看不清臉。他倒是記得那一天,因為那一天,十三歲的他第一次在沒有義父、沒有義兄們的陪同下,率兵衛襲擊了一群來劫掠的夷荒人。
他激動又興奮,但血和殺人,以及同伴的傷亡,也讓他顫慄,被帶到義父面前的時候,情緒有些不好,總覺得想吐。
義父正在見客,是幾個穿著打扮看起來比夷荒人還夷荒的人,這些人身上帶著奇奇怪怪的刀具,但看起來不像是能打獵。
義父熱情地引見,「這是我的小兒子。」他大笑著,一臉得意又驕傲,「剛剛給自己的刀開刃,凶猛得很。」
所以他說什麼也不能在這裡吐出來,自己丟臉沒什麼,不能讓義父丟臉。
他忍啊忍……可他可以控制意志,卻不能控制身體,就在他覺得快忍不住的時候,那群人中一個年輕的女子忽地開口說話。
「這位小將軍,能不能麻煩你去找找我女兒?」她說,神情有些無奈,「這孩子剛才偷偷地跑了,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聞言他遲疑了一下,義父已經笑著擺手:「快去、快去。」
他再也控制不住,忙轉身奔了出去,一出去就躲到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吐了。
不管怎麼說,那個女子解了他的圍,雖然根本不認識她的女兒,他還是幫她找女兒去了。
問詢了值守的兵衛,大概知道是有個四、五歲的女童出現過,但往哪裡去了,還真沒人注意。在濃夏的草原上,很多小孩子的個子還沒草高呢!還好他很熟悉草原,騎著馬,帶著獵犬,很快就找到了。
以一個四、五歲的孩童來說,她跑得真夠遠的,而且像聽不到馬蹄聲和犬吠一樣,她蹲在草叢裡頭也不抬。
「喂。」他只能喊,「妳母親找妳呢!」
那個孩童依舊不聞。他都懷疑她是個聾子、啞巴了。
他沒跟小孩子打過交道,也不知道怎麼打交道,乾脆跳下馬去將她拎起來,女童頓時大喊大叫:「我的兔子!我的兔子!」
她是在抓兔子嗎?他也才看到,草叢裡有一個兔子洞,女童已經挖開了很深,但狡兔三窟,兔子哪裡能被人在洞裡抓到。「抓不到的。」他說,「早就跑了。」
女童只掙扎著要兔子,他被吵鬧得頭皮發麻,一心要將人帶回去交差,將她箍在身前,騎著馬疾馳回去。
軍營裡那女子已經在營帳外翹首以盼,看到女童歸來,高興地迎來。
他將女童放下去,那女童卻沒有奔向母親的懷抱,而是調頭就跑,還好有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跑出來,將女童攔住抱起來。
「妳想要什麼?」少年急急問。
女童連聲喊:「兔子、兔子,新鮮的兔子。」
少年便連連點頭,似乎也根本不管她要什麼,牽著女童的手就走:「姑姑,我帶她去玩。」
年輕的女子沒有再跟著,看著一大一小走到另一邊去。他看到她的臉上浮現幾分哀傷。「謝謝啊小將軍。」她又對他一笑。
他沒有再說什麼,調轉馬頭去找義兄們了。
這件事他過後就忘記了,如果不是後來在晉地又見到了這群人,那個不再年輕的女子笑著跟他打招呼:「又見面了,小將軍。」他也不會想起有過這麼一件事。
「可惜我女兒沒來。」她笑著說,「要不然讓她來謝謝你。」
這有什麼可謝的?已經不再是少年的他,得體又客氣地回應。
本以為這件事也再次到此為止,沒想到後來發生了天翻地覆的事。這天翻地覆間,他又因為那個洛掌門,跟這個女孩兒多了一層連繫。
霍蓮一步步走近蹲在草叢裡的女童,如同當初那樣,她低著頭,不聞不問。
他以往從不跟夢裡的人交談,因為都是假的、虛幻的,但這一次,他突然問:「妳是在找兔子嗎?」
那女童接下來沒有不聞不問,而是猛地抬起頭,昏黃的視線裡,呈現一張血紅的、似乎被灼燒過的臉。
「我在找真相──」她發出一聲尖叫。
霍蓮猛地睜開眼,視線依舊昏昏,有人影投在簾帳,隨著夜燈搖搖晃晃──是梁思婉聽到動靜,轉過頭來。
她散著頭髮,穿著寢衣,倚坐在床榻邊,手裡握著一把花牌,床榻下也散落了一地,此時她俯身探看。夜燈昏昏,看到霍蓮睜開的眼,她臉上浮現驚訝好奇:「你做噩夢了?」
噩夢嗎?霍蓮默然一刻,對他來說,血肉模糊的五官也是常見的,算不得噩夢。
「做夢而已。」他說。
梁思婉扔下手裡的牌,斜倚過來貼著他看,眉眼滿是笑意:「這是第二次還是第三次了?你終於開始噩夢纏身,以後不能睡覺了。」說著笑起來,指著地上散落的花牌,「來、來,我們一起打牌啊。」
霍蓮坐起來,看她一眼。
「我只是想起點事。」他說,「我出去想,不打擾妳了。」說罷起身,踩著地上的花牌,掀起床帳,大步走了出去。
「什麼想起點事啊?」梁思婉的聲音在後傳來,「睡不著就是睡不著,別怕啊。」
簾帳晃動,緊接著是門響動,腳步聲遠去了。梁思婉斜倚在床榻上,咯咯笑出聲。
睡不著好啊,一起來玩啊,一起來熬著漫漫長夜啊!
◎
兵器庫內沒有點燈,黑暗中不時出現微微閃光,宛如是兵器上附著的幽魂在窺探。
霍蓮站在室內看著架上那把六尺劍,六尺劍劍鞘黝黑,與夜色融為一體,無聲無息。
「真相。」霍蓮低聲說,將六尺劍拿下來,「勾結亂臣賊子,這不就是真相嗎?」
還有什麼真相?沒有真相!他將手中的劍重重向兵器架砍去。
雖然劍未出鞘,但用劍的人力氣極大,擊飛了架子,其上的兵器就像曾經砍掉的人頭一般在暗夜裡翻滾。
對不起?為什麼跟他說對不起?對不起他什麼了?他如今手握權柄皇恩深重富貴榮華高高在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活得好著呢!
兵器庫裡的動靜在暗夜裡格外刺耳,朱川站在院子裡,眼神擔憂。
他今晚也沒睡踏實,果然,半夜就得知都督從後宅出來了。
沒有宮裡傳喚,也沒有需要半夜辦的差,這分明是睡不著……然後進了兵器庫,開始在裡面劈里啪啦地砸打──都督一向冷靜克制,從未有過大喜大怒。
「都督這是怎麼了?」旁邊的兵衛忍不住小聲問。
朱川嘆口氣:「吵架了,心情不好。」
聽到這句話,兵衛鬆口氣:「原來是跟婉婉小姐吵架了啊。」說著又笑了,帶著幾分同情看向兵器庫,「女人有時候真是能氣死人。」
雖然不是跟婉婉小姐吵架,但……朱川深表贊同地點點頭,那個女人的行徑的確很氣人。也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睡得很香?他要不要跑去那女人的家鬧一鬧,讓她休想睡安穩?
夜色沉沉,工坊裡也漸漸恢復了安靜。
睡夢中的青雉迷迷糊糊睜開眼,算著時間──小姐該歇息了。雖然小姐一向歇息得很晚,但很有規律……她往旁邊的窗戶看了眼,看到了窗戶上投著的人影,頓時睡意全無。
披著衣衫起身來到這邊屋子時,青雉看到站在桌案前的七星。
七星已經換了寢衣,散了頭髮,卻提著筆,似乎在思索什麼。
「小姐。」青雉小聲問:「怎麼還不休息?」
七星嗯了聲,但沒說話。
青雉再次勸:「忙了一天了,還是歇息一下吧。」
七星抬起頭看她,說:「我母親死的時候,我沒有看到。」
青雉一怔,這句話令她猝不及防,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又覺得嗓子有些辣痛翻上來。
「連他都見過母親了。」七星接著低聲說,「還跟母親說過話。」
「他」是誰?青雉心裡想,卻知道這時候什麼都不要問,小姐並不需要她安慰,只要聽小姐說話就好。
「我知道她來了。」七星繼續說,看著桌案上跳動的燭火,「因為爹好幾次都向同一個地方看,但太遠了,我什麼都沒看到。」
室內安靜一刻,七星看著燭火又笑了笑,「她應該已經忘記了我,也好,記得我只會讓她痛苦。」
青雉對七星的過往不瞭解,聽不太懂她在說什麼,但聽到這句話,立刻搖頭反駁:「小姐,不是的,哪怕再痛苦,母親也不會忘記孩子的。」
七星看向她,眼中有幾分好奇又有幾分期待──是這樣嗎?
青雉重重點頭:「是,母親會永遠記得孩子的。」又想著七星說的話,「說不定妳母親也在遠處看著妳呢!只是太遠了,妳也沒發現。」
七星嘴邊浮現笑意,點點頭:「是,我很遲鈍的,經常注意不到四周。」旋即輕嘆一聲:「其實我已經記不得她的樣子了。」不待青雉安慰,她又接著說:「不過現在我能把她畫出來了。」
那到底是忘記了,還是記得?青雉心想。但這些不重要,只要小姐不傷心。「小姐畫技這麼好,一定能畫出來。」她說,站到桌案前,「我給小姐磨墨、調色、舉燈。」
七星提筆沾墨,然後閉上眼,在紙上輕輕勾勒。
有人夜半睡不著砸兵器庫,有人半夜無眠提筆作畫,也有人在暗夜裡飲酒爛醉。
不知哪個小村莊裡,一間草房亮著燈火,桌案上擺著簡單的鹹菜、炸魚,但這並沒有妨礙對坐的其中一人喝空了一罈子酒。
「趙大伯,你這不厚道啊!」陳十含糊說,抖了抖空空的酒罈,「我師父當年跟你稱兄道弟,當年你在我們北堂吃住了一年,現在,就用這麼點酒打發我這個姪子。」
對面的中年人面相淳厚,他無奈又憐惜地搖頭:「小石頭,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愛喝酒?」
陳十拍桌子:「那還不是為了請你們這些前輩出山!你們怎麼都不聽我的,要是我師父、師叔們還在,我們北堂還在,還用得著我跑出來跟你們喝酒?」
中年人嘆口氣:「小石頭,你別急,不是我們不出山,是如今掌門有令……」
不提掌門還好,一提掌門,陳十站了起來,將酒罈子扔在地上,搖搖晃晃:「你們怎麼都要聽她的了?她說什麼,你們就聽什麼?!」
中年人忙也站起來:「你別急,掌門雖然年輕,但看起來是個能幹大事的人,北境長城的事,她一定會管的。」
陳十笑了,滿是醉意的眼通紅:「老趙,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那些一心要幹大事的人,他們……就不是人。」
這是什麼話?醉了的人說的都是醉話,中年人將他扶住。「好好,小石頭,你先去睡一覺。」他勸著。
陳十卻不肯走,一把推開他,重新坐回去:「你根本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那個傢伙為了幹大事、為了他的所好,他、他把大女都……」說到這裡,他忽地放聲大哭。「我可憐的姑姑,我可憐的妹妹。」一邊哭,一邊伸手在桌案上摸索,抓住中年人的酒杯,不管不顧地往嘴裡倒。殘酒入口,嗆得他連聲咳嗽,餘下的話凌亂破碎,人卻猶自伸著手要酒。
怎麼又說到姑姑、妹妹了?大女又是什麼人?不過中年人知道,北堂幾乎都死在了晉地,有男有女,這是又想到那些親人了?他長嘆一聲,看著趴在桌子上哀哭的陳十,抬手一擊,抓著酒杯的陳十頓時不動了。
中年人輕聲說:「睡吧。睡著了,日子就好熬了。」
說罷吹滅了燈,草房裡陷入夜色中。
◎
日出天際,大地一片澄明。
銅樓街上早早的就有人砰砰叫門。
「七掌櫃、七掌櫃。」
門板應聲而開,郭小哥看著門外站著的男人,一面禮貌地問:「是要修補東西嗎?」一面看他的手裡、腳下。
來人手中、腳邊都空空,他說:「是要修補東西,但並不在這裡。」
郭小哥略有些不解:「那……」
不待他問出來,男人帶著幾分倨傲:「我是修內司的。」
修內司?郭小哥一怔,一時不知道那是什麼,身後有女聲傳來。
「是工部的修內司嗎?」
郭小哥轉過身,男人也越過他看去,見後堂裡有青衣女子走出來。
「我是七星。」七星說,站定在門前,看著來人,「敢問有什麼事嗎?」
秋高氣爽,沒了暑氣,御街上走動的人馬腳步都利索很多。
這裡多是穿著官服、差服、兵服的人來來去去,也不時跟領路的男人打招呼,每次都會看向跟在後方的七星。女人們很少能走到這裡來,倒也不是說沒有女人來,權貴世家的女眷們在逢年過節或者受邀入宮的時候能來,但都是坐著華麗的馬車,這種像男人一樣走著的很少見。
七星垂著頭安安靜靜,聽領路的男人介紹:「是匠工,劉師父引薦的。」
聽到的官吏們會恍然:「觀星閣的事吧,五駙馬提過的那個?」
雖然與他們無關,但在這條街上,似乎任何一個衙門的事每個人都會知道,寒暄過後,七星便被帶著繼續往前走。
「七掌櫃沒來過這裡吧?」男人說,平民百姓可沒機會接近這裡。
七星說:「看燈的時候曾站在街口過。」
男人笑了:「走進來和在外面看,感覺不一樣吧?」
七星點點頭,看向前方,御街的盡頭是皇城城門,在這裡看,皇城城門好近啊!她只需要幾步就能奔進去……下一刻,她視線微凝。皇城城門並非人跡罕至,也不斷有人進出,門外停了不少馬車,其中有一輛馬車正緩緩駛離,那輛馬車裡有視線看向她。
「七掌櫃。」男人回頭說,「請進吧,到工部了,隨我去見劉師父。」
七星應聲是,收回視線跟上去,消失在門後,馬車上的視線猶自看著她這邊。
「小姐,妳在看什麼?」婢女斟好茶抬起頭,問。
夏侯小姐說:「我似乎看到那位……」說到這裡她又停下來,似乎不好開口,又似乎不想開口說名字。
婢女更好奇了:「誰啊?」
「玲瓏坊的那位七星小姐。」夏侯小姐說。
婢女神情一怔,擠過來向外看:「她一個繡娘,怎麼能來這裡?」說罷又一驚,帶著幾分緊張,該不會來這裡盯著小姐……
這種事也不是沒見過,有些可怕的女人為了攀上一門好姻緣,極其不要臉,比如一位貴女剛說了親,就被那人養在外邊的女人尋來,當街跪著求貴女給一條生路,願做牛做馬伺候貴女,只要能留在那位公子身邊;貴女被氣暈過去,即便之後退了親,也成了一段笑談,不得不離開京城避一避……想到這件事,婢女很生氣,真是倒楣,怎麼小姐也遇到這種事了!
那次在街上,陸三公子的妹妹和那個七掌櫃吵鬧一番,回家後她想一想也覺得不對,根本不可能是什麼生意糾紛,那七掌櫃跟陸三公子一家必然有問題,青春年少的男女間會有什麼問題?當然是男女情事!小姐之後再沒見陸三公子,倒不是陸三公子不來見,而是小姐故意避開了,藉著來宮裡教小公主功課住了幾天。真是氣死了!尤其小姐還去那個女人的店裡買東西,陸三公子和七星一副不認識的模樣,這是合夥把小姐當傻子騙啊!
「她還敢來!」婢女伸手抓住車簾,「我看她在御街上敢怎麼鬧!只要小姐一句話,禁衛能將她當街打個半死!」說完又冷笑:「就算陸異之在這裡,也護不住。」
夏侯小姐忙拉下婢女的手:「休要胡鬧。」又輕聲說:「許是看錯了。」她再次看了眼外邊,外邊街上官吏、兵衛來來去去,威武肅穆。「不要為尚且不知道的事煩惱。」她將車簾放下來。
婢女小聲嘀咕:「小姐妳還不是也在煩惱,要不然為什麼要避開三公子?是不想知道一些事吧。」
夏侯小姐倒也沒有斥責婢女多嘴,看著晃動的車簾,笑了笑說:「我不是不想知道,只是給大家一些時間,免得在那種場面下應對,不體面。」
婢女哼了聲:「小姐真是太體貼了。」又壓低聲音:「家裡人說,三公子每天去見老爺,他這樣做,老爺和夫人都知道你們之間肯定有事,問他,他竟然說要先跟小姐妳面談過後再說。」
他這樣做也很體貼,不隱瞞有事,但也不讓其他人在她之前得知詳情,以免她煩擾應對。夏侯小姐嘆口氣,又笑了笑──這樣的陸三公子,怎麼可能沒有其他女子傾心?
「好。」她說,「我回去聽聽他怎麼跟我說。」
她倒要聽聽,那位七星在陸三公子口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第一章
當視線變得昏昏暗暗,站立感觸不到大地的時候,霍蓮知道自己又在做夢了。
這一次做夢他也沒有太意外,不過是如同前幾次那樣,因為幾句話被勾起了舊日的回憶。只是這一次沒有夢到義父,而是看到了那個小女孩──霍蓮靜靜地看著前方,無邊無際的草原上,那個綁著兩條紅繩鬏鬏辮的小女孩,一如曾經那樣蹲在地上,專注地挖著兔子洞。
霍蓮的確見過小時候的七星,但也如現在的七星說的那樣,小時候見過不一定記得。他的確不記得,所以在夢裡這個小女孩一直背對著他,看不清臉。他倒是記得那一天,因為那一天,十三歲的他第一次在沒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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