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注了青春期所有憧憬寫下的那封告白信,卻陰差陽錯地被另外一個人收到了。
那一晚,一通越洋長途電話讓曾鯉深深記住了這個人──艾景初。
自卑如塵埃的曾鯉,曾以為自己再也無法提起勇氣去愛一個人。
所以面對兩個人之間的暗流,她無視,逃避,退讓。
「你不知道,現在這個世界上,就在這一刻,我最害怕的──其實是你。」她說,「我怕等我得到你之後,卻發現你並不是我夢想中的樣子,就跟于易一樣。」
甚至她都不清楚自己這麼依戀他,是因為于易,還是只是因為他是艾景初……
作者簡介:
木浮生
生於蜀地,自小喜歡看書,偏愛書中那些有關兒女情長的橋段。一直記得亦舒的那句話:「做人凡事要靜。靜靜地來,靜靜地去;靜靜努力,靜靜收穫,切忌喧譁。」所以,唯願自己擁有一顆安靜的心。
已出版作品:
《原來我很愛你》
《良言寫意》
《世界微塵裡》
《獨家記憶》
《時光行者的你》等。
章節試閱
楔子
今天是元旦假日後的第一天,開學的開學,上班的上班,市立圖書館裡的人很少。二樓的兒童閱覽室,幾乎一個孩子都沒有。曾鯉上了三樓,去主任辦公室簽到了之後,就拿鑰匙去開借閱室的門。
曾鯉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戴上手套,將昨天下班時沒來得及歸類的書放回架子上。忙了一會兒後,她將門口的感應器接通,又坐下來將桌子上的電腦打開,這才稍稍歇了口氣。
她管的是學術類書籍的外借,所以人不多,盡是冷清的時候,不如一樓綜合社科類圖書借閱處那邊熱鬧。好幾個以前的同學知道她在這裡上班後都是一通羨慕,說上班可以使勁看書,又清閒又好玩,可是苦水只有她自己知,那一堆學術期刊專業書,根本不是她的菜。她自打上班後便很少失眠,因為只要隨手從這裡揣一本書回去,晚上躺在床上讀一讀,保准十分鐘內入睡,比安眠藥還靈。電腦也老舊到不行,啟動了好幾分鐘才打開。
曾鯉如何開啟一天的生活呢?首先便是登入QQ,然後流覽一遍淘寶,最後打開常去的各大網站。
這個時候,同事吳晚霞帶著給她的牛肉抄手進來了。剛才兩人一起來,曾鯉先開門,吳晚霞去買早飯,於是,曾鯉趁著還沒什麼人的時候趕緊吃了填飽肚子,免得被主任看到又要被教育一頓。
「妳得有多喜歡吃抄手,才能每天換著味吃啊?」吳晚霞不解地問。
「就跟妳每回去K歌都只唱那幾首是一樣的道理。」曾鯉笑道。
吳晚霞瞪了她一眼,沒再理她,回自己辦公室去了。吳晚霞出去的時候,進來一個人,曾鯉埋頭吃喝壓根兒沒注意。她嘴巴裡嚼著東西,將電腦頁面點到A城最夯的那個本地論壇上。她有時候會看看本地的一些美食推薦還有熱門事件之類的,例如哪個商場在送折價券、哪家咖啡館有特色、誰誰誰快來開演唱會……
這個元旦節,大概有很多人都閒著沒事做,就使勁刷帖子了。先前幾天她看到的那些全都沉下去了,頂在最前頭的是一個叫「奧利奧是傲嬌受」的ID發的,標題為「八一八咱們A大那些秒殺所有校草、校高、校富、校帥和男校花的教授們(圖文並茂)」。
曾鯉心中好奇,塞了個抄手到嘴裡,按著滑鼠點了進去。
帖子裡第一個八的,是一位叫慕承和的老師。曾鯉不認識他,只是她經常出沒在A大的附近,聽多了學生們八卦,對這個名字早就耳熟能詳。
樓主一邊八卦慕承和如何風姿卓絕、和藹可親,一邊上照片加以說明,活脫脫就是一個專業狗仔。
曾鯉耐心地往下拉,第一頁完了,還是慕承和,一直延續到第二頁、第三頁、第四頁,大部分跟帖的都是A大學生,有人說是看到校園網上推薦這個位址,跑來圍觀的。到第五頁的時候看到了第二位主角──艾景初。
輪到艾景初的時候,樓主那些形容慕承和時絮絮叨叨的話頓時戛然而止了,就是上了幾張他的照片。第一張是曾鯉以往也看到過的,幾乎等於證件照的照片,藍底白衣正襟危坐,一直貼在他們醫院大門口的櫥窗裡。第二張是學生的畢業大合影,裡面有他一個小小的身影。
兩張照片上完,樓主只留了一句話:「艾老師永遠是咱們A大醫學院的一朵奇葩。另外,此處「奇葩」一詞的百度正解是罕見的、特殊的、出眾的、非常美麗的花,並非同學們猥瑣腦子裡的貶義詞。」
後面立刻就有人跟帖:
「我愛慕承和,他是咱們學校第一人。不喜歡艾景初,雖然,他確實很帥。」
「樓主居然敢形容他是一朵花,看來不想活了,小心他把妳滿口牙拔了做烤瓷。」
「要投票嗎?競選第一?我投給艾景初好了,雖然慕承和我也很愛你,但是艾老師實在太凶悍了,萬一他落成第二,心情不爽把我們全給掛了怎麼辦?哭。」
「樓主,我知道妳是誰,但是妳要挺住,別暴露自己,繼續八艾景初呀,好期待。」
「挺慕承和,但是艾景初的料爆得太少了,真不給力。」
「我不喜歡艾景初!謝絕跨系追蹤。」
「既生承和,何生景初?」
「我是來圍觀的,樓主為何沒有『果照』?」
曾鯉一頁一頁地讀,嘴角揚了起來。
她的滑鼠漸漸往下滑,到頁底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句話:「抹著汗、頂著鍋蓋偷偷地說一聲,難道沒人發現他們倆的姓合起來就是一著名國產bra的品牌嗎?」
曾鯉乍一看沒明白,再想了想,恍然大悟,頓時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噴了。
這個時候,一位借書的讀者正好走到她桌前,將借閱的那兩本書和借書卡放在了她的早餐紙盒子和電腦之間。
曾鯉這一笑,將嘴裡餘下的抄手皮、抄手餡還有芹菜末一起噴到了對方的手上和書上。
她霎時驚了,急忙用手去抹,剛伸出去又覺得不妥,改成用抽屜裡的紙巾,稀裡嘩啦扯了幾張出來,先是對著損失最慘的圖書封面胡亂地擦了擦,接著忙不迭地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面說一面站起來,然後彎下腰拿起紙巾替對方擦手,沒想到對方卻將手抽回來說:「幸好噴的不是臉。」
語調不急不緩,感覺不出情緒,而那嗓音聽起來低低淡淡,卻帶著含蓄潤澤的質感。
曾鯉聽見這聲音,心中一動,慢慢抬起頭來。就像是時光機被誤按成了慢放鍵,她的視線從他的手移到他衣服的紐扣上,再緩緩往上,他的衣襟,他的脖子,最後是他的臉。
年輕男人的臉,輪廓清晰,而那雙眼睛卻是狹長幽黑,如漆似墨。
曾鯉愣了愣,強迫自己垂下頭去,將他那本書上的借書卡繼續擦得乾乾淨淨,然後拿起代碼的掃描器替他辦了借書的手續。
他拿起書,再沒說過半個字,甚至連正眼也沒瞧她一下便離開了。
他走了好久之後,曾鯉都在望著窗外發呆,直到第二個讀者來還書,她才回過神,動了動滑鼠將電腦退出螢保。
螢幕上出現的是剛才的借書頁面。
借閱人那一欄顯示著三個漢字:
艾景初。
第一章 命運的齒輪
曾媽媽一直提醒曾鯉,這世界上有三種職業的男人不能嫁:員警、老師、醫生。
馬依依知道這事的時候很驚訝:「為啥?這不都是丈母娘心中的好女婿人選嗎?」
「我媽說員警職業不能顧家又危險,而老師永遠有年輕女學生想入非非,一代又一代,這一屆畢業了下一屆又來,前仆後繼的,醫生嘛……」她想了想,「她對醫生有偏見。」
「什麼偏見?」
「她覺得每次去看病,只要不是急診,醫生都會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又馬上死不了,表情又冷淡,還有……」
「還有什麼?」
曾鯉笑了下:「還有,她說醫生寫的字,她都不認識。」
馬依依樂了。
曾鯉將臉埋下去,撥了撥眼皮下可樂杯裡的吸管,笑容斂盡。其實還有別的原因,只是她沒說出口。
元旦後的第二個星期三,她跟主任請假去A大的附院複診。
去年好幾回相親失敗之後,曾媽媽將曾鯉全身從上到下的缺點總結歸納了一遍,得出一條結論:除了人太瘦,便是牙齒不整齊,影響面相。
曾鯉的上排牙中有兩顆大板牙,用馬依依的話來說,就是一笑起來就像隻兔子,然後便是右邊的虎牙,比兩邊突出一點,有點像被周圍的牙齒鄰居們集體後退一步,給出賣了。
小時候她就不愛笑,她一笑別人就盯著她嘴巴看,那種感覺彆扭極了。
後來……後來有人說:「等妳長大了,說不定笑起來會像王祖賢。」
曾鯉很少看電視和電影,根本不知道王祖賢是誰,所以當時也不知道那話是誇她還是損她。
最後,曾媽媽得出一個結論:要帶她去整牙。
「媽,妳見過我這把年紀還戴牙套的嗎?丟死人了!」曾鯉說這話的時候,已經被曾媽媽拉到了醫院的走廊上。
曾媽媽這一次沒有反駁,只是無言地點了點下巴,要女兒看一下那邊。曾鯉順著老媽的視線瞧了過去,看到對面走廊的牆壁上貼了幾幅整牙知識的宣傳畫,其中一幅就是一位白人老太太戴著牙套的模樣。
「……」
事實勝於雄辯,曾媽媽沒費一言半語,輕鬆獲勝。
那個李醫生是專家門診,看的人多得要死,直到中午才排到她。曾鯉不知道是因為老媽的熟人介紹來的,還是人家本來醫德就好,李醫生對人非常和藹可親。
A大醫學院的口腔科在全國數一數二,很多人從全國各地慕名而來。因為是教學單位,所以專家門診都是帶研究生坐診的,每間診室堪比一間階梯教室。待曾鯉檢查完之後,李醫生一副熱情好客的樣子,當著曾媽媽的面將整個治療過程詳細地解釋了一遍,一側有個旁聽的女學生說:「您女兒本來就漂亮,牙整好之後,笑起來會很完美的。」
這句話聽得曾媽媽心花怒放,趕緊拍板,敦促曾鯉繳費簽字。
等到曾鯉拿著繳費收據回來,李醫生就對剛才那個女學生說:「周紋,妳開個單子,叫她先去拔牙。」
周紋問:「拔哪顆?」
李醫生說:「左4右4,上下都拔。」然後又用親切和善的態度接待下一個病人去了。
曾鯉顫顫巍巍地問:「什麼叫左4右4?」
「從妳牙齒中縫開始數,左邊第4顆和右邊第4顆。」
「上下?」
「嗯,上下。」
曾鯉忽然覺得有點頭暈,老媽倒是盯著她繳完錢,覺得大勢已定就走了,留她一個人在這兒只覺得腿肚子發軟。
周紋說:「別怕,今天只拔一側的兩顆。」
曾鯉繼續問:「另一邊呢?」
「看情況,如果情況好,一般隔一個星期就可以。」
周紋寫好單子又問:「在二樓外科拔牙。哎,對了,妳在生理期嗎?」
曾鯉不明白:「啊?」
「生理期不能拔牙,出血會比較嚴重,妳是嗎?」
「沒有……」曾鯉脫口而出後,急忙又結結巴巴地糾正,「有,有,有。」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周紋看了她一眼,把單子收回去,說:「那沒辦法了,我跟李老師說說,下次吧。反正每週一、三上午都是李老師坐診,妳那個結束了之後直接來就行了。」
然後曾鯉逃似地從醫院跑了出來。
可是,經不住老媽軟磨硬泡,挨了兩個月她又懷著一份赴死的決心到了醫院,她一路上都在想怎麼跟周紋和那位李教授解釋自己消失的這兩個月。
「大姨媽完了之後,我就把這事忘記了,等想起來的時候第二回又來了。」
或者:「周紋同學對不起,我大姨媽一直來了兩個月。」
那太悲劇了。
她將緣由想了一遍,終於編了個合理的原因後,毅然走向醫院。
爬到六樓的齒顎矯正科,發現右邊那間巨大的診室居然沒人,她在走廊上隔著玻璃左看右看,一個穿白袍的都沒看到。她急忙走進去,發現連李醫生當時掛在隔間外面的那塊姓名牌都不見了。
她繳了一萬多塊錢,他們不會捲款潛逃了吧?
正巧一個護士進來,問曾鯉:「妳找誰?」
「李教授今天不坐診嗎?」
護士打量了下她:「妳是李老師的病人?」
曾鯉點點頭。
「他去非洲援建了,去年年底臨時走的,病人也交給艾老師了。」說著指了指對面那間診室。
「哦,謝謝。」
曾鯉沒細想就走到對門,發現病人很多,每一個格子間都有一臺治療床,一個病人一個醫生,忙忙碌碌的。還剩下一個閒著的,正好坐在凳子上,背對著她在和兩個人交流,距離不近,聽不真切。
她不知道現在可以去打擾下誰來問問,正準備撤退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從走廊走進來,問了一聲:「妳是曾鯉?」
曾鯉回首,叫她的女孩正是周紋。
她不好意思地打個招呼:「周醫生。」
「哎,妳怎麼這麼久了才來?我還以為妳上回被我嚇跑了呢。」周紋笑。
「不是,我出差去了,沒來得及。」曾鯉連忙圓了個謊解釋。
周紋說:「李老師援外去了,他帶的所有學生都轉給艾老師了,但是病人太多,就分了部分出去。妳放心好了,妳還是艾老師看的,那天我們上課還看了妳的片子和病歷呢。」
「嗯。」
「妳等一會兒吧,每個病人艾老師都要親自看的,他正在那邊和家屬溝通。」
曾鯉想,這個老師姓得可真好,愛啊愛的,可以改編「五講四美三熱愛」了,愛學校、愛專業、愛老師。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逗得不禁失笑,不經意地回頭,這才看到牆上釘著塊坐診醫生的姓名牌。銀灰色的牌子上印著黑色的粗體字,三個字,前面是「艾」,姓和名之間空了一格,後面跟著的是「景初」。
她驚訝得微張了嘴,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聽見周紋說:「艾老師,李老師轉過來的那個曾鯉來了。」
她看著那個原本背對著她的男人用手接過周紋遞過去的病歷,轉過身,然後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他穿著白色的醫師袍,裡面灰黑格子的襯衫衣領露了一截出來。醫院裡的中央空調開得很足,所以他們工作的時候不穿外套,而曾鯉卻是裹著羽絨服和圍巾,這多少讓她有點熱,手心的汗都出來了。
他站定,問:「多少歲?」
「二十五。」
「怎麼想要整牙?」
「呃……」這個難倒曾鯉了。
周紋卻笑著接過話:「妳媽媽上回可有意思了,說妳找不到男朋友,就是這口牙把妳耽誤了。」
曾鯉一頭冷汗地看了周紋一眼,卻不想艾景初也正從病歷上收回目光來看她,那視線從她的下巴移動到她的鼻子、眼睛、額頭,最後又落回嘴巴上,淡淡說:「前突影響不大。」
曾鯉愣了愣,沒聽清究竟是牙齒前「突」對她的面貌影響不大,還是說牙齒對找男朋友的前「途」影響不大。但他是一個冷氣場很強的人,讓她不敢多言一句。
這時,艾景初從操作臺上取了一副未開封的橡膠手套戴在手上,因為沒有多餘的治療床,她只能這麼站著被檢查。還好周紋幫忙拉了把凳子過來,他坐著,她站著。他取出胸前口袋裡的手電筒,叫她張嘴。
與此同時,曾鯉在努力祈禱,希望剛才吃了東西後自己牙縫裡沒有留下什麼殘留物。
過了會兒,艾景初關掉手電筒說:「我看過妳的病歷,其實前突不是太明顯,對生活也沒有影響,可以不用治療,但是既然妳有這個意願,而且李教授已經收治妳了,那麼我們就繼續。我的方案和李教授是一樣的,先拔牙,但是下面兩顆可以先留著,等我們操作時來看看,隨後再定。」說著轉身要叫周紋給她開拔牙單子,可是一回頭才看到周紋已經被別的病人叫走了,於是,艾景初只好自己寫。
他提筆問道:「是叫……」
「曾鯉,『鯉魚』的『鯉』。」
「生理期嗎?」他問。
「……不是。」
楔子
今天是元旦假日後的第一天,開學的開學,上班的上班,市立圖書館裡的人很少。二樓的兒童閱覽室,幾乎一個孩子都沒有。曾鯉上了三樓,去主任辦公室簽到了之後,就拿鑰匙去開借閱室的門。
曾鯉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戴上手套,將昨天下班時沒來得及歸類的書放回架子上。忙了一會兒後,她將門口的感應器接通,又坐下來將桌子上的電腦打開,這才稍稍歇了口氣。
她管的是學術類書籍的外借,所以人不多,盡是冷清的時候,不如一樓綜合社科類圖書借閱處那邊熱鬧。好幾個以前的同學知道她在這裡上班後都是一通羨慕,說上班可以使勁看書,又清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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