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舊事重提
今日芙蕖園裡來了一些客人，雖然表面上是來探望王妃娘娘，但任誰都知道她們在打什麼主意。
「世子妃有福氣，有王妃娘娘您這麼寬厚仁慈的婆母，也不知道那司徒家上輩子積了多少德……」率先開口的，是盧國公府的國公夫人田氏。
沐王妃淡淡笑著，說道：「世子妃有了身孕，就該好好地養著，這可是本王妃第一個孫子，自然馬虎不得。」
「真是恭喜王妃娘娘，總算是要抱孫子了！」接話的是另一位朝廷大臣的夫人，一向與王府交好。
王妃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兒媳這一次有孕，的確是一件令人非常欣喜的事情。「妳們也別只顧著說本王妃的兒媳，聽說國公府近來也是喜事連連啊。」
說起這件事來，盧國公夫人自然是一臉得意。「哪能跟世子妃的喜事相比，不過才訂了親而已。」
她之所以得意，是因為她孫子要娶的乃是皇家的四公主，儘管那公主不算得寵，但也好歹是天家的女兒，身分不是一般閨秀能比的。
「四公主人長得美，性子也好，夫人有福氣。」沐王妃假意恭維了兩句，眼中卻並未高看她一眼。
那公主她也算認識，在齊妃那裡見過好幾次。性子雖然好，卻很懦弱，在人前總是唯唯諾諾，連說話都不敢大聲一些，絲毫沒有一個天家公主的派頭。也難怪，她的生母地位並不高，娘家也沒什麼勢力，如今能嫁入國公府，也算不錯了！
田氏謙虛了幾句，便又將話題轉移到世子妃身上。「聽說世子與世子妃情比金堅，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真真叫人羨慕不已。只不過，如今世子妃有了身子，世子無人服侍，這樣怕是對身子不益，王妃娘娘難道沒有提醒兩句？」
總算進入正題了！沐王妃抿了一口茶，眉頭輕蹙。「夫人說的在理，的確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疏忽了。」
「其實，就算世子納一、兩房妾室，也不會影響世子和世子妃之間的感情。畢竟，這嫡長子已經在世子妃的肚子裡，將來妾室生的孩子，也不能越過了小世子去，不是嗎？世子畢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一段日子還無妨，但若是久了，可是會傷身子的。」國公府夫人一副真心關懷的模樣，好像她才是世子的母親似的。
沐王妃聽了她的勸導，臉上的神色沒什麼變化，似乎有些猶豫。
見王妃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田氏立刻又給其他幾位夫人遞了個眼神，讓她們也幫著勸說。畢竟，今日她們來此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讓王妃幫世子納妾嗎？
那幾位夫人收到信號，便也跟著附和。
「是啊，世子可是您唯一的兒子，您這個做母親的不關心他，還有誰會為他著想？世子妃雖好，但總有不方便的時候。子嗣香火，才是最重要的。」
外界傳聞，王妃並不中意世子妃這個兒媳婦，若不是皇上賜婚，她也不會同意。想到這裡，她們遊說起來就更加賣力了。
誰不知道這沐王府可是大龍王朝最有實權的，若能攀上王府，絕對沒有壞處！況且，五皇子很有可能就是日後登基的新帝，他又向來與世子交好，如此一來，沐王府的勢力便是空前絕後的強大！
只要與沐王府搭上關係，往後就不愁沒有出頭之日，只要將來能夠加官進爵，即使賠上一個女兒也沒什麼大不了。更何況，世子生得俊美絕倫，即使只是做個妾室，也是不錯的。
若世子妃生不出兒子，再想辦法將她除去，那世子妃的位置也能手到擒來，怎麼說世子妃都是日後的王妃，無異大權在握！想到這些可能性，不少人心裡便盤算起來，彷彿自己的女兒或族裡的小姐已經坐上了世子妃的寶座一樣，雙眼綻放光芒。
「娘娘，世子妃也是賢慧之人，定然會為世子的身子著想。」
「是啊……這樣才稱得上是賢妻啊！」
「善妒的女子，德行有虧，可是配不上世子爺的！」
沐王妃將這些人的笑容看在眼裡，低垂著眼眸，順著她們的話說道：「那眾位夫人覺得，什麼樣的女子，能夠配得上世子？」
「自然是賢良淑德、品行端正之人。」
「要孝順公婆，體貼夫君，什麼都以夫君為主。」
「最重要的是，能夠為王府開枝散葉，綿延子嗣！」
幾位夫人妳一言我一語，慢慢地引導著王妃的思緒。
沐王妃很少參加宴會，過去的幾十年，都是莫側妃陪著王爺出席，因此在這些夫人眼裡，沐王妃就是一個軟弱無能、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只要隨便挑唆幾句，便會乖乖順從，而她從開始到現在的表現，也正好給了這些夫人這種印象。
「各位夫人眼裡，可有這樣的人選？」別人將她當成是傻子，那她就配合著演，看她們到底想怎樣。
國公府夫人見目的已經達成，便抿著嘴笑道：「不瞞王妃娘娘，妾身娘家尚書府的嫡女姿容，秀外慧中、知書達禮，是個知心的人兒。王妃娘娘若是喜歡，改日便帶來給娘娘看看。」
「我們太傅府的嫡次女幸芸也是不錯，才十四、五歲，長得花容月貌，性子又溫順，必定孝順公婆！」
「還有，侍郎府的表侄女湘蓮，也出落得十分標致，琴棋書畫無一不精。王妃娘娘，您看是不是很出色？」
這些夫人爭先恐後地亮出手裡的底牌，一心想要王妃同意自己府裡的女兒或沾親帶故的遠方親戚進王府。
沐王妃將茶盞往桌子上一放，臉上的神色漸漸暗沈下來，露出一抹不容侵犯的威儀。於是那些夫人說著說著，聲音逐漸低了下去，最後誰都不敢再開口。
「各位夫人還真是有心，對世子納妾之事如此關心，就連我這個做母妃的都比不上呢！」她雙手交疊，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另一隻手上的護甲，語氣充滿了嘲諷。
那些夫人一個個低下頭去，臉上滿是羞赧之色。
原本她們還以為這位王妃好商量，但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一個外柔內剛、深藏不露之人。頓時，很多夫人突然醒悟了過來。
莫側妃出事，可是在三皇子造反之前啊！這位王妃娘娘隱忍了二十年，一舉將對手打壓得毫無翻身之力，可見城府之深！看來，她們太小看這位王府的女主人了。以為她好拿捏，卻沒想到別人根本不領情，自己也大大地丟了顏面。
「王妃娘娘謬讚，妾身只是好意提醒。」田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覥著笑說道。
「提醒嗎？本王妃的家事，要一個外人提醒？」沐王妃輕撫著額頭邊的髮絲，神情肅穆。
田氏知道說錯了話，趕緊起身賠禮道歉。「娘娘恕罪，是妾身僭越了！」
沐王妃沈默了良久，直到那田氏快要嚇得暈倒，這才發話。「本王妃有些累了，就不留幾位夫人用膳了。」
那些夫人都是會察言觀色的主兒，自然不敢再留下來打擾，於是紛紛起身告辭。等那些人一走，沐王妃才屏退了丫鬟，與珍喜說起私房話。「慕錦園服侍的丫鬟不少，也不乏年輕貌美的，世子可有中意的？」
珍喜搖了搖頭，道：「倒是沒見世子爺對哪個丫鬟比較特別。」
「妳覺得這些夫人說的話，可有道理？是否真的該給隱兒納幾房妾室，或者抬幾個通房丫頭？」王妃蹙了蹙眉，問道。
經歷了這二十多年來的苦難，她算是看清了一些事情。男女之間的感情，最是經不起挑撥，兩個人中間若是多出一個人，不管是男是女，都不會有好結局。想她嫁入王府這麼多年，王爺雖然只有正妃和側妃各一，但府裡也不甚太平。即使王爺表面上盡量做到公平，給她王妃的頭銜和管家大權，卻寵得莫側妃無法無天，事事都與她對著幹。
一個好男人，不應該那樣三心兩意，若是真的愛一個人，必定全心全意。即使只是身子出軌，那也是背叛，會令兩個人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也是她沒有急著給兒子納妾的緣故。
兒子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她這個做母親的難道還不懂？雖然說王府的子嗣也很重要，但她更看重他們夫妻之間的和睦。好不容易才讓兒子與自己親近了一些，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強迫兒子一分一毫，將他推離得愈來愈遠。
「小姐，世子爺的脾氣，您不是不知道，他也算奴婢從小看著長大的，何時在乎過一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真心實意喜歡的，必定不會輕易捨棄。這令人心動的人，一個足矣，若是什麼人都能看對眼，世子爺房裡早就不止一個女人了。」珍喜說出自己的看法，沒有絲毫避諱。
王妃聽了她的話，也很是贊同。
第一一六章 執迷不悟
沐王爺下朝回來，就直接來了王妃的院子。
王妃正在安排丫鬟們搬東西，見王爺進來，沒有招呼的意思，連瞧他一眼都沒有。沐王爺見愛妻這般態度，心裡更加難受。
今日下朝之後，皇上單獨召見了他，問起世子納妾的事情。他與兒子素來不親，龍隱這個兒子有跟沒有一樣。雖然上一次被皇后軟禁時，是兒子派人救了他，但父子之間陌生了二十多年，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親熱起來的。
因此，皇上暗示他該給兒子納妾的時候，他忽然有所頓悟。原先他只寵著大兒子，對小兒子漠不關心，如今有個彌補的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在他看來，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雖然他心有所屬，不也娶了莫側妃，生了兩個孩子嗎？即使沒有感情，有些需求還是免不了的，況且兒媳婦還懷了身子，不能侍候兒子，為了王府的子嗣和兒子的身體著想，他也該主動一些。
「愛妃，我回來了……」沐王爺漾起笑意，不管王妃多麼冷淡，依舊熱情地走過去與她搭話。
沐王妃瞥了他一眼，裝作沒聽見他的話，一味跟珍喜交代事情。「東西收進庫房，一一核實落帳，一會兒將帳冊送到我房裡來。」
珍喜投給王爺一個同情的眼神，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沐王妃這才慢悠悠地往椅子裡一坐，漫不經心地問道：「王爺過來可有什麼事？我這裡有些事情要忙，恐怕沒空招呼您。」
沐王爺聽了這話，也不生氣，依舊熱臉貼冷屁股。「王妃在忙什麼？怎麼又有這麼多東西送進府來？」
為了能夠拉近距離，沐王爺想方設法破除兩人之間的隔閡，因此打蛇隨棍上，糾纏起來。
王妃整理了一番衣袖，不緊不慢地說道：「府裡來了幾位客人，聽說錦兒懷了身子過來探望，所以送了些禮。」
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王爺沒事可做嗎？」
「本王自然有事要與王妃商量。」沐王爺見她主動問起，便挨著王妃坐了下來，極盡討好之能事。一會兒給她端茶，一會兒給她打扇，殷勤十足。
沐王妃卻不領他的情，沒好氣地問道：「王爺有什麼事就說吧，一會兒我還要去看錦兒呢！」
沐王爺面子有些掛不住，輕咳兩聲，說道：「其實……皇上今日單獨召見我，提及隱兒立側妃的事情。他至今只有一個正妃，側妃、庶妃和妾室的位置都空著，似乎不大好吧？如今世子妃又有了身子，怎麼服侍他？他堂堂一個世子，怎麼能只有一個女人？」
加上外面謠言四起，說世子懼內，這對他的官譽實在不怎麼好，大大折損他的形象，所以沐王爺才想提醒王妃一二，畢竟這後院的事情他不該過問。
沐王妃聽他說出這麼一番言論來，心裡的火氣更大了！都到這地步了，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他這個做爹的難道還不了解？若兒子真的想納妃，這王府裡的院子早就住不下了，又豈會挨到十八還未訂親？這好不容易有了中意的，千方百計娶回家來，和和美美地過起了日子，他居然又想塞一堆女人給兒子，這不是給兒子跟媳婦添麻煩嗎？
再說了，京裡的千金小姐她見多了，要麼被教養得像個木頭，要麼城府極深，滿是心眼兒。這樣的女人娶進府來，王府豈會安寧？
就算兒媳婦有了身子，兒子還是對她一心一意，不是挺好的嗎？只要他們過得好，夫妻和睦，王府才有安穩日子過，要是那些心有不甘的女人鬧起來，傷害到了她未來的孫子，那可怎麼辦才好?!
「這事你自己跟隱兒提，別害我！」王妃直截了當地拒絕。
「什麼叫害妳？關心兒子，不是妳這個做母妃的該做的嗎？」沐王爺不解地問道。
沐王妃斜了他一眼，道：「兒子什麼性子你會不清楚？他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有改變。你是不是瞧見他們夫妻恩愛，心裡不痛快，非要給他們找碴才舒服？」
被王妃這麼一頓數落，王爺滿心想要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了。他無奈地看了王妃一眼，心想她肯定是埋怨自己這麼多年來虧待了她，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於是他放棄從王妃這裡下手，打算直接找兒子挑明意思，讓他盡快娶一、兩房妾室回來。
傍晚時分，王爺在王妃的芙蕖園用了飯，便去了書房，順便叫他身邊的長隨去慕錦園找世子過來。
「父王找孩兒？」龍隱踏進書房大門，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他好不容易能抽點空陪陪錦兒，卻又被父親叫來，心裡自然不太舒服。
「先坐下，咱們父子很久沒有好好聊聊了。」王爺那架勢，一看就是要長談。
龍隱冷著臉坐下，神色有些不耐。「有什麼事，父王就直說吧。」
見兒子又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沐王爺在王妃那裡所受的氣就漸漸復甦。「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樣跟父王說話的嗎?!」
「如果父王叫孩兒來，是為了教養問題，請恕孩兒不能奉陪！」打小就沒有抱過他一下，現在來跟他談這個問題，是不是太可笑了?!
「你……好，這個問題以後再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卻只有一個正妃，也該再挑選幾個側妃、庶妃，不然侍妾也行。堂堂世子，卻只有一個女人，總不能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父王的意思，是逼我納妾了？」龍隱身上隱約散發著寒氣，顯然對這件事情很不滿。
「即使皇上沒有明說，可你是世子，未來的王位繼承者，總該為王府的子嗣著想。多娶幾個女人，為王府開枝散葉，可是你的責任！」沐王爺見兒子這般冥頑不靈，就忍不住發火了。
「錦兒不正為王府孕育著子嗣嗎，父王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者，現在父王都只有一位王妃，又如何能夠往兒子房裡塞女人！」龍隱絲毫不給王爺面子，直接頂了回去。
沐王爺顫抖著雙手，半晌說不出話來。
的確，他只有一個女人！但在這之前，他也還有一個側妃跟幾個侍妾啊？不正是為了他的母妃，才將那些人給打發走了嗎？這會兒兒子倒是拿這件事情來說事了！他不是不知道，如今他還沒有讓王妃回心轉意，重新投入他的懷抱，若是再納女人進府，還不讓王妃恨死了他？
「你這個不孝子！你……你給我滾出去！」他這是惱羞成怒了。
龍隱巴不得早些回去陪妻子，不用王爺開口，他就已經站了起來。不過，臨走時，他還是奉勸了王爺一句。「要讓我納妾，那父王就先做個榜樣，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別強加給我。」
王爺聽了兒子的話，差點兒沒氣得昏倒。
「王爺，您消消氣。」長隨知恩一邊幫他順著氣，一邊勸慰道：「世子的脾氣您也知道，何必跟他計較？再說了，皇上也不過是提及此事，並未要求世子一定要納妾，王爺又何苦這麼做，逼得世子反目呢?!
「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些情分，就被這麼給生分了，實在不划算啊！好歹世子是您的親生兒子，您不向著他，還能向著誰？
「如今沐王府的權勢已經夠大了，不需要再錦上添花了，若是再納幾個名門世家的媳婦，皇上會怎麼想？」
功高震主，從來就沒好下場！
即使王爺是皇上的兄弟，也不能避免這類事情發生。皇室本就缺少親情和信任，一點小事都可能引火焚身，這個道理王爺應該想得通。
聽了知恩苦口婆心的一番話，沐王爺陷入了沈思中。
「我真的做錯了？」他喃喃自語。
慕錦園
「父王找你有什麼事？」司徒錦在院子裡走了兩圈，覺得有些睏，便回到屋子裡，見龍隱臉色不好，主動問道。
龍隱伸出手，示意她過去。
司徒錦嬌羞地看了看周圍，發現丫鬟們都下去做事了，這才順從他的意思，走到他身邊。不待她站穩，龍隱手臂一圈，就將她擁入他的懷裡，跌坐在他腿上。
司徒錦臉紅如朝霞，雪白的肌膚透著微紅，模樣十分誘人，龍隱似乎是沈醉在眼前的美景中，良久沒有說話。
司徒錦被他瞧得渾身燥熱，不由得推了推他。「什麼事這般悶悶不樂？」
龍隱長嘆一聲，緊緊將妻子摟入懷中。他聞著她頭髮上散發出來的淡香，在她耳垂上啃咬了一番，才正經地說道：「皇上……似乎有意借著要我納妾的事情，試探王府的忠誠。」
司徒錦一驚，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要發生了嗎？為了鞏固江山，要拿王府開刀了？那他許給她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是不是就……
「錦兒，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這一輩子，我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見妻子如此模樣，他趕緊說道。
第一一七章 妻妾反
因為皇帝無意間的一句話，讓沐王府陷入了不安的境地，府裡的氛圍，也變得有些壓抑起來。除了西廂那邊依舊每日吵吵鬧鬧，東廂這邊可謂安靜得出奇。
沐王爺下了朝，便不見任何訪客，那些遞了帖子進來，邀請王妃或世子妃赴宴的世家大族，也成了暫時拒絕來往的門戶，被以各種原因婉拒了。
王妃本來就不喜歡這些應酬，去不去都無妨，只是王爺整日悶在府裡，王妃又不冷不熱的，倒是憋屈得慌。
這一日，他閒著無聊，便在府裡四處走動起來。恰好，西廂祥瑞園那邊，陳氏又因為柳氏懷了身孕，鬧騰了起來。
「可惡！居然敢在我前面生兒子。」陳氏死死地捏著手裡的帕子，雙眼通紅。如今那柳氏愈來愈得寵，龍翔簡直將她捧上了天，現在又讓她懷了身子，如此一來，陳氏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
「小姐莫急，指不定是男是女呢！即使是生了兒子，那也必定要養在夫人名下，叫您一聲嫡母。小姐何必跟她置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划算！」陳氏的乳娘趙氏被陳夫人送了過來，就是為了助女兒一臂之力的。
如今沒有了莫側妃的庇護，加上陳氏的性子又太過剛烈，因此陳夫人很不放心，便將這個能幹的嬤嬤送到王府。
陳氏對趙嬤嬤的話還算聽得進去，畢竟她是她帶大的，多少有些情分在。聽了趙嬤嬤的勸，陳氏這才稍微喘了口氣，不過想到柳氏裝腔作勢博取龍翔的寵愛，她就嚥不下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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