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開餐館

徐庚寅憋著想說，一直憋到吃過了飯兩人回了自己屋子，一進屋子他就拉著寶兒開始說家裡的生意，跟著徐老爺一段日子，去過自己家那些鋪子，徐家在縣城的鋪子不多，每年收的租金也就那些，傭田倒是有不少，但是徐老爺宅心仁厚，收的租金不高，可徐府每年的用度就不少，加上花銷之類，私底下也有吃緊的時候。

　　所以說寶兒要開館子的時候，徐老爺也是十分感興趣，倒不是想要插足一腳進去，而是想讓兒子也去嘗試一下，更想看看寶兒是如何打理的。

　　寶兒聽徐庚寅說著，吩咐小香去換一些熱茶過來，給他倒上了一杯：「好啦，你明知道娘不善這個，她會這麼說也是情有可原，現在你可以當大股東了，得鎮定一些，哪能隨隨便便就這麼急躁的。」寶兒給徐庚寅戴著高帽子，提醒他要有氣度。

　　徐庚寅喝了一杯茶，才順氣了一些，解釋道：「我知道娘不善這個，可明明不善還要說，這才覺得她有些過份了，明明是針對妳的。」

　　寶兒對徐夫人的做法不是生氣，而是比較無奈，這種一門心思想要給妳難堪的，她也是頭一次遇到。

　　從某種心理學研究上來說，這麼做可以讓她心裡舒服一些，難堪別人，可以提升自我的優越感，這就是一種病。

　　寶兒拍拍徐庚寅的肩膀：「好啦，明天你什麼時候放學，陪我一塊去二哥那裡，咱們去鋪子那邊看看，要先付定金呢！」

　　隔天，徐庚寅就和寶兒一塊去了書院，寶兒待在祿生的屋子裡，等著他們下了學一塊去看鋪子。

　　走了一圈這屋子，寶兒總覺得和以前不太一樣，好像多了一些……女孩味。

　　寶兒拿起書桌上的一本書，打開來一看，裡面的字秀娟委婉，明顯不是二哥的，顯然是個姑娘家的，還有那窗簾上吊著的穗子。

　　「你沒有去上課嗎？」門口忽然傳來一聲叫喊，寶兒回頭一看，靜雅手中捧著一疊摺好的衣服，站在門口比她還驚訝：「原來是寶兒妹妹，門開著，我還以為妳哥沒去上課呢！」

　　祿生已經開始給低年級的童生授課了，邊跟著院長學習，偶而會去講課，算是實習階段的老師。

　　寶兒站在書桌邊，手裡還拿著剛才那本書，靜雅顯得有些侷促，將衣服放在床榻上，自顧著和寶兒道：「這是妳哥的衣服，我路過的時候看見乾了，就順道收過來了。」

　　寶兒笑咪咪的不語，是順道洗了收過來了吧，什麼時候兩人親密成這樣了？

　　「多虧了靜雅姐姐照顧，二哥平日裡光顧著讀書，生活上若是沒妳幫忙打理著，我看都要邋遢死了呢！」寶兒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將書放在書桌上。

　　「不不，妳二哥他很愛乾淨的。」靜雅的臉上浮現兩團可疑的紅暈，寶兒看那疊得整齊的衣服：「靜雅姐姐，那還要麻煩妳把衣服給二哥放起來了呢！」

　　看著靜雅十分熟識地將衣服放到櫃子裡，寶兒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於是親熱的握住了靜雅的手：「我說多虧了姐姐妳呢，如今我也嫁人了，家裡的事也顧不到，妹妹不常來縣城，這我一個哥哥、一個弟弟都有妳顧著些，若是妳能做我的二嫂啊，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呢！」

　　寶兒捂著嘴笑著，看著靜雅一臉害羞的樣子，心中卻為祿生著急了幾分，二哥還真是溫水煮青蛙，水都快燒沒了還這麼沒動靜，急死人了。

　　「妳二哥他……他……」靜雅羞得說不出話來：「妳坐會，我先去忙了。」只能藉口先走了。

　　寶兒在後頭樂得開心，自己不幫忙加把勁，二哥這媳婦得熬多少年才能娶到啊！

　　等到了祿生下課後，過了會徐庚寅也過來了，寶兒心情好得很，看誰都是一臉笑咪咪的，直看得他們奇怪，尤其是祿生，老覺得妹妹的眼神特別詭異。

　　一行人還沒出書院，寶兒就提議道：「二哥，咱們這出去肯定是要在外面用飯的，上回你去京城，人家靜雅姐姐都給你送衣服了，你怎麼不請人吃飯回個禮啊？」

　　祿生一猜就知道了寶兒的心思，噙著笑：「若是她願意出來，妳就去喊她吧！」

　　不知寶兒用了什麼法子，果真把靜雅給帶了出來，兩人有說有笑地到了書院門口。

　　寶兒很得意地看了祿生一眼，對著靜雅道：「靜雅姐，我就說二哥是個沒誠意的，這還要我開口，繡個領子也得不少時間呢，相公你說是不是？」寶兒順道拍了徐庚寅一下。

　　徐庚寅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拍了拍祿生的肩膀，萬分誠懇的說：「二哥，娘子說得對，這可就是你不對了。」

　　連姑爺都讓寶兒給教壞了，祿生哭笑不得地看著妹妹一臉狡黠的樣子：「好，那先去吃飯，吃過了再去看鋪子，如何？」

　　「那必須是。」寶兒帶頭，拉著靜雅在前面走，高聲道：「二哥請客，我得選最貴的。」

　　若不是她頭上那標示已為人婦的髮型，誰還能知道這活蹦亂跳的丫頭是個嫁了人的呢，祿生遠遠地和徐庚寅走在後頭，兩人聊著學習上的事，目光卻都沒離開前面的兩人。

　　吃過了醉仙樓的午飯，寶兒還要拉著靜雅一塊去開鋪子，鋪子就在寶兒平日來縣城經過的那個市集，擺攤的十分多，每天都很熱鬧，這裡的消費屬於平常階級，不像醉仙樓那樣高檔，寶兒環視了一圈，這鋪子挺大的，她的目標是不管貧富之人都可以來這裡。

　　鋪子的鋪主也很痛快，定金付過了之後，寶兒將簽好的契讓祿生收好：「二哥，我這出門的次數也不能太頻繁，屆時如何打理、招工，我都會寫清楚，就得麻煩你了。還得回去和大哥和梨花說一聲，我看啊，後頭的院子可以住好幾個，若是潤生哥願意，將來也可以和梨花住到縣城來。」

　　「嗯，過兩天我就回去一趟。」原先這裡開的也是飯館，生意不上不下，維持還是可行的，附近幾家同樣的飯館卻比這裡的賺，因為這家鋪子店面大，租金高，相對來說就賺得少了，本來租的人就打算換一家。

　　而寶兒恰好需要這麼大的鋪子，上下兩層的她還不喜歡，雅座什麼的不符合平民化的趨勢。

　　「靜雅姐，妳若是有時間，就幫幫二哥吧！我看妳字寫得可好看了，可以給咱們寫菜單子嗎？」寶兒攬著靜雅的胳膊撒嬌道。

　　靜雅聽了寶兒說的，也好奇得很，這樣的開館子方式她還是頭一次聽到，看了祿生一眼，應承了下來。

　　兩都是悶悶的、瞧不出心思的人，寶兒這小紅娘當得可糾結了。

　　從鋪子出來之後，寶兒就說去如意齋吃些甜品，讓祿生和靜雅先過去，自己則和徐庚寅去買些東西。

　　拉著他假意逛著，寶兒和他咬起了小耳朵：「你說要幫我問的，你可問了沒呢？」

　　徐庚寅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問啦，妳二哥說，現在剛開始授課呢！」

　　「剛開始授課算什麼意思，靜雅姐姐可是有十六了，明年等你參加秋闈，她就十七了，哪個姑娘家會等他那麼久啊，到時候媳婦也飛了，看他怎麼哭去。」寶兒一跺腳，對這頑固的二哥沒法子。有些人就是堅持要先立業後成家，祿生就是那其中一個。

　　「我看他們兩個都不怎麼急，妳倒是急壞了。」徐庚寅抹去寶兒嘴角的糖粉：「他們心裡明鏡似地，比妳清楚呢！」

　　「他們是他們，還有靜雅姐的爹娘呢？誰家父母捨得這麼拖著姑娘啊！」寶兒倒不是建議早婚，不過也可以先定親嘛，她就是怕人家一看你沒這意思，乾脆就直接將女兒嫁給別人了，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院長的性格我還是知道幾分的，若是他著急，早就直接和二哥說了。」徐庚寅看得比較清楚，水到渠成這句話形容祿生和靜雅是再好不過了。

　　從祿生進來書院，認識了靜雅，兩人慢慢接觸而至現在，又不像他們這般雞飛狗跳的，他們就是一起看書寫字，或者一個繡花、一個授課，祿生有祿生的堅持，靜雅也有靜雅的堅持，你若要成功，我便等你，即使那成功就一步之遙了，我也不催你，知你者莫若我。

　　徐庚寅見寶兒還嘟著嘴：「我看妳最近是太閒了，遇到個事就揪著不放，要不去帶了小慎過來鬧鬧妳？」

　　徐庚寅和小慎就是兩個水火不容的人，若是處在了一塊，不知道該怎麼搶床鋪呢！

　　寶兒好笑地看著他：「那你睡那，要不打地鋪算了？」

　　「為夫沒有辦法讓娘子開心，只能委屈一點，打打地鋪，也求娘子可憐為夫良苦用心，不要打太久的地鋪，早點開心起來啊！」徐庚寅學些那唱戲的，吊著嗓子道。

　　寶兒「噗哧」一聲樂了出來，指著他俊美的臉，小聲道：「要是給你畫個臉譜，說不定比那最紅的唱戲班的還要好看呢！」

　　徐庚寅假意惱羞成怒：「好哇，妳說我是個唱戲的。」

　　「只唱給我一人聽的啊！」寶兒眨巴著眼睛裝無辜，徐庚寅捏了一下她的臉頰，牽起她的手往如意齋的方向走去，嘴角卻藏不住笑意。

　　寶兒刻意走得慢，就是為了給二哥他們在如意齋多些時間。

　　到了如意齋之後，那掌櫃對寶兒熟得很，還特別為他們開了個小雅座，對著走在後頭的寶兒道：「沈小姐，大掌櫃來信，說今年夏天還會過來一趟，屆時請小姐一塊過來。」

　　寶兒點點頭：「到時候一定過來，對了掌櫃，聽說你們這又出了新品，不介意先給我們嚐嚐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我這就讓人去做，到時候還得請沈小姐給一些建議呢！」掌櫃很快下去催甜點了。

　　到了雅座，祿生和靜雅已經坐在那喝了一會兒茶了。

　　寶兒坐下後，看著那熱鬧的市集，對祿生道：「二哥，我看這如意齋的名字就取得不好，一看就不會想到是吃甜品的，若要我說啊，就該取個一品齋之類的。」

　　「那妳先給咱們的館子取一個名字，我好找人將牌匾打起來，按照妳說的，就連碗筷上都少不得館子的名號，得及早做準備。」祿生詳細看過幾次寶兒給的指南，裡面上到小二的衣著，下到一雙筷子，都要有標誌性，雖特別，可這花費的時間和錢也不少。

　　「就叫『百家興』如何，百家興旺，寓意不錯，吃得也開心。」寶兒懶得想新名字，直接從現代偷取了一個過來。

　　祿生聽著覺得還不錯，蘸了些茶水在桌子上寫下了百家興三個字。

　　寶兒補充道：「墨家村這麼多竹子，要做些筷子可省錢的，託宋大叔幫我打造一些，他的雕工也好，刻百家興上去都沒問題，衣服可以咱們自己繡。」

　　祿生和徐庚寅聽聞，皆抬頭看著她，寶兒尷尬地咳了兩聲：「衣服嫂子和靜雅姐姐幫著繡。」

　　看完了鋪子，祿生和靜雅回了書院，寶兒則和徐庚寅一塊回了徐府。

　　路上兩人商量著，算起來，兩年的租金就要三百兩，寶兒這邊出二百兩。

　　剛進家門沒多久，徐夫人就在他們的院子裡等著了。

　　看到他們身邊都沒帶個人，徐夫人皺了下眉頭：「出去也不帶個丫鬟。」

　　「院子裡要收拾的東西多，就沒讓她們跟著。」寶兒笑著請她進了屋子，讓小彌倒了茶，將在如意齋買的糕點都拿出來：「娘，這是我們剛從如意齋帶來的，是他們新做的，相公也嚐過了，味道不錯。」

　　寶兒將碟子端到徐夫人面前，沒等她說什麼，屋子外就傳來徐若琳的聲音：「如意齋的，我也要嚐嚐。」話音剛落人就進來了，看到桌子上的碟子，拿起一塊嚐了一下：「好吃呢，大嫂，這還沒拿出來賣的吧？」

　　寶兒對這個小姑子忽然轉變的態度有些驚訝，笑著回答她：「是呢，因為和老闆有些熟，所以讓我帶回來先嚐嚐。」

　　徐若琳倒是對寶兒沒有過份的熱忱，只是對這如意齋的甜點比較鍾愛：「大嫂妳和如意齋的掌櫃很熟嗎？那真是太好了，每次去那等，都說賣光了，大嫂妳可以給我開個後門，讓我能早點買上呢！」

第一章 開餐館

徐庚寅憋著想說，一直憋到吃過了飯兩人回了自己屋子，一進屋子他就拉著寶兒開始說家裡的生意，跟著徐老爺一段日子，去過自己家那些鋪子，徐家在縣城的鋪子不多，每年收的租金也就那些，傭田倒是有不少，但是徐老爺宅心仁厚，收的租金不高，可徐府每年的用度就不少，加上花銷之類，私底下也有吃緊的時候。

　　所以說寶兒要開館子的時候，徐老爺也是十分感興趣，倒不是想要插足一腳進去，而是想讓兒子也去嘗試一下，更想看看寶兒是如何打理的。

　　寶兒聽徐庚寅說著，吩咐小香去換一些熱茶過來，給他倒上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