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城如期到達。
這真是自從踏上旅途以來,最順利的一次了。
沒有迷路到差點餓死,沒有遭遇奇怪的粉紅色霧氣,
神啊!這真是奇蹟啊啊啊!
在安德感動不已的同時,迎面而來的是誇張的迎接公主儀式。
這是詐騙!驚天大騙局!
那個渾身金光閃閃像天使的偽美女,其實是隻公的啊!
而且蒙沙是很「絕色」沒錯,但是跟「美女」一比,
上面下面都缺了三個波度,還多了不該有的東西。
而且最最令人火大的是,比起永遠美女模樣的阿君,
那個蒙沙總是能搶走女性目光……
可惡,真想拆穿他……
哇哇哇,我說笑的,伯爵你的劍別搭上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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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海港城如期到達。
雖然我一貫沒有計畫,但是自從踏上旅途以來,除了在山裡迷路到差點餓死,再來就是迫降迷失森林,遭遇奇怪的粉紅色霧氣,可以這樣平安的到達目的地,簡直讓我有淚流滿面的衝動。
只是在我流淚之前,對我造成更大衝擊的,是海港城誇張的迎接公主的儀式。
這個時候,即使我不想承認蒙沙是公主,也不得不承認了。
不說遠遠就迎來的正式的迎接隊伍,更不提擠在街道兩旁歡迎的海港城民眾,單是守候在城主府前,那一大群衣冠楚楚的貴族,也足以證明蒙沙的身分非虛。
只是我依然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男人會是「公主」?
我們國家的公主據說還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絕色美女,蒙沙是很「絕色」沒錯,但是離「美女」上面下面都缺了三個波度,還多了不該有的東西。
而且最最令人火大的是,比起永遠美女模樣的阿君,蒙沙隨時都可能變身為搶走雌性的超級大帥哥!
這是詐騙!驚天大騙局!
「幹嘛擺出一副怪臉來?」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香菜忽然用力踩了我一腳,低低的說道:「給我認真點,不要當眾丟臉!」
香菜妳有資格說我嗎?
我偷偷瞥了眼四周,雖然迎接的人群很熱情,但是比起看不見公主的豪華馬車來,大多數目光還是落在了走在馬車周圍的我們身上。
那些人應該不是在看阿君,因為自從知道迎接者的到來開始,阿君就已經用斗篷把身體和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雖然阿君這樣看起來有些古怪,但至少避免了那張禍水臉孔造成騷動的可能──雖然他本人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單純因為很多人一起對他尖叫會使得他很煩躁而已。
也因此,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頭髮拖著地並且亂七八糟,完全不像是人類,說是頭髮妖怪還更貼切的鬼女身上,何況她還走在屬於公主的豪華車隊的旁邊,很難不引人注意。
在見到迎接團的時候,我甚至耳尖的聽到迎接人員在詢問「這是不是公主抓住的魔物」之類。
香菜卻可以在這樣的目光打量中若無其事,所以我相當懷疑她的臉皮厚度。
這樣的香菜自然也沒有資格指責我──雖然我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但是和我的兩個同伴的引人注目程度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除非我當街跳脫衣舞,否則即使我變臉變到臉抽筋,也不會有人注意我的存在。
就在我和香菜對話間,迎接人群的代表走上前來,令我有些意外的是,迎接者竟然不是這裡的城主,而是一個長得相當帥氣的鐵皮罐頭……呃,騎士。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再望了他身後的隨從一眼──他身後的隨從,正是前些日子找上蒙沙的「備用」騎士還有冒充過阿君的假命運勇者女騎士小姐。
而那個騎士同樣懷疑的看了眼香菜,其實我覺得他沒有對香菜直接拔劍,已經是相當有禮貌的行為。只見他逕自走到了蒙沙的馬車旁邊,單膝跪了下來。
「光明騎士團第四騎士安斯艾爾代表海港城和光明神殿海港城分部迎接公主殿下。」那個罐頭,呃,騎士如此說道。
不過我覺得「光明神殿海港城分部」還真是沒有氣勢到極點的稱呼,聽起來聞名大陸的光明教會簡直和我們盜賊工會是一個檔次。
在騎士大人如此說後,一度偽裝成小侍女的護衛把蒙沙的車門打了開來,然後就看見我們的伯爵殿下從馬車裡鑽了出來。
伴隨著伯爵的出來,圍觀群眾發出了很大的歡呼聲和口哨聲,更有熱情的居民從周圍建築物的房頂丟絲帶、花之類的東西下來。
只是這個熱情的迎接儀式對於伯爵大人來說,實在不是什麼新鮮的事。
當年在勇者之城的時候,每年伯爵從都城回來的時候,都會受到類似的熱烈迎接,只不過在勇者之城,男性的口哨聲會被置換成女性的尖叫聲。
我相信伯爵大人會更喜歡後者,畢竟外表不管弄得多麼女性化,我們伯爵還是個喜歡女性的男性,至少過去十年裡,我從沒發現他的性癖有什麼異常。
看見蒙沙的出現,那個罐頭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一口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並且非常恭敬的對著蒙沙伸出手,想要扶蒙沙從馬車上下來。
但是蒙沙卻沒有理會這個什麼什麼騎士,他的目光向著我們這邊望了過來,或者更準確的說,他望向了阿君。
我正在奇怪蒙沙幹嘛盯著阿君看的時候,香菜小小聲的說道:「阿君,不過去好嗎?『公主殿下』顯然更希望是『命運勇者』扶他下車。」
阿君低低的冷哼了一聲,轉過頭,難得沒有理會香菜的話語。
香菜也難得的沒有堅持下去,只是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
「安德!」看阿君沒有反應,伯爵大人金色的眉毛憤怒的顫了顫,但是作為「公主殿下」,他也沒有在這種場合發火,但也依然沒有理會騎士,而是呼喚了我的名字。
雖然不滿意蒙沙那好像是在叫隻小狗的腔調,但看看阿君無動於衷的樣子,我還是歎了口氣,硬著頭皮在眾人的目光下走上前,對著蒙沙伸出了我的手。
蒙沙把帶著白手套的手搭在我的手上,讓我扶他下來。
注意到愛生氣的蒙沙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習慣的露出了憤怒表情後,我輕聲的說道:「伯爵大人,你生什麼氣?這個城市的迎接儀式上,難道也會有城主拿著告狀信等著你嗎?」
「身為每年告狀信上的主角的你似乎對此很得意?」蒙沙皺著眉瞪了我一眼,嘴角微微彎了起來,但是很快的,他露出了惆悵的表情,似乎回憶起了勇者之城的日子。
連每年回勇者之城,就會收到關於我的厚厚的投訴信的事情都讓他如此懷念,伯爵大人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或者說,他更久以前經歷了什麼?
只是常規性的思考問題,使得我很有些頭疼。
為了忘記頭疼,我微微的移開視線,想要轉移注意力,卻發現那個英俊的銀皮罐頭騎士正惱怒的望著我。只見他帶著僵硬的笑容問道:「公主殿下,這位是……」
「命運勇者大人的夥伴,盜賊安德‧普拉斯閣下。」蒙沙若無其事的說道,並且對著香菜和阿君那邊一抬手,介紹道:「那邊那位披著灰色斗篷的,就是命運勇者君‧北晴閣下,而他身邊的,是他的同伴,香菜……小姐。」
在提到香菜的時候,蒙沙顯然猶豫了一下,隱瞞了香菜那個奇怪的姓氏。
罐頭……呃,騎士閣下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在聽見「命運勇者」的時候,他立刻憤恨的瞪向了阿君,狀似禮貌的和阿君打了個招呼,不再注意區區盜賊我。
這顯然是因為勇者和公主的預言的關係吧?傳說中,這是一定要戀愛的一對。
不過阿君依然無動於衷,他連一點回禮的意思都沒有,好像周圍的一切都不存在,氣得那個罐頭五官都猙獰了。
「看來你真受歡迎,『伯爵』大人。」看著騎士的表情,我忽然懷念起伯爵生氣的表情,於是我立刻揶揄蒙沙說。
「他愛的只是悲劇性的愛情本身。」蒙沙卻沒有因為我的嘲笑而生氣,只是單純的彎起嘴角說道:「對於他,還有對於其他許多人來說,公主殿下是誰完全無關緊要。」
聽見他這麼說,我奇怪的望向他,蒙沙卻沒有再回應我,因為疑似該城城主的眼鏡青年正向我們走了過來。
看著那個青年對著蒙沙彎腰行禮,並且恭敬地握住蒙沙的手想要親吻時,我忍不住轉頭翻了個白眼。
這時候,我的腳下似乎傳來了不尋常的動靜。
於是在我的大腦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一把圈住了蒙沙的腰肢,向後面跳躍了好幾步。
因為我忽來的舉動,正要親吻公主手背的城主,還有其他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望著我,蒙沙愣了愣,扭動著身體掙扎著說道:「安德,你想要做什麼──」
「危險!」沒有理會蒙沙的掙扎,感應著腳下已經可以感覺到的震動,我對著眾人叫道。
不管他們聽不聽,我直接望向我的同伴:「阿君!」
「知道了!」阿君無條件信任的回答,並且一把把香菜抱了起來。
正在我以為他會保護香菜的時候,阿君卻忽然一甩胳膊,飛舞著暗黑色長髮的鬼女從天空中對準我砸了下來。
「連她一起保護好!」也不管我是不是可以接住香菜,阿君任性的如此指示道。
雖然說在遇敵時,帶著香菜在一旁看熱鬧是我的職責,但眼下我身邊還有個蒙沙的情況下,阿君你做得是不是太過分了?明明你平時很照顧香菜的不是嗎?
雖然滿肚子抱怨,但是我還是接住了香菜,只是她那亂七八糟的頭髮立刻甩到我的臉上,讓我想要把香菜再次丟出去。
可惜我想要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因為大地現在已經明顯的震動了起來,然後帶著地面破碎的聲音,一個圓圓的東西忽然的從地面「長」了出來。
感覺到腳下進一步的在震動,而且似乎在震源上,我一手扛著蒙沙,一手抱住香菜,向著旁邊跳躍了好幾步,就看見一隻軟綿綿的觸手突破了大地的阻礙,同樣「生長」了出來。
事實上,這隻怪物不只這一根觸手,其他的部分也從地下一一冒了出來,總之就是上面一個圓球下面長著很多觸手的樣子,很像是章魚、魷魚、水母或者其他之中的一種。
反正只要接近海邊,我就覺得很多長觸手的生物都差不多,和人類一樣,是一副很沒創造力的長相(什麼叫做有創造力的長相)。
只是這東西大得驚人,事實上,它的登場就破壞了一半的廣場。
不過雖然這隻東西出現的很突然,但是目前沒有任何傷亡。
至少那個沒有戰鬥力的城主,已經被他的女性秘書官拖到了一邊,而罐頭騎士倒不愧是光明騎士團的,雖然他也很為怪物的出現而吃驚,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鎮定!」只見他大聲吼叫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廣場上擴散了開來,在最大限度上穩定了周圍因為不安和騷動的人群。
「大家不要慌!請務必冷靜!」伴隨著騎士的叫喊,那位還被秘書官拖著的城主拍著手說道:「護衛隊保護本城居民,帶領大家疏散,會魔法的進行掩護,各位文官做好引導工作,其他人聽從安斯艾爾閣下指揮!」
雖然這位城主的語氣不緊不慢,但不知道是因魔法還是其他,整個廣場都可以聽見,而且他那極其鎮定的語氣,同樣安撫了周圍人心。
唔,看來我的印象有誤,並不是所有的官員都是草包嗎?
我好奇的看著那個城主,卻對上了一雙陰霾的眼睛,或者是因為我的目光太明目張膽?保護城主的秘書官正抬著她那雙冰藍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我。
「好像……」同樣也注意到了那個秘書官,蒙沙忽然說道。
好像什麼?我愣了愣神,猛然反應了過來。
真的很像,很像是前些天遇見的那個戲弄我,假扮山賊頭子的刺客,只不過她五官秀氣很多,儼然像是那殺手的女性版本。
可惜現在無法一探究竟,在城主大人之後,騎士大人立刻簡潔有力的說道:「你們保護好公主和其他沒有戰鬥力的人,還有你們,跟我上──」
就在騎士這麼說完以後,卻已經看見一個人影高高的跳躍了起來,遮住了陽光的陰影。
伴隨著「啵」的一聲巨響,那隻巨大怪物的中間出現了裂縫。
藍色的液體從縫隙中噴灑出來,怪物也成了兩半。
秒殺!
一瞬間將看起來很棘手的怪物斬成兩半的不會是別人,當然是我們的命運勇者大人。
只見阿君輕盈的落在地上,狀似漫不經心的揮了揮手裡那比他還要大的巨劍,將劍上的藍色液體甩在地面上,看他輕鬆的舉動,剛剛嚴肅的指揮簡直像是笑話。
阿君這傢伙是故意的吧?故意等到人家急急忙忙指揮後,他才出手斬殺怪物。
雖然不覺得阿君有這種等級的「幽默感」,但我真的很懷疑。
也因為阿君過分乾淨俐落的動作,那一瞬間,整個廣場都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後,還是城主咳嗽了兩聲,似乎想要說什麼。
我發誓我不是故意想要打斷城主的,但是我不得不拉著香菜和蒙沙再次後退了幾步,並且對著阿君叫道:「阿君,那東西沒死!」
在我喊話的時候,一隻觸手已經無聲無息的捲向了阿君後面。
阿君一個輕巧的躍向旁邊避開了觸手,不耐煩的對著我喊道:「知道了!」
你知道個鬼!要是阿君你真的知道的話,早對著這隻倒楣的怪物砸個十劍八劍,把對方徹底打回液體狀態了!
看著那已經分成了兩半的怪物忽然再次挪動著身體,伸展著觸手,我在心裡咒罵了一聲。
不愧是軟體動物,怎麼和蚯蚓同一個性質,被分成兩半還不死的?如果不是敏銳的聽見它們身上似乎還有液體流動的聲音,我幾乎也以為它死掉了。
不過也好在這東西沒有死,罐頭騎士大人舉了半天的手終於可以揮下了:「上──」
隨著他的叫喊,其他人對著這隻怪物也發動了攻擊,只是這個實力的差別很明顯就出來了──普通的護衛根本砍不到這隻軟體動物,即使砍上去刀劍也彈回來,只有光明騎士勉強切開了小口子,還沒有那隻怪物的癒合速度快。
我注意了一下冒充過命運勇者的女騎士多琳,也不知道光明神殿是不是故意不給她治療,她依然和上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呆呆的站在原地,像是具泥偶娃娃。
好在怪物完全沒有理會其他人的打算,只追著唯一會對它造成實際傷害的阿君。
即使是阿君,也沒辦法正面同時對抗好幾根觸手。
只見他在觸手中間跳來躍去,其間很不耐煩的甩著劍,打斷觸手的糾纏,但卻也沒有辦法把這生物完全處理掉,反而被觸手捲住了。
最後一條格外粗大的觸手捲上了阿君的腰,想要拉扯阿君的衣服。
「這隻魔物想要做什麼?」因為觸手完全沒有攻擊這邊的意思,因此我得以閒閒的問道。
香菜同樣的仰望著被吊在了半空的阿君,漫不經心的回答:「服務觀眾吧……」
服務哪裡的觀眾?除了性向不正常的,沒人喜歡看著一個男人──無論他的臉多麼像是女人,但也是男人──被剝光吧?
不知道是我的表情表現出來了,還是香菜有讀心能力,我才那麼一想,就看見香菜默不作聲的往旁邊指了指。
我轉頭一看,就發現剛剛還如臨大敵的護衛們,現在目光都聚精會神的跟著阿君晃來晃去,不說他們,就是疏散中的群眾,也有不少人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阿君。
在剛剛的躲閃中,阿君的斗篷帽子已經落了下來,露出了他那張絕美的臉孔。
唔,也不是不能理解,阿君那張臉,就算他在脖子上掛一塊「我是男人」的牌子,也沒幾個人會真的相信他是男人,事實上,我懷疑他就算脫光了,也至少有百分之十的雄性不想要接受事實。
比如說……我。
不過阿君的衣服也不是那麼好剝的,雖然被捲起了四肢,但是阿君依然用他的怪力掙扎著,那些觸手在阿君的怪力下好像是快被拉到了極限快斷的橡皮,並不能真正傷害到阿君。
觀望了戰鬥一會兒,蒙沙忽然對我說道:「在它的傷口徹底癒合之前,帶我去這隻魔物的中間。」蒙沙使用的是命令口氣,似乎確定我可以帶著他接近怪物似的。
不過,怪物中間?我向著蒙沙說的地方望了一眼。
這隻怪物的復原力顯然很強,即使被阿君一劍砍成了兩段,它依然活著,並且中間的傷口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膜,正在結痂,看樣子很快就會變成單獨的兩個個體。
「你要……啊!」看著怪物的傷口,憑著多年的默契,我立刻明白了蒙沙的意思,但我遲疑的看了香菜一眼:「可是……」
帶著蒙沙過去是沒有問題,但加上香菜的話就很勉強了,何況香菜現在正捂著沒有血色的嘴唇,一臉發青。
剛剛阿君的亂拋,還有我帶著她躲閃觸手的動作,對於脆弱的香菜來說,無疑負擔過大。
蒙沙這才注意到香菜的異狀,他驚訝的問道:「受傷了可是明明……」
「不,我本來體質就弱。」香菜喘了兩口氣,蒼白著臉說道:「你們要過去就過去好了,不用管我。」
「但是──」這個傢伙怎麼總是愛逞強呢?我怎麼可能把沒有戰鬥力的她丟在這裡。
「我才不會做無用的逞強。」像是聽見了我的想法,香菜猛然抬起臉,用暗色的眼眸盯著我說道:「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你們只要在我死之前,把魔物處理掉就可以了,對吧?」
雖然這麼說也有道理……我還猶豫著,香菜卻繼續說道:「我也是你的同伴,而不是累贅吧!」
當然,要是妳是累贅的話,阿君就不會逼著我偷妳出來,不說頭腦,就是眼前這份倔強和意志力,香菜妳也是足以信任的同伴。
當然,這話沒有必要直接說給香菜聽,省得這個傢伙更得意。
「那麼,儘量離危險遠一點──」我如此叮囑道,並且一把拎起了蒙沙,迅速朝著怪物的中間跑去。
「你想要對公主做什麼啊──」注意到我的舉動,那個什麼騎士大叫道,想要過來阻止我,但也因為這一分神,他被觸手一捲,高高的吊了起來。
相反的我們這邊倒很順利,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觸手襲擊我,使得我跑得非常輕鬆,倒是才離開不遠,我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一隻觸手朝著香菜捲了過去。
「你想對那種鬼女做什麼?品味太差勁了吧!」知道不能回去救香菜,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大喝了一聲。
拉扯阿君的衣服還可以理解,但香菜那只有骨頭的蒼白身體我才不要看!(你怎麼知道的?)
沒想到那隻觸手真的因為我的話語頓了頓,好像猶豫了起來。香菜卻趁著這一空擋,俐落的抬腳,一下就把那隻觸手踩在了腳底。
踩著觸手,她要笑不笑地瞇起了暗色的眼睛,對著我說道:「安德,你給我等著。」
這麼說著,她還用腳用力的碾了碾那隻觸手,不過我確信香菜更想踩我。
還好她不喜歡高跟鞋,我再次在心底感歎。
不理會惱火的香菜,我繼續扛著蒙沙快步朝著怪物的中心跑去,很快的,我就落在了怪物的傷口附近。
那徹底把身體變成兩半的傷口外面現在覆蓋著一層淺藍色的薄膜,裡面可以看見透明的內臟在跳動,還有藍色的血流在流動,看起來非常的……噁心。
蒙沙卻一點都不在乎──事實上,他在勇者之城的地下室裡,滿室都是這種可怕的玩意兒。
所以接近這隻怪物的時候,蒙沙很鎮定的掏出了一塊白色的手絹,慢悠悠的丟了下去。
伴隨著手絹的飄落,怪物傷口處的薄膜一下子破裂了開來,再次有藍色的汁液噴出,而那團白色的手絹落在怪物的藍色體液內後,有紫紅色的色彩伴隨著汁液渲染了開來,宛如落在水裡的顏料。
這紫紅色朝著怪物身上渲染上去,很快分成兩半的怪物都變成了紫紅色,像是顆快要壞掉的蕃茄,而且還似乎很痛苦的抽動著圓球部分,觸手倒是停止了,只是看著更加教人覺得不舒服。
但是看見那紫紅色的色彩,蒙沙卻說道:「糟糕!毒性不夠……這隻怪物大概有解毒能力,只能麻痺幾秒鐘而已。」
「已經夠了。阿君!」我轉頭喊道:「儘快……」
我的話沒有說完,就愣在了那裡。
倒不是阿君受傷了還是什麼,事實上我懷疑這個世界上有沒有東西可以傷得了他。
只是在和觸手的拉扯中,阿君難得花了一些力氣,因此領口、袖子和褲管都被扯破,露出白嫩──我真不想用這個詞去形容一隻公的生物──的肌膚來。
於是一群護衛在阿君的附近,不知道是想幫忙,還是想要佔點便宜。
畢竟阿君這個樣子,讓人很難相信他是個男人。
即使是因為「確認」過阿君性別的我,也很懷疑的看著阿君露出的皮膚。但即使我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看見阿君的表情後也煙消雲散了。
那是多麼慾求不滿的表情啊!
只是他的慾望和人類的繁衍本能毫無關係,阿君會有的,向來只有殺戮慾望而已。
很顯然,剛剛那隻魔物弄得阿君很火大,於是阿君一臉想要找遷怒對象的表情。
毫無疑問,我們現在提供了阿君一個發洩怒氣的好機會。
「知道了!」聽見我的叫喊後,阿君簡直是愉快的一腳踢斷了最後一根纏繞在他胳膊上的觸手,那狠勁讓在場的雄性不禁想護住自己的褲襠。
阿君卻不以為意地握住他的巨劍,並且當那巨劍完全沒有重量般的,輕輕動彈了一下手指。
伴隨著他的動作,那巨劍立刻帶著「呼呼」的風聲旋轉了幾圈,光是氣勢就很是驚人。
而當巨劍停止旋轉,被阿君抓緊的時候,這把劍從寶石到劍身漸漸發亮。
那把劍怎麼了?
我奇怪的看著阿君的劍。
老實說,拖著那把發光的巨劍,即使阿君的臉和女人似的依然很帥,非常帥,簡直像是真正的命運勇者──雖然他確實是真的。
就在我看著阿君那邊的時候,卻聽見我身邊的蒙沙輕輕的一聲悶哼,我奇怪的轉過頭,發現蒙沙咬著嘴唇抓住了自己的手,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有和阿君的劍相似的光芒從蒙沙的指縫中透了出來,蒙沙的金髮也飛舞了起來。
只不過和飛舞著頭髮好像索命女鬼的香菜不同,飛揚著燦爛金髮的蒙沙,簡直像是女神。
同樣的情況,不同姿色所可以達到的效果果然完全不同。
但阿君完全沒有注意到蒙沙的異狀,應該說,這個混蛋非常乾脆的連我的存在也無視了吧!他完全不管我和蒙沙有沒有躲開,逕自舉起耀眼的巨劍就對著怪物揮了下去。
好在和阿君合作慣了,在他轉劍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想要幹什麼,所以我立刻抱著蒙沙閃了開來。
在我的身後傳來了刺眼的光芒,還有水球破裂的聲音,紫紅色的液體飛得到處都是。
看看這些好像壞掉的果醬的汁液,即使沒有回頭,我也知道阿君把那隻怪物處理得很好。
為什麼阿君每次的動作都這麼暴力呢?我惱火地想。
「伯爵……蒙沙,你沒事吧!」只是我顧不上阿君,在站穩腳跟後,我立刻向著不太對勁的蒙沙詢問道。
蒙沙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像是指尖著火了般,用力拽下了手上的手套,甩了出去。
這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蒙沙手上的光芒竟然是因為他手心那個烙印!
「藥……傷藥。」蒙沙喃喃的說道。
『不用傷藥,親愛的公主閣下啊,您去摸摸勇者的劍吧!』
一種宛如夢幻般耳語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是很輕微接近於呻吟的聲音,但就好像是劇院裡的歌聲一般,充斥在空氣中的每一個角落,似乎從懸浮的每一粒灰塵(?)中滲透出來。
無疑的,這個聲音的音色異常的優美,用精靈的呢喃、輕風的歌唱之類的形容都是對這聲音的褻瀆,我這輩子沒有聽過比這更美麗的聲音,只能說,這聲音盈滿著致命的誘惑力。
可以吸引一切生命的致命誘惑力。
一瞬間,明明剛剛還慌亂的人群像是定住了,偌大的廣場安靜得好像沒有人存在。
大家都靜靜的看著被那美麗音色叮囑的公主,這瞬間好像有神靈降臨,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只有蒙沙的臉微微陰沉了起來,他像是要尋找到聲音的出處一般,用力的抓著手,咬著牙,向著周圍張望著。
那個聲音卻依然不緊不慢的勸誘道:『去吧!傳說中的公主啊,命運之勇者需要您的幫忙,這是神靈的安排,也是您的使命。』
聽到這句話,蒙沙的身體顯然僵了一下,之後他帶著不情願的表情,簡直是一步一步挪動著,向著阿君那邊走去。
我本來想要跟過去的,但才走了兩步,身體裡的力氣就好像被抽乾了似的,腳也沉重得好像抬不起來,於是我只能遠遠的望著,看著蒙沙慢慢走到了阿君的身邊。
這時候,阿君正一臉不爽的看著天空。
看他那表情,讓我覺得要是阿君知道說話的是誰,說不準會把對方拖出來暴打一頓,但是現在他卻只能冷淡的看著蒙沙。
蒙沙同樣一臉冷淡的看著阿君,接著用他那有烙印的手摸了摸阿君的巨劍。
在蒙沙的手接觸到阿君的劍的那瞬間,原本就明亮的光芒忽然更加的明亮了起來,我的雙目一陣刺痛,身體也好像被什麼刺中了一般的,痛得厲害。
無差別攻擊嗎?
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光芒已經漸漸減弱,並且籠罩在阿君的石劍上,使人看不清楚石劍的形狀,唯有劍上的寶石閃閃發光,顏色也變成了耀眼的鮮紅。
這時候我忽然想到,阿君用來制約「精靈之劍的封印」的寶石,正是從蒙沙給予的劍上挖下來的。
換句話說,一開始把鑲有這種寶石的劍給阿君,就是為了這一刻吧?
不久後,光芒終於消失,阿君的石頭劍卻變成了上面銘刻著四葉草花紋的闊刃金屬巨劍,那銀白的顏色似乎是之前的光芒所凝聚而成,頓時看起來值錢了不少。
不知道我偷偷賣掉這把劍,阿君會不會生氣。
目睹眼前的變化,周圍的人發出了極大的歡呼聲,像是在慶祝什麼舉國歡慶的事,更有閒人從樓頂上對著作為主角的兩人丟下大量的絲帶和花瓣。
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在剛剛那陣強光後還那麼有精神的?我可是覺得眼睛要瞎了,身體也好痛。
而且,看著站在絲帶和花瓣中的勇者和公主,我實在無法違心的讚揚他們是相配的一對。
雖然他們的容貌倒真是不相上下,美麗的教人歎息,但是即使真是一男一女,也不會教人覺得是天作之合,只會覺得他們像是一對漂亮的姐妹,而且還是感情不好的那種。
其中蒙沙一臉複雜的看著自己的手心,阿君一臉發青的看著自己巨劍上的烙印,一副想要把劍毀掉的表情,總之兩個人都不再多看對方一眼。
看到兩人這個樣子,離他們最近的我動了動身體,發現自己有些恢復了,便慢慢地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對著這兩張不好看的臉色,我乾笑著說道:「剛剛那麼動人的音色,搞不好是真正的神祇顯靈。有神靈的祝福不好嗎?」
「那種傢伙怎麼可能是神靈啊!」沒想到阿君和蒙沙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叫了起來。
「那個混蛋,下次看見他,我一定要把他殺掉。」阿君面無表情的抓緊了巨劍。
「沒錯,即使得罪哥哥也不要緊,一定要把他做成標本!」蒙沙一臉惱怒的握住了拳頭。
這麼說完,這兩個人古怪的互相望了對方一眼,似乎為對方難得的和自己有共同意見而驚訝。
聽起來,好像阿君和蒙沙都認識聲音的主人一樣?
不過我沒有來得及詢問,因為其他人也對著今天的兩位主角迎了上來。
第一章
海港城如期到達。
雖然我一貫沒有計畫,但是自從踏上旅途以來,除了在山裡迷路到差點餓死,再來就是迫降迷失森林,遭遇奇怪的粉紅色霧氣,可以這樣平安的到達目的地,簡直讓我有淚流滿面的衝動。
只是在我流淚之前,對我造成更大衝擊的,是海港城誇張的迎接公主的儀式。
這個時候,即使我不想承認蒙沙是公主,也不得不承認了。
不說遠遠就迎來的正式的迎接隊伍,更不提擠在街道兩旁歡迎的海港城民眾,單是守候在城主府前,那一大群衣冠楚楚的貴族,也足以證明蒙沙的身分非虛。
只是我依然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男人會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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