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這已經是妳今天第五次嘆氣了。」張苡晴闔上課本，拿出鏡子補補脣膏。

我趴在桌上，要死不活的，「已經三天了。」

「什麼三天？」張苡晴塗上鮮紅的脣彩。

我轉過頭，用死魚眼看著她，「我連續三天在公車上都沒有看見平為朋了。」

「妳搭錯公車了吧。」

「怎麼可能，連續兩年多我都可以每天見到他，哪有可能忽然之間就看不到了。」我從桌上彈起來，「難道他發現我一直在偷看他，所以在躲我嗎？」

「有可能喔，他可能早就知道妳偷看他，直到那天吃飯發現『天啊，原來這個變態女是葉宇凡的朋友』，為了躲妳，只好去坐其他公車。」張苡晴幸災樂禍地笑著。

「最好是啦！他那天完全沒有露出什麼嫌惡的表情啊！」

「可能怕做得太明顯，妳會忽然發瘋攻擊他吧。」她聳聳肩，掛著微笑在臉頰兩端塗上腮紅。

「不，難道是生病了，所以請假三天？我問一下葉宇凡好了。」我立刻拿出手機。

「這下子妳又變得很積極了。」張苡晴皺眉，不過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平為朋？每天都有來上課呀。」

「欸，不過我真沒想到妳喜歡他耶，要不要我推你一把？」

看完了葉宇凡回傳的訊息，我忍不住仰天長嘯，又哭喪著臉對張苡晴說：「看樣子是真的，他真的在躲我啦！」

張苡晴大笑，「哈哈哈，白痴喔。林瑾，妳想太多了，應該只是剛好。基本上能連續兩年都在公車上遇見，這才是不可思議，好嗎？」

「可是平為朋之前明明……」我還要說話，卻發現程芸靠過來。我趕緊閉上嘴巴，畢竟平為朋是她曾經的學伴，還是別讓她聽到得好。

程芸狐疑地瞥了我們幾眼，便和呂沂潔一同往外走去。

等程芸離開後，張苡晴才接著說：「我覺得妳想太多了啦。」

「妳剛才不是也說他在躲我嗎？」

「我只是開玩笑罷了，總之呀，是剛好啦，別多想了。」說完張苡晴就開始玩她的手機小遊戲，不再理會我的歇斯底里。

我回了訊息給葉宇凡，要他別多事，順便約他出來聊聊和程芸的進展。現在只有他是我的戀愛小夥伴了。

「沒啥進展啊，妳和程芸有再聊過什麼嗎？」

我們在一樓大廳販賣機旁的椅子坐著聊天。他厚重的眼鏡看起來度數超深，手裡依舊拿著英文原文書。

「欸，你一定要拿著原文書嗎？」我喝了口可樂。

「因為上課要用到，放在包包裡太重了。」他露出一副也很為難的表情，「快點啦，不要岔開話題。」

「我和程芸本來就不是同團，就算每天一起上課也不會說話。但是你之後都沒有去敲她嗎？」

「沒有，你們不是要我等等嗎？」葉宇凡不悅地說。

「也差不多了啦，三天了，夠久了，我一天都等不了。」我胡亂回答著，「話說回來，那個……就是……」

葉宇凡擺擺手，「我知道，妳要問平為朋的事情，對吧？」

我立刻用力點頭，知我者葉宇凡是也！

「他就跟平常一樣啊。拜託，對他來說，妳就只是個忽然出現的別系學生，我特別去問他也很怪吧，還是妳要我去問？」

「不不不，不要去問。」我嘆氣，看樣子就算有了葉宇凡這個橋梁，我和平為朋也是沒戲，「對了，他有女朋友嗎？」

「之前交過幾個啦，但有一段時間沒有了，我之前還有和他的前女友一起出去玩過……」忽然他睜亮眼睛，看著我問：「還是說妳找程芸，我找平為朋，然後我們一起出去玩？」

「你傻了呀，我不就說了，我和程芸不熟。」況且我更在意你剛剛提到的前女友，「他跟那個前女友……是怎麼分手的啊？」

聽到我拒絕，葉宇凡垂頭喪氣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某天忽然切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是誰提分手的嗎？」我又問。

他聳聳肩，「我哪知道，我們這些朋友甚至不算認識他的前女友。」

蛤，這麼誇張？不過我真的好好奇他的前女友是誰，我想知道他喜歡什麼樣類型的女生。

「那你有他前女友的照片嗎？」

「妳們女生真的會對前任充滿好奇耶，我怎麼會有他前女友的照片，不過我還記得名字，看看能不能搜尋到。」他邊說邊拿出手機，點開了臉書，滑了一會，最後停在「許馨予」這個人的頁面。她的皮膚很白，笑容很甜，嬌小又可愛，黑色長髮飄逸，重點是身材很好，除了和我同歲數外，其餘的條件我們根本天差地遠。

「你們男人都喜歡程芸這類型的啊……」我感覺心情更差了。

「是妳自己要看的，看了又心情不好。」葉宇凡碎念。

「不然你要看程芸前男友的照片嗎？」我頂回去。

「不了，我才不看。」沒想到葉宇凡乾脆地拒絕。

就在這個時候，平為朋從另一邊走廊出來。我先看見了他，但是我立刻低下頭假裝專注地看著自己手上可樂的製造原料，而平為朋走過來，向葉宇凡打了招呼。

我覺得心跳得飛快，不自覺抬起頭看著他。我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有看見他，他今天穿著紅色Ｔ恤，還戴了眼鏡；不管天氣多熱，他看起來永遠這麼清爽。

「你要走了？等一下不是還有課嗎？」葉宇凡看他全副武裝又揹著包包，所以這麼問。

「我妹出國，這幾天把狗寄養在我這裡。我早上出門前忘記把狗食分批放，牠現在一定沒得吃了，我得回去餵。」他看起來很苦惱。

「為了餵狗蹺課，欸，你對你妹還真好。」葉宇凡驚叫。

「可不是，我甚至為了那條狗，這幾天都晚出門了。」他聳聳肩，然後眼神轉到我身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啊，我們那天一起吃飯過，妳叫……」

「我叫林瑾。」我趕緊自我介紹，說得不疾不徐。

他對我微笑，然後又朝葉宇凡說：「我先走了，教授如果點名幫我擋一下，擋不了就算了，反正我下堂課會回來……應該吧。」

「最好是，你應該會待在家裡打電動吧。」葉宇凡擺擺手，瞥了我一眼，「對了，這個……」

感覺到他要說出什麼白痴的話，我立刻從後面捏住他的後腰，葉宇凡「哇」的叫了聲，隨即閉上嘴。

「怎麼了？」平為朋沒有發現異狀。

「沒、沒事。」葉宇凡勉強微笑。

「拜拜。」我表面故做平靜地笑著說，但內心已經緊張到十級警報。

等到他走遠了，我才鬆開捏著葉宇凡的手。

他跳起來大吼一聲：「妳這個女人！」

我也站起來，雙手扠腰說：「管好嘴巴，不要亂講話，知道嗎！要是你敢亂講話，我就也去跟程芸……」

「好啦！我知道啦，怕了妳。」他咕噥著沒遇過這麼暴力的女生，邊往他的教室方向走去。

而我「哼」了聲轉身要回到教學大樓，不經意抬起頭，就看見程芸站在二樓露天陽臺，正與我對眼。也許是我的動作太突然，她來不及閃，露出了些許驚訝的表情，尷尬地對我點點頭。

我朝她揮揮手，然後往大樓裡走去。

好吧，大發慈悲，等等把這件事情告訴葉宇凡，他還是有機會的。

一邊朝教室的方向走，我一邊發文：「心情每天都是三溫暖，矛盾呀～矛盾。」

「怎麼了？同病相憐的夥伴互相安慰之後，心情好多了呀？」

回到教室的時候，張苡晴還在玩她的笨蛋遊戲。但我現在心情好，一把抱住她，發出無聲尖叫，馬上被她推開。

「好噁心，妳幹麼啦！」

「我剛剛遇到平為朋了，他不是躲著我，是剛好這幾天他妹託他照顧狗，所以才沒有搭上平常坐的那班公車。」我把剛才的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張苡晴挑眉，「妳看吧，我就說妳多心了。」

懷著滿心喜悅上課，鐘聲響起後程芸才走回教室。她坐下前特地回頭望了我一眼，接下來整堂課她都沒有再看向我這邊。

＊

隔天，我在導護媽媽的第一聲哨音落下前，就已經起床站在窗戶邊了。

今天應該可以見到他了吧？應該可以了吧！如果見到他，我要假裝沒看到他嗎？他會看到我嗎？

雖然我在腦海中演練了許多可能，但也知道若真的遇見平為朋，我一定又是手足無措。

結果一個不小心失神，再回過神來發現居然已經九點出頭了，我趕緊揹起包包衝出門，遠遠就看見公車正往站牌駛去。我拔腿狂奔，追公車這種戲碼從高中後就不曾有過，畢竟沒有遲到的壓力。但是現在不一樣呀，平為朋很有可能就坐在公車裡。

司機先生很好心地等我，我趕上公車後喘著氣對他道謝，走到後面的扶手還在喘個不停。然後我整理好頭髮，假裝拿出手機專注在螢幕上，接著才看準時機偷偷移動眼神。

在最後面，平為朋坐的老位置上，我終於看見他了。

他正閉著眼睛睡覺，太好了，他沒有看見我剛才狼狽上車的模樣。

今天，今天一定要跟他說話！

於是我捏緊扶手，一路忐忑不安，終於抵達學校的站牌，由於我站在前面，所以一定要先下車，下了公車後我先假裝彎腰綁鞋帶，內心算著平為朋快要經過我身邊時，我猛然站起來。

「哇！」

結果因為太突然，讓他嚇了一跳。

「啊，對不起，欸？是你。」希望我的表情語氣不會顯得很刻意。

「林瑾對吧？好巧，妳也搭這班公車嗎？」他先是詫異，接著才露出微笑。

「是呀，平常都搭這一班，你也是嗎？」

他點點頭，然後比了學校的方向，「妳早上也都有課呀？」

「不見得都有，只是習慣而已。」我乾笑著，其實我早上幾乎沒課，那麼早出門只是為了和你見面。

我們一起漫步走進學校，這段路程真是有夠浪漫。就在抵達理工大樓時，我難掩失落地向他說再見，他卻拿出手機說道：「我們留一下聯絡方式吧。」

這超展開的劇情完全是我夢寐以求的，美好得讓我頓時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於是我們就這樣交換了聯絡方式。我看著手機螢幕出現他的名字，他的大頭顯示圖案是他低著頭看桌面的模樣。這照片又是誰幫他拍的呢？不過這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朝他跨出一步了。

到了教室，我立刻把這天大的好消息告訴張苡晴，因為實在是太高興了，以至於忘記要壓低聲音。

「神神神神神神！！我愛您！」

「妳可以不要再發怪文了嗎？」張苡晴皺眉看著我的最新貼文。

然後我又感受到奇怪的視線，轉過頭，程芸又在那兒盯著我看，但這一次她走了過來，「妳也認識平為朋？」

我和張苡晴面面相覷，然後點點頭。

「妳以前是他學伴，他是怎樣的人？」張苡晴開口化解尷尬。

程芸聳聳肩，歪頭道：「是個聰明的人。」

這評論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要說聰明，葉宇凡更聰明吧。」就連大學這種已經不會特地排成績出來給大家看的階段，我都還知道他成績好，就知道他有多聰明了。

「不是學業上的那種聰明，是身為一個人，他很聰明。」程芸扯了扯嘴角，「但同時也有點無聊就是了。」

「挺奇怪的評價，妳不喜歡他？」張苡晴問。

「無關喜不喜歡，合不太來吧。」

「那葉宇凡呢？」抱歉，葉宇凡，我多事了，但我就是想問一下。

程芸一臉嫌棄地說：「外型不行。」

喔，好吧，幸好葉宇凡沒見到他的女神露出這樣的表情。

「程芸，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呂沂潔從教室外面跑進來問道，接著看了看我和張苡晴後，說道：「妳們也一起吧。」

我感到有些驚奇，這麼難得會約我和張苡晴？

「幹麼，妳又和哪個系約了？」程芸好像很習慣呂沂潔的行為模式。

呂沂潔笑了笑，「啊就和葉宇凡，我的那個學伴呀，他們系上一起吃飯。不是聯誼啦，只是附近不是開了熱炒店嗎？人多吃起來比較熱鬧呀。」

程芸看起來有些猶豫，而我則思忖著平為朋會不會去。

但張苡晴早就在桌下用手機詢問葉宇凡了，接著對我眨眨眼後說：「好呀，我們去。」

「耶！太棒了！快點啦，程芸，我知道妳不想讓葉宇凡覺得他有機會，不過就吃個飯還好啦。」呂沂潔用手肘頂著程芸，程芸沒辦法，只能微笑答應。

所以我們就這樣組成了一個奇怪的組合，程芸和呂沂潔都是外型出眾的漂亮女孩，走在路上會有很多人轉頭多看幾眼的模特兒類型，她們嘴裡聊的、手上用的都是名牌與男人。

我並不是置喙她們的行為，社會就是要有許多不同樣貌的人才顯得多元。物以類聚不是沒有根據，若不是為了平為朋，我也不會和她們有所接觸。

張苡晴騎著機車載我，她對於我的看法雖感到認同，但也覺得我區分得太過詳細，「嚴格說起來妳要是再白一點、穿著髮型改變一下，再化個妝，光看外表的話，妳和程芸她們會是相同類型喔。」

「我才不要呢，化妝皮膚會變差，現在的模樣就是我最喜歡的樣子。」我捏了捏張苡晴的肚子，「妳不喜歡我現在的模樣嗎？」

「哈哈哈，喜歡呀，天然美女。」她咯咯笑著。「但是講真的，外表改變一下，一定有更多桃花運。」

「我要那麼多桃花幹麼，我只要平為朋一個！而且外表會老會變，如果不是喜歡我的心靈，這份愛情不就很脆弱不堪嗎？」我由衷這麼認為，愛才是最最最最重要的。

「我就是喜歡妳這樣的個性呀！」張苡晴下了結論。

＊

抵達熱炒店後，程芸和呂沂潔已經在門口等我們。她們兩個都穿著短熱褲，露出修長的美腿，程芸將長髮綁成馬尾，呂沂潔則是讓波浪捲髮自然垂下。

「我們現在就要走進那光芒之中了。」張苡晴還在那邊開玩笑。

老實說，站在她們身邊，我難免會有自慚形穢的感覺。不過沒關係，人各有優點，各有欣賞的人在……

等一下，平為朋的前女友好像……我立刻拿出手機，用手機搜尋「許馨予』這個名字，果然！就是時下流行的那種美女，就是程芸、呂沂潔這樣類型的女孩……

「幹麼嘆氣？」張苡晴問。

「沒什麼。」沒關係，既然分手就有理由，最重要的是個性，不是外表，是的！

「嘿，進來呀！」葉宇凡從店家的自動門走出來，領著我們進去。

看得出來他今天精心打扮過，不過還是戴著厚重的眼鏡就是了。

來到圓桌邊，平為朋正玩著手機，今天早上才交換聯絡方式，頓時讓我好緊張。

「介紹一下，平為朋、謝岱聖、羅十丞，都是我們系上的。然後這邊是程芸、呂沂潔、張苡晴和林瑾。」葉宇凡看起來有些緊張，此刻我也是。

另外兩個男生對於程芸和呂沂潔這樣優質的美女出現都十分熱絡，殷勤地拉開椅子要她們坐下，而我和張苡晴識相地自己找地方坐。

這頓飯我就是一邊偷看平為朋，一邊適時地說幾句話，大多時候都是呂沂潔帶領話題，而張苡晴因為認識很多人，與染著咖啡色頭髮的謝岱聖有許多共同朋友，兩個人聊得很開心。

聚餐結束之後，由於張苡晴喝了點啤酒，加上整頓下來，彼此熟悉了不少，所以男生們決定各自送女生回家。結帳完後，我們在大門口等著還在洗手間的程芸，一會兒平為朋從餐廳內走出來，手裡拿了幾顆糖果，遞給我們女生。

「謝謝。」我有些害羞。

「張苡晴不能載妳了吧？不如我送妳回去吧。」平為朋提議。

「好呀，我們同路公車……」話一說完，我馬上知道自己說溜了嘴，趕緊闔上嘴巴，但是平為朋好像沒有發現。

「是啊，我們今天早上坐同一班呢。」他微笑著。

程芸過一會才從餐廳出來，她看起來好像有些不舒服，晚餐也沒吃多少。

「程芸，那個……我、我送妳回去。」葉宇凡在大家的鼓吹之下，終於提起勇氣提出邀約。

「……嗯。」

一聽程芸答應了，葉宇凡忍不住大叫起來，看起來有些白痴，不過他是真的很高興。

「那到家互相報平安喔！」張苡晴說著，然後對我眨眼揮手。

我和平為朋漫步到公車站牌。晚間十點多的街道，四周安靜無比，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比偶爾經過的機車引擎聲還要大。

平為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前方。我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找些話題的時候，感覺到他靠近了我一些，這距離讓我心跳加速。

公車來了，他伸手招停，上車後他走到平常他坐的位置，讓我坐在他旁邊靠外面的位置，「妳比我先下車。」

「對呀。」說完，我這才後知後覺地一愣。第一，我又說溜嘴了；第二，他怎麼會知道我比他先下車？

見我愣住，平為朋笑了起來，「妳今天早上在追公車，對吧？」

「你、你有看到？」我驚呼。

「是呀，怎麼可能沒看到。」

天呀，好想找地洞鑽！

「我們是不是時常坐同一班公車？」

我沒料到他會忽然這麼問，不由得有些結巴，「有、有嗎？」

「第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就覺得妳很眼熟，是我認錯了嗎？」

這、這是個好機會嗎？我是不是應該說出口？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每天都會搭一樣時間的公車。」對不起，俗辣如我還是只能這樣回答。

「是嗎？」平為朋笑著，但我想他應該知道了。

結果從那天以後，我們之間的感情像是突飛猛進一樣，每天早上我們都會在公車上相遇，有時他會幫我在他的位置旁邊留個座位，有時他會跟我一起站著，就這樣一路聊天到學校。偶爾我們會約吃午餐或是晚餐，回到家後還會斷斷續續地聊天直到要睡覺。

在聊天的過程中，我發現我們許多興趣都相符合，喜歡的東西也差不多，我們還會相約看電影、看展覽、吃東西、到郊外拍照、逛書店等等。

然後有一天，他忽然開始碰觸我的頭髮，或是過馬路時手會扶在我的腰際，我內心小鹿亂撞卻也沒有拒絕，接著他就牽起了我的手。

那時是大四下學期，在我暗戀他兩年後，終於我們成為了戀人。

一切如此自然、如此美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我好幸福。」

我在臉書發文。

「唉。」

「這已經是妳今天第五次嘆氣了。」張苡晴闔上課本，拿出鏡子補補脣膏。

我趴在桌上，要死不活的，「已經三天了。」

「什麼三天？」張苡晴塗上鮮紅的脣彩。

我轉過頭，用死魚眼看著她，「我連續三天在公車上都沒有看見平為朋了。」

「妳搭錯公車了吧。」

「怎麼可能，連續兩年多我都可以每天見到他，哪有可能忽然之間就看不到了。」我從桌上彈起來，「難道他發現我一直在偷看他，所以在躲我嗎？」

「有可能喔，他可能早就知道妳偷看他，直到那天吃飯發現『天啊，原來這個變態女是葉宇凡的朋友』，為了躲妳，只好去坐其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