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三章

世子夫人白容容正看著皇后幫她勾選的未來媳婦人選，嘴角不時露出玩味的笑容。其實她最希望的是歐陽家同白氏繼續聯姻，可是歐陽穆看不上白若羽和白若蘭，她的大兒子又看上了個村姑，燦哥兒同白若蘭培養得如親兄妹了，倒也沒有其他辦法。

正當她塗塗改改時，被外面一陣雜亂的聲音吵著，不由得皺起眉頭，吩咐丫鬟過去看看。丫鬟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看到歐陽燦失魂落魄地闖了進來，腳步踉蹌了一下，道：「娘親，孩兒有事。」

世子夫人愣住片刻，小兒子面容蒼白、眉眼冷漠，眼底竟然還閃著幾抹不明的淚光，不由得讓她心疼起來，急忙道：「這是怎麼了？快過來娘親這裡。」

歐陽燦手腳冰涼，他也不清楚是怎麼了，就是對梁希宜看上秦甯桓這件事情特別想不通。梁希宜明明是先結識他的，怎麼就讓秦甯桓那小子捷足先登？

他尚不及去告訴梁希宜，自己特別喜歡她的時候，就完全被判出局，又或者在梁希宜眼裡，他一直就是個男孩？

歐陽燦心頭一酸，委屈的眼淚都快落了下來。難怪大哥死活要娶陳諾曦，喜歡一個人卻無法得到她的感覺太痛苦了！

世子夫人哪裡見過小霸王似的兒子如此可憐的模樣，心裡難受得不得了，立刻遣走了眾人。

「告訴娘親，怎麼了？可是這京城有誰招惹你了？」

歐陽燦咬住下唇，他悶著聲音搖了搖頭，聲音堅定有力，目光清明，道：「娘親，我想娶梁希宜為妻！」

世子夫人一下子呆住了，她前幾日還在皇后面前，信誓旦旦地說燦哥兒同梁希宜沒什麼，怎麼今日他就提出了這個要求？男人對於女人太過癡情可未必是什麼好事，尤其是當她以母親的身分看待事情的時候。

她努力鎮定下來，冷靜道：「燦哥兒，你想娶梁希宜跟娘說便是，幹麼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副模樣，狼狽不堪。」

歐陽燦瞪大了眼睛，聽到母親的話後眼底閃過莫名的希冀，道：「娘親同意了？」

她見他儼然是一門心思走到底，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態勢，心裡暗自惱火起來。早知道就讓兒子同她一起上京好了，也不至於半路殺出個梁希宜。最主要的是她見過梁希宜，雖然舉止落落大方，溫婉大氣，但是眼底神色太過冷漠清明，一看就是清冷女子，完全不適合小兒子。

她不想讓兒子太過難過，勸說道：「婚姻是結兩姓之好，娘親可以答應你，託人問下定國公的意思，但是咱們家同定國公府的關係很一般，若是他們家對梁希宜的婚事有其他想法，你不能太任性，好嗎？」

歐陽燦想了片刻，腦海裡浮現出梁希宜對其他人笑著的模樣，胸口立刻悶的喘不上氣了，這要是讓她嫁給別人，豈不是要了他的命？對於現階段的歐陽燦來說，絕對不能接受梁希宜是別人的，所以他認真地搖了搖頭。

世子夫人見兒子面容堅定，目光清澈，一臉堅定地望著自己，心裡暗道——壞了，這個殺千刀的梁希宜！

她頭一次如此討厭一個姑娘，婆婆對於兒子死心塌地看上一個對他並不好的女人，心裡總是五味雜陳。

雖然極其不情願，但是面對此時毫無理智的歐陽燦，她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說：「明日我進宮問問你姑奶奶的意思吧。定國公再不樂意，也擰不過皇家的意思。」

歐陽家世子的小公子同沒實權的勳貴結親，對於皇帝來說怕是非常樂意下旨賜婚，總比歐陽家同其他有實權的氏族聯姻好。

歐陽燦聽後，立刻咧開了嘴角，整個人彷彿又活了過來，一下子撲到了母親懷裡，肩膀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渾身出了一身熱汗。

世子夫人咬住嘴唇，心裡埋怨起梁希宜。這姑娘如今還沒過門，就能把她兒子欺負成這般模樣，要是真成了燦哥兒的媳婦，還不拿捏死兒子？做母親做到她這地步的人也不多，不管是歐陽穆，還是親兒子歐陽月、歐陽燦，就沒一個肯聽話的。別人家都是父母訂婚事，孩子不敢多說一句，怎麼到了自個兒家就全變了！

靖遠侯府京城外的西郊別院，歐陽穆坐在書房裡看舅舅發來的公文。外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他的副官上官虹手持一個包裹，面帶笑容大步而來，聲音略帶調侃地說：「大少爺，你多年的付出總算有點回報啦！」

歐陽穆抬起頭，冷漠剛毅的面孔在夕陽的餘暉下泛著金黃色，耀眼光華。

「陳諾曦派人送來的回禮，看來她對於你送的小馬駒十分喜歡。」

歐陽穆眼睛一亮，這段日子他細細思量，並不改此生初衷，淡忘了在詩會對這一世的陳諾曦心生的質疑與失落，所以面對這麼多年來陳諾曦第一次肯搭理他，不免眼底閃過興奮神色。

新年時，當梁希宜在眾位貴人之間露面的時候，作為穿越女出身的陳諾曦必然是周旋於眾位皇子之間，然後大放異彩，奪得了很多上位者喜愛，於是獲得了好多禮物。

她回家一一篩選，然後再一一回禮。考慮到歐陽穆身後畢竟有皇后，又是以武立業，她琢磨了下，決定送出十部穿越女小說九部都會出現的護膝作為禮物。

歐陽穆打開包裹，撫摸了一下，套在腿上試了試，說：「想法倒是挺好的。」

上官虹不屑地撇撇嘴角，說：「老天，蠶絲棉做的護膝，就您能用得起。」

「可以換成木棉。」歐陽穆幫陳諾曦說話。

上官虹繼續挑了挑眉，道：「木棉也不是滿大街都有的，還不如直接做條棉褲實用呢。否則護膝加棉褲，太糟蹋咱們軍資了吧！」

歐陽穆冷著臉，沈默地看向他，墨黑色的眼底宛如古井般深邃幽暗。

上官虹頭皮發麻。好吧，誰讓他們少爺要討好陳諾曦，他想了一會兒，淡定道：「屬下立刻派人採購木棉，製作護膝。」

歐陽穆唇角微揚，滿意地點了下頭，回信洋洋灑灑寫了好多奉承陳諾曦的言語，最後說到——謝謝妳的點子，已經派人開始小批量生產，先在親兵內試行一下。

三月底，定國公府又迎來了一樁喜事——長孫梁希嚴即將迎娶魯山學院院長嫡長孫女兒夏悠然。

對於這個長孫媳婦，梁佐十分滿意，同時可見魯山學院院長對於梁希嚴非常看好，才放心將孫女嫁給他。梁希嚴已經是舉人，卻打算暫時留在學院裡當老師的助手，不參加明年開春的科舉考試。

考慮到現在朝堂局勢不明朗，為了避開皇子們的明爭暗鬥，梁佐也認為長孫沈澱幾年再下考場比較好。當然，如果這幾年趕緊給他生個大胖重孫就更完美，定國公府就是四代同堂啦！

二夫人即將為人婆婆，整日纏著梁希宜陪她外出採購飾品，想要在大喜的日子裡出出風頭，同時震懾下未來的新兒媳婦。

在婚禮的前幾日，郊外某個莊子的管事突然要求見國公爺，丁管事同他說了會兒話後面色變得煞白，急忙去書房見國公爺回話。

此時，梁希宜在祖父的指導下臨摹大字，眼看著丁管事行為慌亂，有些驚訝。

丁管事看到三小姐在房間裡，謹慎道：「郊外莊子上的王管事求見，是關於夏雲的事情。」

梁佐微微皺眉，道：「直接讓他進來吧！夏雲的事情同三丫頭也有些關係，不用規避。」

梁希宜點了下頭，離開書桌，坐在旁邊的墊子上。

王管事身著布衣，腳下的泥土尚未打掃乾淨，怕是當真有緊急之事。他猶豫地掃了一眼梁希宜，說：「夏雲姑娘生了。」

眾人大驚。去年年底似乎三個多月，如今應該最多不足八個月，怎麼就生了？

王管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怕此事會挑起主子們間的恩怨，心頭不免暗道不好，怎麼就讓他管理了這事呢。

梁佐愣了片刻，皺眉道：「許勝呢？」

許勝是梁佐身邊的老人，此次特意留在別莊上盯著夏雲這件事情。

王管事渾身哆哆嗦嗦，說：「夏雲姑娘……是早產，生了男孩，還有呼吸，因夏雲姑娘產時大出血，許管事忙著善後離不開身，所以讓小奴迅速將此事稟報給老爺。」

梁佐沈默了片刻，道：「拿著我的牌子跑一趟陳太醫府，他有個學生在這方面醫術頗佳，讓他跑一趟別莊吧。另外，去喚大老爺和二老爺來見我。」

梁希宜聽到此處，主動起身，說：「祖父，既然大伯和父親要過來，我還是離開吧。」

梁佐想了一會兒，說：「好吧，夏雲若是真去了，這事兒也當是一個了斷，妳斷不可以有什麼自責的情緒，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若是個女兒倒是能接回來撫養，日後不過一份嫁妝的事情。」

梁希宜聽祖父如此說，便知道這個孩子留不住了。否則等孩子大了，追究起來，就是大老爺、二老爺還有大夫人心底的一根刺。

孩子生得那麼早，誰都知道裡面存了什麼勾當，所謂早產不過是自己說給自己聽的罷了。

果然大老爺和二老爺對此事反應不一，二老爺直言自個兒被人扣了綠帽子，如此早生，怕根本不是他的種。

梁佐望著二兒子怨恨的目光，罵道：「虧你也好意思抱怨，連自己哥哥姨娘房裡的丫鬟都不放過，人家懷了就胡亂認下來，蠢貨！若不是過幾天是希嚴的婚事，真想把你家法伺候，再閉門思過一年。」

大老爺倒是一副悲痛的模樣，他先是失去兒子小十、寵愛的姨娘，現在連維護姨娘的死忠丫鬟也死了，不由得很是感慨，說：「夏雲是我和藍姨娘收留的孩子，若是可以，孩兒願意撫養此子，實在不成就讓秦氏認下他，反正他娘死了，秦氏還計較什麼？」

「胡鬧！」

梁佐目光複雜地望著他，吼道：「你倒是長情。」

大老爺腦袋垂得更低了，二老爺總算明白過來似地轉過身，朝大老爺嚷嚷：「莫非這孩子本來就是你的？夏雲這個賤人！」

「夠了！」

梁佐大怒，決斷道：「徐老夫人介紹了一戶人家，據說他們家的女兒都易生養，我打算給你納個庶女進門，儘早生個娃兒給秦氏帶。你娘同秦老夫人都說好了，沒有一點問題，別再整什麼雜七雜八的糟心事，否則我絕對不輕饒你們。」

大老爺垂下眼眸，沈沈地嗯了一聲，離開書房前忍不住問：「夏雲生的那個男孩……」

「七個月就生下來的孩子有幾個能活成的？死了。」梁佐低下頭，面無表情地說。

大老爺眼底閃過一絲傷感，算計來算計去，雖然說夏雲死了，但是結果還算不錯，至少擺平了軟硬不吃的秦氏。如果不是怕父親對他寒心，他是真想休了那個日夜同他對著幹，不解風情的大秦氏。

為人妻者，不知道替夫君籌謀打算，一個勁兒同妾室互相攻擊，還妄想收二房的兒子做嫡子，怎麼就讓他攀扯上這麼個傻女人。他又不是不能生，幹麼給別人養兒子還送爵位！

想到此，大老爺頓時心裡寬慰許多，也暫時放下了喪子之痛。就當這孩子與自己無緣吧！

世子夫人自兒子歐陽燦在她面前失態後匆匆入宮，皇后聽後大笑，直言道：「燦哥兒也年約十四了，與梁希宜倒是匹配，不過梁希宜的性子適合做長媳，或者宗婦，就怕燦哥兒娶了她以後反而對月哥兒的世子位置有影響，日後家宅不和。」

世子夫人翻了個白眼，被皇后的笑聲刺激地直跳腳，說：「我有說過成全他們嗎？燦哥兒對男女之事不懂，所以才會迷戀梁希宜，日後經歷多了未必能依戀不捨！而且梁希宜明顯心機頗深，真把燦哥兒交給她，我還不踏實呢，我養了兒子十幾年，轉手就讓他哄別人嗎？妳不知道燦哥兒那日有多可憐，看得我心疼死了！」

皇后望著使小性子的白容容，失笑出聲。

白容容一向與世子夫妻恩愛，最初幾年懷不上也沒見她侄子納妾，後來接連生了兩個兒子，他們家二房那頭又喪妻，全家五、六個男人圍著她一個女人打轉，那日子過得真是悠然自得、愜意無比。

如今眼看著大兒子喜歡上個村妞就很生氣，小兒子突然也說心中有人，還娶不到就不甘休的模樣，難免倍受打擊，她此時完全沒有往日從容的貴婦樣子，彷彿小婦人般不講道理。

按照皇后的想法，燦哥兒要娶梁希宜就娶唄，總比月哥兒堂堂一名大少爺看上了村姑強吧，她有至於如此跳腳嗎？彷彿天都塌下來似的。

見皇后無所謂的樣子，她更加難過了。「燦哥兒好歹是我親自帶大的，居然如此傷我的心，太煩人了，妳還覺得我無理取鬧。」

皇后無語地撇了撇嘴角，說：「那妳想怎麼樣？先去試探下定國公府的口風，若是不成就找太后或者皇帝討個旨意？如果是娶定國公府的姑娘，我相信皇上是非常樂意賣給妳這麼個大人情的！」

世子夫人揪著手帕，不悅道：「我不想讓他娶梁希宜。」

皇后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妳來找我幹麼？」

她紅著眼眶，咬住下唇，道：「我答應燦哥兒進宮和妳說。」

「容容，妳這麼大個人了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皇后越發懶得搭理她了。

世子夫人頓時脹紅了臉，委屈地說：「真討厭兩個孩子那麼快就長大了，還變得如此不聽話。」

皇后不屑地揚起唇角，心想，白容容就是被他們寵壞了，若是把她扔到皇宮，別說兒子，連夫君都是別人的了，還有工夫如此自哀自憐？

「成了，下個月入春有賞花會，我再幫妳看看梁希宜吧。」皇后一錘定音，此話題到此為止。

世子夫人發現入宮一趟的結果，居然是沒有任何法子阻止歐陽燦。「我到時候再讓燦哥兒接觸其他家的女孩，就不信擰不過他來。」

皇后望著她義憤填膺的樣子，對於奪走歐陽燦全部關注的女人都深惡痛絕，不由得搖頭。兒子就是給媳婦養的，當娘的如果連這點覺悟都沒有，日後等著哭吧。

世子夫人在皇后那兒哭訴完畢後，又去了榮陽殿看望太后李氏和長公主。

由於雙親去世得早，獨留下她和弟弟兩個人過活，但是家中完全沒有出現喪父孤女被欺負的情況，反而她還獲得了極好的婚事，弟弟也一直平步青雲，雖然官職不高，卻始終留在南寧，受到宗族照顧。

起初她以為是白老夫人鎮得住家裡雜七雜八的人物，進京後才發現李太后對她無比看重，眼底的溺愛神色發自內心，她不由得回憶起兒時聽說過的傳言——豫南公三房李氏一家並未死絕，南寧白氏暗地收養了那唯一僅存的二少爺——察覺出一絲隱秘的真相。

十三年前，她的弟媳明明生的是龍鳳胎，卻對外宣稱是個女孩，男孩送去哪裡連她都不清楚。後來，一戶依附於歐陽世族的李姓人家逐漸在西北崛起，他們家的長孫同白若蘭長得特別像，更讓她確認了心中所想——自己極有可能是李家的後人！所以每次入宮，她都會去太后那裡待一會兒，算是慰藉下老人家。

太后一聽說靖遠侯世子夫人進宮，就讓宮女去皇后那兒催了好幾次。如今看到她紅著眼眶就過來了，驚訝地說：「怎麼了，瞧容容這委屈模樣。」

長公主身穿白衣，合上書本，淺笑道：「誰敢欺負容容，莫不是家裡出了糟心事情？」

世子夫人急忙擦乾淨眼角的淚痕，剛才委屈過頭了，連哭帶抱怨的，此時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她只是一時無法接受，連燦哥兒都變得鍾情於別人了！

在太后的逼問之下，她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一遍，沒想到長公主和皇后的語氣如出一轍，道：「定國公府的三小姐還不錯，燦哥兒定性差，找個能管得住他的也好。」

她原想反駁什麼，太后接話道：「我對那姑娘印象也不錯，很得體、知退讓，大家都知道本分兩個字怎麼寫，但是可以做到的人實在太少了。」

世子夫人頓時有一種無比噁心的感覺，她原本以為會得到太后娘娘的支持或者安慰，沒想到大家居然是一副燦哥兒眼光不錯，勸她欣然接受的意思。

太后感覺到她的反感情緒，說：「大門大戶裡少見有什麼真心實意，燦哥兒是難得的實誠孩子，看上個入眼的姑娘不太容易，妳不如就成全了他。」

世子夫人心底再不高興也不敢多說什麼，悶聲悶氣地回到侯府。

此時，歐陽燦一臉迫不及待來看望她，張口十句有八句離不開梁希宜，讓她忍不住對這三個字厭煩透頂。但是她又不想讓兒子難過，敷衍哄騙道：「入春的賞花宴，你姑奶奶會召見梁希宜，再看看吧，這種事總是著急不得。」

歐陽燦點了點頭，鄭重地同母親道謝，世子夫人看在眼裡更是一肚子的悶氣。她花了近十三年的工夫都不能改變的兒子，人家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讓他轉了性子。

望著歐陽燦離開的背影，世子夫人盯著四周的丫鬟打量半天，道：「蘭亭、蘭墨，妳們去小公子房裡伺候吧。」

蘭亭和蘭墨彼此對望一眼，不由得紅了臉頰。歐陽家家規嚴苛，小少爺們貼身伺候的大多數是小廝，在年滿十四歲的時候才會開始挑選通房丫頭，她們二人比歐陽燦年長兩歲，因為容貌出色、氣質淡雅、性子柔和，知道早晚都會被夫人塞到少爺房裡，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預知精采後續，敬請期待4/1上市的【文創風】172《重為君婦》2。

※※※

第十三章

世子夫人白容容正看著皇后幫她勾選的未來媳婦人選，嘴角不時露出玩味的笑容。其實她最希望的是歐陽家同白氏繼續聯姻，可是歐陽穆看不上白若羽和白若蘭，她的大兒子又看上了個村姑，燦哥兒同白若蘭培養得如親兄妹了，倒也沒有其他辦法。

正當她塗塗改改時，被外面一陣雜亂的聲音吵著，不由得皺起眉頭，吩咐丫鬟過去看看。丫鬟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看到歐陽燦失魂落魄地闖了進來，腳步踉蹌了一下，道：「娘親，孩兒有事。」

世子夫人愣住片刻，小兒子面容蒼白、眉眼冷漠，眼底竟然還閃著幾抹不明的淚光，不由得讓她心疼...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