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Reincarnation中央特區，七月五日，ＵＦＨ聯邦FSCT大賽正式開啟的第二天深夜。

能夠容納一萬零八百名觀眾的費爾蒙德之讚歌古堡內，就在大多數聯邦現場觀眾仍然在虛擬競技場中興奮地觀看著比賽時，卻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座龐大的近乎可以稱之為神蹟的巨大競技場下方竟然有著一個盤桓交錯的地底建築群。

事實上，賽事委員會選擇了讚歌古堡成為FSCT的舉辦場地時就已經把這座古堡的地底建築考慮在內了。

所以在築建虛擬競技場的主體的同時，也悄悄在地底利用本身的基礎打通了近百間面積不小的地底辦公室。同時，為了保密和工作等各方面需要，FSCT的大部分幕後工作人員在整個賽程內，都不會離開這片地底建築。而這個晚上，即使是對於FSCT委員會的直播小組來說也是個有些不同的夜晚。

「主管，請認真地考慮下我的意見吧！我看了線上的訂閱資料，在接下來的比賽中，這位叫林南的選手很可能會吸引更多的關注，我們在明天的直播中毫無疑問應該多為瓦瑞爾校隊製造些曝光度，這樣……」

在直播部的總管辦公室內，一個黑髮的年輕人抱著一疊資料，神情有些興奮地說著。

而坐在豪華的皮椅上，被稱為主管的金髮中年男人卻只是懶洋洋地撫摸著自己的啤酒肚，吸了一口手裡的雪茄之後才漫不經心地說：「柯文啊，我知道你手下的小組負責跟進瓦瑞爾校隊的賽事剪輯和轉播，是啊，這畢竟不是一隻奪冠熱門隊伍，你有些著急是應該的……但是我們在賽事委員會做事，不要只看著自己小組的業績，要更多地想著點大局──」

叫做柯文的青年臉色不由有些蒼白了起來：「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仔細地看過了資料，主管，短短的兩天內，那位叫做林南的選手的全視角觀看訂閱率就已經急速攀升，我認為我們應該有這樣的敏銳度……去發掘一些現有王牌選手之外的黑馬。」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這樣的新聞敏銳度了？」中年男人猛地拍了一下辦公桌，小小的眼睛裡射出了一抹寒光：「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柯文不由自主稍稍退後了一步，沉默了片刻才低下頭輕聲說：「我當然沒有這個意思，主管。」

中年主管滿意地看著退卻了的柯文點了點頭，又迅速恢復了那副懶散的樣子：「柯文啊，你資歷還淺，還需要提點啊。你要知道，瓦瑞爾是在第一天就損失了一位主力選手的隊伍，對於我來說這支隊伍已經半隻腳踏入了淘汰的邊緣，你所說的什麼叫林南的，雖然他的全視角觀看訂閱率提高了，但是那必然是因為慕容非離開賽場的緣故啊，使很多南州人轉而去訂閱了他的全視角，這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做這種賽事直播就必然有鏡頭取捨，我們不可能放棄武聖院和皇家軍校去長時間地播放瓦瑞爾的部分吧？而且退一萬步來說，即使是IronMaiden那邊都相比起瓦瑞爾更有經濟價值，那畢竟是唯一一所參賽的女軍校，對於男性觀眾的吸引力不言而喻啊，對不對？」

「是……我明白了，主管。」

柯文低垂著頭看不出表情，這麼應承了一句之後就轉身退出了主管豪華的大辦公室，一直走到走廊的拐彎處他才「＊＊＊口彭＊＊＊」地一拳捶在了牆壁上，眼神裡溢滿了憤憤不平的情緒。

他的確是個新人，可是以全優的優異成績從聯邦頂尖傳媒大學畢業的他卻對自己的事業有著非同一般的認真態度和激情。

好不容易爭取到在FSCT這樣吸引了全聯邦眼球的賽事的直播組工作，柯文本以為自己能大展手腳，所以即使在被分配到了瓦瑞爾軍校這樣的非熱門隊伍來做跟進和導播工作，他也依舊充滿了熱情。

可是事實卻遠比他想得要骯髒許多──即使是在FSCT這樣的工作部門中，也充滿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黑暗潛規則。

很快柯文就發現，自己即使再努力想要做好，在主管克里斯的管轄下也都不會有任何成績。

直接利用主管許可權為自己爭取到負責皇家軍校跟進的克里斯在無論任何情況下都盡最大可能給皇家軍校更多的鏡頭和直播時間，而其他與克里斯關係好或者有些背景的人員也都被分配到了負責武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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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IronMaiden這樣熱點校隊的跟進隊伍中，所以克里斯吃肉，這些人也能喝到些湯。

最終倒楣的也只有柯文這個不會溜鬚拍馬、又沒什麼背景身分的瓦瑞爾校隊跟進小組組長。

發洩了一拳之後，柯文似乎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低頭又看了一遍手中的資料，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即使像克里斯這種人不能理解他，柯文也依舊對自己……或者是對自己搜集來的資料所得出的結論抱有信心。

這個叫林南的少年──

在FSCT開始的第一天，他是那麼的默默無聞。

當時整理出來的資料顯示，龐大的網路觀眾群體中，選擇林南全視角觀看整場比賽的只占可憐的百分之0.48。按照當時資料部的結論，他完全是屬於整場比賽裡的龍套角色，即使連特寫鏡頭都可有可無那一種。

曾經柯文也沒太在意過這個長相森冷的高大男孩子，而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瓦瑞爾的兩位白金太子黨慕容非和白澤身上，當然這在當時也是比較正確的策略，畢竟無論是慕容非還是白澤都拿到了超過百分之五的全視角觀看比率，這對於一支非奪冠熱門隊伍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的資料了。

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次FSCT當之無愧的兩位皇牌選手，皇家軍校那位元帥之孫宇文嘉蘭以及東州武聖軒轅七殺刃，這兩個人的全視角觀看比率都已經達到了駭人的百分之十五，單人的受關注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了一些校隊，也只有這樣的影響力才能稱得上皇牌選手了。

但是對於柯文來說，這些聯邦知名的皇牌選手的關注度已經被固定了，他們本已經站在了金字塔的頂端，雖然跟進他們的戰鬥是萬無一失的，但是卻也沒有了做即時賽事導播的刺激和激動人心。

可當慕容非在第一天與沙蛛遭遇戰時重傷的時候，柯文就已經敏銳地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或許如克里斯這樣的人會不屑地說，一支能被沙蛛打得這麼狼狽的隊伍有什麼好在意的，可是柯文卻從這個叫林南的少年那剛猛凶悍的戰鬥風格看出了一絲難以描述的血性。

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那也不算太出彩，可令他感到這支校隊與眾不同的是慕容非在機甲中與林南對話之後毅然自殺退賽的果決。

在他當時強烈的要求下，慕容非作出決定的整段過程都被重點直播出來，甚至還因此得到了弒天辰將軍一句「整個FSCT第一次打動我的瞬間」這樣的高度評價。

這樣想來，其實當時克里斯對於這樣搶風頭的行為就已經有所不滿了，所以之後的打壓也就越發地過分。

緊接著，柯文幾乎是每隔一個小時就查看一遍瓦瑞爾校隊的訂閱比率浮動。

在慕容非退賽之後，的確就如克里斯所說的，屬於慕容非的百分之五訂閱率基本上大部分被轉移到了瓦瑞爾的其他選手上，可值得注意的是，林南從中所增長的訂閱比率幾乎與白金太子黨白澤持平。

這說明什麼？

說明許多觀眾已經從林南對戰沙蛛、以及與慕容非的對話中，感覺到了這個選手值得關注，起碼他的價值不亞於出身大世家的白澤。

而更令柯文振奮的還在後面──就在林南和軒轅七殺刃的大戰之中，幾乎是每分鐘、每分鐘這個龍套選手的訂閱比率都在飆升！

這樣的提升在戰鬥結束之後還沒有停止，甚至已經持續到了深夜，這對於柯文來說簡直像是一管興奮劑，讓他整夜都保持在高度的亢奮中，甚至已經開始考慮如何製作林南的戰鬥特寫企劃。

要知道在當時，IronMaiden損失兩名隊員的訂閱比率基本已經歸位到其他女選手身上，那麼林南訂閱率這種飆升的含義就可怕了──

所有人都知道，每個帳戶支付一百聯邦幣之後只能綁定一個視角，除非綁定視角的選手死亡，其他情況下如果想要更換視角，就需要解綁之後重新支付一百聯邦幣。

這樣的情況下，柯文可以輕而易舉得出一個結論──觀眾關注林南。

他們不是隨隨便便的看看而已，他們是真的在期待著林南接下來的表現，並願意為此支付金錢！







柯文轉過身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裡，五面巨大的顯示幕掛在牆壁上，分別剪切著瓦瑞爾軍校五名選手的全視角現況直播，此時其中的一面螢幕也已經因為慕容非的離去而黯淡了下去，但是哪怕面對著這僅剩的四面顯示幕，柯文的眼神也顯得越發堅毅了起來。

……

在虛擬的大沙漠空間中，林南正平靜地坐在終結者ＺＺ４的駕駛艙裡看著螢幕上每三十秒鐘輻散一次的大直徑波動探測儀。

而就在這時，「滴滴滴」的三聲警報讓他瞬間直起了身子，表情也森冷起來。

林南修長的手指一陣迅影般的操作，只聽轟隆一聲，終結者ＺＺ４也瞬間直接進入了戰鬥狀態，機械的五指大張露出了鐳射槍口，直指向有異動的方位。

如果不是在深夜中的話，就可以更輕易地看到終結者ＺＺ４的手腕有節奏地微微抖動著，在那樣的韻律中，鐳射槍口的每個律動幾乎籠罩了每個空隙，使對方沒有一絲毫無破綻就進攻的可能。

這樣的操作與所謂的變頻以及強控相比，遠遠要精巧、難掌握得多，誰也沒有想到之前打起來那麼狂野的林南此時竟然也已經能使出了這樣的微操作了。

而忽然之間，林南的眉頭一揚，雖然仍然沒有停止警戒，但神情卻有了一絲異動。

因為只見視野中漸漸出現了三臺顯得略微精巧的機甲，而這個時候這三臺機甲的主人顯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已經關閉了戰鬥模式。

與此同時，林南的終結者ＺＺ４也接收到了來自對方的聲訊請求。

「是瓦瑞爾軍校的林南吧？」

柔和的女聲聽起來沒有絲毫的敵意，很快就繼續道：「我是IronMaiden的艾菲爾，我們可以談談嗎？」

林南漆黑的眼裡看不出什麼波動，只是平靜地開口回應：「妳們三個離開機甲。」

這個要求顯然是讓對方遲疑了。

沉默了幾秒之後艾菲爾輕聲說：「林南，我們的三臺機甲都不是戰鬥模式……相信我，我們沒有惡意，大概你之前也聽到了陣亡鐘的聲音，此時只剩下三個人的IronMaiden是不會襲擊任何一支隊伍的。」

她作為IronMaiden校隊隊長此時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十足的示弱之意。

如果此時換做比賽中其他任何一位男性說出這樣的話，都絕不會有深夜中這樣輕聲細語的艾菲爾有著令人遐想和軟化的力量。

但是與IronMaiden校隊相隔約五十公尺的那臺終結者ＺＺ４的駕駛者卻如同他的機甲一樣難以撼動，從聲訊裡傳來的聲音依舊冰冷無情：「離開機甲，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他的回應雖然簡潔，可是吐露出來的意思卻非常明確──已經進入他狙擊範圍的三臺機甲如果還不作出他要求的反應，他馬上就會動手。

「隊長！」

艾菲爾的隊伍頻道中傳來一道有些惶急的女聲：「我們真的就這麼下去？太危險了。」

「小米，我們沒的選擇。」艾菲爾美麗的面孔上露出了一絲決絕：「按照我們當時的判斷，第一聲陣亡鐘的方位無疑來自瓦瑞爾進來的地方，那麼也就是說，到了現在除了我們損失了兩位隊員之外，就只有瓦瑞爾有一位陣亡選手──所以，他們是我們唯一可能的聯盟夥伴，也是我們僅剩的和武聖院抗衡的希望。」

她說到武聖院三個字的時候，一雙清澈的眼眸裡也不由劃過了一絲憤恨，隨即就很果決地當先關閉了機甲，靈活地打開艙門跳了下去。

IronMaiden的另外兩名女隊員也只能無奈地離開了機甲，跟在艾菲爾的背後徒步走向了黑暗中矗立著的、高大森冷的終結者ＺＺ４。







……

而就在這時，終結者ＺＺ４背後的隱蔽帳篷裡忽然走出了一個人影──正是時間到了準備來換班守夜的白澤。

他一出來顯然就發現了情況的微妙，但是卻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迅速轉動了一下手上銀白色的機甲尾戒，直接鑽進了Silverado天使９的駕駛艙裡才與林南開始了通訊。

「林南，什麼情況？」

「大概是來結盟的。」雖然並沒有和艾菲爾就此進行交流，但是林南很明顯直接洞察了對方的意圖。

「所以之前陣亡了兩個人的校隊是她們。」白澤一邊說著一邊啟動了自己機甲的探查系統：「你怎麼看──？」

「到你守夜了，我要去睡了。」

視訊那邊傳來的冰冷聲音讓白澤一愣，一時之間也不由地磕巴了一下：「你、你就不管了？」

「你決定就好。」

一如既往的簡潔回應，說完了這句話林南就收起了機甲，衝Silverado天使９的位置微微擺了擺手，就直接鑽進了帳篷裡。

竟然真的就這麼去睡了。

白澤心裡瞬間泛起了有些微妙的情緒，一直以來他與林南的關係都說不上多麼好，可是每次在面臨這樣的校隊決斷時，這個看起來冷漠的少年卻都給予了他毫不猶豫的信任。

雖然他絕不算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這種被信任的感覺……倒的確還不賴。

「三位這麼晚了還專程趕到我們這邊，是為了結盟而來的吧。」

帶著機械感的聲音從天使９身上傳了出來，雖然是透過機甲傳聲，可艾菲爾等人卻分明覺得此時這個金屬聲音都遠遠比剛剛的林南聽起來好說話、溫柔多了。

「是的，」艾菲爾站在沙地上開口，她的聲音並不大，但也不用擔心有著超強偵查能力的天使９會聽不到：「不知道白二公子怎麼看呢？」

她並沒有直接稱呼白澤，而是用上了白二公子這樣在外面有些尊敬的稱謂，顯然是想要不著痕跡地討好一下這位瓦瑞爾校隊真正意義上的軍師人物。

但是白澤的下一句話卻瞬間讓艾菲爾鬱悶地意識到，這個白二公子可是出自鐵手白家的絕對精英。

所以說，如果論「吃人不吐骨頭」的功力，剛剛那位冰棒雖然看起來難搞，可卻顯然遠遠不及他奸詐，或許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兩個人稍一交涉就直接把場面交給白澤的緣故吧。

「我也就直說了，即使是之前，IronMaiden的綜合實力在我眼中算得上是五大軍校的末流。而如今妳們損失的不是別人，是雙子星之一原無極，這意味著兩點──第一妳們的最強高手不在了，第二妳和原無極的雙子戰陣失去了作用。這都對妳們的戰鬥力造成了致命的打擊。在這樣的情況下，請問與IronMaiden結盟能夠給瓦瑞爾帶來什麼好處嗎？」

如刀子一般鋒利的話語讓艾菲爾和另外兩名女隊友的臉蛋瞬間都有些難看，白澤說的雖然不客氣，可卻句句都切中了要點，只是這麼一個交鋒，艾菲爾就隱約意識到自己想藉瓦瑞爾的力量庇護她們的如意算盤可能是打錯了。

「是的，你說的都沒錯。」艾菲爾咬了咬牙，勉強讓語聲鎮靜了下來：「但是你又知不知道，襲擊IronMaiden令我們損失兩名隊員的人是武聖院？你知不知道武聖院的人為什麼能逃過機甲偵查？你們難





道有信心從大開殺戒的武聖院手中逃出去？瓦瑞爾需要我們的力量和經驗，以及對武聖院的深刻了解，才能與武聖院有抗衡的能力，難道不是嗎？」

白澤透過螢幕看著沙漠上站著的艾菲爾，一雙淺灰色的瞳仁裡閃過了一絲的憐憫：「如果是昨晚妳來跟我說這些，或許我還會有些動心，但是──今天白天，我們已經和武聖院進行了遭遇戰。」

「什麼！？」艾菲爾的臉色瞬間從蒼白變成了慘白：「可、可你們……」

「沒錯。」此時此刻白澤平靜的語聲卻彷彿緊密的鼓點一樣砸在了艾菲爾的心頭：「如妳所見，瓦瑞爾全身而退了。」

「不，這不可能。」艾菲爾雖然知道自己有些失態，可卻無法抑制住心頭的震驚。

「沒什麼不可能的，妳根本就不了解瓦瑞爾的實力。」

「我知道或許妳是覺得我們陣亡了一名隊員，所以有了和妳們合作的可能。但是事實上，在跟武聖院交火之前我們的確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情況，可是即使是在只有四名隊員的情況下，武聖院依舊沒有留下我們。」

白澤微微一笑，直接含糊帶過慕容非的陣亡，卻又扔下了又一枚重磅炸彈：「我還可以告訴妳，武聖院這次突襲是全力以赴的，不僅軒轅七殺刃的大悲冥王出動了，空塵也布下了『滯』陣，妳應該明白得很，在『滯』的氣機下，不正面擊退武聖我們是沒辦法離開的。哦──說起空塵，不就是他用東州『氣』陣逃過了機甲偵查嗎，難道妳所謂的對武聖院的深刻了解就是這些了？」

他當然不會告訴艾菲爾瓦瑞爾的全身而退是建立在東州武聖被表面正直的林南耍了的結果。

甚至如果艾菲爾完全相信他說的話，那麼艾菲爾就會產生一種錯覺：瓦瑞爾非常強大。

她越這麼想，那麼結盟對於IronMaiden來說就越有誘惑力。

只是那麼短短幾句話，可白澤卻幾乎是在霎時間粉碎了IronMaiden的所有底牌，甚至在同時作出了非常具有誤導性的假象──那就是瓦瑞爾不需要IronMaiden，可IronMaiden卻非常需要瓦瑞爾。

這場談判才剛開始，就已經被他不動聲色地穩坐上風。

白澤知道，一旦談判的雙方失衡，那麼接下來的……將不是所謂的公平結盟，而是一場有禮貌的、富有藝術感的剝削。

他俊俏的面上帶著一絲淺淡的笑容，修長的手指優雅而有節奏感地在操作臺上輕輕地敲打著，他等待著──艾菲爾的答覆。

（第一章）

Reincarnation中央特區，七月五日，ＵＦＨ聯邦FSCT大賽正式開啟的第二天深夜。

能夠容納一萬零八百名觀眾的費爾蒙德之讚歌古堡內，就在大多數聯邦現場觀眾仍然在虛擬競技場中興奮地觀看著比賽時，卻並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座龐大的近乎可以稱之為神蹟的巨大競技場下方竟然有著一個盤桓交錯的地底建築群。

事實上，賽事委員會選擇了讚歌古堡成為FSCT的舉辦場地時就已經把這座古堡的地底建築考慮在內了。

所以在築建虛擬競技場的主體的同時，也悄悄在地底利用本身的基礎打通了近百間面積不小的地底辦公室。同時，為了保密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