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熊密室消失事件
我坐在「飛豆」咖啡館裡用筆電整理一篇某科技網站介紹手機的短文。
這個時候副店長彼得送了一塊鬆餅過來。
我瞪著我這個為數不多、甚至可說是唯一的金髮朋友問道：
「……這是什麼？我今天沒點鬆餅啊？」
彼得那英俊的臉孔綻出一絲笑容，他說道：
「這是小熊鬆餅，我試做的新產品，幫我吃吃看？」
「小熊鬆餅？用熊肉做的？……店長一直不在店裡，所以你才這麼胡搞吧？」
我把筆電推到一旁，低頭看著眼前的鬆餅，然後又看了看在我對面坐下來的金髮美男子。
「怎麼可能是熊肉？台灣好像買不到熊肉，不過有一年冬天，我在日本北海道吃過熊肉火鍋呢！」
彼得他雙手環抱，很輕鬆地說道。
「……你還真的想用熊肉做鬆餅啊？」
「哈，別說這個了……你猜猜，為什麼叫小熊鬆餅？」
我瞪著眼前看不見餡料的鬆餅，想了一下說道：
「……是蜂蜜吧？熊喜歡吃蜂蜜，不過如果只有蜂蜜……那就只是蜂蜜鬆餅了。」
彼得彈指笑道：
「沒錯。」
「還有魚吧？因為小熊也喜歡吃魚。所以小熊鬆餅應該是蜂蜜沾鮪魚醬的口味？」
「哈！識書。你的推理還是非常精確哦！」
「這根本沒什麼！」
我咬了一口小熊鬆餅，一邊嚼一邊建議彼得如果能加點小黃瓜能讓口感更清爽。
不過彼得可不同意了！
因為「小熊不吃小黃瓜」，而且加了小黃瓜會讓鬆餅的味道太過複雜。
就在我和彼得為了「小熊鬆餅該不該加小黃瓜」爭論時，一輛銀色藍寶堅尼超跑在店門口停下來。
我和彼得彼此對望一眼再望向窗外。
一個穿著亞曼尼西裝的胖男人趾高氣揚地從跑車上下來，並走向這家咖啡館。
「那個人停在路邊黃線上，我去提醒他免得被警察開單！」
彼得站起來說道。
「不必了，那傢伙就是高階警官！而且駕駛超跑的人應該不會在意罰單。」我冷冷地阻止彼得。
這個時候，身為刑事警察局公共關係室副室長的羅亞森踩著不像胖子該有的輕盈步伐走進「飛豆」咖啡館。
「歡迎光臨！」
得知眼前胖子是高階警官的彼得依舊盡了副店長的職責，朝來客招呼了一聲。
羅亞森胖警官則輕率地揮揮手，點了大杯冰拿鐵，然後就在剛剛彼得坐過的位子坐下來。
「……有什麼事嗎？」
我抬起頭看了留小鬍子的胖男人，努力做出善良老百姓的模樣。
「我說！外面熱死了。呼、呼呼呼呼～」
從超跑裡走出來的這個高階警官，才曬了幾秒鐘太陽就已經滿身大汗了。
他拿了個玻璃杯，逕自倒了一大杯泡了檸檬片的冰水。
「警官大人，您大老遠來抱怨天氣熱啊？」我問。
「我來找你的啊，你的電話打不通。那個女孩子說你可能在『飛豆』咖啡館！」
「那個女孩子……小萌、留萌瀠？」我皺起眉頭。
「對。她說你這個『寫作本舖』的老闆經常不在店裡，反而都跑到咖啡館！」
……我可不記得我經營過什麼寫作本舖。我心裡咕噥著，然後詢問羅亞森：
「那麼……你有事找我？」
羅亞森抖動著臉頰的肥肉，一雙眼睛圓睜睜地瞪我：
「你不想知道鬼火森林之後的真相嗎？」
「……不怎麼想知道……」
我心裡在這麼嘀咕的時候，羅亞森胖警官雙手按著桌面，站起來靠近我說道：
「你說的沒錯！這案情果然另有曲折。」
接著羅亞森胖警官一個人興致高昂地，將整件事件的始末說完，連氣也不用喘一下。
呼——這個警察完全不聽人說話。
我就說了我不想知道了啊！
在彼得送來羅亞森點的大杯拿鐵時，羅亞森胖警官的肥手搭了過來，他小聲地說：
「總之，我又破獲了一件大案子！偵查隊的人不滿我搶他們的功勞哩！不過呢——英雄人物多少會遭忌的，而且我又是帥且多金的大人物……嘿嘿嘿嘿！」聲音越放越大。
我瞥了羅亞森一眼，開超跑的人通常是有錢人沒錯。
不過他哪來自信覺得自己很帥呢？
「對了。那位留小姐說如果我來找你的話，順道幫她問你一下——」
「她要問什麼？」我疑惑地反問。
「她要問你有沒有好好餵托爾斯泰吃飯，有沒有帶牠出去遛遛……我說，托爾斯泰是一隻貓吧？有人在遛貓的嗎？」
羅亞森大口喝著冰拿鐵，一邊挑起了粗濃的眉毛問我。
「……我也不知道。」
我用筆電上網路書店查詢了有關養貓的書。
羅亞森胖警官則在我旁邊絮絮說起他等會兒要回鄉下老家的事──
「……聽幫忙打掃我們老家的大嬸說，我家好像有人進去過。真是的，又不是什麼豪宅……竟然還有小偷跑進去。」
「小偷……？你要報警嗎？」
我抬眼看著眼前的高階警官。雖然羅亞森是警察，但要有「報警」的動作才能合理地運用警力調查吧？
只見他搔搔頭髮說道：
「……也不是丟掉什麼貴重的東西，那裡只是很舊的小房子而已，連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幾件哩！」
「我以為你們家是豪門，應該都是大房子才對？」
「我們家是我大伯、我老爸他們升了將軍後用死薪水和朋友一起投資公司，這才發跡起來。我小時候家裡可窮的很哩！……我是苦過來的孩子！」
羅亞森揮了揮手自謙。
但從他的臉頰肉看來，完全不像是「苦過來的孩子」。
「不過，你看我的車──」羅亞森胖警官動作誇張地要我看他停在外面的車。
「……你違法停在黃線上了。」我故意提醒他。
「哎呀，反正這裡沒交通警察，我這個警察不管交通的！」
「那如果有交通警察呢？」
「當然讓他看警察證……不對，當然就乖乖讓他開單了！」
羅亞森胖警官揮手對我說道：
「我的車很棒吧？要不要上去坐一下？」
我瞪著眼前的小鬍子胖男人說道：
「我對男人沒興趣！而且我打算悠哉地在咖啡館裡處理稿件！」
羅亞森胖警官猛吐氣叫道：
「什麼啊！我對男人也沒興趣。我是說，想請你到我老家去看看，憑你敏銳的觀察，說不定你可以發現到我沒發現的事——」
「你沒發現的事？」
就在這個時候，「飛豆」咖啡館的玻璃門被推開，門上掛鈴發出叮噹的響聲。
「是留小姐啊！」羅亞森抬頭望向門邊。
「呃？」
我轉過頭去看，他口中的留小姐果然就是留萌瀠。
她和我四目相對，眼珠晃了一晃，最後停留在我的筆電螢幕上，注意到我正在網路上選購有關養貓的書。
留萌瀠開口就拋出了好幾個問題：
「托爾斯泰呢？——你把托爾斯泰留在家裡啊？啊！我擔心托爾斯泰才跑過來是正確的……咦？你現在才想買《第一次養貓入門》這種書啊？會不會太慢了？」
「我也是要工作的啊！有時候工作中貓咪在旁邊很不方便。」我說。
而且我又不是喜歡貓的人！
留萌瀠握拳拍了一下手，驚喜地說道：
「對哦！貓咪會妨礙工作！我有在網路上看過影片，主人在使用電腦時，貓咪會跳到主人大腿上或者佔據鍵盤，對吧？超可愛的——」
一點都不可愛。
雖然托爾斯泰不會跳到我腿上，但牠的確會佔據筆電的鍵盤，嚴重地妨礙我工作。
這時留萌瀠已經轉頭和羅亞森說話了。
「警官大人，你蹺班喔？你剛剛不是打電話給我嗎？那時你說你在警察局辦公耶！」
羅亞森胖警官摸著脖子上的肥肉說道：
「那時候是去地方警察局關切一下『鬼火森林』的案子啊！然後來向涉案關係人微生識書先生說明辦案情況。現在呢！我想邀他搭我的車……」
「你對男人有興趣？想找識書去兜風？」留萌瀠瞅著羅亞森和我看，臉上露出了像托爾斯泰看到飼料罐頭的表情。
她哈地一聲高興地笑出來。
喂！看兩個男人談戀愛有什麼好高興的？
羅亞森胖警官則搖了搖頭，困擾地回答：
「不是啦！唔——我是想藉助平民的智慧啦！」
「咦？哪裡又發生殺人案了？連續殺人案嗎？還是變態殺人魔？或者有妖怪？」眼睛發亮的留萌瀠立刻拉開我身邊的椅子坐下，同時對櫃台後面擦杯子的金髮美男喊道：
「彼得哥，我要一杯中杯冰卡布奇諾！牛奶多一點喔！」
這個女的顯然興致高昂起來，決定坐下來聽故事了。
※
「——什麼麼？泰迪熊在密室消失了？」
留萌瀠站起來，雙手按著桌面大叫。
櫃台後面的副店長彼得朝我們這邊望過來，不過因為咖啡館裡沒有其他客人，所以副店長先生也沒有特別過來要求大叫的少女保持淑女形象。
「是啦、是啦！妳小聲一點！」倒是警官先生注意到在咖啡館裡談天的禮節。羅亞森示意留萌瀠重新坐下後，繼續說道：
「……在中部地區的老家已經沒有人住了，但我媽媽每個禮拜都會請熟識的鄰居春嬌大嬸開門打掃，也算給老朋友賺點外快。春嬌大嬸上個禮拜打電話給我媽，說是放在廚房裡的一整排泰迪熊只剩下兩個，問我們有沒有回去拿那些泰迪熊。」
「放在廚房的泰迪熊？」留萌瀠眨了眨眼睛。
「妳不知道嗎？泰迪熊……就是熊布偶。是以美國『老羅斯福』的暱稱命名的玩具熊。」羅亞森提醒她。
「……唔，這個嘛……這個我當然知道——哼，我是說，為什麼會在廚房裡擺一整排泰迪熊布偶啊？」留萌瀠輕哼了一聲。
「因為我讀小學一年級時還住在那裡，那時候我老爸送了我很多泰迪熊，每次我上學前吃早餐都要玩泰迪熊。所以，我就把泰迪熊放在廚房的架子上了。」
沒想到這個駕駛超跑的高階警官也有相當具有童心的時期。
這是當然的，每個人都曾經是小孩嘛！
不過羅亞森胖警官被我們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他反瞪我們說道：
「看什麼？你們小時候沒玩過泰迪熊啊？」
我搖頭說道：
「我爸媽只買布偶給我妹妹！我什麼都沒有。」
「我也沒有，從來沒有布偶，好像有過兩個洋娃娃。啊，我爸爸會雕刻人像、熊、兔子、獅子和老虎給我！可是那沒什麼好玩的。」
留萌瀠也有點懊惱。
……喂喂，妳爸爸不是國際知名的雕刻家嗎？
妳爸爸雕刻的玩具可比限量版的泰迪熊還貴吧！
我瞧了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少女一眼，而這個少女則高舉雙手提議：
「識書，我們去調查『泰迪熊密室消失之謎』吧！」
「……我對泰迪熊沒興趣，而且我還要工作！」
雖然我無論在哪裡都可以寫稿，但我習慣在家裡或「飛豆」咖啡館寫作。
「對了！我們把托爾斯泰也帶出去好了。牠一定也很想出去玩！——你有沒有早晚帶牠出去遛遛啊？」
另一個完全沒聽我說話的留萌瀠瞪了我一眼。
托爾斯泰是狗嗎？
有必要早晚都帶出去遛嗎？
看來我得真的買一本教人如何養貓的書籍了。
最終，我還是被充滿活力的少女拎回家，還在她的監督下把三色貓托爾斯泰裝進外出籠，然後兩人一貓搭上了羅亞森胖警官那輛二○○八年款的四人座藍寶堅尼超跑。
雖然聽說杜拜這個城市的警察駕駛的是藍寶堅尼的警車，不過我想羅亞森可能是台灣唯一一位駕駛藍寶堅尼的警察。
不知道留萌瀠有沒有搭乘過這種超跑，不過我和托爾斯泰可是第一次坐上這麼高級的車子，車內尖端的設備讓我感覺就像坐上太空梭前往未來似的——
胖警官羅亞森流暢地駕駛著跑車上了前往山區的公路，我猜他一定不斷超速，因為比我預期更快地抵達他那位於山區鄉下的老家。
高級的車子無聲滑進午後的村子。
因為天氣炎熱的關係，路上看不到行人，只有兩隻狗躲在陰涼的樹梢下納涼。
羅亞森指著一棟附有小院子的兩層舊建築對我們說：
「那就是我家啦！從前是省政府宿舍改建的老房子，我爺爺用很便宜的價錢買下來的。」
「看起來很破的樣子。」留萌瀠直率地說道。
「就說了，我可是苦過來的窮小孩！」
「你說這種話沒人信啦！我才是連泰迪熊都沒有的窮小孩！」
……
比起小時候有一整排泰迪熊玩具的警官、有知名雕刻家爸爸雕刻玩具的少女——
我才是沒什麼玩具的窮小孩咧！
雖然身材胖胖的、穿著亞曼尼西裝的羅亞森看起來完全不像警察，但當他走近屋子，目光便變得稍微銳利起來，他仔細地觀察門窗，和門上的鎖孔，然後對我們說道：
「沒有被入侵的痕跡。」
「欸，可是，這個窗玻璃有破洞！」
留萌瀠馬上指著鐵欄杆後的窗戶，吐嘈身邊的胖警官。
負責拎著貓咪外出籠的我走近那扇窗戶看，窗玻璃破了一個長寬約三到四公分的小洞，可以從透明窗戶看到屋子裡面。
羅亞森胖警官露出尷尬的笑容說道：
「那個破洞是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我用玩具槍打破的！那時家裡沒錢換玻璃，就一直保持原狀了。」
「……哦，裡面是廚房嘛！」留萌瀠抓著略微生鏽的鐵窗往裡頭看。
「是啊！泰迪熊擺在餐桌旁邊嵌在牆壁上的櫃子，不過真的只剩下兩隻了……」羅亞森摸著肥下巴說道：
「我記得本來應該有二十七、八隻泰迪熊才對。」
「泰迪熊因為太過寂寞而離家出走了！」
留萌瀠說出了類似詩的句子。
我一直沒有問留萌瀠究竟利用推薦甄試考上哪所大學什麼科系，但願她可不要像我一樣讀不怎麼熱門的文學科系。
「哈哈哈哈！泰迪熊怎麼可能離家出走？應該是被偷走了。」胖警官先生做出了符合警察身分的判斷，他重新走到大門口，然後拿鑰匙打開大門。
留萌瀠等我們都走進屋子後，她關上門，就不經主人同意地囑咐我把托爾斯泰放出來蹓躂。托爾斯泰喵喵叫了幾聲，就像巡視新領土似到處張望。
「屋子裡沒什麼貴重的東西，連電視機都是二十幾年前的舊型機種，實在很難想像會有小偷特地跑進來。」
羅亞森胖警官帶我們巡視了每一間房間，最後來到了廚房。
而托爾斯泰也跟在我們身後像尋找我們遺落的線索似的——
這間屋子裡的家具都很儉樸陳舊，不管怎麼想，都不覺得小偷會想要跑進這間破舊的房子。
「看起來真的只有泰迪熊消失了！」
胖警官轉身這麼對我們說道。
「門鎖沒有被撬過或破壞的跡象，除非是專業的鎖匠……」
「或者是你說的那個負責打掃的大嬸自己把泰迪熊拿走。有這種可能嗎？」我詢問羅亞森胖警官。
「……應該沒這個可能，我可是警察耶！還是高階警官，加上我家的將軍星星數量比半人馬星座還多，知道我家情況的人怎麼可能會偷我家的東西。」
羅亞森動作誇張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
「而且那位林春嬌大嬸不是這種人，我媽很相信她。再說，如果她真的想要那幾隻泰迪熊，只要跟我媽說一聲就行了。」
「唔唔！說的也是……」
「所以，這就是泰迪熊密室消失事件嗎？」留萌瀠眼睛發亮地說道。
「凡事密室這種東西，都一定有破綻！一定是有人把泰迪熊拿走了。但那個人應該不是春嬌大嬸。」
羅亞森做出了符合警方常識的判斷。
不過專業的鎖匠或高明的小偷不會特地跑到這種破房子偷泰迪熊。
若不是林春嬌大嬸拿走了泰迪熊，又會是誰拿走它們。
托爾斯泰這時輕巧地從餐桌上跳到放置泰迪熊的架子上，牠好像對毛茸茸的東西很有興趣，不斷用小巧的貓鼻子觸碰熊布偶。
「我們是不是該買泰迪熊給托爾斯泰玩啊？買限定款的！」
「喂！那種東西聽起來就很貴！我可不想動用我微薄的存款去買那種東西給貓玩。」我得制止留萌瀠的妄想。
「就只是說說嘛！」
我這時突然想到原來也有價值不斐的泰迪熊，所以我指著櫃子上僅剩的那兩隻熊玩具問羅亞森說：
「……那個泰迪熊很貴嗎？……」
羅亞森胖警官尷尬地笑了。
「……嘿……那只是便宜貨。我國中時才知道，雖然泰迪熊沒有版權，任何人都可以縫製熊布偶稱為『泰迪熊』，不過商標卻有版權，我爸爸當年是用很便宜的價格買了那些盜版的泰迪熊。」
「唔，這麼一來，不可能是什麼專業的小偷把便宜的盜版泰迪熊偷走——警官你要不要問一下林春嬌大嬸，看她家裡的成員大多幾歲，有沒有孩子？或者有沒有在打掃時讓小孩進這間屋子裡。」
「……唔，如果她家裡有適合玩泰迪熊年紀的孩子，很可能趁著大嬸打掃的時候偷走泰迪熊……」
我和羅亞森胖警官兩人正在討論的時候，托爾斯泰突然推倒了一隻泰迪熊。
「啊，托爾斯泰，你在做什麼？」
留萌瀠驚叫了一聲，想去抓小貓，小貓卻跳下了櫃子，又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磁鐵？」
這個時候，我注意到那兩隻泰迪熊旁邊都有一塊圓形磁鐵。
「咦？為什麼會有磁鐵。」羅亞森也覺得疑惑，顯然這磁鐵並不是這小鬍子胖警官的東西。
「而且，泰迪熊身上有綁著橡皮圈。」我抓起了那隻掉下餐桌的泰迪熊，測試了橡皮圈的彈性，又說道：
「橡皮圈是容易恢復硫化前軟黏狀並且脆化的東西，這橡皮圈感覺起來像這兩個月才綁上去的。」
「我不記得我弄過這種東西，我最後一次來這裡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容易流汗的羅亞森胖警官說完，走到廚房的磁磚流理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
剛剛跑去抓住托爾斯泰的留萌瀠則好奇地打量那個流理台。
「我在尼泊爾有看過類似這種流理台，白色磁磚砌成的，也是粗大的水管排水孔直接通到水溝。」
「哇啊！尼泊爾……妳去過尼泊爾啊？」
羅亞森胖警官用手帕擦了擦臉，瞪著留萌瀠問道。
「就跟爸爸媽媽一起去的啊！去加德滿都附近的寺廟看神像雕刻。」
「是哦！我們家這洗手台有超過五十年的歷史啦！以前的人擔心排水口堵塞，所以排水孔都做得比較粗，以前廚房不但有老鼠進進出出，甚至還有像妳這隻托爾斯泰體型那麼小的野貓從流理台的排水孔爬進來偷吃魚呢！」
羅亞森指著留萌瀠懷裡的托爾斯泰說道。
體型小的貓咪托爾斯泰打了一個噴嚏。
留萌瀠則認真地囑咐托爾斯泰不可以爬排水管。
瞇著眼睛看小貓的羅亞森搓了搓自己的小鬍子，然後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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