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妹威武

二少奶奶正在給穆老太太捶肩，見穆夫人和王妃進來，也沒動身行禮，穆老太太也拿出一副長輩的派頭，冷冷地看著一起進來的王妃和穆夫人。

王妃正要行禮，穆夫人一眼橫去，王妃怔了怔，了然地高抬了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穆老太太。

穆老太太可不是誥命，更沒品極，見到王妃是要行臣婦之禮的。

穆夫人對穆老太太行過禮，穆老太太正等著王妃行禮呢，卻見王妃正眼神淩厲地看著她，不由疑惑地回頭瞟孫兒媳一眼，二少奶奶已然嚇得跪在王妃跟前：“民婦見過晉王妃。”

“起來吧。”王妃淡淡地說道，又看向穆老太太。

“奶奶，快過來給晉王妃行禮。”二少奶奶看出王妃很不高興，提醒道。

“她不是來拜訪我的嗎？我也要行禮？”穆老太太一臉的不情願。

“婆婆，您可有誥命在身？可是一品誥命？”穆夫人挑了眉問道。

穆老太太這才顫巍巍下來，向王妃下拜行禮。

等她這禮行踏實了，穆夫人才裝模作樣扶起她道：“其實說起來，王妃還是兒媳的手帕交，她見了我，是鐵定不讓我行禮的。”

王妃也道：“那是自然，本妃豈敢讓紫茹妹妹行禮，我可怕折壽呢。”

也就是說，其實王妃很好說話，不是非得讓每個沒品極的人向她行禮的？

穆老太太快要氣炸了，可又有什麼辦法？

面子是兒媳的，妳有輩份，妳家不認，要作賤妳又能怎麼辦？

“這是世子嗎？好俊俏的公子哥啊！”二少奶奶自夜笑離進來，一雙眼睛就不停地往他臉上瞟，一臉花癡，只差沒流口水了。

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女兒家，江南穆家如今也是富可敵國，她這個正經少奶奶這般失態，還真讓同為穆家人的穆清瑤臉紅。

“正是。”夜笑離笑容清淺而疏離，明明不動聲色，眼神卻讓二少奶奶渾身發寒，忍不住就要屈膝行禮。

夜笑離卻看都不看她一眼，上前一步，向穆老太太一揖：“見過老太太。”

穆老太太也被眼前這清俊雅致的男子吸引住，還真是個玉一樣的哥兒啊。看人家那氣度，像是天生就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一般，高貴，優雅，飄然出塵，這樣的人兒，平生難得一見。穆老太太也見過不少年輕哥兒，可沒哪個能跟眼前這個比的。

穆老太太忍不住問道：“你就是世子嗎？今年多大了？”

“二十。”夜笑離回道。

“不曾娶親吧，正好，穆家的待嫁的有好幾個呢，你是來提親的嗎？”

“正是，老太太，本妃是來提親的。”王妃看出兒子的不耐，笑道。

“那好，那好，親事我們同意，只是，八字還沒有合吧，穆家好女兒有幾個，乾脆把婉兒的庚帖也拿來合一合。婉兒可是閨中待家的，不像瑤兒，是個和離過的，你們晉王府娶這樣的人進去，也沒臉不是？”穆老太太一臉高興地道。

這心偏的，還在胸膛裡嗎？快長到腋窩裡去了。

穆夫人極力隱忍著不發火，穆清瑤臉上露出傷感來，清婉只比她小三歲，也確實到了該出閣的年紀。

婉兒長得粉碉玉琢的，可愛又乖巧，自己常帶著她玩兒。

她也很敬重自己這個姐姐，嫁進北靖侯府的頭兩年，婉兒還時不時地給自己來信，後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就再也沒有了音訊。

當初嫁時，婉兒才十三歲，天真無邪，什麼都不懂，三年過去了，現在也是大姑娘了。

那時，穆夫人疼她比疼婉兒還要真切，難道女兒家一嫁了，娘家人就另眼相看了嗎？難道嫁出去了，連血脈也一併割斷了嗎？

“對不住，穆家的女兒再好，本世子也只看得上清瑤。本世子還就喜歡和離過的，有過一次婚姻經驗，會更懂得珍惜與謙讓，會更懂得過日子。”夜笑離不等王妃說話，便道。

“你是看清瑤妹妹長得好看吧，世子爺，我告訴你，我家婉妹妹長得更好看，天仙一樣。”二少奶奶捂著嘴笑道。

夜笑離沒有理會她，只是柔柔地看著穆清瑤，眼神寵溺又憐惜！原想著，娘家人來了，她會好過一些，可這都是一家什麼樣的人啊！

清白一點的，被休棄的女兒有人肯娶該歡喜才是，這位穆老太太倒好，巴不得戳散了清瑤的婚事，只顧著小的，不管大的死活，也不知清瑤那未見過面的妹妹是什麼心性。

若然也是個有心機，不良善的，以後就不讓清瑤回娘家了，這樣的娘家，不要也罷，有自己護著，她照樣能一世無憂。

“咦，你們在說我嗎？”一個清脆的聲音由遠而近，緊接著，一團旋風刮了進來，穆清瑤還沒看清楚，穆夫人的懷裡就多了個碧色的小人兒，玉雪可愛，漂亮得像清瓷娃娃。

“婉兒，妳怎麼來了？”看見小女兒，穆夫人眼裡全是寵溺，驚訝道。

“不是奶奶八百里火急召我來的嗎？說是有大事，嚇死我了，娘，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婉兒幫妳解決。”穆清婉嬌笑著在穆夫人懷裡打了一會兒滾，一抬眸，看見穆清瑤，一個躥蹦，就趴到穆清瑤懷裡：“姐，姐，終於見到妳了，想死婉兒了。”

“婉兒，妳長大了。”穆清瑤憐愛地看著自己家可愛又漂亮的妹妹。

“嗯啊，妳都嫁了三年了，妳不知道我有多急，奶奶說妳在京城過得很好，說妳沒法子給我回信，有公婆管著，我就想，快點快點長大，長大了才能來京城看姐姐，姐姐，妳怎麼瘦了？”

看著天真無邪的妹妹，穆清瑤鼻子一陣酸澀，真好，妹妹還沒受過苦，所以，她的世界簡單而美好，不像自己，只大了三歲，卻像是歷盡滄桑一樣。

女兒家要過得幸福，在娘家時，就要父母能幹慈愛，像顆大樹樣為妳遮風避雨，讓妳不受風吹日曬，出嫁後，相公有本事，除了能養家糊口，還很疼妳愛妳憐惜妳，這樣對能一直保持天真純淨，愉快逍遙。

怪不得人家說，所有的女漢子都是被逼出來的。

有依有靠，豐衣足食，家庭和美，誰又願意去操心，操持，操勞呢？

比如現在的自己就是被逼出來的女漢子。

真希望，清婉能永遠這麼天真快樂下去，永遠也不要變成女漢子。

清瑤眼裡的疼愛與傷感讓穆夫人的鼻子好生酸澀，都是自己的女兒，這三年，一個生活在天堂裡，受盡千般寵愛，另一個，卻可同生活在地獄……

都是自己的錯，識人不清，錯信了不該相信的人。

“婉兒，屋裡還有客，別纏著妳姐了，快來給王妃請安。”穆夫人道。

“王妃？是很厲害的人物？”穆清婉瞪著清而亮的大眼睛問道。

她的話惹得一屋子的人都在笑，二少奶奶道：“可不就是很厲害的人物嗎？咱們可是平民之家，見了王妃，是要下跪行大禮的，婉兒妹妹，還不快來。”

穆清婉眨巴眨巴眼睛道：“真的嗎？王妃娘娘跟奶奶一樣嗎？那好，我給您行大禮。”說著，她乖巧地跪下去，納頭就拜。

王妃笑得合不攏嘴，哪裡讓她真拜，忙托住她道：“快起來，果然是個可愛的好姑娘，妳比清瑤小幾歲呢？”

“回王妃娘娘的話，小三歲，姐姐可比我能幹多了。她十歲就會雙面繡，在江南，她的繡品能賣好幾百兩銀子呢。她還會彈琴，我學了很久都彈不好的鳳求凰，姐姐卻能彈得讓人如癡如醉，餘音繞樑。”

“可不是嘛？妳姐姐確實能幹，妳看，我脖子上的這款項鍊就是她設計製作的，好看吧。我戴出去，那些夫人太太們可羡慕了。”誇穆清瑤，比誇自個兒還讓王妃高興，與有榮嫣地道。

“呀，王妃，婉兒喜歡妳，誰喜歡我姐姐，我就喜歡誰。”穆清婉也不避諱，一下就滾進了王妃懷裡，嬌笑著說道。

“那妳可喜歡他？這是我的兒子，他可喜歡妳姐姐了。”王妃笑道。

“你喜歡我姐？”穆清婉歪著頭，一臉疑惑地審視著夜笑離：“長得是蠻好看的，可是，我姐姐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你不能隨便喜歡她，會惹人說我姐的閒話的。不過，你在心裡偷偷的喜歡她還是可以的，這個我沒意見。”

一番話，又惹得大家笑起來，王妃越發喜歡她了，握住她的手道：“妳說，我家離兒做妳姐夫好不好？今兒我就是來提親的。”

穆清婉怔住：“提親？”大眼緩緩地看向穆清瑤：“姐姐，妳……”

穆夫人怕再說下去又惹清瑤傷心，忙道：“婉兒，妳才下馬車，旅途勞頓，去洗把臉再來，一會兒咱們留王妃和世子在府裡用飯。”

清婉滿腹疑惑，剛要點頭，就聽穆老太太冷冷地說道：“婉兒還不知道吧，妳大姐可算是給咱們穆家長臉了，成親三年不到，就被夫家給休了。”

“休了？那個北靖侯世子休了我姐姐？”穆清婉一臉震驚。

“可不是嘛？聽說還被趕出府去了呢，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夫家如此不容。”二少奶奶正恨著穆清瑤，冷冷地補充道。

“二嫂嫂，妳怎麼說話呢？我姐姐最是賢良忠厚，不管在哪裡，只有別人欺負她，占她便宜的份，絕沒有她對不住人家的道理。那什麼北靖侯府連我姐姐這樣的人也休，肯定不是什麼好人家。娘，當初不是您給姐姐看中的夫家嗎？怎麼會是這樣的人家？”穆清婉柳眉倒豎，明亮的大眼裡噴著怒火。

這話正戳到穆夫人的痛處，穆清瑤見娘臉都紅了，忙一把拉過穆清婉道：“小婉，不怪娘，當初是姐姐自己看中的，只怪姐姐識人不清，所以，妳以後相親，可一定要睜大眼睛，千萬莫像姐姐這樣。”

第一章 小妹威武

二少奶奶正在給穆老太太捶肩，見穆夫人和王妃進來，也沒動身行禮，穆老太太也拿出一副長輩的派頭，冷冷地看著一起進來的王妃和穆夫人。

王妃正要行禮，穆夫人一眼橫去，王妃怔了怔，了然地高抬了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穆老太太。

穆老太太可不是誥命，更沒品極，見到王妃是要行臣婦之禮的。

穆夫人對穆老太太行過禮，穆老太太正等著王妃行禮呢，卻見王妃正眼神淩厲地看著她，不由疑惑地回頭瞟孫兒媳一眼，二少奶奶已然嚇得跪在王妃跟前：“民婦見過晉王妃。”

“起來吧。”王妃淡淡地說道，又看向穆老太太。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