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鍋

處置完蔣家，太后心情還是很不佳，這天，她讓皇后和太子妃陪著用晚膳，席間太后就沒展過眉，太子妃戰戰兢兢的，生怕做錯什麼，會惹怒太后，誰知道老人家會不會把她也吊到櫻花樹下鞭撻？

太子妃，妳也成親小一年了，怎麼還沒動靜呢？反倒讓個侍妾搶了先？用完飯，太后讓人沏了今年的新茶上來，慢不經心地問道。

來了，來了，太子妃挺直背脊道：回皇祖母的話，孫兒媳……正在努力。

太子妃帶著嬌嗔，以前太后很喜歡她，常召她進宮下棋，聊天。

所以，她想緩和氣氛，希望與太后還像以前一樣親密和諧。

哦，那可得加油。太后的話很正常，沒有半點毛病。

太子妃松了一口氣，皇后的臉色也緩和了些。

這時，宮女稟報道：貴妃娘娘求見。

皇后眉頭一展，太后不喜歡貴妃，而且，貴妃曾在宮裡與葉昕眉起過衝突，很不喜歡葉昕眉。

希望她的到來，能轉移太后的注意。

貴妃長得確實很美，如果說葉昕眉是嬌柔的溫室花朵，貴妃就是沙漠裡盛開的蔓砣羅，美豔之極，又帶著誘人的，致命的毒性。

太后娘娘用膳，怎麼也不讓臣妾過來，臣妾正餓著呢。貴妃行完禮後，笑著說道。

皇后心中警鈴大響道：貴妃什麼時候與太后這麼熟絡了？

妳陪著皇上就好，哀家這個老太婆還是由皇后來陪吧。太后不冷不熱道。

皇后聽了頓時松了一口氣，太后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貴妃。

太后，臣妾特地帶來了家鄉的狐狸袍子送給您，您好歹也賞口吃食吧，臣妾真的餓了。貴妃邊說邊讓宮女呈上禮物。

狐狸皮以羝國的最好，而羝國的狐狸皮，又以白狐最為金貴，要知道，沒有天生全白的狐狸，白狐狸毛，都是從紅狐的頸上割下來的，要湊齊一整件袍子，得費很多隻狐狸，所以，白狐袍子可抵千金。

太后很喜歡道：難得妳有心了，其實前兒個成禧也送了我一件，比這件還大呢，還有圍脖，是昕姐兒親手做的，昕姐兒的女紅可真好，誰能想，十五歲不到的女孩兒，女紅做得比繡坊的還要好呢，可見那孩子真心做一件事的時候，有多精細。

太后突然說起殷成禧和葉昕眉來，皇后和太子妃又不敢接話了。

貴妃道：武成王常年在北疆征戰，自然能得到最好的皮子，難得他想著太后您。

皇后聽得詫異，貴妃不是最不喜歡武成王嗎？要知道，貴妃是羝國人，這一次，羝國又大敗于殷成禧手下，她該恨殷成禧才對啊！

女人對漂亮的衣服最沒有抵抗力，饒是世家出身的太子妃，見了雪白的狐狸皮袍，也是豔羨不已道：這件袍子可真好看，皇祖母，能讓孫媳瞧瞧嗎？

正好可以扯開武成王的話題，皇后覺得這個兒媳還是很聰明的。

好啊，妳拿去看吧。太后很平常地說道。

太子妃便高興地起身去拿那件狐狸皮袍。

把這碟點心給貴妃端去，難得她有心送了件這麼好的皮子給哀家。太后平常百姓家的祖母吩咐孫女兒一樣，隨意地對太子妃道。

太子妃笑咪咪地一手拿了皮袍子，一手端著點心，順手放到貴妃身邊的小幾子上。

貴妃道了聲謝，笑道：本宮那裡還有個漂亮的圍脖呢，太子妃不嫌棄的話，送給妳如何？

那敢情好啊，只是娘娘的東西也來得不易，叫本宮怎好生受呢？

那有什麼，本宮的東西，還不是皇上的……哎喲……貴妃突然一聲慘叫，捂著肚子蹲了下去。

出什麼事了？太后大驚。

不……不知道，肚子疼，太后，臣妾吃過點心之後，就肚子疼。貴妃痛苦地蜷縮在地上道。

怎麼可能？哀家的點心，哀家和皇后太子妃都吃了啊？誰敢在哀家這裡下毒？太后疑惑道。

皇后心裡的警鈴大響，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問題是，這回太后不像上回那樣明槍執杖，而是用了手段，只是這個手段還不知道是針對貴妃的，還是自己，還是太子妃，都有可能啊！

如果針對貴妃，那也太平常了些，手段可不太高明，不過，比起對蔣家，太后可是委婉了許多，至少不簡單粗暴了。

當然，最好是針對貴妃，這個賤人總是迷惑皇上，身為敵國的公主，竟然深受皇上的寵愛，這讓皇后很恨，恨得牙齒發癢，恨不能生吞了她的皮肉，但貴妃一直很小心，儘管囂張，卻總讓皇后拿不到把柄，而且，她也很得皇上的寵，讓皇后一直拿她沒法子。

有太后娘娘出手，自然是更好，更輕省。

快，快請太醫來。太后著急道。

看樣子，又不像是太后在針對貴妃，可看貴妃的樣子，痛得大汗淋漓，可不像是裝的。

皇后的心還是拎起的，不過，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多說多錯，少說少錯，而太子妃也很聰明，並沒有多說一句，只是靜靜地看著，這裡有太后，有皇后，出事的又是貴妃，還輪不到她這個太子妃作主，所以，她一句也不亂說。

皇后對太子妃的表現很滿意。

太醫很快就來了，診斷出，貴妃中毒了道：……是斷腸散，此毒只有南疆才有，宮裡怎麼會有南疆的毒呢？

太醫一臉奇怪。

可有解藥？太后急了，貴妃在慈甯宮出事，太后當然要查清毒源和兇手。

還好，臣前些年去過一趟南疆，對那邊的毒蟲和毒草熟悉，也配過一些解藥，貴妃娘娘，您快吞下一粒，雖然不會立即就清除，至少可以緩解毒性，還能減輕痛苦。太醫道。

貴妃吃過藥後，果然好了許多，但臉色仍很蒼白，太后讓人扶她躺在榻上，貴妃不在乎道：臣妾怎敢……

妳都這樣了，還講那些個虛頭巴腦的禮數做什麼？先治病要緊。太后道。

皇后也道：是啊，先治病吧，等好些了，再回自個兒的宮裡也不遲。說著，皇后向太后辭行。

太后像是沒聽見，皺眉道：好端端的，怎麼會中毒呢？點心原是哀家小幾上的，若不是貴妃來，是不是中毒的就是哀家？

皇后背脊一涼，忙道：不會吧，誰敢毒害母后？

太后臉色一沉道：此事絕不簡單，快去召書寧來，哀家倒要看看，誰有本事在哀家的慈甯宮裡我刮妖風。

皇后想要早早離開事非之地的想法頓時被扼殺，太子妃也是坐立不安，總感覺會有大禍臨頭。

殷書寧很快就來了，問清情況後，捏了塊貴妃吃剩下的點心，找了只雞來喂了，結果，那雞活蹦亂跳的，並沒有中毒。

皇后大驚道：或許，是貴妃在別的地方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正好到這裡來才發作？

貴妃道：也許吧，可臣妾來時，根本沒在別的地方吃東西呀，要不也不會餓得找太后娘娘討吃食了。

殷書寧道：確實古怪，不過，或許，不是每一塊點心都有毒，再試試。

說著，找了只小貓兒來喂了。

皇后和太子妃都緊張萬分地盯著吃了點心的小貓兒，一開始，小貓還叭嘰著嘴，乞求地看著殷書寧，想再討塊點心，殷書寧還在玩笑道：皇祖母也忒小氣，怎麼就不喂飽牠們呢？瞧瞧這樣子，跟三天沒吃過東西一樣。

話音剛落，抓著小貓的宮女咦了一聲，嚇得將貓扔在地上。

那小貓和貴妃一樣，身子蜷縮在一起，痛苦地在地上打著滾兒，不多時，便口吐白沫死了。

太后大怒，對著桌幾上的東西就是一拂，漂亮的琉璃杯碟碎了一地。

查，趕緊查，連哀家也敢下手，哀家倒想看看，這是尊什麼神。

總管太監立即將慈甯宮後廚和服侍的宮女全都看管了起來，查了個遍。

花嬤嬤道：太后，奴婢覺得，應該不是後廚的人下的毒，這些個點心後廚做好後，由宮女直接端來，哪一碟該放在何處，後廚並不知道，皇后娘娘和太子妃都吃了沒事，說明，只有這一碟是有毒的，後廚應該沒有嫌疑，因該是在擺放時，有人下的手。

殷書寧聽了也道：不錯，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用的點心都查過了，沒毒，這個幕後人確實是針對皇祖母您的。

哼！太后冷哼一聲道：許是哀家最近動作大了些，得罪了某些人，破壞了某些人的計畫，想哀家死呐。

皇后一聽，這話裡有話啊，最近太后不就是與皇帝對著幹嗎？

可皇帝不在這裡，自己和太子妃就是最大的嫌疑……

母后……皇后的腿開始發軟，但她也不是腦子愚笨的道：應該不會的吧，如果真是想報復您的話，大可以用更隱密的方式……

妳是說，應該等妳們兩個不在的時候，再給哀家下毒，妳們兩個就沒有半點嫌疑了是吧。太后眼風一冷道。

不是，不是，臣妾和太子妃怎麼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臣妾是說……

哀家在這慈甯宮經營了幾十年，妳真當哀家是泥做的嗎？任誰都能將手伸進慈甯宮？哀家這麼無能，早八百年就死了，哪輪得到皇帝成為太子，登基繼位。太后冷笑一聲道。

第一章 黑鍋

處置完蔣家，太后心情還是很不佳，這天，她讓皇后和太子妃陪著用晚膳，席間太后就沒展過眉，太子妃戰戰兢兢的，生怕做錯什麼，會惹怒太后，誰知道老人家會不會把她也吊到櫻花樹下鞭撻？

太子妃，妳也成親小一年了，怎麼還沒動靜呢？反倒讓個侍妾搶了先？用完飯，太后讓人沏了今年的新茶上來，慢不經心地問道。

來了，來了，太子妃挺直背脊道：回皇祖母的話，孫兒媳……正在努力。

太子妃帶著嬌嗔，以前太后很喜歡她，常召她進宮下棋，聊天。

所以，她想緩和氣氛，希望與太后還像以前一樣親密和諧。

哦，那可得加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