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翔,你要牢牢記住媽的話,一輩子只能為自己而活!」
慘遭丈夫拋棄的母親,臨終前的話語,深深影響著易予翔,
多年來,他憑一己之力功成名就,卻始終孑然一身,
皆因不把心交出去,就不會為誰受傷,更不會傷害任何人。
可這樣的行事準則,竟被向來與他不對盤的上司之女打破──
她不說一聲就奪走他保留多年的初吻,從此整個人都不對了,
他一遭遇危機,也是她挺身而出,終令他正視與日俱增的情意!
如今聽聞她遭家人逼婚,頭痛不已,看來,該換他報恩獻身了……
說起戀愛對象,一絲不苟的易予翔從不在萬棠馨的名單裡,
偏偏他倆總是很「有緣」,那烏龍般的初吻就別提了,
現在連結婚都要綁在一起,未免太「慘絕人寰」~~
幸好婚後生活不算糟,老公意外地對她疼寵有加,
然而就在她覺得「這樣下去也不錯」時,卻發現──
原來甜蜜婚姻的背後,竟暗藏難以預料的真相……
作者簡介:
香奈兒的愛情絮語
戀愛就像買樂透
個個很期待、人人有希望
但握在手中的是億萬頭彩
還是銘謝惠顧
各憑運氣
章節試閱
楔子
時序剛入冬,寒流立即報到,路上行人紛紛穿起厚重大衣,就連街邊廣告看板上的豐唇性感女模也跟著包緊緊,一身馬卡龍鮮豔色調的羽絨外套、及膝長靴,襯著彷彿身在北極的冰雪背景,讓人越看越覺得冷得血液都快結凍。
「阿弟仔,你穿這樣不會冷喔?」
停紅燈的空檔,嚼著口香糖的年輕計程車司機忍不住回頭,詢問後座看來頂多不超過十歲,打從報完地址便始終維持靜默的清秀男孩。
易予翔搖搖頭,平日他是很有禮貌的孩子,只是眼下他壓根兒沒有心思回答司機叔叔的關心詢問,一心只想快點找到爸爸。
昨晚媽媽又送急診,也是爸爸第三次沒來醫院探病,之前兩回媽媽醒來總是大哭大鬧,這回卻安安靜靜地,靜得讓人好害怕……
「予翔,長大以後千萬不要去愛任何人,誰說愛你都不能相信!一輩子只愛自己、為自己而活就好,你一定要牢牢記住媽媽的話!」
易予翔不安地緊捏擱在膝上的深藍書包,回想起媽媽說話時明明凝視著他,卻彷彿穿透自己望向遙遠某處的古怪眼神,總覺得這次非得拉爸爸到醫院安慰媽媽,而且越快越好!所以一看媽媽睡著,他立刻衝出醫院攔車,一刻都不敢耽擱,焦急到即使發現外套忘了穿上,也不想浪費時間折返。
半個小時後,年輕司機將車停在一棟三層高的嶄新別墅前,盛開的紫紅九重葛一朵朵攀出牆頭,豔色逼人。
「叔叔,麻煩你等一下,待會兒載我和爸爸一起回醫院。」
易予翔下車前急忙交代一聲,得到司機叔叔點頭承諾後才小跑步到別墅前按門鈴。
「爸!」見到父親開門,易予翔又開心、又焦急,立刻上前拉住他的手。
「爸爸,媽媽她――」
「我知道,你不是打過電話來說她又住院了?唉,真煩!」
望著父親皺眉撇唇的嫌惡表情,易予翔才熱起的一顆心瞬間冷下,清秀小臉蒼白著,不自覺地鬆開原本緊握父親厚實大掌的雙手。
「你媽現在不是平安沒事?爸很忙,沒空過去。我已經拜託你大姑姑去安親班接欽銘,這幾天你們先去大姑姑家住,醫院那裡我會聯絡看護過去照顧你媽,你們兩個沒事別往醫院跑……」
易父邊說邊拉著兒子來到計程車旁,從褲袋裡掏出皮夾,從中取出一張千元鈔遞給站在一旁的年輕司機,交代對方送兒子去大姊住處後,便再也不理會孩子的懇求,轉身回到豪宅內。
望著父親頭也不回的背影,一路懷抱希望找來的易予翔,霎時紅了雙眼……
但他倔傲地抿緊唇、挺直背脊,不再開口挽留,在大門關上的同時硬是壓下洶湧而上的淚水,毫不眷戀地坐上計程車。鎮定、果決的神情,像個瞬間長大的孩子。
「叔叔,請您送我去『惠安醫院』。」他一上計程車便更改去處。
「可是剛剛你爸爸說――」
「我媽媽在醫院,我爸爸不去,至少我要陪在她身邊。」
易予翔已經明白,父親再也不可能重回他們身邊,以後能保護媽媽和弟弟、照顧他們兩人的,只有自己了。
司機大哥看這孩子挺堅持的,即使按他爸爸的要求送去,應該也會再自行搭車去醫院,乾脆依他。
車子開到即將抵達醫院前的最後一個路口,不知何故大塞車,反正步行距離不遠,易予翔便要求提前下車,想越快回到母親身邊越好。
只是再怎麼比同齡孩童來得懂事,易予翔終究是個孩子,心裡想著別管閒事,卻仍舊敵不過好奇心,在進入醫院前暫停腳步,隨著圍觀群眾的視線抬頭往醫院頂樓望去,這才發現引起大家注目的焦點,居然就是自己應該躺在病床上休養的母親!
「媽!」易予翔腦袋來不及多想便對著母親大聲呼喊,想擠上前卻不小心被身旁沒留意到他的大人撞倒。
「不要看!」
下一秒,一雙柔嫩小手突然由後向前遮住他的視線,隨之傳來的是圍觀眾人齊聲驚叫――
「媽?媽!」易予翔大力扳開女孩雙手,飛快爬起,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卻多了堵「高牆」。
方才他早從聲音聽出遮住自己雙眼的是心心,對方是他陪著母親幾度進出醫院結識的小玩伴,眼前阻擋他的人牆便是負責照顧心心的歐巴桑。
「不要看,先跟阿桑進醫院!」
因為心心的關係,歐巴桑幾回都得去小男孩媽媽的病房拎回小小姐,也算認識易予翔,現在孩子身邊沒其他家人,她只能先幫忙帶離再說。
「我不要!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媽媽!」易予翔拚命掙扎,卻始終掙脫不了歐巴桑的箝制。
「心心,妳也不准看,不然晚上虎姑婆會來抓妳喔!跟阿桑一起進去。」
歐巴桑乾脆一把將人抱起,把孩子的頭緊緊壓制在自己胸前,什麼也不讓他看。至於心心一聽到「虎姑婆」三個字,早牢牢牽住歐巴桑衣角,低著頭亦步亦趨跟著,視線完全不敢亂瞟。
一進醫院,歐巴桑立刻跟櫃檯人員說明情況,請他們聯絡易予翔家人,然後便陪同他回到母親病房等待,遠離外頭的紛亂與吵雜。
「哥哥……」
一隻柔軟小手牽住易予翔左手,約莫五歲的心心紮著兩條麻花辮,仰望著他,眸光裡盛滿擔憂。
易予翔清楚自己敵不過歐巴桑的力氣,見她拉把椅子坐在門口守著,擺明不放行,再見到心心擔心地緊緊牽牢自己的手,只能勉強自己冷靜,揪心等待醫院通知父親趕來,才能告訴他母親究竟怎麼了?
媽媽沒事吧?嗯,她一定不會有事!
他在心裡不斷這麼告訴自己,卻止不住心痛……
「哥哥,不要哭。」
小女孩看見男孩眼角淚光,立刻打開隨身小布包,從裡頭拿出一罐最愛吃的星星糖遞給他。
「雖然心心也怕虎姑婆,但是心心很勇敢,可以保護哥哥,所以哥哥不要哭,吃糖糖,有心心在不用怕喔!」
「……謝謝。」
易予翔接過小小的玻璃糖罐,五彩繽紛的晶瑩糖果盛載著小女孩的擔心與關心,即使年幼的她完全會錯意,不明白自己是為了母親的安危著急掉淚,也仍舊起了安撫作用,讓他墜落冰池的一顆心再度有了暖意。
「欸,妳就出一張嘴啦!虎姑婆來第一個落跑的就是妳。」歐巴桑聽著她的童言童語,好笑地當場漏氣。
心心不服氣地脹紅一張圓圓的蘋果臉,立刻伸展她一雙短手、短腳護在易予翔面前,以行動表現自己的決心。
「心心才不會跑掉!誰都不可以欺負哥哥,心心要保護哥哥!」
「心心,我不是怕虎姑婆,而是怕我媽媽她……」
看見因為母親不斷進出醫院,才在這裡從偶遇進而熟識的小女孩,如此真心地想保護自己,易予翔雖然感動,卻也悲從中來,解釋到一半便已泣不成聲。
「嗚……我要我媽好好的,我不要一個人、我要她陪著我長大……」
同樣因為母親重病而不斷跟著進出醫院的心心,看著一直以來總是負責安慰她、陪她說笑的親切大哥哥,頭一次在她面前放聲大哭,難過地跟著掉下淚,捨不得地展開雙臂擁住他。
「哥哥不哭、哥哥不怕,心心陪你,心心會一直、一直陪著你,永遠、永遠喔!」
第一章
清晨第一道曙光緩緩升起,闃黑臥室灑進一片薄薄金光,灰綠相間的蘇格蘭紋被單下,男人睡得不太安穩,稍稍翻動一下身子,一雙黝黑長眉跟著緊蹙成一座峰。
男人薄唇緊抿成一直線,彷彿連睡著都得牢牢守住什麼不能說的秘密,細織如羽的濃睫間隱隱有著淚光閃動,似乎正陷入惡夢……
「噔噔噔噔~~」
床邊復古留聲機樣式的鬧鐘,突然奏起鋼琴曲,節奏由慢而快、聲音由小而大,及時吵醒陷於沈重夢魘中的易予翔。
他伸手按停鬧鐘,沒有馬上起身,惺忪雙眸怔忡望著薄荷綠天花板,像是神魂還殘留於夢境之中。
「好久沒夢見媽了……」
易予翔輕喃著,伸回的右手隨意擱放額上,恰好擋住窗外逐漸刺目的陽光。
轉眼間,母親已經過世十多年……
直到現在他仍無法理解,母親為何選擇如此慘烈的手段結束生命?
何況她深愛的男人,不過是個為了追求榮華富貴抛妻棄子的負心漢,為那種人捨棄生命,真是愚蠢!
更可笑的是,母親在遺書中提及要讓父親永遠記得她、帶著愧疚過一生。事實是,父親能吃能睡,夜夜擁著新歡入眠,還生了兩個漂亮女兒,這十多年來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快活。
「予翔,長大以後千萬不要去愛任何人,誰說愛你都不能相信!一輩子只愛自己、為自己而活就好,你一定要牢牢記住媽媽的話!」
他下床,拉開窗廉,為刺眼陽光微瞇眼的瞬間,腦中突然掠過母親生前對他說的最後一段話。
自己曾經親眼目睹愛情是多折磨人心的東西,那麼熾熱如焰地去愛戀一個人,連生命都可以捨去,究竟是什麼感覺?他很好奇,卻也明白不能輕易嘗試。
畢竟不愛誰,才不會被誰所傷,也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不,他或許曾經傷害到某人……
易予翔腦中浮現一個早已朦朧不清的小小身影,要說自己這輩子曾經對不起誰,那就只有心心了。
母親過世那天,心心始終堅守承諾陪在自己身旁,在父親趕到之前,歐巴桑和心心一步也沒離開過他。
尤其是心心,她陪著他哭、為他拭淚,握著他的手一遍又一遍講著老掉牙的童話,小女孩的無邪笑靨和真摯友誼,成了當時支持自己鎮定下來的最大力量。
可是他後來才從熟識的護士阿姨口中得知,就在心心守護自己的期間,她重病的母親嚥下最後一口氣。
從此之後,他再沒見過那個說要永遠、永遠陪著他的小女孩。
因為自己,害得心心來不及見她母親最後一面,這讓他始終很歉疚。
「當年好像有幫心心拍過一張照片……」他打開窗,忽然想起這件事。
母親住院時,曾經要自己帶著相機到醫院幫她拍照,剛好那天心心跑來找他,自己順手幫她拍了張照,只是時日已久,早忘了相片放在哪裡,也許久沒翻過那些陳年舊照了。
事後想來,母親要他拍照時,說不定早已動了尋短念頭。離婚後她一氣之下燒了所有照片,自己為母親拍的最後影像,沒得選擇地成了她的遺照――
「叩、叩叩。」
敲門聲傳來,打斷易予翔所有遊思,但他只怔愣一秒便轉身打開房門。
「大哥早!」
十六歲的易真珍剪了超短的男生頭,就連穿著都是T恤加棉褲,全套烏漆抹黑,加上之前去墾丁曬黑的膚色還沒白回來,全身上下就咧嘴露出的一口牙最雪白。
易予翔瞧著妹妹這一身裝扮,加上她天生濃眉大眼,英氣比嬌氣重,行為舉止又像個男孩俐落灑脫,要不是小時候幫忙換過尿布,還真懷疑她根本是「弟弟」。
「早。」他挑眉淡笑。「怕大哥睡過頭,來不及送妳去機場?」
「怎麼可能,大哥的自律能力超強,連生理時鐘都拿你的意志力沒轍。」她舉起左手,彎著大拇指朝身後指指。「換作二哥我就不敢說了,可能飛機飛了他還在夢周公。」
「可是無論出了什麼差錯,欽銘都有辦法將事情圓滿解決,這也是他的能耐。」
易真珍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那只針對二哥想解決的事,不想解決的,他擺爛的功夫更高!」
「這點我不否認。」
易予翔輕笑一聲,原本就鄰家大哥哥模樣的溫柔俊顏,笑得眼尾彎彎,看起來更是親和力十足。
可是不曉得為什麼,易真珍總覺得大哥從未打從內心真正笑過。
明明是迷人的爽朗笑顏,在她看來總是帶著些許悲傷,像是隨時戴著一張面具,讓人無法看清他真正的喜怒哀樂。
當然,她知道原因為何。
所以對於大哥對自己始終如一的好,並沒有因為當年自己母親奪愛而遷怒於她,易真珍始終心懷感激。
欸,關於媽的事,還是別說好了……
「怎麼了?突然心事重重的?」易予翔瞧她說著說著突然出神咬唇,關心詢問。
「呵,我會有什麼心事?」有是有,但想想還是別說出來讓大哥操心了。「對了,哥,我敲門是要問你,早餐想吃歐姆蛋還是荷包蛋?」
「妳剛才表情那麼嚴肅,就是在思考這個?」易予翔聽了不覺莞爾。「都可以。我要去刷牙洗臉,不聊了。」
「噢,好。」
看著房門在自己面前輕輕掩上,易真珍立刻表演一秒變臉,甜甜笑靨瞬間換成愁眉苦臉。
媽媽最近身體不太好,健康檢查報告要下星期才會出來,本來想請大哥到時候陪媽去醫院看報告,順便告訴自己是什麼情況,可是想到媽一直不怎麼疼愛兩個哥哥,甚至可以說是漠不關心,要麻煩大哥幫忙,她真是說不出口……
唉,出生在這麼複雜的家庭,真是人人都有說不出口的苦……
★★★
暑期遊學是早決定好的行程,易予翔還記得妹妹拿到護照時有多開心,月曆上更圈滿她倒數記日的符號。
不過,好像是從上週三開始,月曆上不再有圈圈,就連現在人都已經抵達機場,頭一次要獨自出國的人兒卻不見半點興奮神色,古怪得很。
「真珍,我看妳有些無精打采,是不是擔心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很緊張?」
「呵,我可是出了名的『易大膽』,把我丟到北極我也會自己鑽冰捕魚吃,何況只是去英國一個多月而已,我才不擔心。」
「真的?」他輕挑右眉,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不想在出國前還讓大哥操心,易真珍連忙收拾好心情,咧嘴擺出愉快笑臉。「我是昨晚太興奮沒睡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期待這次遊學――啊!那不是學姊嗎?學姊!萬棠馨學姊~~」
易予翔陪著妹妹在大廳等待入關,瞧她說著忽然從椅子上彈跳而起,誇張地朝他後方揮手嚷嚷,把其他旅客的目光全吸引過來,向來行事低調的他不由得微蹙眉,額頭上差點浮現三條黑線……
萬棠馨早就瞧見了易真珍這位小學妹。
但她壓根兒不曉得對方此時此刻會在此地出現,當然更不是來送行。急著找人的她可沒空敘舊,更不想引起任何人注目,正想當作沒看見,轉身走人,哪裡知道易真珍居然連名帶姓大喊,她想當沒聽見都不行……
「嗨,真珍,好久不見了。」
心裡嘀咕歸嘀咕,萬棠馨依舊有禮地轉身舉手回應,硬是擠出一抹笑,滿懷無奈地走過去。
雖然小學同是合唱團成員,自己負責指導了真珍一年,畢業後彼此上下學路線部分相同,不時偶遇也會打聲招呼、聊上幾句,但真的不是非常熟絡的關係,萬棠馨還真搞不懂對方幹麼那麼興奮地叫住自己?
「是啊,上回遇見學姊已經是半年多前的事了。」
易真珍笑嘻嘻,學姊出現的時機實在太巧妙,剛好可以轉移大哥的注意力,直接結束方才的話題。
「對了,這是我大哥易予翔;哥,她就是我說歌聲像天使一樣好聽的萬棠馨學姊。」
「易大哥。」萬棠馨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妳好。」易予翔微頷首,客氣回應。
她方才就是因為多留意這男人一眼,才會跟著瞧見坐在一旁的易真珍。
不是易予翔的模樣出眾到鎖住自己目光,而是一位奔跑玩樂的小男孩擦撞到她,連聲道歉都沒有就繼續往前跑,隔沒幾秒便聽見「砰」一聲,男孩跌跤哇哇大哭,放任孩子的父母這才現身慰哄,將人帶離。
但那對父母像是完全忘了孩子手上原本有罐可樂,可樂罐可是飛起來不偏不倚砸中易予翔左臂,還把他的純白襯衫染上一堆褐點。
怪的是易予翔也不知是沒脾氣還是沒勇氣,居然一聲不吭,只是掏出面紙擦拭手臂,然後撿起可樂罐扔進垃圾桶,連看都沒看那家人一眼――
算了,反正不管對方如何都與她無關。
倒是聽易真珍介紹對方是她大哥,還真令人詫異,因為兩兄妹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易真珍從小就像個小男生,帥氣有餘、秀氣不足,言行總有些粗枝大葉。可是她大哥臉色白裡透紅,一雙黑眸像湖水般澄澈鑑人,斯文俊秀的長相、溫文儒雅的氣質,換上古裝肯定是畫裡走出的白面書生。
但這可不代表易予翔連體格都像是風吹就倒的羸弱文生。
自己身高也有165,站著卻只勉強高過對方下巴一點點,這身高要風吹就倒,那得瘦得像竹竿了!事實是他體態勻稱、修長,方才捏扁可樂罐時賁起的結實臂肌,更是在在顯現出這男人平日肯定有規律鍛鍊身體。
若要讓她以第一眼印象將男人分級,無論外貌或氣質,易予翔肯定是「A+」。
「學姊,才多久沒見,妳又變得更漂亮了!」易真珍可是肺腑之言。「大哥,小學的時候我給你看我們合唱團合照,你說長得最漂亮的那個就是她,還有印象嗎?真的比當時還漂亮一倍以上吧?」
「呃,嗯。」
被猛地丟出這麼幾句問話,易予翔也只能客氣地點頭回應。
他是還有點印象,但不是很深,當時明明是妹妹一再指著照片說那位學姊多漂亮,是合唱團之花,他看一眼也承認團裡就萬棠馨甜美長相最討喜,隨口跟著附和罷了,怎麼成了自己說長得最漂亮的就是她?
這個真珍,挖坑給大哥跳還挖得真俐落!
話說回來,要說萬棠馨漂亮也不算客氣話,因為這個小女生的確出落得亭亭玉立,和依然稚氣未脫的真珍不同,年齡肯定未滿二十,神態與氣質卻已像個成熟女子。
她穿著芥末黃洋裝,腳下一雙銀色樂福鞋,長髮隨興地用一條絲巾側盤在右耳後,斜揹著馬鞍包,手上拉著黑白菱格紋登機箱,像是要出遊的年輕粉領族,穿著打扮比實際年齡還大上幾歲。
但只要細看,女孩的稚氣仍藏在眼角眉梢,洋娃娃般的濃密長睫扇呀扇的,慧黠黑眸毫不掩飾地直勾著人打量,還不懂得如何巧妙隱藏心思,更不明白這樣的審視眼光對男人來說有多挑釁,加上她出眾的美貌,足以勾起異性的征服慾。
當然,他指的是一般男人。
易予翔沒興趣瞭解對方端詳自己的用意,也不打算加入她們的敘舊,乾脆到化妝間清洗手臂上因可樂殘留的黏膩感,再出來時,已不見萬棠馨。
「妳學姊走了?」他只是隨口問問。
「嗯,她說她急著找人。」易真珍一臉神秘地說:「大哥,你不知道吧?我學姊可是『萬邦集團』總裁的獨生女,傳說中男人把到可以少奮鬥三十年的寶物呢!我知道大哥你有骨氣、有志氣,肯定沒興趣,那介紹給二哥好了。」
他聞言不由得輕笑。「妳少作孽了!除非萬棠馨得罪妳很深,那麼把人往妳二哥那個火坑推,我就沒意見。」
二哥那裡是火坑,那大哥你這裡就是冰窖了!
易真珍在心中暗自嘀咕,想起來就有無限感慨。
只怪有那樣的父母,害慘了兩個哥哥,明明是一對無論才貌都無可挑剔的出色兄弟,偏偏全把愛情視為畏途。一個是身邊女人一堆,不肯專情愛;一個是身邊女人全淨空,誰也不去愛,兩人的問題都不是普通麻煩啊~~
「時間差不多,進海關吧!」
易予翔不知道妹妹心裡正為了自己大傷腦筋,幫她留意帶齊了手提行李,催她進海關。
彼此揮手道別後,他望著妹妹的身影消失,轉身往航廈出口的方向走,順便拿出手機查閱行事曆,確定待會兒要拜訪的客戶。巧合的是,對方居然正好和「萬邦集團」總裁住在同一處豪宅區,全是獨門獨棟的花園別墅。
這時期往那裡的道路兩旁全是盛放豔紅花朵的鳳凰木,開車洽公也成了種享受,可以順道欣賞彷彿連天空也跟著燃起火紅熾焰的瑰麗景色――
驀地,易予翔的思緒中斷、腳步停止,因為有人不由分說地挽住他左臂。
「是妳?」
易予翔轉頭一看,詫異地發現這個緊挽著他,還立刻拖著自己快步往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萬棠馨。
「易大哥,幫忙陪我走一下,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
瞧她和自己說著話,眼光卻慌張地環顧周遭,像是真的十分驚慌,易予翔這才耐住性子,沒立即甩開她。
「發生什麼──妳的衣服怎麼了?」
易予翔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芥末黃洋裝不見了,變成貼身的米白削肩平口上衣和淡綠短褲,嫩白雙臂與修長美腿展露無遺。
問題是這裡又不是秀場,幹麼在機場表演換裝秀?
「啊,衣服是──」
萬棠馨正想向他說明,眼尾餘光卻瞥見好不容易避開的人,不巧又往這方向走來。
「對不起!千萬不要推開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易予翔被眼前女子搞得一頭霧水,才開口想問明,萬棠馨已快一步捧住他雙頰,倏地用唇封住他所有未竟話語。
腦袋足足淨空三秒後,易予翔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他,被女人強吻了!
嗚……我的初吻……萬棠馨心裡不斷哀號著,要不是被逮到肯定會被老爸關禁閉,整個暑假都休想逃離家中一步,她萬萬不會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等了好幾秒,萬棠馨腦子裡轉過千百個念頭,緊閉的雙眼終於忍不住微微睜開一條細縫。
她先是斜看右方的「追捕者」還在不在,發現人不見了,眼珠子又滴溜地滑看左方,幸運瞧見對方真的沒發現自己,已經走往另一個方向,鬆口氣地將視線調回正前方──
「對、對不起!」萬棠馨連忙鬆手,退離他一步遠。
喝!易予翔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圓睜著,對上的瞬間比瞧見黑白無常還嚇人!目光更是冷漠得像不斷散發寒氣的萬年冰,看一眼就要凍傷。
萬棠馨面紅耳赤,尷尬地抿抿唇,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舉止太過火。
「萬小姐,妳向來都是這樣,路上隨便逮個男人就強吻嗎?」
易予翔語氣清冷、表面淡定,其實心底又氣又懊惱。
他氣自己居然毫無防備,更氣自己想推開她卻又猶豫不決,只因為她事前說什麼「千萬不要推開我,不然我就死定了」,讓他明明不相信,又不敢賭她會不會真的因此出事。
「當然不是!我真的是為了躲壞人,一時情急才這麼做的。」沒料到自己會被想得如此不堪,萬棠馨又羞又氣。「這可是我的初吻耶!我才沒有那麼隨便――」
「先到一旁再說。」
一激動,萬棠馨的音量越來越大,加上方才那一吻,易予翔留意到附近群眾全往這兒望來,津津有味地看著好戲。他既不想繼續待在這兒被當成動物園的猴子觀賞,也想弄清這小女生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乾脆先將人帶往僻靜角落再談,省得場面更加尷尬。
「妳搭幾點的飛機?」在角落一站定,易予翔先確定她的時間,再決定是要長話短說還是仔細盤問。
「來不及搭了。」講到這,萬棠馨秀眉輕擰,一臉怨氣。「居然派人守在海關入口,今天我是休想離開了。」
易予翔低頭看看錶,既然她不趕搭飛機,離自己和客戶約定的時間也還算充裕,那就來搞清楚這個奪走自己初吻的女生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吧!
沒錯,真是這位大小姐的初吻又如何?這也是他的初吻。雖然這種東西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但也不想莫名其妙被人隨便奪去。
「那麼,究竟是誰派人守在海關堵妳?妳口中的壞人指的又是誰?我想我應該有權利知道自己被妳強吻的原因吧?」
萬棠馨凝視著他好一會兒,然後才點點頭。
「好,我可以解釋清楚,不過這是我非常、非常私密的事,所以能不能也請你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幫忙找個除了飯店之外的安全地方讓我住上一晚?」
「好。」易予翔一口應允。
這容易,他心裡馬上有許多備案,不過得聽她說完後才能定案。
「不錯嘛,沒想到你還滿好商量的!」萬棠馨看他外表原以為會是個書生型的溫吞人物,結果滿爽快的。「你聽過『彭安萊』吧?」
易予翔認真想了想,一點印象也沒有。「沒聽過。」
「齁,他去年有被提名金馬獎最佳新人,是個演技超棒的男演員!最近也拍了一支男性洗面乳――」
「我只想知道妳口中所說的壞人是誰?」易予翔只想聽重點。「剛剛妳說我要是推開妳,妳就死定了,但是照我看來,附近根本沒有危險人物,這點麻煩妳解釋清楚。」
「我就是想解釋清楚才會提到他。」萬棠馨一屁股坐上自己的登機箱。「我很早就認識安萊哥,可不是什麼追星族。這次他要去美國邊進修邊找更好的演出機會,我打算先跟去再找學校讀,可是我爸反對,說對方跟我不配,我都十九了還說我年紀小,明明嫌貧愛富還硬說是為我好……」
易予翔聽著,腦中對萬棠馨的第一印象完全大反轉。
原來她較實際年齡成熟的只有外貌,心智年齡恐怕比他妹妹易真珍還小上好幾歲,顯然是個不知人間疾苦、被寵壞的小公主。
「所以那個彭安萊乾脆約妳私奔?」真是這樣,那個男明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有,安萊哥不知道我的計劃。」說到這,萬棠馨神情有些落寞。「他說我年紀還小,而且目前純當我是妹妹,未來幾年只想衝事業,不想談感情。」
「所以妳更不放心、更想跟著去?」易予翔聽了真是啼笑皆非。「如果我沒料錯,妳口中的『壞人』,應該是妳爸派來逮妳回去的人吧?」
她點點頭。「既然我爸不可能同意,我就自己買好和安萊哥同一班飛機的機票。人都到了,偏偏我爸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消息,派司機和保鑣不停在附近繞,萬一被他們逮住,我看我整個暑假都會被禁足!不得已只能眼睜睜錯過班機,等明天再來看看有沒有機會了。」
「意思是,妳沒打算放棄去美國的念頭?」所以才要他找飯店以外的過夜地點?
也對,要是住在飯店,很容易便會被她父親動用人脈查出來。
「當然。」萬棠馨微昂首,一副天塌下來也不怕的傲氣模樣。「我可是立定目標就會堅持到底的人,才不會這麼容易就被打敗!」
易予翔真是無言了,在這麼愚蠢的事上意志堅決有什麼用?有這麼一個嬌蠻任性的女兒,她的父母還真是辛苦。
「剛剛我爸的司機正朝我們走過來,雖然我已經脫下早上出門時穿的洋裝,可是近距離對上他一定會被認出來!當時要閃已經來不及,所以我才不得不……」萬棠馨伸出右手食指指指他、再指指自己的唇,尷尬地不想再多說。「總之,麻煩你先載我離開這裡再說吧!」
易予翔完全明白了,看來沒受點教訓,這位嬌嬌女不會明白社會有多黑暗、人心有多難測。
「嗯,走吧!」
他說完便轉身朝出口走,萬棠馨也立刻拉著登機箱,一路跟到停車場取車。
「我們要去哪裡?」上了車,萬棠馨一邊繫上安全帶,一邊好奇詢問。
「找個地方把妳賣掉。」易予翔發動引擎,不假思索地回答。
萬棠馨雙手一上一下地僵握在安全帶上,像機器人般緩慢轉頭望向身旁男子,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怎麼,妳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易予翔見狀,心裡覺得好笑,表情卻十分冷淡。「在妳坐上陌生人的車子之前,難道都沒想過會出事?」
「你是真珍的大哥,又不是陌生人。」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朋友的哥哥就一定是好人?『防人之心』四個字妳沒聽過?」
易予翔搖搖頭,決定一等妹妹抵達目的地,就要打電話提醒她,即使他鄉遇故知也不准隨便相信對方。
「當然不只這樣。」萬棠馨聽出對方揶揄,不悅地橫睞他一眼。「主要是剛剛那一吻,你沒有乘機吃豆腐,所以我相信你是個君子。」
「也可能我不是不想,只是一時愣住,來不及反應。」
「所以你有想過要伸舌頭?」
才問完,萬棠馨立刻遭到對方一記不屑眼神打趴。
她不傻,當然明白易予翔只是想提醒自己「防人之心不可無」,才故意說那些話嚇唬她。
他應該也不傻,肯定明白自己那麼問只是玩笑話,可是易予翔卻十分認真地橫掃她一眼,然後輕撇唇,噙著抹似有若無的冷笑,就這麼將視線移回前方,再懶得跟她對話。
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不過別以為我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我――」
「妳是哪種女孩子與我無關。」如果世上有種遙控器,拿起來對準誰就能讓誰靜音的話,他肯定會買。「如果妳真的像妳所說的如此信任我,那麼我建議妳可以睡一下,等抵達目的地我自然會叫醒妳。」
「……好,我休息就是了。」萬棠馨吐吐舌,既然對方擺明不想多聊,她也乾脆閉眼休息。
畢竟昨晚忙著進行逃家計劃的最後確認,一整個早上都在尋人與躲人之間忙碌,她真的累壞了,緊繃的情緒在閉上雙眸後逐漸放鬆,一顆頭隨著車身晃動左搖右擺,原本只是想閉目養神,卻擋不住睡意,沈沈進入夢鄉……
「居然真的睡著了?」
停紅燈的空檔,易予翔在靜寂車廂內聽見她睡熟後傳來的細微鼾聲,還真是不曉得該感謝對方的信任,或者立刻罵醒她再訓一頓?
身為「萬邦集團」總裁的獨生女,不是應該從小被教導面對陌生人要多加防範、小心自身安危才是?她到底是天生少根筋,還是萬總裁從小對女兒施行「放牛吃草」的驚人教育,才會培養出這位完全不像千金女的奇怪美少女?
「唉,為什麼總有這種為愛瘋狂的笨蛋?」
易予翔望著她純真無邪的睡顏,回憶起她提及心上人時神采奕奕的興奮模樣,不由得搖頭輕嘆。
喜歡又如何?對方不是說了只當她是妹妹?居然放著萬家小公主的好日子不過,傻到要為愛走天涯,年紀輕輕沒學歷又沒能力,到了國外如果那男人對她置之不理,打算怎麼過活?病了、餓了,沒人可以求援,做鬼也甘心?
所以說,愛情果然是世上最不該招惹的壞東西。
今天碰見自己算萬棠馨幸運,就當日行一善,將她導回正途吧!
易予翔斂回視線,將車緩緩停靠路旁,下車打了幾通電話,然後再度坐上駕駛座。
雖然他刻意放輕車門開關的聲響,不過萬棠馨從頭到尾連眉毛都沒挑動分毫,完全老僧入定的熟睡程度,這樣的「好睏癖」還真是令人欣羨。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後,一片彷彿連綿無際的火紅大道出現眼前,今年鳳凰花開得比往年茂盛,幾乎遮蔽整片天空,這美景讓他很想喚醒身旁的睡美人一同欣賞,相信還會伴隨幾聲尖叫,然後立刻上演美女跳車的戲碼。
所以,他當然不會自找麻煩。
因為事先聯絡過了,豪宅區的大門警衞低頭確認車內副座上的女子無誤,立即開門放行,還以手勢指引易予翔該往哪棟別墅開。
不一會兒,車子來到一棟佔地百坪的花園別墅前,鏤花鐵門無意外地在他抵達前自動開啓,沿著黑白石磚鋪成的引道盡頭,一位理著平頭、看來氣急敗壞的中年男子,正邁開大步朝他走來。
「萬小姐,該下車了。」易予翔停好車,輕拍了拍萬棠馨的肩。
「嗯……」
萬棠馨皺皺眉、拍掉他的手,身子往右稍偏,頭倚著窗,繼續睡,作著已經飛抵美國和安萊哥會合的美夢。
易予翔也很爽快,不再喊她,直接開門下車,朝著只差幾步就到車前的中年男子微點頭,客氣打完招呼便繞到駕駛座另一邊,直接打開副座車門――
「噢!」
憑靠處突然消失,萬棠馨整個身子直接往右歪,即使安全帶還繫著,那種快摔出去的感覺依舊強烈,警訊瞬間傳達到大腦,將睡夢中的她驚醒,整個身子馬上往車裡縮。
「萬小姐,妳該下車了。」
「……噢,好。」
萬棠馨睡眼惺忪,抬頭看了看站在車外的易予翔一眼,轉回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然後一腳跨出車門。
視線對上中年男子的瞬間,她愣了愣,當場呆若木雞。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爸啊!
「易予翔!」
楔子
時序剛入冬,寒流立即報到,路上行人紛紛穿起厚重大衣,就連街邊廣告看板上的豐唇性感女模也跟著包緊緊,一身馬卡龍鮮豔色調的羽絨外套、及膝長靴,襯著彷彿身在北極的冰雪背景,讓人越看越覺得冷得血液都快結凍。
「阿弟仔,你穿這樣不會冷喔?」
停紅燈的空檔,嚼著口香糖的年輕計程車司機忍不住回頭,詢問後座看來頂多不超過十歲,打從報完地址便始終維持靜默的清秀男孩。
易予翔搖搖頭,平日他是很有禮貌的孩子,只是眼下他壓根兒沒有心思回答司機叔叔的關心詢問,一心只想快點找到爸爸。
昨晚媽媽又送急診,也是爸爸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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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狗屋出版社有限公司出版日期:2014-09-12ISBN/ISSN:9789863283522 語言:繁體中文For input str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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