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林語想，反正就半年日子了，不用了解太多，兩個男女從了解開始，也從了解結束，就這麼做朋友一樣地過日子，那不是自己所想嗎？

但她心中有一點擔心。她發現與父女二人相處真的很開心，萬一她真喜歡上了這個男人怎麼辦？

他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不想了，非得想的時候，到時再說了。

林語甩了甩頭，開始動手收拾起廚房來。

肖正軒跟在林語身邊幫著抹桌子，沒話找話。「林語，這桌子要不要抬出去擦擦？」

這才吃兩頓飯吧？你家有這麼多的油水嗎？

「不用，就用熱水擦擦好了。然兒吃飯的那一方，你得多擦兩遍。她把飯掉桌子上了，黏在了桌面上，不容易掉喔。」

肖正軒歡喜地說：「嗯，我反正力氣大，小傢伙嘴巴吃飯時就漏飯，真是個漏嘴巴。」

正在廚房門口玩石子的小然兒不樂意地辯解。「爹爹，然兒不是漏嘴巴。」

林語禁不住笑了。「妳爹是個大嘴巴。」

「哈哈哈，娘說爹爹大嘴巴！」這一下小傢伙樂了。

第三天一大早，林語與肖家父女就帶著幾隻野味進了林家院門，林桑高興地接了出來。「語兒，哥哥在想你們快要到了呢。」

小然兒跟了過去。「舅舅，然兒來了。」

林桑笑著抱起她說：「嗯，舅舅有幾天沒看到小然兒了，讓舅舅抱抱，看有沒有長點肉？」

小然兒舉起小拳頭，天真地說：「舅舅，你咬咬，我長了好多肉。娘說這兒的肉最好吃。」

林桑哈哈大笑。「小傻瓜，妳娘騙妳的呢。舅舅真咬一口，這隻小手都沒了。好了，舅舅給你們留了不少的豆漿，一會兒就可以吃早飯了。」

林語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櫃子裡，肖正軒把手中的獵物交給林桑說：「大舅兄，這個東西林語已經弄好了，放著慢慢吃。」

林桑放下然兒，急忙說：「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哪能吃得這麼多？」

「噗。」林語笑出了聲。「哥哥，這可不是給你一個人吃的。我跟肖二哥商量好了，以後每天白天都到你這兒來，晚上再回我們那院子裡去。」

林桑擔心地問：「肖家不會說話？」

林語笑著說：「哥哥你放心，這事肖二哥會處理好的。馬上要入冬了，等冬天一到，這天就冷了，我們與族長約好的豆芽也得開始秧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這炕堆起來。沒有它，我們那豆芽計劃就沒法實現了。」

林桑點點頭說：「既然這樣，那也行。以後就這樣安排，白天你們早上就過來，晚上吃過晚飯再走，一會兒我到糧店多買點糧食回來，防著年底大漲。」

林語建議說：「哥哥，我們修個糧倉吧，再養隻貓防老鼠。我們準備把餘下的四十兩銀子，分出二十兩來買糧食，到時你到有田的人家打聽好，我們再去收些糧食回來。」

林桑大吃一驚。「買二十兩銀子的糧食？語兒，會不會太多了？」

林語搖搖頭說：「不多的。肖二哥還說四十兩要全部用來買糧食呢，可我想著做豆芽要本錢，所以建議只花二十兩銀子。糧食一下子不會壞的，今年吃不完，明年再吃，這年歲也不見得是年年都好吧？」

林桑認同地點點頭。「嗯，還是肖二哥想得遠。語兒，今年就先收十兩銀子的糧食，一下子太多進來，林家長輩又要眼紅了。以後再慢慢收些進來就不惹眼了。一會兒我送完豆腐就去請木工和石匠，過兩天去鄉下訂秋糧去。」

林語讚許地說：「還是哥哥想得周全，財不外露，我們又那麼一大家子的極品長輩，還真的瞞著點他們才好。」

重陽一過，天氣越來越涼爽了，林語帶著然兒在院子裡燻豆腐乾，看到身上單薄的肖正軒突然心裡難過起來。成天都只想到吃，忘記天涼了。

第二天，林桑和肖正軒都出了門，林語帶上小然兒去了金大嫂家。金妮兒一看到她立即叫了聲：「林語姑姑，妳來找我娘嗎？」

「妳娘在嗎？」

「在呢。」

小然兒把手伸到金妮兒面前。「姊姊，姊姊抱。」

林語拍了拍的她小屁股說：「小叛徒去吧。妮兒，一會兒幫我帶小然兒行不？」

金妮兒問她：「林語姑姑，妳要出門嗎？」

林語笑著說：「想請妳娘幫著我買幾塊布料，給家裡人做秋衣呢。」

金大嫂在屋裡聽到林語說話，立即出來說：「買布料做衣服？妳和小然兒的還是妳哥跟妳相公的？」

聽金大嫂說到「相公」二字，林語還是有點害羞。為了掩飾異樣，她立即笑咪咪地說：「嫂子，我都想給他們做幾件。天越來越涼了，他們父女的衣服幾乎沒有一件完好的，我哥也沒什麼好衣服，藉著這個機會都做兩件。」

金大嫂同情地說：「我看這肖家老二兩年多，還只有現在才看他穿得像個人樣。這都說親爹親娘有人疼，可肖家大娘那個心呀，也不知道偏哪兒去了。走吧，我陪妳一塊兒去。」

鎮上有三家大布店。金妮兒也要跟著去，所以小然兒也成了跟屁蟲了。四人進了張氏布店，一位店小二連忙迎出來。「金嫂子，您要點什麼？」

金大嫂笑著說：「是牛二哥呀？今天是我這小妹子想扯幾塊布來著，你推薦幾塊實用的就好了。」

牛二哥是牛家村張老闆的遠親，從小跟著張老闆做小夥計，大家都熟識，於是他爽快地說：「那小嫂子跟我到這兒來，就是不知您是要上等的還是要次點的？」

林語對布可沒有研究，她看了金大嫂一眼問：「嫂子，妳說什麼樣的好？」

金大嫂指著粗布櫃子說：「咱們鄉下人，每天不是在田裡就是在山裡刨食的人，總不能穿著綢緞，還是粗布來得實在。」

林語覺得金大嫂是個實在人，立即笑著應承。「牛二哥，那就這靛藍和絳紫的粗布各給我來一丈二，還有這深藍的細棉也來一丈二。那纏枝小紅花的、紫丁香花的各來六尺。」

看林語買的布都不是適合她自己的，於是金大嫂詫異地問：「妳自己不扯一塊？」

林語想了想，指著紫丁香花的花布說：「那這個來一丈二好了。」

牛二哥立即推薦說：「小嫂子要這深藍的細棉，不如要這夾綢的中粗棉好了，這布不太容易掉色，可以用來做長衫。」

金大嫂摸了摸面料說：「林語，這布不錯，換這個吧。」

「那行，牛二哥，就按你說的這個來一塊好了。」

兩人正拿著布疊起來準備付銀子，突然一聲：「哎喲，肖二嫂子，妳今天可破費了。」

王珍一臉輕蔑地看著林語尖聲叫了起來。「大嫂，妳快來看妳家大姊，還真是會過日子呀？買了這麼一堆破布。」

林柔自從流了孩子之後，一直不得王家人待見，她認為自己出醜一定是林語出的夭蛾子，所以今天見王珍開口幫她，立即笑吟吟地說：「珍兒，妳怎麼能這樣說她呢？再說她現在可不是我大姊了。我嬤嬤說了，她嫁了以後就不再是林家人了，也不用回林家走親戚回門了呢。嫁給一個呆子，有銀子買破布還算她命好呢，我還怕她窮得露屁股呢。」

王珍哈哈大笑起來。「大嫂，這人的命是注定的，是村婦命還是少奶奶命，當真是早就注定的。」

林柔不屑地說：「那當然，她哪來這個好命，就是輪上了怕也擔不起。」

林語聽了，嘻嘻直笑。「哎喲，是王家大少奶奶呀？妳身體可好？妳這命可真好，聽說成親之日紅光沖頂呀？可得多養著點，小心以後送子娘娘怪罪於妳，不再給妳送子就慘了。」

林柔被林語一句話揭了老底，惱羞成怒地指著林語問：「那天是妳害我的對不對？」

為了更加激怒林柔，林語故作無辜的樣子，一臉害怕地問：「什麼是我？王少奶奶，我沒有聽明白妳的意思，妳是不是說妳成親前就懷了孩子的事？這可不是我，我哪有這種能力？」

「噗！」牛二哥禁不住笑出聲來。

「我跟妳拚了！」眼見門邊來了幾個看笑話的人，林柔說不過林語，氣得就要朝林語撲過去。

金大嫂力氣大，一把抓住林柔說：「我說妳這還是王家少奶奶呢，怎麼就跟個潑婦似的？讓眾人看看，少奶奶難道就這德行？還是妳其實只是自稱的少奶奶？」

「嘿嘿嘿，不就家裡多了幾畝地嗎？在這鎮上也不是什麼真正的大富人家，還真有不要臉自稱少奶奶的。」一個圍觀的路人開始嘲笑。

林柔面紅耳赤，她甩開金大嫂的手，指著林語說：「我就算稱不得少奶奶也比她嫁個呆子強得多。嫁個又窮又醜的呆子不說，還是個續弦，直接讓妳當後娘，有什麼好得意的！」

林語氣死人地說：「可是我家呆子對我好呀！不出門幹活就在家裡幫著我，我叫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可妳家那王大爺呢？昨天還聽說他為了怡紅樓的媚娟姑娘與人打架了呢。王少奶奶，昨天他打贏了沒？」

林柔被問得七竅生煙。「就算他再找別的女人，也比妳的呆子強。」

「喔？是嗎？那恭喜妳找了個好相公，最好他還能給妳帶個便宜兒子回來，這樣妳就不用羨慕我當後娘了。」

王珍見自家嫂子不是林語的對手，立即上前指著林語說：「以前妳還不是要死要活地要嫁我哥哥？哪個男人沒有點風流韻事？這算什麼？」

林語瞇起眼睛笑著說：「哎喲，王珍妹妹可真是個賢妻人選。以後要娶了王珍妹妹的男子，可就享福了，我想妹妹一定是個賢妻，定能一進門就給妳相公娶個三妻四妾的回家侍候他的。」

王珍畢竟還是個沒成親的小姑娘，哪裡是林語的對手？她氣得滿臉通紅地站在店裡，話也說不出來。沒想到林語竟然變得再也不認識了。

金大嫂等林語付過銀子，拉著她說：「走吧，語兒妹妹不要理她們。這王家的少奶奶、大姑娘的，我看啊還不比我們窮人品行好。」

旁邊有人嘖嘖嘖笑了。「有錢人家的姑娘，看來就是教得賢慧呀。哈哈哈……」

幾人出門，小然兒看著臉色猙獰的王珍和林柔，害怕地叫了一聲：「娘……」

林語抱過她，拍拍她的後背說：「然兒不用怕，這世道到處都有野狗的，手裡拿根打狗棒，再狠的狗也就不敢咬妳了。」

金大嫂噗哧一笑。「妳這教孩子的方法還真新鮮。不過語兒妹妹，這王家的大姑娘，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林語略有深意地說：「嫂子，她說我是個村婦命呢！妳說要是有一天，她也淪為村婦會怎麼樣？」

金大嫂不信地說：「王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人家，可也是有幫傭的人家。妳真要說這王家大姑娘，就算不嫁個最好的，但也不會嫁得太差吧？」

林語笑笑說：「嫂子，不都說人的命是天注定的嗎？也許她命該如此呢。」

金大嫂笑笑。「也許。不過她真要嫁到農家裡來，哪個娶了她都沒命了。這種仗著家裡有幾畝地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咱們農家人還是不要娶的好。」

林語沒有回金大嫂的話，只是在想：林福怎麼就這麼遜呢？還沒把王珍的肚子搞大？要不幫他一把，也好早點讓王珍早日享受這村婦生活……

＊欲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6/16上市的【文創風】305《巧妻戲呆夫》2。

第三十三章

林語想，反正就半年日子了，不用了解太多，兩個男女從了解開始，也從了解結束，就這麼做朋友一樣地過日子，那不是自己所想嗎？

但她心中有一點擔心。她發現與父女二人相處真的很開心，萬一她真喜歡上了這個男人怎麼辦？

他好像有很多的秘密……

不想了，非得想的時候，到時再說了。

林語甩了甩頭，開始動手收拾起廚房來。

肖正軒跟在林語身邊幫著抹桌子，沒話找話。「林語，這桌子要不要抬出去擦擦？」

這才吃兩頓飯吧？你家有這麼多的油水嗎？

「不用，就用熱水擦擦好了。然兒吃飯的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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