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神契文(01) 雷降》
D51/竹官@CIMIX/BARZ

型男作家D51 X 金賞繪師竹官@CIMIX X 人氣漫畫家 BARZ
聯手演繹的年度幻想巨獻──
神與人以名為契,駕臨凡塵。本該合作愉快,但是……總有意外!?

從不失手、「樑上君子協會」最強神偷──杜月臣,赴日竊取「玄奘舍利」,
首次踢到鐵板!
不慎捲入諸神臨凡之軀──墮神者的激鬥,
日本火神迦具土對決神祕水系惡神,廟門失火,殃及摸魚的神偷……
另一方面,詭譎邪教與北歐惡獸的陰雲籠罩東京,
「墮神調查科」手段盡出,卻無以回天!
最後唯一能仰賴的,竟是這失手被擒的苦命小賊,
而他要真能派上用場,甚至還有個先決條件──先被老天爺天打雷劈!
「啊啊啊啊……把我關到死也沒關係,千萬別電我啊!」
轟隆──霹靂啪啦!!
「唉,想我堂堂雷帝,為何會降身在這又懶又廢的偷兒身上?」
古今中外的神話傳說、跨越種族的奇特友誼,加上趣味十足的人神文化差異。
諸神臨凡,卻所託非人……
熟悉的城市,不熟悉的故事,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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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臣慢慢開啟寶匣蓋子,沒想到開啟的瞬間,塔內飄浮的藍色光點全部高速飛進匣中,讓寶匣內彷彿就是另外一個小型宇宙。過了一會兒,湛藍光華散去,杜月臣才終於看見寶匣中所藏,那包在一個錦布包裹中的「玄奘舍利」。
終於找到標的物,他立刻取起包裹放入袋中,隨即用繩索勾住鋼鎖垂降下來。
杜月臣笑道:「任務完成,我們該閃了。」
趙真綾點頭,「走吧,希望不要再橫生枝節了。」
塔內的湛藍光芒已經消失,重回一片黑暗之中,兩人不敢逗留,立刻離開玄奘塔。
物件得手之後,就是偷兒最容易陰溝裡翻船的時刻,杜月臣熟知這個道理,所以一點也不敢鬆懈。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想著一億元的報酬即將入袋,露出了貪婪的神情。
趙真綾驚呼:「哇──有夠噁心的嘴臉,一看就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次任務我也出了力,先說好那筆錢一人一半喔。」
「當、當然,我怎麼可能會想獨吞這筆錢呢?哈哈,哈哈哈!」
趙真綾斜眼看他,「我可沒說你想獨吞,莫非你真的想... 」
「我是那種人嗎?我杜月臣雖然在學校沒人緣、在協會沒尊嚴,但誠信這一點還是值得肯...」邊說邊走,當杜月臣推開鐵門時,腳步卻突然停住了。
趙真綾沒看見,直接撞上他的背,問道:「怎麼了?幹麼不往前走?」
「哈哈...糗了。杜月臣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塔外,不知何時已站滿了警察,四輛黑白相間,門上寫著「警視廳」三個大字的警車堵住出口,總共有十五支槍正瞄準他們。
「我們被出賣了?」趙真綾聲音發抖。
「別緊張,說不定不是來抓我們的。」
「那幹麼拿槍對著我們!」
「他們的槍口可能會噴出萬國旗表示歡迎。」
「你少胡扯啦!都什麼時候了,我們該怎麼辦?」
塔內沒有其他出口,退回塔內無疑是死路一條,警察堵住了門口,顯然是有備而來,
早就知道有人會來偷玄奘舍利。
這時,杜月臣突然高舉雙手,以日文說道:「別開槍,我們沒有武器。」他選擇放棄這次的任務,「準則四:青山永在」,別為了一次任務丟了性命才是硬道理。
杜月臣投降後,警察群中走出一名身材高的女人,穿著合宜的套裝,感覺就像是高階警官──有可能是現場的負責人。女人留著一頭漆黑俐落的短髮,銳利眼神卻讓人不寒而慄,右手上交叉纏著一條勾玉串珠。
「放下背包,趴在地上。」她開口命令,聲調威嚴,冷得像塊冰。
「好,我們照做就是了,表情別那麼恐怖,還有千萬別開槍。」杜月臣立即放下背包,示意趙真綾趴在地上。
「這回真是栽了。」趴下時,他還對趙真綾擠眉弄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任務失敗頂多不拿錢,沒事。」趙真綾強作鎮定。
杜月臣點頭,但他怎麼也想不通,日本警察是從哪裡得知他們的行蹤?除非是歐陽先生出賣他們,但那個老人又何必大費周章讓自己跑來日本被抓?
他還在煩惱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卻忽然發現玄奘塔前所有的警察一同抬頭看向夜空,他不禁也抬頭看去。
晴朗無雲的夜空驀地傳來驚人雷響,一道熾烈白光撕裂黑幕,震得杜月臣鼓膜隆隆作
響。
空中,銀色的圓月之下,出現了一個人影──飄浮於空中的人影。「啊哈哈,有人在飛耶,好像長了翅膀,日本真神奇啊,連會飛的人都有... 」他揉了揉眼睛。
如果杜月臣沒看錯的話,那個人影長了一對羽翼,而且正在揮動,因為距離很遠,只隱約看得出輪廓,但看那纖細的腰身、玲瓏有致的曲線,應該是個女孩。
杜月臣心想:等等,生了一對翅膀,而且還會飛的女孩?我在作夢嗎?我一定是沒睡飽吧,否則以我的功力怎麼可能會被警察逮個正著呢?哈哈,一定是作夢,沒錯,我繼續睡好了。
然而,十五把步槍一同開火的巨響,讓杜月臣明白自己不是在作夢。
杜月臣想也沒想,一把抓起背包,往後翻了兩圈,「真綾,閃了!」
神祕女孩的出現引發混亂,正是他們逃跑的好時機,他才不管來的是什麼人,只要能逃離現場就算他們贏了。
空中的苗條人影高速俯衝,靈活閃避彈火,姿態優雅,但她卻離杜月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杜月臣射出繩索鉤住慈恩寺外圍房屋的屋簷,伸手要撈趙真綾的手,身後卻傳來一聲尖叫──他連忙轉身,發現趙真綾已落入那神祕女孩的手裡。
月光照亮了她的臉和身體,與其說那是名女孩,倒不如說是個怪物。
怪物形象可怕,但只看面容的話卻是個極美的女孩,有著巴掌大的瓜子臉、灰白的短髮、黝黑的膚色,以及圓圓的大眼睛,只不過那雙眼睛裡沒有生氣,灰暗深沉,彷彿一池死水。
女孩背後栩栩如生的碩大翅膀緩緩揮動著,更可怕的是,翅膀上各生了一對眼睛,正對著他眨啊眨的,而豐滿的胸前則有類似鱗甲的東西覆蓋著,細細的頸項浮凸著藍色血管,腰間掛著雙刀刀鞘,其中一柄刀橫在趙真綾的脖子上。
親眼見到女孩的樣貌,杜月臣著實嚇壞了,他不知道自己撞見的是妖怪還是惡魔,該不會是偷竊聖人遺骸的報應吧?
他聲音發抖道:「妳...妳是什麼人!快放開真綾,否則我、我.. .」
神祕女孩雙眼周遭同樣浮凸著藍色血管,那對瞳孔在黑夜中放光,就彷彿受到燈光照耀的爬蟲類眼睛一般。
她伸出覆蓋著尖銳鱗甲的左手,緩緩開口:「交出玄奘舍利。」
「好!我馬上給妳,千萬別傷害她。」杜月臣取下背包,正要將其拋出,忽覺頭頂紅光熾烈耀眼。
稍早代表警方發言的女子一躍而起,在空中著急地大喊:「不能給她!」
紅光來自她的右手,不但刺眼,而且灼熱,那是火的顏色。
她的手猛然覆蓋起宛如燒紅岩石的鎧甲,幾乎有半個人那麼大,連髮色也跟著微微轉赤,火紅岩手釋放出驚人的火焰,籠罩著神祕女孩方圓幾公尺的範圍。
神祕女孩不為所動,只輕輕一推趙真綾,竟把她當成了擋箭牌。
「卑鄙!」女人急忙轉身避開趙真綾,火紅岩手捶到地上,迸出了一片火池。
趙真綾嚇得雙目緊閉,根本不敢睜開,她和杜月臣偷遍大江南北,什麼緊急狀況都碰過,但這種莫名其妙的危險情況還是第一次碰見。
她和杜月臣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一個名詞-「墮神者」。
十年前,「墮神者」一詞逐漸為世人所知,但畢竟數量極少,他們從來沒有親身遇過墮神者,想不到今晚卻一口氣碰上了兩個。
生有雙翼的神祕女孩、右臂是火紅岩手的女人以及杜月臣三人,恰好在玄奘塔前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寂靜的月下,供奉聖人遺骸的塔前,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彼此僵持不下。杜月臣從背包裡抽出包裹玄奘舍利的錦布包,試圖威嚇神祕女孩。
「快把她放開,否則我就毀了玄奘舍利!」
神祕女孩輕聲說:「把舍利交給我,她就不會有事。」
「不行!玄奘舍利是我國珍寶,豈能讓你們帶走!」火紅岩手的女人怒喝,凝視著神祕女孩,「雙翼雙刀的少女,妳是最近傳聞中連殺了數十名墮神者的殺手?」
神祕女孩咧嘴而笑,杜月臣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女孩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也許比自己還小一點,但滿是稚氣的臉龐卻浮現出老練殺手般的冷酷笑容。
「山田陽子,妳也是組織獵殺的對象之一。」女孩左手抽出另一柄刀,斬向名為山田陽子的火紅岩手女子。
「我早該認出妳是『涅槃』的人!」山田陽子叱道。
那柄刀長約一公尺,銀亮的刀身卻在揮出的瞬間變成湛藍,彷彿吸收了周圍的水氣,凝聚成某種可怕的力量。刀一揮,衝擊波掃向山田陽子,她舉起右手的岩甲擋下,竟冒出大量的水蒸氣,原來那道衝擊波是由水構成的。
水火不容,使役火的使者竟碰上了使役水的使者,山田陽子感到有些頭痛。
即使想要立刻還擊,對方卻挾持著那個女小偷,害她無法盡情施展。
本來她也可以不管這兩個小偷的死活,只管搶回玄奘舍利就好,畢竟這一對少年少女的出現,是在她的意料之外,這個身上長了雙翼的年輕女孩才是她真正要找的對象。
「那個...這位美女,有話好說,妳先把她放開,妳和那個女人之間的恩怨不關我們的事吧?」別說杜月臣害怕,還在神祕女孩手中的趙真綾,更是嚇得渾身發抖。
神祕女孩單手持刀戒備著山田陽子,仍是那句話:「交出玄奘舍利。」
「好,給妳,接好了。」杜月臣一心要救趙真綾,作勢要拋出背包。
山田陽子急了,那是絕不能落入敵人手中的東西,於是,她做出了一個決定。
火紅岩手猛然揮向杜月臣,就算殺了他也要阻止玄奘舍利遭奪!
她原本不想殺人,但情勢所逼,女子在心裡悄聲說了句「對不起」。
鋪天蓋地的火焰衝向杜月臣,山田陽子顯然狠下決心要殺人,以免舍利遭奪。
杜月臣感覺熱風撲面,今夜的一切都宛如夢幻,昨天還興高采烈地想著要來日本玩,沒想到一樁看似簡單的任務卻為他惹來殺身之禍。
趙真綾大叫:「月臣快跑,不要管我了!」
說要逃,哪有那麼容易?山田陽子釋放的火勁讓杜月臣身後燃起一片火海,山水庭園內一株數百歲的老松因此著火,眼看是毀了。就在此時,神祕女孩一聲冷笑,猛然逼近,右手長刀勾起杜月臣手中的錦布包,同時在趙真綾背上一推,讓她撞進杜月臣的懷裡。
而後,神祕女孩無聲一笑,雙翼一振,宛如火箭般上衝,一旁的警察們開火射擊,她暗沉的雙瞳一閃,輕輕說了句:「水之輪舞。」
下一刻,女孩雙翼上的鱗甲紛紛掀起,邊緣閃爍著藍光,就像磨得十分鋒利的刀片。
她尖嘯著衝進人群中,以身體為軸心極速旋轉,捲起一場可怕的鐮刀風暴。
高壓高速旋轉的水刀,遠比任何刀刃都要鋒利,警察群中哀號聲頓時乍響。另一邊,山田陽子卻在想盡辦法停下自己的攻勢,但她的火紅岩手體積太大,不是想收就能收的。
杜月臣緊抱著趙真綾,兩人身旁是一片火海,根本無處可逃,他們是感情很好的青梅竹馬,如今想不到連死都要死在一起。
又是隱隱雷響。
忽地,撕裂天際的巨大閃電落在山田陽子和杜月臣之間,然後才是震耳欲聾的雷聲。
那雷聲中,彷彿藏著巨龍的吟嘯,於耳中繚繞,久久不去。
山田陽子頓時感覺一股強烈的電流灌入體內,接著遭強勁的力道彈開,她在空中翻了個圈才平穩落地,火岩般的右手感到陣陣麻痺。她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今夜晴朗無雲,不應該出現閃電才對,而且這道閃電還恰好打在她和杜月臣之間。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心想也罷,她本來就不想殺人,天意如此,就算了吧。
一個晚上竟碰上使役水之墮神的殺手和奇妙的雷擊,現場說有多混亂就有多混亂,而那名神祕女孩早已揚長而去,留下的是死傷慘重的警察們,這下回頭又有堆積如山的報告
要寫,她一想到就頭痛。
山田陽子舉起火紅岩手,將四散的火焰收回,隨後解除了武裝,那可怕的火岩鎧甲下,藏的竟是肌膚雪白柔嫩的右手。
「我、我們還活著…」杜月臣傻乎乎地喃喃低語。
山田陽子看著驚魂未定的少年少女,忍不住想笑,但玄奘舍利被奪走又讓她心情沉重
得笑不出來。於是她的表情就變成了強憋著笑,卻皺眉怒目的古怪模樣。
正想開口問話,天空又傳來雷聲,她才抬頭看去,一道驚雷便打在那兩人身上,冒出了嗤嗤白煙。山田陽子嚇了一跳,閃電的電流能輕易達到數萬安培,這麼強的電流直擊人體,是會把人烤成肉乾的。
「難道這也是天意?閃電先讓他們僥倖不死,而後卻又不留一條生路給他們?唉,算了,我會找人安葬你們的... 」山田陽子嘆道。
「嗚哇!」
白煙之中傳來一聲大叫,杜月臣和趙真綾像瘋子般手舞足蹈,兩人的頭髮都被電成了爆炸頭,就像漫畫中被雷打中的反應一樣
「燙死我啦!」「好麻啊!怎麼這麼麻!」
灰頭土臉的兩人大吼大叫,模樣逗趣滑稽,山田陽子終於忍俊不住,掩著嘴笑出聲。
笑容使她略顯陽剛的臉部線條變得柔媚,看起來也平易近人許多,但要不了幾秒鐘,她隨即拉下臉,手指在還沒完全褪色,尚帶點火紅的髮尾一掃,緩步走向鬼吼鬼叫的兩人,以冰冷的聲音說:「把這兩個人逮捕起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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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重組(01)
少爺養成計畫》
吾名翼/水々/葉志楓

尖端夢小說第一人氣作家 吾名翼 首本幻想冒險大作
知名同人繪師
水々 超值加碼繪製多款精美插圖
實境PK戰鬥 目眩神迷的華麗遊戲小說始動!!

「世界重組」是D&R公司製播的熱門實境節目,
參賽者們在平行虛擬空間裡進行PK戰鬥,
再利用最先進的放送系統公開轉播到全國觀眾面前。
十六歲的炎雀以優雅姿態接連獲得勝利,被觀眾暱稱為「少爺」的他,
是本季排名急遽竄升的人氣新人王。
然而炎雀其實是遊戲公司刻意安排的演員(偶像),
每場比賽都是靠著事先安排好的假劇本晉級,平常只不過是個貧窮的小鬼……
就在炎雀逐漸適應自己的角色時,比賽突然遭到神祕駭客入侵,
他在千均一髮之際被陌生的探險者渡‧布萊克所救──
全國收視的LIVE現場、一片混亂的賽況,面對眼前的對決,
冒牌新人王炎雀,要怎麼第一次無劇本就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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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的5VS5聯賽後,因為花巢被成批的記者和觀眾堵住了全部的出口,為了安全著想,炎雀和其他探險者都留在了館場內的個人休息室裡。
身為占據聯賽的第一名,坐穩第八位寶座的女超人星屑,以及成功晉級落在第九位的亞瑟.D.蒙克,他們才休息沒多久,就被負責他們行程的工作人員請了出去,去接受記者媒體的採訪,以及和特地跑到東八區支持他們的粉絲互動。
鳥川是最後一個比賽完的,雖然戰勝了創造者,但是幾乎沒有人堅持留在他的賽場把比賽看完。
他的人氣已經非常慘澹了,一直以來的好運還沒有在這場比賽中出現,自然沒有媒體想要採訪他。
至於剩下的兩個人,一直擁護與咒罵聲並存的炎雀和很少受到矚目的渡.布萊克,雖然排名沒有星屑和亞瑟D蒙克高,但是他們卻在這次比賽之後,獲得最多的呼聲。
當天晚上,「世界重組」的官方論壇簡直要被少爺粉和少爺黑們給刷爆了。
他們刷的內容主要圍繞在炎雀當天極具不符水準的表現,以及最後炎雀和渡.布萊克兩人的關係上。
為了讓他們繼續被大家好奇、討論下去,D&R公司也就順勢拒絕了所有想要採訪他的媒體,讓大家抱著好奇去期待下個星期,他們與歐西里斯的PK。

簡單處理過被燙傷的手,炎雀坐在床上透過電子手錶上附帶的簡易網路系統,匿名偷偷地在官方論壇上看了一會兒。
但只是那麼一會兒,他的臉就燒得跟猴子屁股一樣了。
比賽結束至今才兩個小時,網民們竟然連他和渡.布萊克的短篇同人小說都寫好了。
從炎雀說那句﹁你先走吧﹂開始,之後什麼打鬥內容都沒有了,全被作者腦補成了需要全文和諧的工口內容,而最讓炎雀無法接受的是,為什麼他是被撲倒的那個!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啊!
—傲嬌少爺加忠犬僕人這是什麼鬼設定?
他和渡.布萊克明明才剛認識,他們怎麼有辦法腦補成早就認識,並且愛恨糾葛了好多然後還一路衍生出好大的一段家族恩怨錄!
在帖子下面大批的回覆中,甚至還有天真的粉絲問:少爺和渡.布萊克真的在現場○○起來了嗎
—真的你妹啊!別聽他們瞎扯了,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啊!
渡布萊克根本就不像他們所看到的、所想的那麼無害。
「怎麼?網民把你罵得很凶?」含著笑意的話在炎雀的身旁冷不防地響起。
炎雀一怔,急忙關掉了半透明的螢幕,小心謹慎地看向湊到他身旁的男人渡.布萊克。
他剛洗完澡,渾身還冒著熱氣。黑色的頭髮還溼漉漉地淌著水珠,裸露的結實膀子在炎雀眼前晃來晃去,看得他就一陣心煩。
從比賽結束後,他就跟個甩不掉的牛皮糖似地纏住了炎雀。
美名曰:他們現在是搭檔,必須要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培養出可以打敗歐西里斯的默契。
一開始,炎雀把希望寄託在蓮先生身上,希望蓮先生可以幫他回絕掉渡.布萊克,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渡.布萊克在見到蓮先生後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花了那麼多心血包裝他,一定不會希望下場比賽,讓他輸在一個來路不明的駭客手中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想讓蓮先生把我和少爺安排在一起的意思。」
渡.布萊克的話中很明顯地透露出了兩個訊息:一、他知道炎雀身為少爺的身分是被包裝的。二、儘管在聯賽裡,他經常打醬油,但是在下一場和歐西里斯的比賽中,他一定會幫助炎雀贏過歐西里斯。
之後,蓮先生有試圖從渡.布萊克那套話,想問出他和歐西里斯是什麼關係,這次接近炎雀的目的等等,但這個男人聽後,只是笑著說:「我不會害少爺就對了。」
炎雀在心裡盼著蓮先生快點生氣,然後把這個發現他們祕密的混蛋趕出去,可惜...
最後,渡.布萊克特別順利地分走了休息室一半的空間,分走了炎雀全部的宵夜,包括他現在拿在手中的冰鎮咖啡牛奶!
當然,這其中沒有任何一點是徵得炎雀的同意的。
「...這個人的文筆還真不錯呢,看得自己都覺得我好像跟你有一腿。」
就在炎雀咬著牙在心裡嫌棄渡.布萊克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用自己的通訊器打開了官方論壇,找到了先前炎雀看的網頁。
他快速地流覽了遍最前面的內容,隨後一手摸著下巴,幽幽地說:「我在一年前出過一次車禍,你說我會不會在車禍裡,恰巧把你給忘了啊,親愛的少爺?」
一聲「親愛的少爺」還帶著轉音,炎雀聽得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沒有!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今天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我跟你別說一腿,就連一根毛的關係都沒有!絕對沒有!」
炎雀漲紅了臉,想都不想就大喊著用雙手在胸前擺出了一個大叉。
「你是在害羞,不好意思承認嗎?」
「是就有鬼了!」
「哈哈哈哈...你那麼認真幹什麼?」他這個激動的反應讓渡.布萊克撲哧地笑了起來。「你真是太有趣了,少爺。為什麼要在螢幕前偽裝成其他的樣子呢?你現在的樣子也很不錯啊。」
怒氣在渡.布萊克話音落下的瞬間一下子被淹沒了,炎雀張著嘴巴,話一下子被卡在喉嚨口了。
半晌,他才彆扭地轉過頭,「...沒有人會想看到真的我。」
「是嗎?」渡.布萊克笑著將手中才喝了一口的咖啡牛奶湊到了炎雀的嘴邊,「喝一口,降降火囉,不用客氣。」
「什麼不用客氣!這本來就是我的牛奶!」一把奪過瓶子,炎雀猛灌了一口,「你自己的東西回你原先的房間去拿啊!賴在我這裡吃我的、喝我的幹麼!」
「為你的身材著想,我決定做一次小白臉。」
「...小白臉有你這樣的嗎──!?」
炎雀舉起牛奶瓶就想扔出去,可在看到玻璃瓶中殘留的一半液體後,他的手下意識地在半空停滯了幾秒,然後他很坍臺地把手放下來。
一口氣將咖啡牛奶喝光,接著炎雀才很爽快地將瓶子丟向了渡.布萊克。
然而這個舉動,只是引來渡.布萊克更大聲的爆笑。

★★★

因為炎雀和渡.布萊克在昨天的比賽後成為了熱門焦點,所以花巢的幾個主要出口基本上都有各時區的記者等著,希望可以在他們離開花巢的時候,挖掘到頭條新聞。
炎雀跟著渡.布萊克從三樓休息區繞到了二樓轉角處,一個花巢工作人員專用的電梯旁。
第一次來東八區的他卻很是熟練地在電子鍵盤上敲下密碼,成功地打開了電梯。
炎雀沒有跟上去,他警惕地瞇起眼睛問:「你是怎麼知道密碼的?」
「是工作人員告訴我的。」渡.布萊克想了想,又補充:「我的機車不能被放在一般的停車場裡,所以這裡的工作人員把它放在了地下二層的雜物室裡。」
「就是那輛被裝了一堆武器的機車?」
「是啦。」
一把拉住大驚小怪的炎雀,渡.布萊克把他拖進電梯裡,關上門。
四層樓的距離,幾秒就能到達。
到達地下二樓的時候,炎雀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了一堆器材之中的機車。
白熾的燈光落在機車被擦得金亮的表面,泛著漂亮的光澤。
它的側面,印上了黑色的火焰紋,似是迎風蔓延,一直燒至車尾。在火焰的最中心,被人用銀色的油漆畫了一個飄逸的字母「D」。
「怎麼樣,我的車很帥吧!」
炎雀不懂機車的款式和牌子,但他看得出,渡.布萊克從買這輛車到改造它,肯定花了不少錢。在注意到渡.布萊克因為自豪而發亮的雙眸時,炎雀忍不住很老實地點頭,「是很帥...不過把好好的車弄得跟生化武器一樣,你把它騎到大馬路上,就不會有員警把你當做恐怖分子,來圍堵你嗎?」
「哈哈哈,放心,它在現實裡只是一輛機車,沒有攻擊力。那些武器和特別被改造的部分,只有在平行空間裡才能被開啟,就跟你的武器一樣。不過,你的武器是用系統文字創造出來的,而我的是用現實中的器材改裝的,所以還是有差別的。」
渡.布萊克說著解開電子鎖,順勢跨坐到上面,「上車吧!」
「你要騎著它帶我出去?」
「當然。我的飛車技術在東一區可是數一數二的。怎麼,敢不敢坐?」
「有什麼不敢的!?」
炎雀下巴一抬,特豪氣地走到機車旁,坐到渡.布萊克的身後。才坐下來,還未感覺到前面人的體溫,炎雀就後悔了。可是現在後悔早就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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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刃(01) 流火夜叉》
羽千落/希月/林芷蔚

蘋果日報、金石堂排行榜、噹噹網暢銷作家羽千落
《魔王難為》、《妃關天下》指定名畫師
希月
華榴傘下,就是鬼門關。過了鬼門關,就是鬼的人──黑夜之刃!

一座茶館最重要的東西,便是微笑、微笑和……拳頭。
「我叫方謝謝,方圓的方,Thanks的謝謝。」
平生無大志,只想在混沌之谷開一間茶樓的方謝謝,遭遇人生最大難關──業績日日掛蛋,急徵優秀掌櫃一名!
不過,人一帶衰,喝茶也會塞牙。忙著發放徵才廣告的他,赫然慘遇「鬼打牆」!
被困在同一段路不說,還差點成了惡獸混沌的盤中美食,而唯一九死一生的機會,竟是破開血荊棘,釋放傳說中的……惡‧鬼‧夜‧叉!
「我可以給你力量,讓你成為令混沌聞風喪膽的『黑夜之刃』。作為代價,你需得背負我的殺人之罪──先,死一次。」
在人類難以目視的「黑夜」之中,存在著一種與人類截然相反的智慧生物。
晝伏夜出,追逐星月。少數人曾與其邂逅,將他們稱為……「鬼」。
人與鬼,晝與夜。
世界在交替之中,維持著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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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謝謝一晚上想了很多吃的,就是沒想到會吃一肚子灰。
灰泥、碎屑不斷自上方傾落,像一道道小瀑布,只差一點就把他活埋了。他掙扎著坐起來,使勁搖晃腦袋甩掉土渣,﹁呸呸呸﹂地吐掉嘴裡的灰,然後抬起頭,向上張望。
一個大洞映入眼簾。
大洞開在屋頂上,洞外聳立著原先那棟樓的廢墟。尚未完全坍塌的鋼筋、水泥在半空參差穿插,鋼筋縫隙間,露出了遙遠的暗紫紅色夜空。
──啊,樓塌了?真夠突然的。
渾然不覺自己正是罪魁禍首的某人,盯著大洞詫異了一會兒,視線慢慢往下移,移過斷裂的樓板、扭曲的鋼筋、高聳的暗影,來到自己周遭。藉著高處微弱的光,方謝謝發現自己正坐在一條地下長廊中央,長廊深入地底,離上方建築至少有三十公尺。
長廊兩側──就和上面那條走廊一樣佇立著許多扇門;不同的是,這裡的門是鋼製的,尺寸也比ㄧ般的門更大。門扇早已被地底的溼氣侵蝕得鏽跡斑斑,牆面到處都是剝落的痕跡,空氣裡瀰漫著一股陰森發霉的氣味。不知這個地方原先是派什麼用場的。
方謝謝正嘖嘖稱奇地左顧右盼,不遠處,一堆灰泥忽然微微聳動了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掙扎著要出來。他的腦子稍一卡殼,猛然回神。
「…阿元!」他發一聲喊,兩步躥過去,兩手並用地刨開泥灰。很快,指尖碰到了某種軟軟涼涼的東西。他精神一振,用力又刨了兩下,泥灰中央閃出一抹銀光。
「…!?」方謝謝直覺感到哪裡不對,一時又反應不過來。
正發愣時,身後傳來泥灰滾落的響動,還有慎元奄奄一息的聲音:「我在這……」
方謝謝的表情僵住了。他盯著泥灰下微微蠕動的銀白色物,很慢地往後退了一點、又一點...接著慘叫一聲,跳起來就跑!
跑出一大段,身後忽然又一聲慘叫乍響。他一愣,陡然回想起慎元的存在,即刻急轉
彎往回跑,故意不看那隻正抖落泥灰、緩緩爬起的銀白色怪物,邊跑邊從一堆尖叫的垃圾裡拖出慎元,再一個急轉彎,繼續逃命!
慎元還沒從墜地的撞擊裡恢復過來,就被用力拖起來跑,整個人暈頭轉向,虛弱地問:「你要去
哪..」.
一秒回答:「不知道!」
「為什麼你能回答得這麼坦然?」
「總之先逃逃看,說不定會發現出口!」
「啊、啊啊... 」慎元發出一陣絕望的哀叫。這一秒他認真懷疑,如果他是一個人被困在這裡,逃出生天的機會是不是還更大一點...狂奔中,他艱難地扭頭,才看一眼,整個人頓時被嚇傻。

銀白色怪物-—被方謝謝稱為「混沌」的巨型阿米巴原蟲,正對兩人緊追不捨,速度之快令人膽寒,一路還發出「啪嗒啪嗒」猶如溼拖把甩在瓷磚上的聲音。更詭異的是,高速移動中的混沌居然不斷變換外形,時而頭上冒出一對長耳,時而嘴邊堆疊著十幾層褶皺,一對尖牙在褶皺間若隱若現。
「那是兔子和鬥牛犬吧,牠在變什麼戲法?」慎元手臂上都冒出了雞皮疙瘩。
方謝謝邊跑邊說話,氣都不帶喘的。「對於食物的偏好會塑造混沌的外形。如果偏好不明顯,就會同時擁有好幾種東西的外形特徵。假如我是混沌,頭頂上大概會長出小籠包的褶子吧,哈哈哈哈... 」
「那幅畫面實在只能用『噁心』來形容了,以後請少吃些小籠包!」
話音剛落,方謝謝猛地停下腳步,害得慎元差點飛出去撞牆。
「...又、又是什麼情況?」
方謝謝望著面前那扇龐然鐵門,搔搔頭,不太情願地承認:「好像跑進了死巷…」
慎元倒吸一口涼氣。「我已經發現你是笨蛋了,沒想到連運氣也這麼差。」
說話間,「啪嗒啪嗒」的聲音迅速逼近。兩個人同時回頭—一隻猶如水銀鑄成的鬥牛犬一個甩尾轉過彎道,向著兩人直直衝來,邊跑邊張開嘴。慎元眼睜睜看著那張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大得堵住了走廊,好像一個銀白色的無底洞。
慎元目瞪口呆,喃喃道:「牠發揮創意的部分真的很爛... 」
話還沒說完,餘光裡腿影飛掠,一股旋風捲動衣角──
「轟隆!」巨響驚天動地,慎元的耳朵差點被炸聾。他呆呆地扭頭,看見方謝謝的右腿懸在半空,腳掌所面方向上,三秒前還緊鎖著的鐵門正狼狽開啟。
身後,狂風捲至。方謝謝放下腿,一把抓住慎元的手臂,拖著他衝進房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一百八十度,用力甩上門!
門鎖閉合與怪物撞在門上的時間幾乎不差分毫,聲音震天響,整個房間都抖了三抖。
慎元害怕地後退,一眼瞥見門邊立著根門閂,立刻躥過去抄在手裡。門震得太厲害,手抖得更凶。失敗三次後,他總算哆哆嗦嗦地把門閂插好了。
怪物又撞了幾下後,似乎放棄了,「啪嗒啪嗒」的足音調轉方向,漸漸遠去...
方謝謝和慎元守在門前,提心吊膽地聽著。直到那足音遠得再也聽不見了,兩個人才同時放鬆肩膀,長出一口氣。
「好驚險... 」
「確實..剛才我真以為死定了。」方謝謝像被抽光了全身力氣,軟綿綿地倒下去,臉貼住了門,咕噥:「會造成空間失序的混沌很少見,通常都是些弄塌聖誕樹、把書變成亂碼的小角色。今天還真是大開眼界... 」
聽到這裡,慎元不由嚥了口唾沫。憋了好久的問題,終於有機會問了。
「你…」他略一遲疑,小心地選擇著詞句,「不要認為我在打探隱私,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混沌、秩序什麼的,我可是…以為碰到了鬼打牆。說到最後,他微微臉紅,顯然是認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蠢透了。
方謝謝有氣無力地揮揮手,「因為我爺爺就是專門和混沌打交道的那種人。」
「什麼人會專門和怪物打交道?」
「和怪物打交道的,當然是獵人。混沌是很特殊的怪物,普通人不管多強,最多也只能擊退牠,沒法將牠徹底毀滅。所以,爺爺那樣的獵人才會被需要。」
說話間,方謝謝直起了腰,轉向慎元,眼裡閃爍著不一般的亮光。看著那雙神采飛揚的眼睛,慎元隱約覺得哪裡不對勁。
實際上,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困惑一件事:為什麼,我居然能看見...
方謝謝卻毫無所覺,還在娓娓講述獵人的事。
「...獵人曾經也是人類,但他們拋棄了人類的身分,與鬼聯合,以獲得殺死混沌的能力…」
「等等!」慎元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
方謝謝睜著一雙大眼,困惑地望著他。慎元深吸一口氣,命令自己冷靜,然後逐字逐句地說:「我們現在是在一間廢棄工廠的地下室裡,對吧?」
點頭。
「廢棄工廠當然沒有電,地下室也不可能有自然光,對吧?」
點頭點頭。
慎元看著眼前這傢伙既天真又無邪,絲毫不知世事險惡的樣子,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混雜氣憤的無奈,不禁提高聲音,質問:「在理論上應該是一片漆黑的地方,我們竟然能到對方的臉,你就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方謝謝倒吸一口涼氣,壓低聲音:「聽你這麼一說,果然是很奇怪。」
「不需要聽我說也早該覺得奇怪了!」
方謝謝沒接腔,屋內陷入了漫長而陰森的沉默。
這間屋子既闊又深,天花板也很高。牆壁、天花板與地板都被合金材料特別加固過,陳年的鏽跡和汙漬看上去就像乾涸的血液。
而照出這一切的,是一種既冷又暗的藍光。感覺上,光源就在房間深處,只要一回頭就可以看到。
在一段漫長的內心掙扎後,兩人同時深呼吸,慢慢扭頭...
藍光漸漸照亮他們的臉,越過他們的鼻梁,投映在他們眼底。
他們的眼睛映出了光源,也映出了「魔物」──兩者是同一樣東西。
一株鐵黑色的巨型荊棘。
荊棘緊貼著正對房門的牆壁,拔地而起。它粗壯的根撕爛合金層,深深陷進地底。從根莖中蔓出成千上萬根枝條,枝條粗細不一,卻都遍布尖刺,堅硬無比,表面浮動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
在不知多麼漫長的歲月中,荊棘生長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千百根荊條沿著牆面伸展,完全覆住了牆體。幾根特別強壯的枝條甚至延伸到了另外兩面牆和天花板上。也許不久的將來,這間屋子就會被荊棘徹底吞噬。
光是這樣一株龐然大物就夠讓人驚駭了,更離奇的是,黑荊棘竟然在發光。
暗藍色的螢光薄薄浮在荊棘表層,令整間屋子都籠罩在一種幽冷的氣氛中。螢光把方謝謝和慎元的臉照得和鬼怪沒什麼兩樣,兩個人都是一副如墜夢中的白痴表情。
過了好久,兩人對視一眼,鼓起勇氣站起來,穿過房間,一步步走到荊棘近前。
從近處看,這株植物顯得更加驚人
—枝條錯綜交織,如同纏鬥的黑龍;倒刺撕開牆壁,層層開杈,以此固著自身;棘刺相互勾鬥,每一根刺的長度與威力都能與小型的匕首媲美,光是看著它們,人的眼睛就快被刺瞎了。
「這真的是...天然形成的嗎?」方謝謝呆呆地問。
慎元乾澀地笑了一聲。兩人抬起頭,向上移動視線。扭曲的枝條和匕首般的倒刺,以一種富有壓迫性的緩慢方式向下移出他們的視野。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兩人同時與一對空洞的眼窩猝地相逢—乾癟、下陷的眼瞼,默默對著他們。
死寂,持續了三秒。緊接著...「嗚哇!!」「哇啊!!」
兩人分別發出淒厲的尖聲慘叫,跳起來衝向房間的兩端,一到牆邊就跳轉身背靠牆壁,彷彿這樣就不會慘死厲鬼之手。
好幾分鐘的時間裡,房間內只有大口喘氣的聲音。兩個人都不敢往荊棘牆看,生怕又看到什麼名叫骷髏的鬼東西。
偏偏就在這時,門外「啪嗒啪嗒」的奔跑聲由遠而近。緊隨其後,「轟」的一聲巨響撞上門扇──被尖叫聲惹來的混沌又開始撞門了。這回,牠撞了一次又一次,又快又狠,大有不撞爛門扇不回頭的架式。門閂劇烈地晃動,感覺下一秒就要失守...
慎元盯著門扇,心驚膽顫地問:「你覺得...死的骷髏和活的怪物,哪個更糟?」
「都糟... 」
「不,當然是怪物更糟!為了讓你領會這一點,我還特意加了形容詞!」慎元說完就又開始往屋內躲,「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要先避開怪物。」
「但是啊,阿元,萬一混沌闖進來,躲在哪裡不都一樣嗎?」雖然這麼說,方謝謝也開始重新向屋內轉移。很快,兩人就又來到了房間離門最遠──也是離骷髏最近的地方。畢竟只是一具死人骨,乍眼一看雖然很嚇人,但接受這種設定後也就沒什麼了。更幸運的是,混沌似乎又一次撞門撞煩了,屋裡屋外再次安靜了下來。
慎元長出一口氣,咕噥:「要是再來一次,我的心臟絕對受不了... 」
沒人回應。
他一愣抬頭,看到方謝謝正站在乾屍下方,仰著頭出神地眺望。
方謝謝望著棘叢中的屍骸,整個人漸漸陷進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氣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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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夢之鑰(01) NG神明
退貨行不行?》
DARK櫻薰/雪漣月/芽鳩

多家出版社競邀長紅作家 DARK櫻薰 X
同人作反銷日本繪師
雪漣月協力

「有聽過成語──『鑰到命除』、『大夢不醒』嗎?」
「喂喂,是『藥到病除』、『大夢初醒吧』!」

凶惡少女入室行凶,無腦南瓜竟是共犯!
一拳打破門、一拳打爛玄關、一拳打碎地板,
最後一拳打穿言皓泉的胸膛!
作為史上最快便當的主角,言皓泉最近真是衰‧到‧家!
不僅夜夜在夢中被紫火灼身,還遭暴力女神(經)擊殺,
更被一隻嘮叨呆萌的南瓜神(經)糾纏不休!
而一切起因,竟是他體內藏有回歸神界之鑰。
夢中幾欲噬人的紫色惡焰,更是尋得神鑰的契機?

南瓜:「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一是讓我們從你身體裡挖出鑰匙、一是你能在夢中覺醒,取出鑰匙。」
言皓泉:「這……這不是兩條路嗎?」
南瓜:「覺醒夢作完,你也死定啦,所以都是一條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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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知道你們想要我做什麼了,那我可以先去學校上課嗎?」
一提到上課,言皓泉便替那飛掉的全勤抹了一把辛酸淚。
「可以。」螭梨揍爽了,雙手合十,然後打呵欠道:「我也該回去睡覺了。」
螭梨轉身,臨走前對耶魍說:「南瓜,非離哥哥要你好好保護協助者,否則他會殺了你。」語畢,言皓泉和耶魍兩人看著少女穿過玄關出去。
這一穿,言皓泉愣在原地,剛才他看到螭梨穿過牆去了?
他應該沒眼花也沒看到鬼才對呀!
基於實證的科學精神,言皓泉抬手朝玄關牆壁伸去,當他看到自己的手穿過去時,馬上轉頭,瞪向正哼著歌、裝傻要跑掉的耶魍。
「南瓜,你不是說你們是神,復原這等小事,跟吃飯喝茶一樣?」
「唔唔──是這樣沒錯。」背對著言皓泉的耶魍冷汗直流。他可以聽出少年那如沐春風的嗓音,暗藏了多麼大的殺機,頭上那圓圓的南瓜頭微微發抖。
姑且相信螭梨和耶魍所言為真,這世界上真的有超出他所知範圍之外的其他神明,而且自己走路也沒跌倒,玄關的地板、坑洞和大門感覺全都恢復了,為何唯獨這面牆可以上演人穿牆而過的超自然把戲?
「既然都恢復了,那我家牆壁呢?為什麼我的手會穿過去呢?耶魍大神?」
「呃呃,這是有原因的。」耶魍開始思索脫逃的路線,要怎麼走才不會被凡人抓住,
「玄關內的地面坑洞是螭梨恢復的,至於牆壁,本神懶嘛,不想把神力浪費在這裡,就改用障眼法遮閉掉壞掉的牆就好啦...咿咿──」
南瓜娃娃爽朗揚頭,意外地見識到凡人火大到某種程度,就會修羅化的恐怖翻臉速度。言皓泉扳動雙手骨節,眉角不斷上下跳動,他隱忍了許久,大喊道:
「死南瓜,別想給我用障眼法遮掩壞掉的牆!」
於是,耶魍立馬見證了「凡人」的恐怖,他含著飽含恐懼的淚水,乖乖的把所有的一切恢復到最初。

☆☆☆

言皓泉一臉不悅地背著背包出門,沒想到他居然要帶著這麻煩的南瓜娃娃出門上課。
只因為耶魍幫他修補好了課本和背包,也解決了其他技術性的問題,條件交換之下,他要帶著這可笑的南瓜娃娃一起出門。
「凡人,別忘記我們的約定!」耶魍像是要出去郊遊般,開心地晃動身體,提醒言皓泉。
「我知道。」
言皓泉無奈地翻了翻白眼,望向現在正穿著小斗篷、有著完好手腳、頭戴一頂牛仔帽的南瓜娃娃。

回到十分鐘前,言皓泉還在玄關門口跟南瓜娃娃僵持著。
南瓜面對憤怒值爆表的言皓泉,立即幫他把家裡完好如初地恢復,但他那被打爛的背包與講義,卻還是跟屍體一樣橫屍地面,讓言皓泉很不滿。
「廢柴神術,半吊子!」
「本神的神術不是用在這地方的。」南瓜娃娃氣呼呼地揮手抗議,「凡人你不能食言而肥,本神幫你處理好了,你要帶本神出去!」
「怎麼帶?要我帶一個會說話的南瓜娃娃,我會被當成怪物的。而且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答應要帶你出去呀!」
面對南瓜娃娃那破破爛爛、看似詛咒娃娃的模樣,他寧願帶文昌帝君的護身符。況且,協助有千百種的協助方式,他不一定要帶南瓜娃娃出門。
「凡人,你想到哪裡去了?帶本神出門很簡單呀,把本神當成普通的裝飾品就好啦!」
「怎樣的裝飾品?」言皓泉問。
「你想得到的本神都有辦法,你要本神偽裝怎樣的物品?」
言皓泉挑眉,提到偽裝,適合耶魍也只有一種。「你會變成類似吊環的東西嗎?」
「啥?」一時之間,耶魍搞不懂他的意思。
「背包呀!」言皓泉朝背包放置的方向望去,「你看背包外面挺空的,弄個吊飾掛著應該沒問題。」說完瞬間,他聽到南瓜娃娃的抽氣聲。
「嗯?怎麼了?」他將目光放回耶魍身上,發現南瓜娃娃向後倒退了很多步。
「凡人,你想要幹什麼?」
耶魍後退的腳步停下,伸出短短的雙手,平放胸前作勢要與他拚命。
「沒有呀!想說請你用個吊環,把你掛上去,另外... 」看耶魍的抗拒反應,言皓泉勾起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般,「南瓜,看你的針線活特別厲害,你應該可以把自己用成圓球什麼的,對吧?」
「不能改樣式!這樣本神會被夥伴殺掉的!」南瓜娃娃快哭了。
言皓泉縮了縮脖子,又是莫名的第三人,他到現在還是不了解那名﹁夥伴﹂的底細,誰這麼有本事控制少女和南瓜娃娃?
「...好吧,但最少也要把你做成合適的吊飾掛著吧?就是你的外形需要乾淨,穿著不能髒兮兮的,要像一個正常的娃娃。」
雖然南瓜娃娃差不多只有巴掌高,但做成吊飾娃娃,勉強還能接受。
「不用當圓球?」耶魍抽噎地問。
「如果你願意。」
言皓泉說完的同時,耶魍立刻拿出針線,他的雙眼看也不看,雙手在背後快速地來回穿梭。言皓泉才眨不到幾次眼,耶魍就在領口背後做出了兩條長長的、有著漂亮花紋的線條,而後衣服不只乾淨了,手腳也變得清楚,頭上甚至莫名多出了一頂巫師帽。
「凡人,給我一個扣環。」耶魍暫時停下手邊的工作,伸手道。
可能是因為耶魍「華麗的」針線演出,言皓泉看傻了眼,訥訥地把鑰匙圈的金屬吊環拆了下來,遞給耶魍。耶魍收到吊環後,手微動把穿過線的針在吊環上繞了好幾圈,手往上拉,吊環落到背後的兩條線中,最後將兩條線合併,收起針線時,吊環已經穩妥地連著線,垂在娃娃的背後。
「這樣凡人你就可以帶本神出去了吧?」耶魍雙眼泛著亮光,方才那大哭模樣瞬間消失無蹤。
「勉強可以接受,只是你的體型太小,只能把你當成鑰匙圈掛著。」
以鑰匙圈而言,是有點大,但考慮到他可以用這方式將南瓜娃娃連娃帶鑰匙地扔在背包一角,不用在意這聒噪娃娃,這樣也挺划算的。
但言皓泉沒有想到,他有張良計,耶魍卻有個過牆梯。
「凡人,你嫌本神體積太小?」耶魍早料到言皓泉有其他奧步,他發出陰森森的笑聲,自顧自地大喊著:「凡人,哪裡有水?」
看南瓜問得十分認真,言皓泉在當下走到廚房,拿出一瓶礦泉水扔給耶魍。
耶魍抬起短短的手,用極為輕鬆的姿態接住了礦泉水。言皓泉見耶魍咕嚕嚕地喝水,
每當水從娃娃的嘴裡灌入,身體就膨脹一分。
當耶魍把最後一滴水嚥下時,小小的南瓜娃娃瞬間增大了一倍,變成了兩個巴掌大的娃娃。南瓜娃娃晃著腳步,將空瓶扔入垃圾桶內,打了個飽嗝,「嗝...嗯,這樣的話,你就可以將本神掛上了。」
「你...還好吧?」強忍住不舒服的感覺,言皓泉詢問耶魍。
看到娃娃用這種方式「長高」,他感覺自己的胃在翻湧。
「本神還好,嗝...嗯,本神有點不舒服,好像喝太多水,不過沒關係,這不舒服的感覺等等就會消失,你不需要擔心本神。」
隱隱約約,言皓泉好像看到這隻南瓜娃娃在吐奶...不對,是吐水。他瞇起眼,有點無言地將膨脹的南瓜娃娃捧起,用力捏下。
「噗!」耶魍的嘴呈O形,對準言皓泉的臉,吐出如噴泉般的礦泉水。
言皓泉立即鬆手,南瓜娃娃就這樣掉到地上。
「凡人,不要捏本神!本神是靠水膨脹的,你那樣捏本神,當身體的水流光後,本神就會恢復原來的大小!」
言皓泉默默地抬起手,將臉上的水抹掉。這死南瓜,是用水來膨脹棉花,讓自己變大的是吧?不過,膨脹也應該是橫向發展,而不是直向長高吧?那隻南瓜娃娃,很明顯地就是違背常理啊!
此外,這南瓜娃娃的構造是棉花與布,灌了一大瓶的礦泉水,鐵定會...
視線挪移到南瓜娃娃的腳下,言皓泉氣到差點想要掐死耶魍。「死南瓜,你在滴水!醜話我先說在前頭,你的﹃漏水﹄問題不先處理完,我是不會帶你出去的!」

十分鐘後,言皓泉表情十分不悅,拎起吊著一個大南瓜娃娃的背包。
此時,偽裝成背包吊飾的南瓜娃娃,感覺自己的肢體十分僵硬。他晃著頭,左右張望,而南瓜娃娃的手和腳則呈十字狀的方式舉著,雖然言皓泉有拿竹筷固定手,他還是覺得很不舒服。
「本神說... 」
脣輕啟,南瓜娃娃的話馬上被截斷:
「閉嘴,南瓜,你現在是普通的娃娃吊飾,『普通的』,你懂嗎?」
南瓜娃娃哀怨地將頭垂下,發出低低的囈語聲。
「本神只是想說,本神身體很僵很難受,想要叫你將本神的手和腳放下,只要雙手雙腳正常垂下,不舒服的感覺或許就不會有了。」
「你是連『請』字都不會說嗎?」言皓泉瞟了耶魍一眼,淡淡地說。
「哼,本神是神!為什麼跟凡人說話、要他做事時,需要『請』他們做?」
瞬間,言皓泉青筋爆出,隨後傳來南瓜娃娃淒苦的哀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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