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忍字為上

莫睿辰聽到墨焱的話，直接否定了這個做法。哪怕錦繡一輩子站不起來也沒關係，他不介意。他不想錦繡受那種苦，那種疼痛連男人都承受不住，更別提錦繡這個弱女子了。

五爺！

墨焱在回答這話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他和錦繡認識也有一年多了，越是瞭解她，也越是受她的吸引。若是錦繡要重新站起來，得用這種法子來換取的話，他也是不願見到的。

他對錦繡的好感，兄妹之情多過男女之情。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受苦，他斷然是做不到。

說！

你打算讓錦繡……

不，她會好，但不是練那功夫！莫睿辰扔下這句話後，便逕自離開了。

墨焱看著大步離去的人，忍不住嘆息一聲，也轉身離去。

上官鈺想到自己方才的舉動，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火辣辣的：嬤嬤，我的反應，是不是太過激烈了？

上官嬤嬤抬頭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之後低聲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錦繡姑娘是個好的，她的才情，她的聰慧，斷然配得上小少爺。小姐是想讓錦繡姑娘去連那什麼功夫，之後再嫁給小少爺？

上官鈺聞言，腳步一頓。是啊，自己到底是願不願意？難道就為了自己的喜歡，為了不違背與雪心的約定，就要讓錦繡去練那功夫？可是錦繡若是不練的話，那……這一刻，上官鈺不敢想下去了，她到底是怎麼想的，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上官嬤嬤將她的反常舉動看在眼裡，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其實，她也知道，錦繡是適合小少爺的，但雙腿若是不能好，想要在一起很難。

就算他們都同意，皇上那邊，回頭也不好交代。除非，小少爺願意一輩子窩在這西北，那就另當別論了。

上官鈺心裡很是矛盾，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頭緒。過了片刻，道：走吧！

錦繡的房間裡，此時她滿頭是汗，只露出一個頭，坐在浴桶中間。那大木桶裡，飄著各種藥材，錦繡的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好似在承受某種劇烈的痛苦。

思琪手中捏著繡帕，反復揉搓，眼裡露出擔憂之色地看著錦繡。

張大夫說，錦繡內傷沒好，五臟六腑有些受損，每隔一天，都得泡一次藥浴才行。只是每次她看到錦繡那痛苦的模樣，都恨不得上前將她拉起來，讓她別再受這種罪了。

可是不行，若是想錦繡好的話，她就不能這麼做。

思琪姑娘，請用膳！似琴將飯菜佈置好後，便過來請人。

自從錦繡回梁家寨後，思琪便自從的讓人將她的飯菜端到房間裡用。主要是避免和上官鈺一起用膳，免得她食不知味。不過她對上官嬤嬤的說法是，她是大姑娘了，和上官鈺一起用膳的話，難免會碰到五哥。這男女七歲不同席，理應避諱。

她那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正好中了上官鈺的下懷。上官鈺本就不喜歡思琪，一聽到她這話後，便欣然同意了。

聽到似琴喊自己用膳，此刻的思琪哪有這心情。錦繡今日看起來比往日還要痛苦，也不知道那張大夫又添加了什麼藥，想想她就難受，哪裡還有食欲。

先放著吧，我還不餓！

因為在山上和莫睿辰吃了烤魚，錦繡回來的時候並未用膳，而是直接藥浴。她聽到思琪的話後，便睜開眼睛，臉上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思琪，去用膳，我沒事，無須擔憂！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不行，我得去問問張大夫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思琪覺得錦繡很是虛弱，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咬了咬牙，手中的繡帕狠狠一擰，便朝門外走去。

似琴將目光轉向錦繡，詢問她的意思，錦繡則是搖了搖頭，意思隨思琪去。不讓思琪那丫頭去問一下，她會一直掛在心上。

上官鈺和上官嬤嬤來的時候，錦繡已經泡了快兩刻鐘了。她一踏入錦繡的房間，就聞到濃濃的草藥氣味，下意識的用繡帕捂住鼻子。

等繞過屏風，看到錦繡的精神狀態還算好，心下便松了一口氣。

似琴妳先下去！

思琪欠了欠身，便朝門口走去。而上官嬤嬤知道，小姐有話跟錦繡姑娘說，便也跟著一起出門，站在門口處守著。

上官鈺親自動手搬了一根凳子過來，就坐在錦繡的身邊，伸手順著她的頭髮。

錦繡知道上官鈺進來了，只是她此刻不知道用什麼心態去面對她，便索性閉上眼睛。鼻尖隱隱地派來上官鈺身上的熏香味，不多時又感覺到她的手，在自己的頭髮間穿梭，這才睜開眼睛。

可還好？

上官鈺的聲音很溫柔，柔得都可以滴出水來。她看著錦繡的目光，則是充滿了憐惜，這讓錦繡有些閃神，好像她才是眼前人的親生女兒一般。

嗯，姨妳怎麼來了？

想來看看妳！自從妳回來後，姨都沒好好看看妳，如今一看，可真的是長大了，不知不覺間，都這麼高了。

上官鈺看著錦繡坐在木桶裡的高度，臉上閃過一抹欣慰之色。好似眼前的人，真的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般。

不知為何，她看著錦繡，心中總是忍不住想要憐惜她。她想，或許是因為看著眼前的人越來越像雪心的原因吧。

五哥和墨焱他們都在長高，就連安梅也是。錦繡為了顯示她此刻心情極好，嘴角微微上揚，眼眸帶著一絲笑意。

上官鈺嘆息一聲，再次將手指穿梭在錦繡的秀髮中，幫她順頭髮。

兩人安靜了片刻，過了半晌，上官鈺便開口了：錦繡，妳可喜歡辰兒？

錦繡沒想到上官鈺會問這事，更是有些拿捏不住她的心思，便愣在那。她知道自己的雙腿情況，也知道自己若是站不起來的話，將會有很多人來反對，也許眼前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作為母親，總是想要將最好的東西給兒子，包括未來找物件，也是一樣。上官鈺雖然喜歡她，但那也是在她雙腿良好的情況下。眼下她對自己好，多數還是基於，她看自己的臉龐，會顧忌到原主的母親也一樣。

這是默認嗎？其實姨也喜歡妳，當然也喜歡妳做姨的兒媳婦。但是錦繡妳應該知道，有些情況是不一樣的，不是兩個人彼此喜歡，就能夠在一起，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因素，妳可明白？

錦繡一聽這話，心直往下沉，所以說，上官鈺這是來警告她的？

辰兒不可能窩在這西北一輩子的，他日，他便會站在那萬人敬仰的高處。到那時，他身邊站的人，必須是能夠與他齊肩並戰的人。

錦繡低下頭的同時，低下眼眸。她知道，她都知道，只是她鴕鳥的想，過一天算一天。更是鴕鳥的想，在那之前，她能夠站起來。可現下的情況，只有她自己清楚。上官鈺嘆息一聲，伸手抬起錦繡的臉龐，看著她眼中的水光，心下一緊。當初雪心也是這樣的委屈表情，她到底還是傷了這孩子嗎？

姨不想妳難過，若是將實話告訴妳。眼下有兩個選擇，姨告訴妳，尊重妳的意思。一，妳忘了辰兒，不再與辰兒往來，姨相信妳那麼聰明，一定會有辦法的。二，你們繼續往來，但妳必須得站起來。姨給妳兩年的時間，妳得重新站立。

錦繡聽到第一條的時候，腦中一片空白，眼眶中泛著澀意。聽到第二條消息的時候，又想起張大夫說，她的腿沒個三五年好不起來。在那一刻間，她渾身發冷，那冷是從心底深處向全身擴散。

姨聽說，有一種功夫練了之後，能讓人好起來。不過在練習之前，必須得挫斷全身的筋骨才行。那種痛，就連大男人都難以忍受，姨……

莫容婉兒說到這，便有些說不下去了。她覺得，不管是哪條，看似很民主，讓錦繡自己做選擇，其實都很殘忍。一是殘忍的要錦繡離開辰兒，二是殘忍的讓錦繡去練那功夫，那是連男人都難以忍受的功夫。

錦繡的心有片刻的絕望，不管是出於哪個。她才從死裡逃生，難道要再次用自己的生命去嘗試嗎？上官鈺只是說了斷了筋骨去練，可沒告訴她，若是練不成，她會變成什麼樣？

難道，愛情之於她，只能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

上官鈺沒再說一句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錦繡，便離去。不管怎麼做，她都得對不起這孩子，但願以後還有機會去彌補。

似琴原本想站在門口聽些話的，但上官嬤嬤站在那，她便只能離去。不過她又想了個辦法，便是繞了一圈，從錦繡屋子後面躍上屋頂，貼著耳朵聽裡面人的對話。

這是主子對她的命令，必須得瞭解夫人對錦繡姑娘說的任何話。

可她只是聽到最後一句，夫人告訴錦繡姑娘練那什麼功夫的事情。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錦繡姑娘的神色，她也看不清楚，這事到底要不要告訴主子？

上官鈺帶著上官嬤嬤走的時候，思琪剛好拖著張子濤到錦繡的房門前，惡狠狠的道：你在這等著，稍後錦繡好了，你進去給她看看。還有，要添些亂七八糟藥材的時候，得提前說一聲，要不然錦繡若是沒有心理準備，一下子暈過去怎麼辦？

張子濤看著眼前的人嘴巴一張一合，心跳越來越快，也沒聽清楚思琪說什麼，只是木然的點點頭。

思琪看著張子濤，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張大夫一問三不知，只是讓她有什麼事，就問張子濤去。可這小子，也不知道縮在哪裡，害她好找一圈，浪費了不少功夫。

第一章 忍字為上

莫睿辰聽到墨焱的話，直接否定了這個做法。哪怕錦繡一輩子站不起來也沒關係，他不介意。他不想錦繡受那種苦，那種疼痛連男人都承受不住，更別提錦繡這個弱女子了。

五爺！

墨焱在回答這話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他和錦繡認識也有一年多了，越是瞭解她，也越是受她的吸引。若是錦繡要重新站起來，得用這種法子來換取的話，他也是不願見到的。

他對錦繡的好感，兄妹之情多過男女之情。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妹妹受苦，他斷然是做不到。

說！

你打算讓錦繡……

不，她會好，但不是練那功夫！莫睿辰扔下這句話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