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違心的表演,劇終人散,
唯獨男人那雙帶著藥香的修長手指,他卻怎麼也放不開。
「本王說了會護你周全,那便定然會護你周全,會給你一輩子榮華富貴,帶你看盡這世間繁華美好⋯⋯」
對於容戰突然的改變,是不是一時興起,或者另有所圖,
李秋時不知道。
但人的慣性是可怕的,心軟著軟著竟也就漸漸習慣了。
他本來孤身一人貧窮清苦,所以毫不懼怕,
但容戰帶給他的溫柔和體貼,卻在他心中烙下了深刻的位置……
──待到後來,李秋時奄奄一息的彌留之際,
腦海中那人生動逼真的真摯表情,只顯得分外諷刺。
喜歡一個人,是否得要學會自欺欺人才能長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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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容戰心情一直很不錯的樣子,有力的肩膀從後面抱著他,赤裸的胸膛緊緊貼著清瘦的後背,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懷中人兒的長髮。
李秋時掙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卻沒有掙脫開,深知那攬著他腰身的手腕和胳膊有多強勁有力,便只能由著容戰抱。
就聽身後的男人突然開口,「年底了百姓都開始置辦年貨了,帝都的集市上熱鬧的很,你自那時逃跑被抓回後便在也未出過戰王府,可是想要出去轉轉?」
「本王這兩日沒有什麼要緊之事處理,可以陪你……或者你有什麼其他想去的地方可以跟本王說……」
李秋時後背貼著李秋時結實強健的胸膛,感受著那胸膛中有力的心跳,微微低頭看著眼前泛著漣漪的泉水,想了片刻開口道,「我想回紫山。」
臉頰被捏住,被迫轉回頭和容戰對視,就看到身後男人濃眉微皺,眼中不快之意甚濃,「你到如今還總想著離開戰王府,回你那深山老林之中?李秋時,本王再跟你說一遍,想都別想!」
李秋時的臉頰在容戰手中,動彈不得只能和他對視,眼尾還帶著一點為消散的紅,知道容戰不可能放他離開,「我只是想回去一趟……」
聽聞李秋時這樣說,容戰這才鬆開捏著他臉頰的手,臉色好看了一些,「那種偏遠的深山有什麼好回去的,聽容三說尋到你時你住的還是四處漏風的茅草屋,吃的是粗糧野菜,哪有在戰王府待著舒服?」
李秋時淡淡的開口道,「除夕前一天是父親的忌日,我想回去祭拜。」
容戰微微意外,停頓了一會,看了一眼李秋時沉靜美好的側顏,「紫山離帝都太遠,坐馬車一來一回至少也要十二日,本王每年除夕要去皇宮和皇兄他們一同守夜,近期不能離開帝都,本王安排侍衛陪你走一趟。」
李秋時驀然抬頭,看向容戰,似乎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這麼輕易的同意他回紫山。
「本王稍後會吩咐管家準備車馬行李,你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管家說……」容戰想了想又道,「算了,路途遙遠偏僻,還是讓容三親自侍衛護送比較保險。」
得到容戰的允許,李秋時總算可以暫時離開戰王府回山中看看了。
管家安排的車馬行李十分周到,馬車寬敞舒適,裡面帶著暖爐,就算在寒冬趕路,馬車內也溫暖如春。
有容戰的貼身侍衛容三護送,一路安常履順,原本六日的行程不到五日便到了。
深山之中吃穿住行都不方便,路途陡峭車馬無法上山,那些護送的侍衛跟上山也沒什麼意義,便安排他們留下在山下看護車馬,李秋時便只帶了少許行李和容三一同上了山。
時隔大半年再次回到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走著熟悉的山路,看著曾經自己不知道多少次和父親一同採草藥的懸崖郊野,想著那時無憂無慮無牽無掛的生活,李秋時心情格外複雜,回想在戰王府的半年裡發生的種種,也搞不清楚所有的一切為什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一路攀爬,終於到了之前居住的茅屋,半年沒人居住,茅屋房頂已經塌了一半,根本沒法過夜居住,旁邊的雞欄也破了,原本圈養的雞沒有了蹤影,只剩下一地風乾的雞毛和雞骨頭,想來是被前來覓食的野獸弄壞了雞欄把裡面的雞都咬死了。
李秋時還記得被帶走之前雞欄中剛剛孵出一窩小雞仔,毛茸茸的十分可愛,如今卻只剩下了一地骨頭和雞毛……
一旁的容三看出李秋時眼中點點落寞之意,「李大夫可是要屬下把這雞欄修好?」
李秋時轉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容三,想了想,沉聲道,「罷了,就算雞欄修好了,裡面的小雞仔也不能復活,總歸只能在這裡住幾日,便不用勞煩了……」
容三抬頭看了一眼塌了的茅草屋頂,「那屬下先把這屋頂修好,方便這幾日李大夫您住在這裡過夜。」
說罷,便動身開始忙碌起來。
李秋時看著容三在屋頂忙活著翻修屋頂,本想要搭把手,可容三卻直說這種危險的事不能讓主子做,沒有辦法他便只能轉而收拾起了屋內的衛生,大半年未有人住,房頂還塌了一半,本就簡陋的茅草屋內更是面目全非。
雖然這次回來只能暫住幾日,但這寒冬的深山內夜晚決不能湊合,翻出被褥搭在院子裡晾好,又忙不停息的把房屋內清掃乾淨。
忙忙碌碌一直到了晚上,坍塌的屋頂還差一半才能修理好。
兩人在露天的茅屋裡湊合了一晚,待到第二日,容三一大早天剛亮便又翻到屋頂抓緊時間修理起來。
李秋時看著容三為了自己家的茅屋這般忙碌實在覺得不好意思,但自己又著實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院內把爐子生好,燒了一些熱水,又從屋裡翻出了之前晾的茶葉,煮了一壺茶等容三歇息的時候下來喝。
容三身為容戰的貼身侍衛首領,身材高大健壯,身手了得,幾乎無所不能,就算是修補房頂這種瑣碎之事,他也做的得心應手,坍塌了一半的屋頂他總共用了一天的時間便被修補的差不多了。
李秋時煮好的茶也正好晾溫了,容三忙活了一上午滿身是汗,方便幹活便把外袍脫下,袖口挽起,也著實渴了,拿過茶杯一飲而盡。
李秋時見狀,拿起茶壺,「再來一杯?」
容三見狀忙要自己去接茶壺,「怎敢勞煩李大夫,屬下自己來便是。」
相處的幾日,李秋時也差不多了解了容三的性格,知道他為人耿直,不苟言笑,可能是因為從小經過嚴格的訓練,把主僕等級觀念看的十分重,對待主子也是畢恭畢敬忠心耿耿,趕路的這幾日舟車勞頓,他對李秋時的恭敬態度卻不曾有半點鬆懈,如今又不辭辛苦的幫他修補屋頂,便對這個不善說辭任勞任怨的侍衛頗為感謝。
知道他十分看重等級觀念,便也沒有再堅持,由著他雙手接過茶壺。
卻在他伸手接過茶壺的一瞬間,看到他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上有幾縷深紫色的血線,眉頭不由皺了皺,伸手抓住那隻手腕,徹底掀開他的袖子才發現他大臂上有一處傷勢,已經癒合大半,傷口確實駭人的紫黑色,那幾條血線正是從傷口處蔓延開來。
李秋時開口道,「你中毒了。」
容三並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冷峻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應該早就知曉自己中毒之事,沉聲道,「尋常之毒並無大事,我身上有抗毒的藥性,熬幾日毒性過了便好了。」
李秋時曾經聽父親說過,這些皇族的貼身侍衛都是從小被送到專門培養侍衛暗影的組織,經歷的都是十分嚴格殘酷的訓練,輪番淘汰篩選最後才能留下極少數成為皇族的貼身侍衛,而那些要成為貼身侍衛的人,那些組織為了增加他們自身能力的極限,往往從小便會讓他們服用少量的毒品,日復一日身體便有了一定的抗毒性,但那是一個十分痛苦的過程。
知道容三或許就是從小被這樣訓練出來的,但就算身體有抗毒性但感官痛覺還在,這樣的毒深入骨髓,就算不致命,殘留在身上的這幾日也會讓人痛苦不堪,很難想像中毒之後這個男人是怎樣咬著牙隱忍著,還護送了他千里。
李秋時雖然性情淡漠,但也懂得銜環結草的道理,容三一路護送,還幫他修理了房頂,而如今他身上中了毒,自己身為大夫哪有不幫他解毒的道理。
查看了容三胳膊上的傷口和中毒症狀心中就有了大概,從藥箱裡拿出一個瓷瓶讓他服下,又拿了些藥膏給他敷在傷口上,就看到容三那總是面無表情的臉上難得出現一絲詫異的神情,抬起頭看了李秋時一眼,「不疼了。」
李秋時拿了紗布把那抹上藥膏的傷口包紮好,又拿了幾瓶藥給了容三,「就算你身體素質好也不能總是硬抗,這是些解毒丸金瘡藥還有些止痛膏,都是我平日裡無聊時自己配的,這解毒丸就是剛剛給你服用的那種,尋常之毒都可解,你且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吧。」
容三似乎沒有想到李秋時不但幫他解毒止痛,還會送他這麼多平日裡用得到的藥,雙手接過時愣了愣,冷冰冰的臉上也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
並未推脫,只是把藥瓶仔細的放到懷中,臉上還是冷冷的表情,卻起了身恭敬的給李秋時行了個禮,「謝過李大夫。」
「無需這般客氣,都是一些尋常藥品,不值什麼錢……」
說話間,兩人隱約聽到屋外似乎有動靜,容三立馬警惕起來,手摸向腰間的佩劍,起身出去查看。
走出門就正好撞上了一雙銳利的桃花眼,容三先是一怔,看清來人之後慌忙單膝跪地俯身行禮,恭敬地道,「王爺。」
聽聞容三喊的是王爺,李秋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容戰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可當真的看到一身風塵僕僕的容戰時,李秋時一時間倒有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不意外是假的,畢竟後日便是除夕,皇室禮儀繁重,除夕守歲祭祖都是大事,他身為當今皇帝唯一同父同母的親生弟弟,每年守歲祭祖定然都少不了他,他現如今出現在這裡,那除夕夜的守歲和祭祖定然是趕不上了。
下意識的開口問道,「王爺?您怎來了?」
容戰看了李秋時一眼,背著手一臉隨意地道,「近日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實在無聊便一時興起想來這裡瞧瞧,瞧瞧這深山老林到底是什麼好地方讓你那般魂牽夢繞。」
說著,四下看了看房裡簡陋的擺設,濃眉皺了皺,「這什麼地方,簡直比本王王府的馬廄還簡陋。」
李秋時想到戰王府裡那用實木搭建的馬廄,再看看自家剛剛修好屋頂卻仍舊四出透風的茅草屋,一時間竟然無力反駁。
容三早已經不動聲色的退出了房間,還不忘了細心的把門關上。
容戰又瞅了瞅房間裡硬邦邦的炕榻,看著上面陳舊卻還算乾淨的被褥,挑了挑眉,「你以前就睡這裡?」
李秋時搖搖頭,「這床以前是父親睡的,我睡另一間,不過半年未歸茅屋塌了一半,那間無法居住,今日容三剛剛修好,昨夜便在此湊合了一晚。」
容戰順勢坐到炕榻上,一臉嫌棄,「這又冷又硬簡直跟睡地上沒什麼區別。」
李秋時看著眼前的男人,至今還是搞不懂他千里迢迢的趕來此地,難不成就為了來嫌棄他們家炕榻太冷太硬的?
容戰嫌棄完炕榻,又看了站在不遠處面容沉靜的李秋時一眼,「這樣瞅著本王幹什麼?過來。」
李秋時站在那裡並沒有動。
容戰等了一會兒見他未動,不耐煩的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到身邊,另一隻手摟著他的腰,示意他坐到自己腿上。
雖然兩人做的次數數不勝數,但這種親密的動作李秋時仍舊還是覺得不恥,雙手抵住容戰的肩膀便要動手推他,臉頰有點紅,抿著嘴道,「這不合適。」
「怎不合適?」容戰桃花眼閃亮亮的,抓住李秋時的手,看著他臉頰上的海棠紅,「不想坐著,那便是想『躺著』嘍?」
李秋時臉更紅了幾分,因為容戰上來便調戲的話有些羞怒,抬手要甩開緊攥著他手的手掌,卻發現容戰的手攥的緊緊的,根本甩不開。
「鬆開。」
容戰也是習慣了李秋時這副樣子,也不生氣,摟著他腰身的手更用力了幾分,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你乖乖讓本王抱一會兒,本王便鬆開。」
李秋時知道容戰的性子,也知道只要他不鬆開自己怎麼掙扎也掙脫不了,難得能回來一趟也不想再惹出什麼事端,便難得妥協,停下推搡的動作,直直的站在容戰兩腿之間,由著他抱。
容戰聞著李秋時身上好聞的味道,看著被自己攥在手中的細長手指,開口道,「還別說,這幾日未見,本王倒當真有那麼一點想你……」
李秋時沒想到容戰會突然這樣說,下意識的低頭看他,正好對上了那雙黝黑的桃花眼,那濃密纖長的睫毛格外鮮明,像蝴蝶的翅膀,就見容戰微微挑起下巴,眨了眨眼睛,看著李秋時俊秀的臉,「這一路上,你可曾想過本王?」
李秋時終於把手從容戰溫熱的手掌之中抽了出來,避開他的目光,沉聲道了一句,「不曾。」
雖然嘴上這樣說,但不知為何,被容戰那樣滾燙的目光注視著,耳朵竟莫名的發起熱來。
第二日便是父親的忌日,天還沒亮李秋時便起身準備,難得容戰也一反常態,竟堅持跟他一同去祭拜。
兩人帶著祭品和紙錢去了後山的墳前,說是墳墓,其實也只是堆起來的土堆,墳頭立著一個木頭做的墓碑,看起來十分寒酸……
沒有人會相信,懸壺濟世妙手回春的神醫李無的墳墓竟這般簡陋。
容戰也是微微詫異,但細想之下也覺得合理,義父帶著李秋時隱居山林,似乎是在刻意躲避著什麼,他們生活的清苦,又久居在這深山之中,和山下的人少有來往,也沒有錢財,想來就是眼前的這個墳墓也是那時的李秋時一鏟一鏟親自刨出來的……
看著面前默默的清掃乾淨墓碑,又把準備好的祭品擺放在墳頭,忙碌著點香燒紙的男人,容戰竟莫名有些心疼。
李秋時跪在墳前,突然感覺容戰靠近,那高大健壯的男人竟也和他並排著跪了下來,同樣點了香插在墳前,俯身恭敬的磕了三個頭,「義父當年救命之恩,沒齒難忘,時隔十年才來見您實屬不孝,願義父在天之靈安好。」
「戰兒知道義父最掛念不捨的定然還是秋時,您放心,有戰兒在的一日,定當護他周全……」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過多言喻,默默的走在崎嶇的山路之中,李秋時在前,容戰在後,就這樣走了一會兒,容戰突然開口,「義父什麼時候去世的?」
李秋時熟練的拿著竹棍探著前面已經枯萎卻仍舊茂密的草叢,沉聲回道,「父親去世五年了。」
「五年?」容戰微微詫異,看著眼前男人清瘦筆直的背影,心中竟說不出的滋味,五年了,也就是說這個男人在他父親去世之後又一個人在這深山之中孤孤單單的生活了五年……
「義父去世之後為何不下山?為何要一直待在深山之中過這樣清苦的日子?如若不是本王命人強行把你帶出山林,你莫不是想要在這深山之中生活一輩子?」
李秋時卻不以為意,邊走邊道,「父親以前總說,人心險惡,變幻莫測,山下的生活或許會比山中豐富奢華,但卻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起的,心術不正的人有很多,虛情假意的人也不少,在山中雖然清苦,但不需要分辨是非對錯,也不用擔心被人利用欺騙,也落得一個自在安穩……」
手突然被抓住,兩人停下腳步,李秋時轉頭看向突然抓住他手腕的容戰,目光對視,對上的是那雙黝黑的桃花眼,
「那樣單一的日子年復一年又有什麼意義?我不知道之前到底義父經歷了什麼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言論,但是你且放心,本王剛剛在義父墳前說的並不是玩笑,本王說了會護你周全,那便定然會護你周全,不會讓心術不正的人靠近你,也不會讓虛情假意傷到你,會給你一輩子榮華富貴,帶你看盡這世間繁華美好……」
李秋時把目光移開,手也縮了回來,回頭繼續前行,對身後的容戰道,「王爺莫要說笑。」
感受著李秋時那清淡的態度,容戰眉頭皺起,「你以為本王說了這麼多是在說笑?」
見面前的男人沒有在說話,乾脆又上前,把他執拗的身體清瘦的轉過來摁倒一旁的樹幹上,逼著他抬頭看向自己,「本王到底是什麼心意難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
盯著那淡然的鳳眸,容戰突然氣不打一處來,「是,本王一開始對你不好,那是因為本王生氣,本王不服氣,小時候你討厭本王便罷,可長大成人,十年未見,你竟仍舊對本王不冷不熱……仍舊和小時候一樣,對江語晨好,對容謙好,甚至對藥房的那些下人奴才也溫潤和藹,唯獨對本王那麼抵觸警惕,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一眼都不願意多看……你叫本王怎能不氣?怎能不惱?」
「可是那日你突然告訴本王,你小的時候並不是討厭本王,也不是刻意忽視本王,相反竟是喜歡關心本王的……本王回去想了想當年的一些事情,好像確實是這樣,是因為那個時候太小,想法不夠成熟又太過在意你才會自然而然的形成了那麼深的執念,想讓你臣服,想讓你示弱……覺得是不是霸占著你,對你凶狠一些,你就會怕了,是不是就會和其他人一樣向本王獻媚討好了……」
容戰看著李秋時沉靜的鳳眸,表情竟是難得的認真,
「既然小時候的事都是誤會,那本王便不會再凶你了,更不會再傷你了,本王一直記得你受過的那兩頓鞭子,還有羞辱你的種種,雖然沒有辦法讓之前的傷痛消失,但本王會彌補的,以後的日子本王會加倍對你好……」
李秋時被容戰摁在樹幹上,被容戰那帶著熱度的目光緊盯著,臉上的溫度似乎也被帶著升了溫。
容戰的這番話語就算是再遲鈍的人都能聽出些什麼了,只覺得及其不真切,不可能,自己也不是國色天香,更不是傾國傾城,容戰這樣的男人又怎麼可能從小便對自己有傾慕之情……
這樣想著竟連耳朵都開始泛紅發燙,他一個人我行我素慣了,素來甚少何人交往,這十年在深山中的生活連一個交往深切的朋友都沒有,更別說是被人這般認真的當面訴說情意。
終於抬起眼和容戰對視,李秋時不僅問道,「王爺到底想要什麼?」
容戰桃花眼就那樣盯著李秋時清澈的鳳眸,剛剛還長篇大論的嘴此時緊緊抿著也不說話。
看到他這樣,李秋時一時間也不敢確定什麼,寒冬深林,兩人總不能一直逗留至此,便要動手去推摁著他肩膀的手,想著不管有什麼事回去再說。
手剛碰到容戰的胳膊想要推開,容戰卻突然開了口道,「本王,本王想要的一直和以前一樣,就是希望你能對我好,只對我好……」
李秋時看著容戰,那麼強大凶悍的男人話語間竟是說不盡的委屈。
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急的原因,難得那冷峻無瑕的臉上竟然帶上了一絲紅暈,看起來有點可笑……還有點可愛。
只是還未等李秋時細看,容戰就便鬆開了摁著他的肩膀,轉而牽住他的手,拉著他繼續在山林間前行。
李秋時下意識的想要縮回手,卻沒有掙脫開,容戰的手又熱又有力,緊緊的牽著他,向前走,在他的角度看不到容戰的臉,但那濃密黑髮間隨著走動偶爾露出的紅了的耳朵卻分外明顯……
在山中過了除夕又住了幾日,一行人便動身回了帝都。
李秋時知道,這次能回來給父親墓祭已經十分不易,便也不敢再奢求更多,容戰看出他不捨之意,便答應他以後只要他想,便帶他回來小住幾日。
回了戰王府容戰依舊還是那個隻手擎天強勢傲氣的戰王爺,但他也確實履行了在山林間許下的那番承諾,給足了這個孤傲男人應有的尊重,平日裡也體貼入微寵愛有加,除了離開戰王府這個要求之外,其他要求更是百依百順。
當然,百依百順僅限於白天,到了晚上,不管李秋時怎麼羞窘到滿臉通紅抗拒到鳳眼溼潤,容戰都化身為欲獸,把那沉靜的男人撲倒在床,用自己火熱的身體滾燙的靈魂把男人那冷清的理智高冷的內心統統點燃吞噬。
又是一個曖昧纏綿的清晨,李秋時實在不明白日理萬機的容戰到底哪來的那麼多精力,晚上纏著他不放便罷了,一大早竟也精力這般充沛。
在容戰密密的吻中醒來,又在那密密的吻中昏睡過去,待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經常這樣以至於之前定下的每日清晨給碧霄閣問診的任務自然而然的延至到了下午。
下午問完診閑來無事的李秋時便又去了藥房,就算兩人之間關係緩和許多,容戰似乎仍舊不放心,並未開口許他可自由出入王府。
容戰不提,李秋時自然不會開口要求,便整日都待在藥房之中悶頭研究藥材,畢竟這偌大的戰王府,除了藥房這一畝三分地他真不知還有何去處。
近日容戰心情一直很不錯的樣子,有力的肩膀從後面抱著他,赤裸的胸膛緊緊貼著清瘦的後背,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懷中人兒的長髮。
李秋時掙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卻沒有掙脫開,深知那攬著他腰身的手腕和胳膊有多強勁有力,便只能由著容戰抱。
就聽身後的男人突然開口,「年底了百姓都開始置辦年貨了,帝都的集市上熱鬧的很,你自那時逃跑被抓回後便在也未出過戰王府,可是想要出去轉轉?」
「本王這兩日沒有什麼要緊之事處理,可以陪你……或者你有什麼其他想去的地方可以跟本王說……」
李秋時後背貼著李秋時結實強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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