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沈錦繡完最後一針，小心地剪斷了繡線，仔細檢查了一番，臉上才露出幾許笑意。

一直守在旁邊的丫鬟笑道：「姑娘繡得真好，王妃定會喜歡的。」

沈錦抿唇一笑，卻沒把丫鬟的話當一回事，如果她這樣的算好，那王府裡的繡娘繡出來的算什麼？

倒是陳側妃聽見丫鬟的聲音，掀開簾子進來了，說道：「可繡好了？讓我瞧瞧。」

「母親。」沈錦聞言讓開了位置，有些不安地問道：「也不知道母妃會不會喜歡？」

「傻丫頭。」陳側妃看了屋中一眼，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就留了貼身的李嬤嬤，才拉著女兒的手說道：「王妃出身趙家，又嫁給了瑞王爺，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妳就算繡得再精緻又能如何。」

陳側妃嘆了口氣。「都怪母親不爭氣，若是……妳也不用小小年紀就學這些。」

「母親。」沈錦偎進陳側妃的懷裡，嬌聲說道：「女兒不小了。」

陳側妃笑著點了點沈錦的頭。「王妃今日讓人送了兩盆芍藥，顏色漂亮得很。」

「好。」沈錦年紀小，正是愛玩的時候，聞言就笑盈盈從陳側妃懷裡起來說道：「那我一會兒能去花園轉轉嗎？」

「去吧。」陳側妃自己並不愛出院子，倒是不拘著女兒。

沈錦這才叫上丫鬟到外面看花去了，等沈錦離開，陳側妃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看著女兒繡的帕子，緩緩嘆了一口氣。「都怪我不爭氣不得王爺喜歡，才使得錦娘小小年紀就要想辦法去討好別人，許氏……算了。」

瑞王身為當今聖上唯一的同胞弟弟，王府不僅建得很大還很漂亮，沈錦最喜歡的是建在湖中央的小涼亭，特別是六月分的時候，池子裡的荷花剛開。

不過今日有些不巧，亭子裡已經有人了，正是王妃的嫡女長姊沈琦，沈錦一時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上前打擾，倒是沈琦身邊的大丫鬟主動過來，邀了沈錦進去。

沈琦見到沈錦就招了招手，叫她坐到身邊，親手拿了塊山藥紅豆糕放到沈錦手裡才問道：「來了怎麼也不過來？」

沈錦剝開外面那一層糯米紙，笑著說道：「因為不知道大姊在幹什麼，我怕擾了大姊姊的興致。」

沈琦聞言一笑，她是家中的老大，下面光妹妹就有四個，就這個三妹脾氣最是溫和小心，不僅軟綿綿的膽子還小得很，不過也怪不得她，誰讓府中的陳側妃就和個透明人似的，輕易不出院子。

王妃小廚房做的糕點味道極好，山藥紅豆糕還帶著點奶香味卻絲毫不膩，沈錦吃得開心，一口又一口，吃得眉眼彎彎，沈琦看得歡喜，等沈錦吃完以後，又給她拿了一塊。

「謝謝大姊。」沈錦甜甜地一笑。

「吃吧。」沈琦捏了沈錦臉一下，軟綿綿的。

「原來是大姊和三妹在這裡躲著說悄悄話。」沈梓老遠就看見沈琦和沈錦了，當即帶著妹妹沈靜過來，沈梓一身大紅的散花長裙，純金鳳簪，鑲嵌著碩大的紅寶石，明明是華豔的打扮卻不會顯得庸俗，反而襯著沈梓多了幾分奪目的美。

而走在沈梓右後側的沈靜一身碧色長裙，頭戴明珠步搖，雖沒有沈梓那樣耀眼，卻多了幾分嬌俏。

見到兩人，沈錦趕緊放下吃了一半的糕點站起身，先叫道：「二姊、四妹。」

與沈梓和沈靜比起來，沈錦清秀的容貌就不夠看了，只是她隨了生母，皮膚又白又嫩又滑的，而且長了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在全部是桃花眼的沈家格外難得，特別是她的眼睛水潤潤的格外清澈，乍一看不如其他姊妹，可是卻很討喜，看久了越發的順眼漂亮。

幾個人打了招呼後才坐下來，沈琦吩咐丫鬟給兩人端茶後才說道：「廚房新作了幾樣點心，妳們也嚐嚐。」

「謝謝大姊。」沈靜先拿了一塊花形的糕點，笑道：「還是母妃那兒的人手巧，這糕點做得真好看，讓人都捨不得下嘴了。」

沈錦只當沒聽說沈靜話裡的意思，拿過剛剛吃了一半的糕點，繼續坐在一邊慢慢啃著，偶爾還捏點碎渣子去餵湖裡的魚。

沈梓端著茶喝了一口，猛地瞧見戴在沈琦腕上那個珊瑚串子，抬頭往沈琦耳上看去，果然是配套的珊瑚耳環，當初她聽說宮中賞了一套紅珊瑚首飾來，就撒嬌想管瑞王要過，可是瑞王並沒同意她，卻不想竟然今日在沈琦身上看到，還這麼隨意戴著。

沈梓的眼神太過露骨，不要說是一直小心翼翼注意著周遭的沈錦了，就連對這兩個庶妹不是很放在心上的沈琦都注意到了，眼神往手腕上一掃就明瞭，心中不禁冷笑，放下手中的團扇，直接取下那串子，拉過沈錦軟綿綿的手，一圈圈幫她纏上。「我瞧著妳身上的顏色素了些，這串子就送給妳玩吧。」

沈錦心中不禁暗自叫苦，她都躲到一邊餵魚了，怎麼還能牽扯到她，可是此時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舉著手腕晃動了一下，那紅色的珊瑚珠子戴在她手上別提多漂亮了，歡快說道：「謝謝大姊了，我一瞧見就喜歡得很呢。」反正這串子歸了她，已經把沈梓得罪了，總不好再把沈琦得罪。

「三妹還真識貨，這東西在宮中都是難得的珍品。」沈梓捏了下手中的帕子，淡笑道：「妳可要仔細收好，莫丟了才是，怕是側妃也沒見過成色這般好的。」

這話酸的，沈錦都覺得牙疼，不過二姊還真是喜歡紅色的東西，就差沒把自己打扮成燈籠了。

沈琦似笑非笑道：「我們這樣的人家，要什麼東西沒有，這東西也就顏色還不錯，丟了到時候我給三妹找更好的就是了。」

沈梓臉色一變，忽然笑道：「大姊說得是，不過我聽說母妃正在給大姊說親事，這東西莫不是母妃特地準備讓……」

沈錦瞪圓了眼睛，她怎麼不知道這事，原來大姊要說親事了，等等，不太對，這可不是她們姑娘家能說的事情，被王妃知道了可是要重罰的。

果然沈琦皺眉，沈靜也發現不好，趕緊拉了拉沈梓的衣袖，沈梓毫不在意，接著說道：「讓姊姊帶著喜氣的？」

「來人。」沈琦絲毫沒有動氣，面色平靜地說道：「把二妹身邊的婆子丫鬟都給我綁了。」說完就站起身。

沈錦只覺得今日霉運當頭，沒事出來這一趟做什麼，怕是又要給母親惹禍了，沈琦自然是不怕沈梓她們的，可沈錦是怕的，而且王妃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不僅二姊身邊的婆子丫鬟，就連許側妃都要受罰的。

「大姊妳要幹什麼？」沈梓氣得站起身來，又急又氣地說道，今日要是被沈琦綁了身邊的人，怕是明天她就要成為府裡的笑話了。

沈靜趕緊說道：「大姊，二姊她只是開玩笑，讓二姊給妳陪個不是，這事就算了吧。」

沈琦看都沒看她們，扶著丫鬟的手往外走去。「二妹還是和我去一趟母妃那裡。」然後看了沈錦一眼，見沈錦眼睛圓圓的，就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動物，心裡不禁軟了軟。「三妹和四妹就先回去吧。」

沈錦當即說道：「是。」

沈靜想了一下，決定先回去找母親來救場，暗暗給沈梓使了個眼色後，這才離開。

沈錦其實心裡悔得要命，直接到正屋去找陳側妃，顧不得屋中丫鬟，就鑽進了母親的懷裡，緊緊摟著母親的腰，聞著母親身上淡淡的香味，才真鬆了一口氣，這事情還是要先給母親提個醒。

陳側妃見到女兒一回來就往她懷裡鑽，就伸手輕輕撫著女兒後背，吩咐道：「李嬤嬤去兌杯蜜水來。」

「母親，我剛剛在……」沈錦低聲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把手上的串子擼下來放到了陳側妃的手裡，問道：「怎麼辦？」

陳側妃心中也暗恨，大姑娘和二姑娘鬥法，怎麼做都偏偏要把女兒牽扯進來，恐怕明日去書房，女兒又要受委屈了，二姑娘也是個不長記性的，許側妃再受寵，這後院當家作主的也是王妃。

不過此時卻不好再嚇到女兒，只是道：「不要怕，今日的事情和妳沒什麼關係，這珠串既然是大姑娘贈的，妳就戴著好了。」

沈錦從母親懷裡出來，端著蜜水喝了半杯下去。「我也覺得很漂亮呢，對了，那個山藥紅豆糕很好吃。」

陳側妃捏了捏女兒的耳垂，笑著說道：「傻丫頭，喜歡的話，今日就讓廚房做些送來。」

沈錦剛想再說幾句，就見李嬤嬤從外面進來了，眼中露出幾分擔憂。「夫人，王妃派人請三姑娘過去，說是要問幾句話。」

「母親？」沈錦咬著粉嫩嫩的唇。

陳側妃拍了拍她的手。「別慌，王妃問什麼話，妳照實說就是了。」想了一下還是不放心，起身牽著女兒的手。「我陪妳一起去。」

陳側妃帶著沈錦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不僅瑞王妃在，就連瑞王都端坐在屋中，而沈梓正趴在許側妃懷裡哭，沈靜站在一旁默默地垂淚。

而沈琦就坐在瑞王妃身邊，見到陳側妃和沈錦微微點了下頭，瑞王看見陳側妃皺了下眉頭，陳側妃帶著沈錦問安後，瑞王妃就開口道：「陳氏和三丫頭先坐下，翠喜上茶。」

瑞王也沒吭聲，他雖然寵愛許側妃，可是後院的事情很少開口，都是交給瑞王妃處理的，而且瑞王妃從來沒讓他失望過。

沈錦坐在陳側妃身邊，低著頭並不主動說話，她雖然也是瑞王的女兒，可是真正能見到瑞王的時候很少。

瑞王妃的聲音很溫和，問道：「三丫頭，王爺和我叫妳來，是問妳點事情的。」

「是，母妃。」沈錦這才抬起頭，看向瑞王妃。

瑞王妃問道：「把今日在花園的事情說一遍好了。」

「是。」牆頭草從來沒有好下場的，想到今日花園裡聽到的消息，沈錦微微垂眸，把事情說了一遍，她並沒有添油加醋，只是老老實實把見到的聽到的說了出來。

瑞王從最開始就猜到，起因怕是沈梓看見沈琦戴那套珊瑚首飾引起的，當初沈梓要，瑞王沒給並不是因為捨不得，而是剛賞賜下來，瑞王妃就打過招呼說是準備留給沈琦的，因為沈琦已經到了該出門的年齡，不管是嫁妝還有出門的東西都要準備起來。

而瑞王雖然疼沈梓，可是說到底沈琦才是府中的嫡女，還是長女，自然應該事事以沈琦為先，不過瑞王也讓人去南邊採買東西了，裡面特意吩咐多買了一些沈梓喜歡的。

可是如今已經鬧了起來，一面是端莊的正妃，一面是溫柔小意又漂亮的許側妃，瑞王心知這事情真的追究起來是沈梓的錯，可到底是疼了許久的女兒，瑞王直接皺眉說道：「陳氏，妳是怎麼教育女兒的？」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陳側妃什麼話也沒有辯解，起身跪了下來，沈錦眼中含淚，趕緊起身跪在了陳側妃的身邊。

瑞王妃給想要說話的女兒使了個眼色，沈琦抿了抿唇到底沒有吭聲，沈錦強忍著淚，開口說道：「都是女兒的錯。」

瑞王咳嗽了一聲，看向瑞王妃說道：「王妃，妳看呢？」

瑞王妃嗔了瑞王一眼，柔聲說道：「陳氏和三丫頭起來吧，都是自家姊妹的小事，談不上誰對誰錯。」

陳側妃這才開口說道：「是。」她覺得當初還不如生下女兒後就直接病死，也好把女兒送到王妃身邊養著。

許側妃此時開口說道：「陳妹妹，妳別嫌姊姊囉嗦多說幾句，三姑娘明明是做妹妹的，瞧見兩個姊姊拌嘴也不知道勸上一勸，而且都是王爺的女兒，怎麼見了東西就想往自己身上扒拉，虧是在自己家裡，若是在外面，丟的可是王爺的人。」說著幽幽嘆了口氣。「梓兒也是看不慣才多說了兩句，這丫頭自幼是個嘴拙不會說話還愛操心的，她只是太重視大姑娘這個姊姊了。」

這話就差沒直接說，沈錦是個眼皮子淺，看見沈琦身上有好東西就想要，而沈梓看不過又關心沈琦這個姊姊，才會說了幾句，可惜嘴笨才讓人覺得話不夠中聽。所有責任都推到了沈錦身上，簡直是在指著沈錦鼻子，罵她是個挑事精。

陳側妃臉色變了變，再多的委屈她都願意受，可是說到她女兒卻不行，不過還沒等她開口，沈錦就主動站出來，許側妃眼神一閃，只要沈錦今日敢頂撞她一句話，她就能死死地把屎盆子扣到沈錦身上，總不能讓自己女兒有絲毫不好的名聲。

誰知道沈錦根本沒有理許側妃，反而對著沈琦說道：「今日這事都是我的錯，大姊也是因為疼我，才把這串子給我的，誰知道竟然鬧出這麼多事情，大姊這串子歸我，是不是我能作主？」

沈琦看著眼睛含淚的三妹，點了下頭說道：「這事怪不得妳，是我瞧著三妹妳可愛，才想送妳的，現在是妳的了，自然由妳作主。」

沈錦對著沈琦一笑，臉上露出小小的酒窩，可是卻讓人覺得心酸得想要落淚，又心疼她懂事可愛。

就連一旁的瑞王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說到底這件事中最無辜的就是沈錦了，就算再不喜歡陳側妃，沈錦也是他女兒，明明剛剛事情都解決了，偏偏許氏不依不饒，瑞王心中也有些不高興了。

沈錦把手腕上的珊瑚串子擼了下來，白嫩的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才看向許側妃和她身邊的沈梓，說道：「二姊不要再哭了，我不知道二姊這麼喜歡這串子，我把串子送給二姊就是了，父王、母妃平日裡最心疼我們幾個姊妹，他們看了也會心疼的。」

瑞王妃也在一旁嘆了口氣，輕聲喃道：「這個傻丫頭。」這聲音別人聽不見，可是坐在她身邊的瑞王聽得一清二楚。

沈靜心中已覺不好，趕緊說道：「三姊不要誤會，二姊並非因為這串子。」

「嗯，那就好。」沈錦沒有反駁，反而向前幾步，直接把串子塞進沈梓手裡，說道：「就當妹妹送給姊姊的。」

剛剛沈錦那句話，沈梓也不好再哭，好像她故意讓瑞王心疼似的，可是緊接著就被塞了一串手串，這樣一來就像是她確確實實因為這串子才哭，到手裡了就不哭了，沈梓猛地想到這個可能，又看見瑞王果然臉色不好看，猛地鬆開手說道：「我不要。」

豔紅色的珊瑚珠子啪嗒掉在了地上，沈錦身子顫了顫，蹲了下來，她年紀小身子骨還沒長開，還帶著嬰兒肥，蹲下的時候小小的一團，格外惹人憐愛。

沈梓趕緊站起來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剛剛……剛剛只是太驚訝失手了。」這也勉強算是個解釋。

「嗯。」沈錦站了起來，那串珊瑚珠子放在她的帕子上，擦乾淨就重新遞給了沈梓。「給二姊。」

沈梓看向母親，卻不知許側妃心裡也暗恨，沒看出來陳氏那個悶葫蘆竟然養出這麼一個奸猾的女兒，也是她一時沒把她們放在心上，今日才吃了這個虧，只得說道：「還不謝謝三姑娘。」

沈梓咬牙接過，開口說道：「謝謝三妹。」

沈錦搖了搖頭，重新回到了陳側妃的身邊，低著頭不再說話。

「好了，都退下吧。」瑞王開口道。

許側妃先帶著兩個女兒行禮後離開，陳側妃帶著沈錦走在許側妃的後面，到了正院門口，許側妃似笑非笑地說道：「我以往倒是小瞧了陳妹妹。」說完扭頭就走。

陳側妃拉著女兒的手，此時的沈錦哪裡還有剛剛的鎮定，不僅臉色刷白，連小手都是冰涼的。「妳這孩子……」陳側妃心疼得很，只得拉著她快步往住的地方走去。

等人都走了，瑞王妃才看向女兒說道：「今日罰妳抄三篇《女誡》。」

「是。」沈琦不敢多說，應了下來。

瑞王妃這才說道：「去吧。」

沈琦給瑞王和瑞王妃行禮後就退下去了，瑞王妃看著瑞王說道：「王爺今日處事太過偏頗，有失公正了。」

瑞王心中也有悔意，卻不好意思承認，倒是瑞王妃說了一句後就不再提。「許氏把二丫頭教得太小家子氣了，還不如三丫頭懂事。」

「不如王妃把她帶到身邊？」瑞王也覺得如此，許氏雖然溫存小意，出身卻低，不會教女兒。

瑞王妃嘆了口氣。「我最近要忙琦兒的事情，哪裡有時間，再說帶了二丫頭，四丫頭和五丫頭我是帶還是不帶？」

「不如把皓哥兒送到王妃身邊？」瑞王又想到許氏生的小兒子，如果小兒子被教毀了，那他才後悔呢。

瑞王妃自己就有兩個兒子，怎麼也不可能攬這個麻煩，不過這話卻不能明說，只是開口道：「我的好王爺，你就讓我歇歇吧，皓哥兒才那麼點大，正是離不開母親的時候，等再大些就接到前院了，到時候有王爺和師傅親自教導，差不到哪裡的。」

瑞王一想也是這個理，就不再說什麼。

瑞王妃倒是說道：「這幾日我從宮中請幾個嬤嬤來，到時候教教幾個姑娘也就是了。」

見瑞王點頭，瑞王妃微微垂眸，開口道：「其實三丫頭、四丫頭就連最小的五丫頭都是好孩子，只是這二丫頭……王爺我知你喜歡許氏，可是說到底三丫頭也是你的女兒，可不好再這樣了，三丫頭這般懂事，還處處受著委屈。」

瑞王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

瑞王妃說道：「這段時間我身子不好，那些下人也都捧高踩低的，我瞧著陳氏……三丫頭身上的衣服還是去年的，陳氏頭上的簪子也有些舊了。」

「這事怪不得妳。」瑞王皺了皺眉頭，他心知因為身體不適，府中的事情大多交給了許氏，說到底許氏小戶人家出身，沒什麼見識。

瑞王妃笑道：「宮中剛剛賞下來的那幾疋宮緞我覺得顏色挺適合三丫頭的，不如一下都給她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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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沈錦繡完最後一針，小心地剪斷了繡線，仔細檢查了一番，臉上才露出幾許笑意。

一直守在旁邊的丫鬟笑道：「姑娘繡得真好，王妃定會喜歡的。」

沈錦抿唇一笑，卻沒把丫鬟的話當一回事，如果她這樣的算好，那王府裡的繡娘繡出來的算什麼？

倒是陳側妃聽見丫鬟的聲音，掀開簾子進來了，說道：「可繡好了？讓我瞧瞧。」

「母親。」沈錦聞言讓開了位置，有些不安地問道：「也不知道母妃會不會喜歡？」

「傻丫頭。」陳側妃看了屋中一眼，讓伺候的人都下去，就留了貼身的李嬤嬤，才拉著女兒的手說道：「王妃出身趙家，又嫁給了瑞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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