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蛇王

（一）蛇王佐哈克

惡神誘騙王子

從前，草原上有個執矛的部族，由一位老國王統治。國王名叫瑪爾達斯（Mardas），不只公正賢明，還有著善良的心腸。他飼養一群又一群綿羊、駱駝、小羊、奶牛與阿拉伯駿馬，把可供擠奶的牲畜交給人們，教他們如何取奶來喝。瑪爾達斯無疑是位仁慈的君王。他愛他的百姓，也深愛他的兒子佐哈克（Zahhak）。

佐哈克王子是位野心勃勃的年輕人。他雖然得到瑪爾達斯的賞識，卻不像父親那樣善良慷慨，反而性情乖戾。王子擁有一萬匹配有金馬鞍的好馬，他年輕氣盛，喜愛騎馬四處闖蕩，逞凶鬥狠。他的態度衝動輕浮，做事時常有欠考慮，因此容易被旁人影響。

惡神阿里曼看見佐哈克，再度打起壞主意。他決定騙王子離開良善，投效邪惡。這樣一來，世界便會增添更多不幸與混亂。阿里曼喬裝成一位貴族，到王宮拜訪佐哈克。他靠著花言巧語，一下子就籠絡了這位青年的心。佐哈克年輕單純，徹底相信惡神說的每一句話。他怎麼也沒料到，眼前這位睿智和善的貴族竟是惡神假扮。

阿里曼確信自己已獲得王子的信任，便放膽大肆吹噓。佐哈克一邊聽著，一邊由衷地佩服。惡神逮住機會，對佐哈克說：「殿下，其實我心底藏著一個秘密，至今從未對他人提起。」

他的話引起了佐哈克的好奇。「是什麼事呢？請你放心說出來，我願聽你的高見。」

「先別急。你得發誓，絕不會把我說的話洩露出去。這樣子，我才能把秘密告訴你。」

佐哈克的心被蒙蔽了，無知的他立刻發誓，永遠不會洩露聽到的一字一句。惡神隨即向王子進言：「殿下呀，我時常好奇，為什麼主宰這個國家的人是你的父親，而不是你？像你這麼優秀的王子，你父親還有哪裡不滿意？好好思考我說的話，留心記著。可敬的國王年老體弱，卻霸佔王位不放。他在位的時間實在太久啦，你應該奪取他的王位。照我說的話做吧，王位會因你增添光彩，一旦你成為一國之主，將受萬民景仰。」

佐哈克聽到這裡，心裡頓時充滿悲痛與懊悔。他怎麼也不希望傷害父親，便拒絕了惡神，打算收回誓言。

「要是你不聽我的勸告，就是違背誓言。」阿里曼威脅他，「你父親只會拖累你。只要他還活著，你就永遠是個無名小卒。」

阿里曼用盡天花亂墜之詞，終究扭轉了王子的心意，說服了他。邪惡的念頭從此在佐哈克的中滋長。

在王宮裡，有座清新幽靜的花園。瑪爾達斯國王每天都會到花園散步，沒有侍從陪伴，也沒有燈火照明。

阿里曼在國王時常經過的路上挖了一口深井，再用乾草覆蓋，把陷阱隱藏起來。那天晚上，國王照常到花園散步。他走到阿里曼的陷阱旁，不慎失足跌落，一命嗚呼。

靠著阿里曼的陰謀，佐哈克順利登基。可憐他的老父親辛苦扶養他長大，極盡所能疼愛，作兒子的最後卻痛下毒手，忘記了父親的養育之恩。

惡神誘騙吃肉

佐哈克成為國王後，阿里曼的黑心仍然無法滿足。他變成一位廚藝精湛的青年，來到宮裡，希望擔任御廚。佐哈克爽快地答應了他。惡神就這麼進入王宮的廚房，替國王料理飲食。

那時，人們只吃素，動物、家禽的肉不曾擺上餐桌，平日飲食多半從田野採集回來。阿里曼卻宰殺動物，用各式各樣的肉，烹調出一盤又一盤佳餚。佐哈克從未嘗過這樣的食物，感到十分驚奇。每天享用這些新穎的菜色，也使他獲得了雄獅般的野性與力氣。

一天，佐哈克吃了阿里曼用蛋黃做成的料理，讚不絕口。惡神答應隔天獻上更可口的餐點，徹夜苦思如何討好佐哈克。到了第二天清晨，湛藍的天空顯露紅寶石般的光暈，阿里曼才有了主意。他用白嫩的斑鳩與雉雞做成佳餚，親自獻給佐哈克。不出他所料，佐哈克對這道菜相當滿意。

阿里曼陸續端上新奇的料理。第三天的餐點是母雞與小羊，第四天是牛肉加上番紅花與玫瑰香水，搭配陳年美酒與各式香料。佐哈克為御廚的手藝驚嘆。他召來御廚，打算好好賞賜一番。

惡神阿里曼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畢恭畢敬地對國王說：「如果陛下對我滿意，我不求別的，只希望能在你的雙肩各吻一下。」

佐哈克以為御廚希望藉此提高聲譽，沒有多想，就答應了他的請求。阿里曼湊近佐哈克，在他的雙肩分別印下一吻。突然間，惡神憑空消失，再也不見蹤影。在場的人們都為眼前所見感到驚駭。

更可怕的景象接著來到。在眾目睽睽下，從佐哈克的雙肩，也就是阿里曼親吻過的地方，長出了兩條漆黑的毒蛇，對人們吐出嘶嘶蛇信。

佐哈克嚇壞了，命人把兩條毒蛇從肩膀上割除。但是，每次除去毒蛇後，佐哈克的雙肩又會重新長出兩條毒蛇。賢者與醫生各個束手無策。

這時，阿里曼再度喬裝打扮，變成一位醫生。他來到王宮，對佐哈克說：「陛下，你這個怪病恐怕永遠治不好，這兩條毒蛇怎麼也無法切除。這樣吧，你就每天準備食物，給那兩條毒蛇吃人的腦袋，餵飽牠們。一段時日後，說不定蛇就會消失了。」

佐哈克遵照這個提議，每天殺死兩個男人，用他們的腦袋餵食肩上的兩條毒蛇。百姓對佐哈克國王的恐懼變得越來越深。

第二章 蛇王

（一）蛇王佐哈克

惡神誘騙王子

從前，草原上有個執矛的部族，由一位老國王統治。國王名叫瑪爾達斯（Mardas），不只公正賢明，還有著善良的心腸。他飼養一群又一群綿羊、駱駝、小羊、奶牛與阿拉伯駿馬，把可供擠奶的牲畜交給人們，教他們如何取奶來喝。瑪爾達斯無疑是位仁慈的君王。他愛他的百姓，也深愛他的兒子佐哈克（Zahhak）。

佐哈克王子是位野心勃勃的年輕人。他雖然得到瑪爾達斯的賞識，卻不像父親那樣善良慷慨，反而性情乖戾。王子擁有一萬匹配有金馬鞍的好馬，他年輕氣盛，喜愛騎馬四處闖蕩，逞凶鬥狠。他的態度...

打開通往古老傳說的門

初次接觸波斯神話，很難不為它的淒美壯烈而感動。正是這些傳說，以及詩歌傳唱的人物，構成我們今日所知的波斯神話故事。但願讀者能藉由本書，打開另一扇通往古老傳說的門。

書中收錄的故事分為三部分。第一部講述善惡二神的對立，內容與譯名參考E‧W‧韋斯特（E. W. West）翻譯的波斯經書《班達希申》（The Bundahishn，意為「創世」），以及元文琪翻譯的古經《阿維斯塔》（Avesta）。第二部述說列王與英雄的事蹟，取材自波斯詩人菲爾多西（Ferdowsi）的史詩《列王紀》（Shahnameh），內容與譯名則參考張鴻年、宋丕方翻譯的版本，以及亞瑟‧喬治‧華納（Arthur George Warner）與艾德蒙‧華納（Edmond Warner）兩兄弟翻譯的英文版。第三部介紹神話生物，主要由「伊朗百科」（Encyclopædia Iranica）及各處資料集結而成。

在波斯神話故事裡，最令人難忘的可說是列王與英雄的傳奇。藉由詩人菲爾多西的文字，他們的事蹟得以流傳後世。菲爾多西在西元十至十一世紀間，耗費三十五年完成巨作《列王紀》，歌頌波斯的不朽神話與歷史。

這些故事有著許多奇特又鮮明的人物，譬如白髮勇士扎爾、大力士魯斯塔姆。諸王之中，有賢主也有昏君。女性角色不只有美麗的公主、堅毅的母親，也有邪惡的王后，以及不讓鬚眉的女戰士。

《列王紀》共有四大悲劇，亦收錄於本書中。伊拉治、蘇赫拉布、夏沃什、埃斯凡迪亞爾四位王子，他們的悲劇都源自父子之間的矛盾，富有濃厚的淒美色彩。在悲傷的故事外，有血腥的戰爭，也有圓滿的喜事。有英雄與公主的愛情，也有妖魔帶來的威脅。然而最動人的，莫過於英雄們逐漸隨時間老去。他們若不是在戰場上犧牲，便是於紛飛大雪中，或是與生命最後一搏之際，離開了這個世間。

本書讓列王與英雄的故事隨魯斯塔姆之死結束。其實，《列王紀》在之後還講述了許多精彩的故事，登場的角色也各有迷人之處。然而，魯斯塔姆之死或許是最適合告一段落的篇章。他既是這些故事裡最著名的英雄，他的死也標誌著神話的結束。

時光流逝，英雄衰老死去。他們留下的故事仍像一首悠長的歌謠，繼續向世人講述那些值得銘記的傳說。

打開通往古老傳說的門

初次接觸波斯神話，很難不為它的淒美壯烈而感動。正是這些傳說，以及詩歌傳唱的人物，構成我們今日所知的波斯神話故事。但願讀者能藉由本書，打開另一扇通往古老傳說的門。

書中收錄的故事分為三部分。第一部講述善惡二神的對立，內容與譯名參考E‧W‧韋斯特（E. W. West）翻譯的波斯經書《班達希申》（The Bundahishn，意為「創世」），以及元文琪翻譯的古經《阿維斯塔》（Avesta）。第二部述說列王與英雄的事蹟，取材自波斯詩人菲爾多西（Ferdowsi）的史詩《列王紀》（Shahnameh），內容與譯名則參考張鴻年、宋丕方...

第一部：善惡二神
第一章：光明與黑暗

第二部：列王與英雄
第一章：建國諸王
第二章：蛇王
第三章：法里東
第四章：白髮勇士扎爾
第五章：大力士魯斯塔姆
第六章：魯斯塔姆勇闖七關
第七章：狂妄的卡烏斯
第八章：蘇赫拉布的悲劇
第九章：夏沃什的悲劇
第十章：霍斯魯
第十一章：伏魯德
第十二章：再戰土蘭
第十三章：比讓與瑪尼日
第十四章：霍斯魯的結局
第十五章：埃斯凡迪亞爾的悲劇
第十六章：魯斯塔姆之死

第三部：神話生物
龍
神鳥
獨角巨獸
神駒
妖魔
惡夢女妖

【後記】

第一部：善惡二神
第一章：光明與黑暗

第二部：列王與英雄
第一章：建國諸王
第二章：蛇王
第三章：法里東
第四章：白髮勇士扎爾
第五章：大力士魯斯塔姆
第六章：魯斯塔姆勇闖七關
第七章：狂妄的卡烏斯
第八章：蘇赫拉布的悲劇
第九章：夏沃什的悲劇
第十章：霍斯魯
第十一章：伏魯德
第十二章：再戰土蘭
第十三章：比讓與瑪尼日
第十四章：霍斯魯的結局
第十五章：埃斯凡迪亞爾的悲劇
第十六章：魯斯塔姆之死

第三部：神話生物
龍
神鳥
獨角巨獸
神駒
妖魔
惡夢女妖

【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