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部：新海中心醫院

那裡連接著噩夢和現實，既象徵著最深的絕望，也代表著永恆的救贖。

第一章

早上八點五十分，陳歌回到新世紀樂園，此時遊客們已經在樂園外面排起長隊，其中大部分都是衝著陳歌的恐怖屋而來。眼看遊客越來越多，陳歌這個拿著鬼屋鑰匙的人卻不出現，徐叔、徐婉他們都急得想要報警去找陳歌了。

「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我昨晚走得比較匆忙。」陳歌一邊道歉，一邊趕緊打開鬼屋安全門。他昨晚走的時候把能帶走的厲鬼全部帶走了，此時鬼屋裡只剩下一些殘念。

「你沒事就好。」比起生意，包括徐叔在內的所有人更擔心的是陳歌，他們也都發現陳歌前一段時間狀態很差。

進入鬼屋，陳歌先讓徐婉他們去化妝間，自己則喚出閆大年和老周，讓他們拿著漫畫冊把所有員工放回各自崗位。接下來，陳歌忙得連話都顧不上說，馬不停蹄給其他人化了妝，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正常營業。

恐怖屋現在的場景已經非常多，可以同時容納上百位遊客一起參觀。隨著開業時間越來越久，已經有很多遊客成功通關三星場景，現在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都是四星場景，線上線下，各種論壇、超話、討論群組都有預測，到底誰才是第一個通關四星場景的人。

羅董為陳歌鬼屋量身訂做的那款鬼屋ＡＰＰ也莫名其妙紅了起來，不僅有很多資深鬼屋愛好者下載，還有數量龐大的「雲」遊客下載──這批「雲」遊客自己不敢進入鬼屋玩，但是特別喜歡看其他遊客去挑戰鬼屋，ＡＰＰ上有大量的遊客經歷描述，各種離奇恐怖的遭遇，已經成了那些「雲」遊客每天的快樂之源。

除了遊客的分享外，陳歌的恐怖屋也吸引了大量網紅前來參觀，對於這些人陳歌是來者不拒，一些不過分的拍攝請求他也盡量滿足。網紅靠鬼屋來博取關注，鬼屋靠這些網紅擴大名氣，雙方各取所需。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陳歌根本不擔心場景洩密，他解鎖新場景的速度已經遠遠超越了遊客的探索速度，這在整個鬼屋業界是前所未有的。

況且，就算遊客看了攻略和影片興沖沖跑過來參觀，他們也會發現這裡的一切跟想像中完全不同。氣氛、恐怖感、以及真的鬼，這些東西不是影片能夠拍攝出來的，假如影片拍攝出來的恐怖感為十的話，那身臨其境感受到的恐怖感就是一百，甚至更多，所以這些遊客反而因此被坑得很慘。

羅董的這款鬼屋輔助ＡＰＰ爆紅，虛擬未來樂園那邊也模仿著做了一款，他們花大力氣推廣，效果卻很不理想，原因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因素，是虛擬未來樂園鬼屋的排行榜從不開放，因為他們不想讓人知道自家鬼屋曾被人按在地上瘋狂摩擦了兩遍──沒錯，整整兩遍。

「冥胎的事情已經解決，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陳歌讓老周、段月負責遊客安全，他進入了員工休息室。

拉上窗簾，陳歌拿出閆大年剛剛還回來的漫畫冊，將小孫和其他倖存的門後居民放出來。

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小孫這次老實了許多，他揉了揉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一些問題。

「小孫，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陳歌坐在床邊，摸著白貓的腦袋：「其實你已經死了。」

聽到陳歌這話，不僅是小孫，就連其他門後原住民表情都非常古怪。

「好好回想一下。」陳歌從抽屜裡取出幾張白紙和筆放在桌子上，又從漫畫冊裡喚出張憶，幫這些原住民恢復了記憶。

被殺的記憶絕對是最痛苦的記憶，那些原住民一個個臉色蒼白，他們無法接受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人死不能復生，我能為你們做的，就是幫助你們找到凶手，並把他繩之以法。」陳歌指著桌上那些白紙，「把殺死你們的凶手寫出來，將整個過程還原──我知道這有些殘忍，但這是我能幫你們爭取的最後一個公道。」

陳歌說完後，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動筆，唯有小孫依舊站在原地。「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是。」小孫搖了搖頭，猶豫了好久才開口：「我是離家出走的，當時我家人不支持我玩音樂……」

「你想回去看看他們？」

「嗯。」

「好，我下午帶你去，你把地址一起寫在紙上吧。」陳歌又看向其他原住民，「你們的遺願我也會盡量幫你們完成，都寫下來吧。」睏意上湧，陳歌將白貓和小小放在床邊，然後倒頭睡去，他實在撐不住了。睡夢中，陳歌隱約感覺到口袋裡的黑色手機震動了幾下，但他並沒有當著這麼多「厲鬼」的面拿出手機查看。

一覺睡到中午，陳歌整理好桌上那些白紙，又挨個詢問了那些原住民一些問題後，這才把他們全部收回漫畫冊當中。

「真是造孽，有的人因為執念獲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成功，也有人因為執念成了披著人皮的鬼。」他看完原住民留下的資料後，拿出黑色手機，上面又多了幾條未讀訊息──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恭喜你獲得新員工──孫小軍（詛咒之種）：霉運纏身，他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厲鬼，冥胎曾想要培養他，但因為不斷遭遇各種意外，冥胎最終選擇了放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

「恭喜你獲得新員工──黃梅（厲鬼）：被冥胎帶入門後的冤魂，她長得很像溫晴，所以冥胎從未為難過她。」

「恭喜你獲得新員工……」

陳歌一連獲得了七位新員工，不過這些員工忠誠度不高，還沒有經過企業培訓，陳歌暫時不準備讓他們去「接待」遊客，等幫所有原住民完成遺願後，估計還會有更多人願意成為員工。

休息了一早上，陳歌還是感覺很累，他去廁所洗了把臉，回來後把所有資料全部裝進背包。「先去報案，把資料交給警方，然後再帶新員工們見一見家人。」陳歌已經安排好了計畫。「終於能過一段安穩日子了。」他話音剛落，正在充電的手機就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陳歌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李政？還沒去找他，他就自己打過來了？」

接通電話，手機那邊傳來李政的聲音：「陳歌，你現在在哪？為什麼昨天晚上手機一直關機？」

「我昨晚在……我們見面聊好不好？」

「你不想過來恐怕也不行了。」李政語氣嚴肅：「之前和你一起待在精神病院的那個盲人，他昨天夜裡去世了，死狀很慘，你現在馬上來九江人民醫院！」

「常孤死了？」陳歌忙著冥胎的事，幾乎都快要把常孤給忘記了，現在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他有點懵，他還指望常孤給他拍電影呢。「好的，我馬上到！」

跟徐叔交代了幾句，陳歌提著背包叫車來到人民醫院。

醫院二樓的一個病房已經被封鎖，陳歌報了李政的名字才被帶進去。

推開病房門，陳歌感到一陣極為陰冷的氣息，他雙瞳驟然縮小，發現常孤就站在窗簾後面──常孤面無表情，一隻眼被挖去，另外一隻眼完全是白色的。

此時李政和兩名警察，還有醫生及兩位護士都在病房裡，他們看到陳歌進來後，直接將陳歌圍在中間。

「政哥，常孤他具體是昨晚幾點去世的？你懷疑是他殺？」陳歌的目光朝窗簾那邊掃了一下，常孤好像並沒有發現陳歌在看他。

「病人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醒了，眼中開始流血，不斷高喊著一個名字，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我們盡全力搶救，還是沒有把他救回來。」醫生嘆了口氣：「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病人，他體溫比正常人低很多，身體素質和器官活性都比正常人強，但就是無法醒過來。直到昨天晚上，他的身體器官突然開始衰竭，我們根本找不到原因。」

「醫生說的沒錯，病人屍體已經送去化驗，法醫那邊給出的說法是多重器官衰竭，最終導致死亡。」李政說完後看向了陳歌，把陳歌看得心裡發毛。

「死狀確實詭異，但這跟我好像沒有太大關係吧？」陳歌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窗簾。

「病人臨死前不斷高喊一個名字，就是你的名字。」李政搬來一把椅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所有事情都跟你有關係，你和病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他算是我的委託人吧，他妹妹失蹤了，想讓我幫忙調查。」陳歌盯著窗簾，他現在腦子裡想的不是應付李政，而是在思考常孤死亡的原因。體溫遠低於常人、身體素質比正常人強，這些「症狀」和他一模一樣，他也很擔心自己某天會落得和常孤一樣的下場。

「你說常孤是你的委託人？」李政很是疑惑的看著陳歌：「你和他之前素不相識，他為什麼會委託一個開鬼屋的去幫他找人？這邏輯上說不通啊？」

「有什麼說不通的？我這個開鬼屋的不還經常協助咱們警方破案嗎？只能說明我的業餘愛好很廣泛，涉獵的東西比較多。」陳歌表面是在跟李政說話，眼睛卻一直看著窗簾，屋子裡除了他沒有一個人能看見常孤。他們根本不知道已經被送去化驗的病人，此時就站在他們身後。

「咱們警方？你說話倒是挺不客氣。」李政想要反駁，但確實找不到反駁的點，同樣都是開鬼屋的，但是像陳歌這樣的老闆就非常少見，幾百年估計都出不了一個。

「政哥，病人除了叫我的名字外，還有沒有其他留言？」

「沒了，他只是在臨死前喊你的名字。」李政皺起了眉頭：「你認真一點，我們現在很懷疑是你把他弄成那副樣子的，畢竟當時在精神病院，只有你和他兩個人待在病房裡。」

「誤會，這絕對是個誤會！」陳歌立刻開口解釋，他把常雯雨的一些事，和那些孩子被關到通靈鬼校門後家長的事透露出來。不過他沒有全說，只是選擇性的說了一些，轉移一下李政的注意力。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常孤到底想要做什麼，畢竟進入通靈鬼校後他被常孤兄妹給聯手算計了，真正委屈的人是他。當然，陳歌不會跟死人計較，他準備等會直接把常孤接回家，大家好歹也有「過命」的交情，可以好好聊一聊。

如果換一個人過來跟李政扯這些東西，李政根本不會給對方機會，先扣到局裡再說。但是陳歌不同，他的話不管有多麼離譜，事後都會一一應驗，尤其是在預測凶殺案方面，這幾乎是一種可以用「恐怖」來形容的特殊能力了。

看著李政還在思考疑點，陳歌乾脆拉開背包拉鍊：「政哥，這個病人的事情我們能不能先放在一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彙報，其實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已經穿好衣服準備親自過來找你了。」

「什麼事情比一條人命還要重要？」不僅是李政，連旁邊的醫護人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們覺得陳歌有點冷漠。

「有。」陳歌從背包裡拿出資料：「好幾條人命。」

他這話一出口，病房裡瞬間雅雀無聲，所有人都看向他手裡的那些白紙。

「我昨天夜裡去了老城區，在一個叫做『金華社區』的地方有了重大發現。」那些死者親手寫下的罪證藏在背包夾層，陳歌拿出的是自己在計程車上重新寫的簡化版，只有幾個名字和幾條重要的線索，有些東西太詳細也不好，畢竟作為普通人，百分之百還原出凶殺場景會非常令人懷疑，這樣的人很可能才是凶手。陳歌將資料遞給李政：「你自己看吧。」

雖然是簡化版，但也足以讓李政驚訝，畢竟那一棟樓內幾乎住滿了變態和瘋子。

冥胎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選擇房客的時候非常慎重，內心善良的人不要，沒有變態傾向的不要，單純沒心機的也不要，十幾年累積下來，與其說是九江的變態們全部選擇居住在金華社區和九鴻社區，不如說是冥胎找到了他們，將他們誘騙到那裡。

趁著李政看資料的時候，陳歌提著背包走到窗簾旁邊。

常孤看到他過來，身體微微顫抖，抬起頭用僅剩的那隻眼睛看著陳歌，嘴巴張開，用只有陳歌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我還能見到我的妹妹，對嗎？」

陳歌點了點頭，他從背包裡取出漫畫冊，隨手翻開空白的一頁，然後默默盯著常孤，意思很清楚：這裡不方便說話，想要見到你妹妹就跟我走。

常孤沒有更多選擇，他在臨死前高呼陳歌的名字，應該也是為了這一刻，從他的殘念沒有離開病房，一直在這裡等待陳歌就能夠看出來。

雙方很有默契，常孤乖乖進入了漫畫冊，陳歌則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重新將漫畫冊收起。

「空調壞了嗎？怎麼突然感覺變熱了？」醫生調低了空調溫度後，也朝李政那邊走了幾步，似乎是有些好奇白紙上的內容。

聽到腳步聲，李政立刻將白紙收起，他表情極為嚴肅的看著陳歌，那眼神中蘊含著憤怒，不過這怒火顯然不是針對陳歌的。李政是個正義感特別強的人，這也是陳歌非常欣賞李政的一點。

「陳歌，你馬上跟我回市分局一趟，這事太大了，必須要請示顏隊才行。」李政說完後，又交代了醫生和護士幾句話，讓他們暫時不要把病人安排在這間病房，接著便帶著陳歌和其他警察離開。

到了市分局，顏隊瞭解情況之後立刻召來所有人，開了個緊急會議。

大家全部坐在會議室中，陳歌也有了自己的位子，最關鍵的是，所有警察好像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各科室將一些檔案資料匯總，對比失蹤人口記錄和很多年前的報案記錄，警方發現，陳歌那幾張白紙上寫的凶殺案和某些線索完全吻合。

「馬上集合，我們現在就去金華社區。對了，把那些回去休息的同事也叫過來！」顏隊親自帶隊，在他安排好後，幾輛警車直接開出了市分局。

抱著背包，陳歌坐在兩名警察中間，他顯得有些拘謹：「那個……咱們要不要先便衣調查一下？你們直接過去，會把某些住戶嚇壞的。」

車內氣氛凝重，那兩名警察沒有回答陳歌任何問題。

十幾分鐘後，他們來到金華社區，一輛輛警車呼嘯而過，警笛在老城區上空響起。

正義也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很多房客還沒弄明白情況，但也有一些房客開始準備悄悄溜走，不過警方來的時候直接封鎖了九鴻社區和金華社區，誰也別想逃出去。

突然襲擊，毫無徵兆，陳歌也算是見識到了顏隊雷厲風行的一面，他非常果斷，對任何案件都有一種可怕的直覺。

九江警方可以說個個都是精銳，經過了高密度重案的「洗禮」，就算是新人也會成長得特別快，在這裡工作一個月的時間，參與的案件數量甚至要超過其他地方一年的案件總量。

僅僅只用了十幾分鐘時間，已經有嫌疑人被控制，顏隊他們也發現了溫晴和向暖失蹤。現場採集到陳歌和其他陌生人的指紋，警察也發現了大量寫有向暖名字的死亡通知單。

「你昨晚進過這間屋子？」顏隊和李政都盯著陳歌，他們辦案時的樣子和平時完全不同，給了陳歌一定的壓力。

「溫晴是負責這兩個社區的仲介，她在這裡工作了十幾年，我交給你們的線索大多都是她告訴我的。」溫晴的職業和這裡的房客連繫密切，確實存在她知曉一切的可能，另外溫晴現在被留在門後世界，警方也無法找她問話，所以陳歌想怎麼說都沒有問題。

「那她人在哪？你們昨晚是不是在一起？」李政問了一個又一個問題，這次的案子涉及人數太多，連見慣了大案的他也有些緊張了。

「溫晴早就發現了樓內居民的某些反常，但是她沒辦法說，因為她感覺有人想要殺她，可她也不知道哪個人是誰。」

「有人在威脅她？」顏隊表情也發生了變化，這個案子的性質似乎越來越惡劣了。

「對，你們看看門外走廊上那些侮辱她的宣傳單，再看看她家裡這一大堆死亡通知單，有些人巴不得她去死。」

「有些人？」顏隊敏銳的發現了陳歌話語中的用詞：「想要殺溫晴的人有很多？是因為她知曉了那些人的祕密？」

「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恐怕要先找到她才行。」陳歌話音一轉：「不過溫晴曾跟我提到過一些事情，想要殺她的人和某所醫院有關。」陳歌直接將不笑和被詛咒的醫院的部分事情說出來，把所有凶殺和失蹤全扣到被詛咒的醫院頭上。

遇事不決，就甩鍋被詛咒的醫院。反正陷害冥胎、殺死溫晴的凶手就是那所醫院的無臉醫生，這是事實，就算給陳歌上測謊儀，也測不出其他結果。不止是關於溫晴失蹤一事，陳歌把所有冥胎犯下的錯，也全部推到被詛咒的醫院身上。冥胎是被那所醫院教壞的，現在已經魂飛魄散，那闖的災禍就該由那所醫院承擔，這在陳歌看來非常合理。

之前聶心在手術室離奇死亡時，顏隊他們曾在醫院外面的監視畫面裡發現了不笑的身影，這次他們又在金華社區外面的老街上發現不笑的身影。再加上陳歌給出的一些「關鍵性提示」，現在整個九江警方的調查方向都圍繞著被詛咒的醫院。

第十一部：新海中心醫院

那裡連接著噩夢和現實，既象徵著最深的絕望，也代表著永恆的救贖。

第一章

早上八點五十分，陳歌回到新世紀樂園，此時遊客們已經在樂園外面排起長隊，其中大部分都是衝著陳歌的恐怖屋而來。眼看遊客越來越多，陳歌這個拿著鬼屋鑰匙的人卻不出現，徐叔、徐婉他們都急得想要報警去找陳歌了。

「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我昨晚走得比較匆忙。」陳歌一邊道歉，一邊趕緊打開鬼屋安全門。他昨晚走的時候把能帶走的厲鬼全部帶走了，此時鬼屋裡只剩下一些殘念。

「你沒事就好。」比起生意，包括徐叔在內的所有人更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