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緋聞

福笑笑神色戲謔地看了袁嬤嬤一眼：“袁嬤嬤，既然妳當日在太后娘娘身邊當過差，應該知道皇家有皇家的規矩。王爺名下雖然產業頗多，卻也容不得這麼沒節制的揮霍下去。他一向忠國愛民，手中又養著那麼多兵將，如果被王爺知道咱們王府每年浪費出去的銀子加在一起，夠他養活他手下那些百萬大軍整整一年，妳猜王爺會不會因此大發雷霆？一旦王爺發了脾氣，咱們府裡這些下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得好。尤其是袁嬤嬤妳，作為王府的大管家，卻將王府管得亂七八糟，到那時能不能保住這個位置還在其次，王爺真發了難，袁嬤嬤妳這條命，恐怕都未必留得下。”

經她這麼一威脅，袁嬤嬤是徹底淡定不起來了。

雖然福笑笑沒把話說透，不過大家心裡都明白，王府裡裡外外總共就這麼六、七十人，真正當家作主的，其實是管理這大片家業的袁嬤嬤。只要她想在錢財上動手腳，幾乎不用動腦，便可以手到擒來。

慕容湛常年忙於軍務，根本不會對府中的事情加以關注。她一直以為，這樣的日子可以無止境的過下去，卻沒想到福笑笑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小丫頭，居然可以一下子直擊她的要害，逼得她毫無任何轉圜的餘地。

想到這裡，袁嬤嬤的心中忽然對福笑笑生出了幾分懼怕之意，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王妃，求您念在老奴為王府做牛做馬的份兒上，不要在這個時候將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老奴可以向您保證，三天之內，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代。”

既然當年她能成為太后身邊的得力心腹，自然懂得做人要能伸能屈的道理。

王妃今天只是叫她過來問話，並沒有直接讓衙門將她帶走審訊，足以說明，王妃還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一旦這件事驚動了王爺，袁嬤嬤幾乎不做他想，她這一條命肯定是保不住了。

王爺不管府中的事情，只是因為他抽不出時間沒空管，並不代表他會由著府中下人騎到他的頭上去撒野。

就算她曾是太后身邊的心腹，平日裡能得王爺幾分倚重，可真把王爺給惹火了，沒准也會落得對方一個六親不認的下場。

福笑笑見袁嬤嬤眼底生出幾分忌憚和懼意，嘴邊勾出一記冷笑道：“好，既然咱們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再苦苦相逼下去，倒顯得我這個當主子的小氣。三天的時間，只要妳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妳從前所犯的過錯，咱們就可以一筆勾消。不過有句醜話咱們得說在前面，妳從前在王府擁有怎樣的權利，過著怎樣的日子，我不會跟妳去計較，從今以後，我希望類似的事情不要再發生。”

袁嬤嬤重重磕了個頭道：“老奴明白！”

經過福笑笑一番恐嚇，袁嬤嬤主動將這些年從王府貪墨的銀子和財物一一上交。

雖然福笑笑明知道這老刁婆交上來的這些很有可能只是被她貪走的一小部份，但她手中沒有確鑿證據，袁嬤嬤又是皇太后當年派來的總管事，她要是做得太絕，能不能追回王府從前的損失還在其次，她這個秦王妃容不下太后心腹的名聲肯定會因此被曝光出去。

於是，這件事就在袁嬤嬤做小伏低之下，福笑笑不再計較的基礎上得到了暫時的解決。

當然，事情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袁嬤嬤這個人向來心計頗深，當年她既然能在太后身邊謀到一個心腹女官的位置，足以證明她的處世手段非常人所能比擬。

人生在世，都離不開一個貪字，袁嬤嬤自然也是如此。

這些年她摸爬滾打，從一個小小宮女，一路攀升到太后身邊近前伺候，後又得太后信任，派到秦州成為秦王府的大管家，這一路經過多少風霜雨打，沒親身體驗過，誰又能領悟到其中的艱辛。

在秦王府當管家的日子，對袁嬤嬤來說，就像是她人生中的一個巔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讓她徹底嘗到了錢財所賦予給她的甜頭。

袁嬤嬤一直覺得，她的人生可以像現在這樣順風順水的過下去，沒想到福笑笑就是她生命中一道躲不過去的劫數，竟差點害得她陰溝裡翻船，並因此賠上了大半身家。

主動將這些年貪墨來的財物全部上交之後，袁嬤嬤對福笑笑算是徹底給恨上了。

因為王爺與王妃的感情在婚後一直非常恩愛，即便王爺前陣子每天都因為軍中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晚上也會堅持回王府與他的新婚小妻子秀恩愛。

可是最近這陣子，王爺居然持續夜不歸宿，這件事很快就在幻庭居中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甚至還有不少人在暗地裡做出很多無端的猜測。

向來維護自家小姐利益的十妹，對那些人的無端猜測非常不滿：“小姐，妳絕對猜不到那些人背後都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他們居然說王爺在府外另結新歡，甚至還說王府主母的位置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會換人坐。”

福笑笑正伏在桌案前辛辛苦苦地畫著手中的設計圖，聽了十妹的抱怨，從設計圖中抬起雙眼：“那些下人會不會小題大做？現在是年底，不管是哪個衙門口，公務都會忙到累死人。而且王爺之前曾經提過，朝廷每隔幾個月就要舉辦一次大閱兵，王爺最近之所以夜不歸宿，是因為軍中政務繁忙，怎麼到了那些下人口裡，王爺就成了另結新歡的負心男了？”

十妹急道：“奴婢當然也認為王爺並不像是那樣的人，但小姐妳知道嗎，府裡居然有人說，之前被王爺賞了一頓鞭子，後又被逐出府門的白蓮，並沒有真的被趕走，她目前被安置在王爺專門為她購置的一處院落。王爺最近之所以連續多日未歸，是因為他一直住在白蓮那裡，兩人關係如膠似漆，恩愛得不像話。而且外面那些人還說，小姐不過是王爺娶進王府給外人看的一個幌子，他真正喜歡的姑娘其實是白蓮，沒想到小姐刁蠻刻薄，容不下白蓮的存在，竟然三番五次給白蓮沒臉。王爺心疼她在王府繼續受小姐打壓，這才故意跟白蓮演了一出苦肉計，借著這個機會，名為逐出王府，實則另立小公館，供吃供喝，伺候得比主子還像主子。”

這下，福笑笑臉上的神色終於變幻了幾分。

雖然十妹這番話並不足以讓人信服，但無風不起浪，如果那些事真是子虛烏有，府裡的下人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將傳言傳得這麼真真切切。

“十妹，這些話妳都是從誰那裡聽來的？”

十妹回道：“整個王府的下人都這麼說，還有人親眼看到王爺昨天早上居然從白蓮的院子裡走出來，不過這話是奴婢不小心聽到的，是真是假無從辨別。”

福笑笑沉吟片刻，道：“那些傳話的，可知道白蓮現在被安置在什麼地方居住？”

當日白蓮被逐出王府的時候，並非身無分文。慕容湛的處事手段雖然殘忍，卻還不至於將對方逼到絕境。再說，白蓮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就算因為任性，在府裡做了錯事，他都已經下令讓人抽了她八十鞭子，也沒必要再將人往死裡逼。

因此，白蓮離開的時候雖然滿身是傷，卻不至於一窮二白。

她在王府當了三年差，除了最開始那一年，每個月的待遇只有三兩銀子，之後她的地位得到提升，賺到的銀子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

加上慕容湛早年回府時，還賞了她不少值錢的玩意兒，所以就算白蓮被趕出王府，到了外面也不會被活活餓死。

福笑笑這陣子將大把時間都用在跟福英英做生意上，對於白蓮出府之後的情況，她也懶得去過多詢問。

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快要被她給遺忘的人物，居然可以在她的生命中再次掀起風浪。

十妹對王爺與白蓮究竟有沒有私情並不得知，不過當日白蓮被轟出王府之後，她的落腳處，她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還虧了不久前，她跟胭脂奉小姐之命去府外買東西，無意中發現了白蓮的去向，兩人當時親眼看到白蓮進了一棟三進三出的院子。那院子門口有幾個小商販，十妹好奇，便給其中一個小販塞了五個銅板，打聽了一下那棟院子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小販得了好處，也沒瞞她，便說那院子的主人，就是前腳剛進門的白蓮。

當時十妹和胭脂還彼此感慨了一番，不愧是王府裡出去的奴才，居然能在秦州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買房子置地。

從那之後，十妹再沒見過白蓮，便忘了回來跟小姐報備。要不是王爺最近連夜未歸，府中下人到處都在傳王爺的未歸與白蓮有關，十妹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想到世上還有白蓮這麼一號人物。

福笑笑在感情上算是一個非常理智的女人，就算慕容湛與白蓮的事情被傳得沸沸揚揚，她依然不想在這種時候妄下判斷。除非親耳所聽，親眼所見，否則貿然給人定罪，那是非常不道德的。

於是，福笑笑決定等慕容湛回了府，再向他求證一下他和白蓮的關係。結果這一等，又是整整三天。

第一章 緋聞

福笑笑神色戲謔地看了袁嬤嬤一眼：“袁嬤嬤，既然妳當日在太后娘娘身邊當過差，應該知道皇家有皇家的規矩。王爺名下雖然產業頗多，卻也容不得這麼沒節制的揮霍下去。他一向忠國愛民，手中又養著那麼多兵將，如果被王爺知道咱們王府每年浪費出去的銀子加在一起，夠他養活他手下那些百萬大軍整整一年，妳猜王爺會不會因此大發雷霆？一旦王爺發了脾氣，咱們府裡這些下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別想得好。尤其是袁嬤嬤妳，作為王府的大管家，卻將王府管得亂七八糟，到那時能不能保住這個位置還在其次，王爺真發了難，袁嬤嬤妳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