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試閱
序章
黑色紗幔遮擋住了臺階盡頭的寬大座椅,隱藏在重重紗幔之後的人望著下方跪在地上的八名手下,沉吟片刻,讓人脊背發寒的森冷聲音道:「就是說,藏寶圖殘片在『那個人』那裡?」
「是,君上。」跪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畢恭畢敬地應道:「只是這張藏寶圖殘片被人用非常隱祕的手法繪製而成,只有那張圖並不濟事,必須找到另外一名博學多聞、對那方面極其有研究的人來參透其中的奧祕才行。」
「那就將兩個人一起劫來便是。」君上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只是,君上,那兩個人……」黑衣人欲言又止。
君上輕輕笑了起來,聲音中滿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畏首畏尾,還做什麼殺手?」
「這……」
「罷了。」君上明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隨意道:「讓『老妖』跟你們一起去。」
眾黑衣人齊刷刷地打了個寒顫。
居然要讓那隻妖怪出動,這實在是……
他們將頭垂得更低,後背上流出來的汗已經將衣物浸溼了大半。
***
「也就是說,第五片殘片就在那個人手上?」
「是。」面無表情的灰衣青年聲音毫無起伏地應了一聲,「誰也沒料到『那東西』就是草上飛的藏寶圖殘片,當年師父也是覺得那張圖有趣,手上又剛好有相應的藥草,所以才……」
「唔,既然這樣,那就暫時不能殺了他……」
灰衣青年望著前方不遠處,那位蹲在田邊,幫著自家師父給那些珍貴藥草施肥的長輩。
「圖要怎樣才能出現?」
「這點有些棘手。」
「怎麼說?」
灰衣青年頓了頓,整理了一下言語,這才將難處娓娓道來:「不光是藥物的問題,還需要借助於外力方可成事,而且還需要……」
接下來的話讓長輩潑灑糞肥的動作停了下來,直到灰衣青年講述完畢,這才應了一聲:「嗯,這麼說,還真是個糟糕透頂的法子,這人還真是倒楣。」
灰衣青年點點頭,他真是心有戚戚焉。
招惹上這種事,哪裡是用「倒楣」兩個字就可以形容的?這完全就是前幾輩子不知道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惡事,這才使得今生遭到這種慘絕人寰的報應。
他會記得幫這個天下有數的倒楣鬼燒高香的。
「說起來,殺了他有害無益,更何況會惹上另外一個更棘手的人。」
「嗯,是說他哥哥?確實是個麻煩人物……」將手中的糞勺丟回桶裡,男人轉過身來,一張隨處可見、絕對是地攤出品的狐狸臉面具正面對著灰衣青年,「確實,翻臉沒什麼好處,那還不如相互利用來得愉快。」
灰衣青年點點頭,表示認同。
男人摸摸臉上牢牢扣著的狐狸臉面具,沉吟道:「這哥哥有什麼弱點?」
灰衣青年想也沒想,直接將那人的弱點抖摟出來,「戀弟!」
***
「啊嚏!」
文雅青年將鬆鬆垮垮地披在身上的褻衣緊了緊。
「主子,怎麼了?」身邊立刻有人噓寒問暖。
「沒什麼。」青年應了一聲,緊緊擁在懷中的那個人似乎是被聲音吵到了,不滿地嘟囔兩聲,往他的懷裡繼續蹭了蹭,滿足地咂了幾下嘴。
文雅青年滿臉憐惜地望了一眼懷中人,將稍微有些下滑的被褥往上拉了拉,遮住了懷中人赤裸的肩膀,順手又點了他的黑甜穴,不至於讓接下來的對話吵到他。
「說吧。」
隔著重重紗帳,只能望見床上人矇矓的影子,不過侍衛們都是忠心過頭的類型,低垂著頭,看都不看床上那片誘人春光。
低沉聲音敘說著查探來的消息,文雅青年手指點著床沿,沉吟了半晌,才道:「原來如此,既然這樣,我也就不用繼續跟他們客氣下去了。」
聽到這句話,低著頭的侍衛將頭垂得更低。
主子啊,招惹到您的那兩家,一家讓您抄了個底朝天,還千里追殺那些可憐蟲;另外一家距離抄家滅族也差不了多少,只要見到黑衣打扮的人就統統抓回去大刑伺候,就想著找到人家老窩隨後來個一鍋端。
這樣還叫「客氣」啊……
文雅青年面上笑容既優雅又溫柔,「居然把主意打到不該惹的人頭上,那就要有付出相應代價的覺悟。」
修長白皙的手指撫摸著懷中人的面頰,文雅青年漫不經心道:「好了,下去吧。」
「是。」侍衛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文雅青年低頭望著自己懷中睡得香甜的心上人,手指劃過再熟悉不過的眉眼,腦海中浮現出這人清醒時的表情。
他掛在心尖上的這個人,對著他永遠是橫眉豎目,恨不得將他砍了剁碎丟去餵狗的表情,也總是讓他心癢難耐,每次都是巴巴地湊過去,磨蹭著對方,恨不得將對方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
也只有睡熟之後,這個人才會對自己露出如此沒有防備的模樣,那樣和順的態度,讓他真的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
手指順著臉頰的輪廓向下滑動,到了嘴唇的地方停下來,他細細摩挲著那兩片稍微有些豐厚的嘴唇,感受著那種絲綢般的滑膩感,忍不住心潮澎湃,俯下頭來就是輕輕一吻。
「你放心,我絕對會讓那些欺負你、侮辱你的傢伙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文雅青年輕輕地笑出聲來。
「不過,在那之前,要收取足夠的利息才行。」
說到底,他畢竟是個商人。
不但不做虧本買賣,還要負責讓對方血本無歸。
這才是正確的應對之道。
第一章 人神共憤
時當正午,日正懸空,整個街市就像是架在炭火上的蒸籠,都能將人活活悶熟了。
儘管如此,這京城繁華之地依然是熱鬧非凡,舉目望去全是人頭,街邊小販的叫賣聲、四下裡遊逛的行人相互交談聲,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一堆聲音混在一起,此處熱鬧的程度,只怕是那些較小地方就算是逢年過節都非常難得一見。
「唉,你這料子這麼差,還敢要這麼高的價?不成,再降點兒!」
「哎呦,大姐……呦呦,錯了、錯了,是姑娘,姑娘還不成?姑娘唉,我這可是小本生意,利本來就很薄,再這麼降下去,可是沒什麼賺頭啊……」
「包子,大肉包子!」
「捏糖人,活靈活現的糖人兒嘿!」
「來來來,客官,來我們聚富樓吃了中飯再走哇!我們這聚富樓可名不虛傳,在京城達官貴人的圈內那可是出了名的……」
只是這般喧嘩繁榮的景象在下一瞬間卻被一掃而空。
「鎮平王世子出現啦!」
隨著這麼一聲鬼哭狼嚎的叫嚷,原本人聲鼎沸的市集瞬間一片死寂,所有人保持著方纔的姿勢一動不動,一直過了三四個呼吸的時間,才發出海嘯山崩般的慘叫聲,用足以媲美洪水猛獸來時的勢頭,呼啦啦一股腦兒地向著巷尾逃命而去。
不過片刻,原本喧鬧的街市一片死寂,也讓隨後出現在街道盡頭的青年一掃面上陰鬱,顯得意氣風發起來。
很好!
青年暗暗握了握拳,為自己離開了數年依然十分彪悍的影響力感到滿意與自傲。
老子也不是一無是處……哈哈哈……
青年打小便在這京城中長大,少年時更是在這地方帶著一群紈褲橫行霸道,壞事還真沒少幹過。
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基於好玩還都幹過,無法無天得讓京城京兆尹的腦袋一個好比十個大,可憐的區區三品官員要面對這些天驕貴冑的子弟們,都不得不忍氣吞聲,和稀泥的本事練得越發爐火純青。
也因此,只要擔任過京兆尹的官員們一到了地方,那就是首屈一指的能吏,尤其以鎮平王世子最為活躍的那幾年上任的京兆尹,那可是讓朝中重臣都要豎起大拇指的神人!
由此可見,鎮平王世子的威力有多麼巨大。
也因此,青年一路向前行,一路上眾百姓們慌亂逃竄的情形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這青年正是鎮平王府那個出了名的魔星、殺千刀的惡霸世子──朱熙!
咳咳,話題扯遠了。
只是下一刻,腦海中浮現出另外一道儒雅身影,將朱熙此刻的好心情擊得碎成齏粉。
該死的!死朱弦!
他手中所持的玉骨扇開了又闔,闔了又開。
居然真的回到這個鬼地方來了!可惡!
一回想起被那個人完全就是挾持回來的過往,貴冑青年手中的折扇發出「卡喳」一聲脆響,徹底斷成兩截。
「嘖!晦氣!」
朱熙狠狠咒罵著,隨手將價值不菲的扇子丟在地上,強忍住不去踩上兩腳洩憤的衝動,又從袖中拿出另外一把折扇,左右搖晃著,向前緩緩而行。
才沒走兩步,他就注意到身後光明正大跟著的幾道身影,一扭頭,那些跟蹤者非但沒有慚愧地立刻隱去身形,反而還用警告的眼神瞅著他直瞧。
這些眼神為朱熙原本就沸騰的怒火上再潑了一桶油,也讓他早就忍了許久的火氣終於爆發!
「你們這些狗奴才,當真是瞎了你們的狗眼,連自己的主子是誰都認不清,還留著那對招子有個屁用,不忠心的狗奴才,活在世上還浪費糧食,統統給我滾開!」
猛地一個轉身,折扇直指身後壯男,朱熙一看到這廝的臉,就氣不打一出來!
體格高壯的壯男則是一臉忠肝義膽的握拳,稍微拱拱手算是行禮,甕聲甕氣地應道:「小的自當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誰,雅公子供小的吃喝住用,小的自當為雅公子辦事!」
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只堵得朱熙瞪圓了眼,而壯男身後的隨從一二三也跟著齊刷刷點頭。
小王爺怒不可遏,直接吼道:「不就是銀子麼?本世子又怎會沒有銀子?」說著從懷中掏出兩、三個金錠,直接丟到大漢頭上,怒道:「現在本世子給你錢,你給本世子有多遠就滾多遠,別讓本世子看你心煩!」
大漢一晃手便將那兩錠金子抄在掌中,慢吞吞地塞回懷裡,卻依然不肯離去。
朱熙怒道:「滾啊!」
大漢應道:「世子方才賞賜給屬下的,是主子的金錠,屬下自當遵從雅主子的命令,緊跟著世子,一步不離!」
朱熙更是勃然大怒,「你什麼意思!?你當本世子是什麼?」
大漢不卑不亢,「屬下所言句句屬實,一點都不違背天地良心!」
這年頭,只有實話才最傷人啊……
朱熙一想起來鎮平王府的經濟大權全被某個奸詐小人一手掌握,不光老爹需要伸手向那個禍害要零花錢,就連王府內的僕從下人都對那廝唯命是從,鎮平王府除了表面上還是老王爺當家,他這世子也跟著風光,但實際上真正掌權的還是和皇家毫無血緣關係的混蛋雅公子!
雅公子那廝,用一身的銅臭氣硬生生的將皇族威嚴踐踏於腳下,徹底忘記王府將那廝撫養成人的恩情,反而恩將仇報的控制了整個鎮平王府!
好吧,他可以不計較這些,反正皇族也不會比旁人多生兩隻眼,但關鍵是,他都逃離……呸呸呸,他都拋棄鎮平王府,出去江湖闖蕩了,為什麼雅公子還是要追上來?甚至將他這些年來賺來的錢都搜刮走了,一個銅板都沒給他留下!
鳩占鵲巢也要有個限度啊混帳!
一想到那廝居然用這種手段控制住自己的行動,鎮平王世子就臉色發青,直氣得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
朱熙獰笑道:「很好,既然他這麼會掙錢,老子也幫他多花一點,也好讓王府密室空一空,也讓他更加有動力多賺一點錢才對。」
大漢們頓時集體用鄙視的眼光瞅著面前的爛泥世子。
鎮平王世子哼哼笑了兩聲,越想越是覺得這個法子妙極了,當下心情一掃陰霾,一轉身,邁開瀟灑步伐向前走去。
身後侍衛們鬱悶地互相看了一眼,還是跟著那個魔星一路前行。
朱熙轉了幾圈,身後侍衛們也跟著他四處打轉,嚇跑了一批又一批的可憐百姓之後,鎮平王世子的臉色不見最開始的得意洋洋,反而是越來越青,黑雲罩頂。
「世子殿下,這已經是第八次來這條街了。」身後侍衛不緊不慢地出言提醒,心中不由為雅主子再次歎了口氣。
這個混帳弟弟不光蠢不可言、不求上進、自甘墮落,甚至於這路痴的毛病,也委實讓人想不鄙視都非常困難。
這都繞了大半個上午了,他們還在王府門外三條街的範圍繞來繞去,活像無頭蒼蠅,當真讓他們這些人都跟著鬱悶。
「他娘的!這地方的青樓妓院都長腿逃跑了不成!?怎麼都不在原來的地方啊!?」朱熙憋屈地咆哮。
第一次聽說青樓還能長腿跑了的……若說起這京城裡最有名的青樓,現在不還是座落在老地方麼?
聽說這廢柴世子之前還是花間老手,這老手厲害到連姑娘都找不到,果然彪悍。
侍衛們洞悉了小王爺想要嫖妓的決心,當下互相使了個眼色。
他們雖說不能直接忤逆雅主子的命令,但是稍稍做點手腳還是可以的。
只要一想到雅主子見到這爛泥世子在女人床上打滾的情形,輕則雅主子親身上陣,讓這倨傲猖狂的該死小王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重則雅主子傷心失望,徹底拋棄了這渾球才好!
當下眾侍衛點點頭,冒著被雅主子責罰的危險,有意無意間,將路痴世子往正確道路上引領。
奈何這世子委實爛泥扶不上牆,等到他們一步一挨地蹭到了青樓妓坊,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京城最大的花樓前鶯鶯燕燕、嬌聲柔語,招人得緊。
而那些嫖客們雙眼痴迷,貪婪地望著面前春色,伸手忙著勾搭摟抱相中的粉頭,反而都沒人發現從拐角處冒出來的鎮平王世子一夥。
鎮平王世子一掃方才路上的狼狽鬱悶,與動不動就暴跳如雷的糟糕行徑,撫了撫頭上金冠,整了整領口,手指探入袖口中,緊跟著一抽一轉,一柄描金扇便舒展開來,遮住冷笑的嘴角。
深吸一口氣,鎮平王世子冷聲道:「都給老子滾!」
原本還熱鬧非凡的青樓門口頓時一片死寂,眾人瞪著小王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緊接著……
「鎮平王世子出現啦!」
一瞬間,不管是嫖客還是妓女,都呼啦啦地閃開,逃得不見蹤影。
原本的春色無邊像是被寒風掃過,蕩然無存。
鎮平王世子額頭青筋直冒,又吼了一聲:「女人們給老子留下!要不然本世子來妓院幹什麼!?」
眼見著吼了一聲,還是沒有嬌娥出現,朱熙直接一腳踢到大門上。
「轟隆」一聲巨響,朱熙雖然功夫在下九流裡不過關,江湖上也算是三腳貓,但對付一扇大門還是綽綽有餘,這一腳踢得煙塵四起,大門掙扎兩下,終於還是屈服地敞了開來。
「鎮鎮鎮……」縮在一邊的龜公護院們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鎮你娘個頭!」朱熙一把將那顆擋住視野的腦袋推到一邊,一拉衣襬,直接登堂入室,「老鴇,老鴇死到哪裡去了?快點給大爺滾出來!」
身後跟著他的那幫侍衛們面色鐵青,幾乎都想找個地縫趕緊鑽進去。
太丟人了,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為什麼溫文儒雅的雅主子居然有這麼個野蠻霸道的弟弟?當真是活動的禍害,還死活要出去禍害世間,居然還以此為榮,不光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就連他家公子爺的名聲都被折騰得灰暗不少,這一切,都是面前這渾球世子的錯!
這麼一想,所有人都替自己主子不值,望向朱熙的目光更加熊熊,幾乎光憑著眼神就能將這可惡的罪魁禍首化成飛灰!
「唉啊啊,公子爺……」聽到外面動靜不對,又看清楚了院子中站著的煞星,老鴇笑得臉上肥肉一陣狂抖,急忙奔了出來,「這不是……這不是世子……殿下麼?」
原本流利的聲音在看清楚鬧事者的臉時,一下子變得結巴起來。
天吶,為什麼是這個煞星?
這麼一想,老鴇就覺得前途一片黯淡無光。
朱熙才懶得理會對方是什麼反應,直截了當乾脆俐落吩咐道:「去,叫你們的頭牌姑娘過來接客!」
「這這這……」老鴇小心凝視著對方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世子殿下當真要……」
「廢話!來這裡不是嫖妓又是幹什麼?快點去給本世子把姑娘們都叫過來,明白沒有!?」
朱熙火氣很大的直接衝著白痴老鴇肥厚豐滿的屁股就是一腳,將對方踢得踉蹌離開,他自己則是搧著扇子,在龜奴的殷情帶領下走進大廳,剛坐定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又是一陣喧嘩,朱熙扭頭一看,就見到幾道熟悉身影疾步趕來。
「我就說這麼大聲勢,除了朱老大沒有其他人了!啊!」當先一個華服胖青年哈哈大笑,直接撲上來想要來個熊抱,結果卻被朱熙一腳踩在鼻梁上!
肥胖身體向後飛起,其他幾名公子哥抱頭的抱頭、蹲地的蹲地,任由那胖子飛過頭頂,重重跌在地上,「轟」的一聲砸出個大坑來。
「去你娘的,老子最恨別人叫我『小豬』、『豬老大』之類帶著『豬』這個字的任何詞語!再讓我聽到,我滅你全家!」朱熙撣撣衣襬上的浮灰,狠狠發話。
蹲在地上的幾個人聽到這句狠話,當下熱淚盈眶地站起來,也不理一開始被踹出去的肥胖青年,直接衝著朱熙圍了過去,七嘴八舌地開始嘮叨。
「老大,剛開始聽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聽錯了呢!後來見到萬人空巷的情形才知道是真的!」
「老大,你總算回來了!」
「自從你不在,兄弟們這日子過得實在是生不如死啊,嗚嗚……」
「你一不在,我們都被管得死死的,做什麼都不自在!」
「現在你終於回來了!蒼天啊,您真的開眼了,嗚嗚嗚……老大!」
「說歸說,別動手動腳的!」朱熙直接將那幾個妄圖拿他衣衫擦鼻涕口水的傢伙幾腳踢翻,冷笑道:「哼,幾句好話就想哄騙老子麼?當初那廝過來的時候,你們個個還不是嚇得屁滾尿流,忙著將老子供出去保住自己了?現在又過來抱老子大腿,實在是討打!」
「老大,這不能怨我們啊,你也知道那廝有多恐怖,對老大你有多執著……啊呀,我錯了,我不說了!」
自知失言的某人急忙摀住嘴巴,一副倉皇失措的模樣。
朱熙惡狠狠地用眼刀剮了他一眼,直接過去踹了幾腳,心中這才舒爽了不少。
這一群人這才忙忙碌碌地小心伺候著,生怕再惹得小霸王不開心,到時候倒楣的還是他們這幫手下。
過了片刻,氣氛稍微好了一點,這幾個人這才開始鬱悶異常的告狀兼訴苦。
「老大你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被家裡的死老頭逼著唸書,當真是過得生不如死啊……」
「這年頭上街調戲個姑娘也會被抓到衙門裡去,還有沒有天理了?」
「老大你一走,那該死的雅公子就聯合眾人處處打壓我們,我們活得那叫一個窩囊,這還能叫京城中人見人怕的紈褲子弟麼?嗚嗚嗚……」
「去年薛老三被他爹丟到地方上當了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前年許三少被丟到西北大軍裡面鍛鍊,大大前年……」
「再這樣下去,我們兄弟壓根就沒剩下幾個了啊……嗚嗚嗚,不知道啥時會輪到我們這殘存的幾個……」
「這日子沒法過了……嗚嗚嗚……」
眼看著面前小弟們一個個哭得鼻涕眼淚直流,朱熙心中也頗為感慨。
當年的事,雅公子雖然嘴巴上不說,但想必是真懷恨在心,要不然也不可能這幾年做得這麼絕……
連他都逃不過那惡鬼的魔爪,就更不用說這些不成器的小弟們了。
「可是,現在老大回來了!有你帶著我們,我們自當和雅公子那廝拚個你死我活!」方才被踢飛出去的死胖子擦了擦眼角飆出的淚水,惡狠狠地一握拳。
朱熙心中咯登一聲響。
「沒錯沒錯!只要老大還帶著我們橫行京城,我就豁出去糾纏老爺子,非要他給那個雅公子點教訓不可!」
「對啊對啊,我們可以聯合起來,再加上鎮平王府的正主子,那個西貝貨還能那麼囂張不成!?」
「鎮平王府遲早是老大的,老大才是鎮平王爺的親兒,雅公子那小子算個屁?區區平民居然膽敢和老大爭名分,分明就是活得不耐煩了!」
「對對,老大,我們全部支持你!」
朱熙望著眼前一張張義憤填膺的臉孔,雖說知道裡面水分頗大,但這時卻也有些感動。
是啊,鎮平王府是他家,他才是鎮平王府未來的主子才對,雖說不怎麼稀罕權力富貴,但自家被個王八蛋占據了,換作別人心中也會覺得忿忿不平,他已經算是非常仁慈大度的了。
只是……
朱熙又是一腳踢過去!
「朱弦是什麼東西,你們又是什麼東西?雞蛋也想和石頭硬碰?開什麼玩笑?你們這不是找藉口讓他蹂躪麼?當真是活膩了!」
「老、老大!?」眾紈褲吃驚地瞪大眼。
若說這些人中最痛恨朱弦的人,絕對不是他們這幾個跟班的,而是身為老大的朱熙啊!
都是那個死朱弦,搞得朱熙不得不離家出走,就連父王的疼愛都被搶奪得一乾二淨,這怎能讓人不恨!?
「啊……我確實討厭他,這種感覺就算是死也不會改變!」所以他才會選擇離開,離開那個令他瘋狂、令他痛不欲生的人身邊。
朱熙在衣袖下的手指握成了拳。
「但是人要有自知之明,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又要用什麼來和朱弦鬥?更何況這是我和朱弦的事,與你們何干!?少給我添亂!」
朱熙這番話一出,眾紈褲們頓時愣住,而那世子殿下少見的冷厲表情,也讓身邊跟著的侍衛們心頭一顫,對這個爛泥世子有了新的見解。
原來這人……也不是蠢到家呢……
可惜還不等他們感慨完呢,就聽到那邊朱熙繼續道:「朱弦是我的獵物,你們居然膽敢下手,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我警告你們啊,那廝是我的,你們誰也不許碰!」
眾紈褲恍然大悟,真是好強大的獨占欲啊!
「老大……嘿嘿嘿,你原來對朱弦那廝有那種心思啊……」
回想起朱熙之前的風流豔史,再聯想到那惡人雅公子的花容月貌,眾人的嘴巴集體張成了圓形。
那種滿是驚愕、同時也飽含著佩服、崇敬,以及混雜著些許男人的那種「你知我知」的猥瑣眼神,讓朱熙一愣之下,當下徹底倒塌了。
「你你你們……這些色中惡鬼!朱弦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而且還是我名義上的兄長,我怎麼可能做出那種豬狗不如的事!?」
「豬狗不如的事我們做的還少麼?」眾紈褲小小聲嘀咕,「可是這男人和男人也是能搞在一起的嘛,又不是沒有過……而且老大你還說出那麼具有獨占欲的話來,我們怎麼可能不往歪處想?」
眾侍衛看朱熙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啊啊啊,你們就不會往正常方面去想嗎!?」朱熙幾乎想要將自己的頭髮抓下來!這年頭到底是怎麼了?正常人都死絕了嗎?為什麼他周圍的傢伙們都將他往男男相戀的歧路上拉!?
「老子只是想要他跪在地上向老子求饒,只是想將他討厭的自尊踩在腳底下!讓他知道老子的厲害!你們以後誰還敢胡思亂想,老子不光滅他沒商量,還會將他的屍體扒光了,丟到灑滿春藥的豬圈裡去,讓公豬母豬一起好好伺候他……聽清楚了沒有啊!?」
朱熙背後飄蕩的陰火熊熊燃燒到肉眼幾乎都能看見的程度,眾人感覺到脊背後一陣發涼,禁不住吞嚥著口水,包括眾侍衛們在內,齊刷刷地點頭。
「哼!」朱熙跌坐回寬大座椅上,將桌上的酒瓶直接塞進嘴裡,就是咕嚕嚕地一陣狂飲。
都是這些蠢貨們胡思亂想,讓他想起非常糟糕的情形了。
***變字型嗯……熙弟……呵呵,真可愛……嗯……
與尋常相比,染上情欲的聲音讓他脊背後發麻,緊縮般的快意從尾椎骨直竄而上,下半身一熱,回想起那白皙修長的裸身,更是讓他喉嚨中一陣發緊。
***變字型熙弟你喜歡哥哥摸你哪裡呢?這裡嗎……還是這裡……呵呵呵……
滑膩肌膚每一下撫摸都帶來一股麻痺般的快感,而那靈活無比的手指更是得寸進尺地在他身上敏感處周圍按壓,就是死活不肯直接碰觸他最想被碰觸的地方,而這樣帶來的渴求更是折磨得人幾乎發瘋!
***變字型熙弟你真喜歡哥哥這樣對你呢……你看,只不過輕輕碰了碰,這可憐兮兮的小東西就變成這樣子了……呵……嗯……
張開口,形狀優美的唇便將他堅挺無比的部分含了進去,那讓他曾經毫無懸念敗北的舌技,此刻正狂風暴雨般衝擊著他所剩不多的理智,讓他徹底淪為欲望的奴隸……
那一個又一個旖旎淫靡的夜晚,讓他的身體已經熟知了兄長帶來的滅頂快感……
「嗚哇啊啊啊!」朱熙猛地慘叫出聲,那副活見鬼般淒厲的殺豬式叫法,使得眾人也跟著跳了起來!
「老大,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
「唔……」朱熙死命搖頭,將不該想到的情形徹底驅逐出去!
「這麼說起來,老大,這段日子你有沒有聽說過那件事啊?」
「什麼事?」朱熙忿忿地拿起酒杯灌了一口,他自從回京城之後就被雅公子關得嚴嚴的,前段日子老爹還在府中時,更是父子倆橫眉冷對了好些時日,老爹直接禁他足,完全站在那該死的雅公子一邊,結果搞到今日,老王爺外出訪友,他才尋了個機會溜出來。
他離開京城日久,這段時日又被雅公子那廝所囚,自然是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當然是那個……那個啦!」
說這話的紈褲一臉曖昧,衝他擠擠眼,笑得十分猥瑣。
朱熙真想直接一鞋底拍上去,但忍了忍,終究還是不值得為這點小事發作,只冷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春宮圖啊!」一說起這個來,眾紈褲無不雙眼發亮,一臉春色。
「傳說中的春宮圖?」朱熙喃喃重複一遍,感覺到身上的雞皮疙瘩也跟著哆嗦了一遍。
託那些禍害的福,他現在一談起「春宮圖」三個字來就是心肝脾臟一水兒發寒,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在他腦內深深扎根,折磨得他欲仙欲死!
還好還不等他發作,就聽到先前那紈褲接續道:「是了!就是傳說中春宮圖大師──雲雨生的傑作!以山精鬼怪為主體、極盡男女纏綿情欲之能事的曠世巨作──《山海傳》!」
說到這裡,眾人都是一副嚮往陶醉的模樣。
朱熙也禁不住吞嚥了一口唾液。
說起來這個《山海傳》,還真是春宮圖歷史上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無數畫春宮圖的高手都拜倒在這套圖之下,輸得心服口服,看得如痴如醉!
這套組圖不以人為主題,反而另闢蹊徑,選用了這廣袤天地間的妖魔鬼怪、山精獸類,描繪這些異類之間赤裸裸的情欲交歡,構圖大膽,交媾方式匪夷所思,開創了春宮圖上不少新體位,而且背景多選在山間野外,幕天席地之下便見半人半獸的精怪交媾,多數為數對兒並排,或浮於水面,或潛在草間,或匍匐於樹下,或隱藏於山石陰影之處,幕天席地,縱情聲色。
這雲雨生筆法老道,用色也是十分大膽,就算是以丹青的角度來看,也是世間排得上名的絕妙佳作,更是春宮圖史上不可多得的神作。
而這組《山海傳》分為四大部分,其中最有名的一幅便是《開天》這一卷中最中間的部分,以大不韙的手法描繪了開天闢地這一眾神祇間的情欲糾纏,尤以女媧、伏羲這對更是精彩,這兩位都是上身為人、下身為蛇,交歡便是蛇尾緊纏,那模樣光用想的就讓人一陣發熱。
朱熙一下子也跟著興奮起來!
雖說之前畫春宮圖只是一時逆反,到後來畫得多了,這心也就癢了,只要聽到何處有好的春宮,便迫不及待想要見識一番!
更不用說這次的居然是這種神物!
朱熙心癢難耐,真恨不得那東西現在就在手上,細細觀賞。
那邊人們還在滔滔不絕。
「可惜啊,雖說有人搞到了這傳說中的《山海傳》,也知道這組奇圖到了京城,但究竟花落誰家,卻是半點消息都沒有……若不然,我們也可以登門造訪,好好看一看這天下間有數的奇珍了!」
「哼,你想得美,只怕是一見到就想著據為己有才對吧?」
「哈哈,知我者莫猴兒也!」
「不過這種神物,當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哼哼,別的不好說,但知道那東西就在京城,就算是用什麼招都要搞來!」
「嗯哼!」最開始那小胖子哼了一聲,瞪了眾紈褲一眼,轉過頭來諂媚的對朱熙笑道:「當然,那神物我們一搞到手,立刻就孝敬給老大你!那東西放在我們手上就是浪費,完全就是明珠暗投,糟蹋了啊!我們哪如老大你,一手丹青妙筆,畫盡多少情欲……嘿嘿嘿,嘿嘿嘿……」
眾紈褲這才醒悟過來,齊聲道:「那是、那是!合該那東西就是老大的!」
朱熙被他們一陣誇讚,鼻子都險些衝上了天,大笑道:「那神物搞到以後,大家一起共賞、共賞!哈哈哈!」那模樣,完全就當那東西已經是囊中物一般。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算是最近這段時日來最好的消息了。
這段日子,小王爺當真過得倒楣無比,鬱悶得無以復加,這時候來這麼個好消息沖一下,自然心情好上不少,當下拍桌子叫道:「姑娘們呢!?都死到哪裡去了!?」
「嗷嗷嗷!」
眾人跟著起哄!
「姑娘們,姑娘們呢?死老鴇,還不快點把姑娘們都帶上來!?」朱熙拍桌大吼。
反抗朱弦第一步,就是要痛痛快快地嫖妓!
去他娘的,居然讓老子前段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生不如死,這次不好好撈回本來,老子就不姓朱!
「來了來了!盈盈燕燕翠翠雪雪出來迎客啦!」皮球一樣的老鴇從臺階上滾下來,後面跟著數名身姿窈窕曼妙的女子。
「快點快點!過來給大爺們好好香一個!」下面那幫紈褲們拍著桌子,大聲叫囂,興奮得不得了。
「就來了,大爺……」鶯聲燕語,嬌媚動人,一個個姑娘們乳燕投林般各自找了個紈褲奔過去,其中最嫵媚動人的那位直接坐到朱熙身側。
那姑娘肌膚如雪,一雙大眼霧濛濛的一層波光,櫻桃小口勾魂得很,就這姿色,雖然比不上師門中那些恐怖妖女的美貌,但這溫柔嬌媚的姿態卻是那些妖女們難以望其項背的。
一看到這姑娘崇拜目光,朱熙只感覺到體內那股沉寂了許久的男性自尊熊熊勃發,一發不可收拾!
當下心中大喜,朱熙一伸手便將那姑娘攬入懷中,那小腰肢柔若無骨,小小聲嬌吟也是可愛逗人得緊,直讓朱熙心中心花怒放。
真好、真好……這才是女人啊,活生生的女人啊!男人果然還是需要女人的,那個男人和男人鬼混在一起的恐怖世界才是虛幻的!讓春宵書坊還有那些狗屁不通、折磨了他許久的男男淫書徹底見鬼去吧!哈哈哈,他要盡情享受女人的溫柔,徹底將過去的不快抹殺!
正這樣想著,他撫摸著姑娘纖細腰肢的手指開始不安分地向上溜動,直接一把捏上對方的胸部。
「嗯?」
預想的豐滿柔軟完全沒有,朱熙有些無法置信地繼續伸手揉搓,卻依然是一馬平川……
「嗯……」那姑娘被他一陣搓揉搞得身子發軟,順勢倚入他的懷中。
朱熙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投懷送抱的香豔,反而是更加驚慌地搓揉著對方的胸部,可是不管他怎麼確認,那裡都是平坦一片。
「沒有?怎麼沒有?為什麼沒有?」
朱熙索性直接一把扯開懷中姑娘的外裳,惹來姑娘的小聲驚叫,以及周遭紈褲們的大聲叫好。
「好呀!不愧是老大!」
「呵呵呵,即然這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
原本就黏黏糊糊胡摸亂掐的眾紈褲們有人帶頭,當下就肆無忌憚起來。
刺啦刺啦聲音不絕於耳,姑娘們嬌聲笑鬧著,半推半就的和那些公子哥們糾纏在一起,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則心慌意亂地撫摸著面前怎麼看怎麼平坦的胸口,一副活像被天雷轟炸過的淒慘模樣。
「男……男……」視線掃過咽喉,那裡的突起更是證明了朱熙某個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公子……快點……嗯嗯……」懷中「姑娘」嬌喘著,催促著在身上肆虐的青年快點進入正題。
「幹,你居然是男人!」朱熙當下一下子站起身來,三步兩跳竄到一邊,用極度恐懼的眼神死盯著對方直看!
「公子……奴家自然是……自然是男子了……」赤裸著上半身的「姑娘」……哦,現在應該說是扮著女裝的美少年眼淚汪汪地瞅著他,一副情欲勃發的模樣。
朱熙的視線對上這種濕漉漉的情欲眼神時,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忙不迭地扭頭躲避,卻看到大廳中互相捉對相殺的情形。
呻吟聲低吼聲淫褻水聲已經響起,儼然已經開始了正題。
那一對對一堆堆白花花的肉體幾乎刺傷人眼,可是、可是……
「為什麼都是男人啊啊!?」朱熙徹底暴走,直接一腳踹上離自己最近的胖子白花花的肥碩屁股,那廝順勢一聲慘叫,一個挺進,身下的美少年一聲媚叫,臉上紅暈更甚一層。
「爽……爽死了……唉呀,老大!你幹嘛?等等、小心肝,等一下啊……」
朱熙才不管那對姦夫淫夫正幹得火熱,當下一把揪起某胖子的頭髮──那滿是肥肉的身體一絲不掛,還真不知道揪哪個地方比較合適──世子殿下咬牙切齒道:「你他娘的快點給老子解釋清楚,為什麼這裡都是男人?姑娘們呢?啊?快點給老子個答案要不然滅了你啊啊啊!」
情急之下,朱熙雙手抓住胖子的肩膀死命搖晃,都將可憐胖子的腦袋搖出一圈扇形影子。
「老老老老老大……慢慢慢慢點……要要……要死了……」
「快點說,快點告訴我啊!」
「那個……老大啊……」一旁有人眼看胖子真的要被搖晃死了,這才怯生生地回應道:「自從一個月前,這京城的青樓裡面都是這種了……」
朱熙雙目充血,極度猙獰的表情讓所有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你說啥?」
「這個那個……就是這樣……老大你也知道……青樓嘛,當然做的是皮肉生意,那當然要緊跟潮流,流行什麼就要跟著搞什麼……」
「說重點!」廢話那麼多,他要聽重點啊!
「呃,老大,你千萬要堅持住啊……」
「我很好,你快他娘的說重點啊啊!」
被瞪視的可憐蟲吞嚥了一口唾液,努力選擇不會刺激自家老大的語句,「事實上,在一個多月前,某本淫書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咳咳咳,就是那本……風情浪子主筆……大盜夜貓和重門韓二公子的那本……」
人在做,天在看!
朱熙腦袋中轟隆隆奔騰而過的馬群一會兒排成一個「白」,一會兒排成一個「痴」字。
不是吧?
那該死的春宵書坊不至於流毒成這樣吧?
這究竟是怎樣恐怖的影響力?
眾人看他一副痴呆表情,對看一眼,都長出了一口氣,一掃方纔的懼怕,欣喜道:「我就說嘛,剛才老大不是生氣,而是開心啊!」
「哈哈哈,誰不知道『顛鸞狂生』是春宵書坊的招牌畫師,那本男男淫書能風靡天下,還不是靠著老大活靈活現的插圖?看完那本書,大家都想著男人的滋味比女人還好麼?結果沒想到還真是!」
「沒錯沒錯,那種緊緻完全就能讓人發狂啊!不管多少次都像是處子一樣,讓人激動不已!」
「結果整個京城的青樓在老大的光輝影響下,統統都進了不少美少年,當真是……吸溜……」
眾人說到此處,又想起撂在一旁的美少年們,當下撲回去再度開戰,只戰得呻吟低吼此起彼伏,熱鬧朝天。
朱熙變成一片空白的腦袋慢慢回過神來,當下就恨得差點將一口白齒咬碎!
該死的春宵書坊,在錦州禍害自己還不夠,居然還牽連到京城來!可惡,該死的!
當下一個箭步撲向躲到一邊的老鴇,抓住衣襟死命搖晃:「妳是豬啊妳!?怎麼不留幾個姑娘?妳還是不是開青樓的?不懂得雞蛋要分別多放在好幾個籃子裡嗎?不知道要滿足所有客人的願望嗎?又不是每個男人都喜歡這個調調兒!」
可憐老鴇被他搖晃得腦袋抖動出一溜扇形殘影,結結巴巴應道:「可是……可是……小倌比較吃香啊……還有……紅姑娘們都留不下來了……」
「啊?」
「煙柳被徐大爺贖身回去當姨太了,紅豔當年資助了個窮書生,結果人家金榜題名過來迎娶她當正妻了,錦瑟得了思鄉病,自己贖身跑回江南了,還有還有……」
「妳是豬啊!?妳還是老鴇嗎?老鴇不是應該棍棒相加,說什麼也不能放搖錢樹離開嗎?妳還是惡人嗎?居然這麼輕易就讓紅姑娘們離開!?」
「哎呦,奴家也沒法子啊,那幾個丫頭向來壓我一頭,想接客就接客,想罷工就罷工,奴家也沒法子……」
「妳就不懂的再買些小姑娘進來補充啊?這年頭姑娘們都死絕了是不是?」
「唉,可是最近人牙子走的都是美少年路線,所以姑娘壓根沒有啊……」
「啊!」這個萬惡的天下!朱熙鬱悶得已經暴走了,繼續將可憐老鴇腦袋搖晃成一圈扇形,「老子不管,我要姑娘!姑娘!我要母的!老子就不信了,堂堂一家妓院居然連個母的都沒有!」
老鴇頗為為難,「奴家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樣吧,世子殿下不喜歡這種柔弱型的,奴家重金收攬了一些其他類型的……」說著拍拍手,龜奴又帶了幾名各具特色的出色男子出現。
「這幾名或粗壯或雄偉或邪佞,也有客人需要別人上……咳咳,服侍他們的,世子殿下不用客氣,這次算奴家特意招待您,幾個一起上都成。」
「去妳娘的!」朱熙快要被她活活氣死了!該死的,他就那麼像是被人上的?居然膽敢這樣挑戰他的威信,「老子要母的!母的妳聽不懂啊?老子要上面有兩顆球,下面沒有把的!幹!」
老鴇猶豫半晌,終於一咬牙,豁出去道:「既然如此,這裡上上下下就只有奴家一個母的了,就讓奴家……」
「滾!」直接一腳踩到對方肥肉橫生的臉上,朱熙徹底暴走!
「老子就在上面等著,如果一盞茶內妳不把個嬌滴滴的美嬌娘送上來,老子就讓妳五顏六色很好看!哼!」
朱熙撂下狠話,直接轉身上樓。
第二章 顛鸞倒鳳
果然,人性本賤。
不管是在鎮平王府隻手遮天、在京城也是混得風生水起的雅公子也好,還是在妓院中閱盡人面的老鴇也好,和顏悅色向來沒用,越是疾言厲色就越是跟得緊,朱熙對雅公子都避成那樣、罵成那樣、排斥成那樣,這位公子哥兒反而是緊追不放,人性至賤,果然頗有道理。
朱熙不過挑了間房坐在裡面喝了三杯小酒,就聽到房門被輕輕敲了三聲,當下精神一振,「進來!」
房門從外至內被緩緩推開,
一抹鵝黃讓手指間的酒杯翻滾下落,朱熙目瞪口呆的望著門前佇立的身影,瞠目結舌。
來人微微一笑,手中折扇一抖,半遮住輕輕上挑的嘴唇,狹長雙眼彎成了兩道彎月。
「小朱,你走得當真是漫無目的,兄長差點都要找不到你了。」
「你你你!」有必要一上來就譏諷他路痴嗎!?
「哦,兄長我只是感慨一下你的神出鬼沒而已,並沒有嘲諷的意思……」說到這裡,給了他個安慰的眼神,「說起來,能迷路成這樣,也算是一種引以為傲的本領了。」
原本就惡劣的心情在谷底挖了個坑,繼續向下掉,朱熙直接拍桌起身,可惜還不等他蘊在喉頭的怒罵聲吼出來,不速之客輕笑道:「別急,我知道你要找姑娘,這不是幫你帶來了。」
朱熙的氣勢頓時如滔滔江水一去不返,滿腹的怨氣怒氣被卡在喉嚨裡吐不出嚥不下,害他瞪圓了眼張大了嘴,傻瓜一樣緊盯著眼前此生最大仇人直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來者望著他這副呆樣,笑容中頓時溢滿了濃濃寵溺,走了幾步上前來,從暗繡金紋的衣袖中探出白皙手指,輕輕撫摸上他的面頰。「不過是個姑娘而已,不至於高興成這樣吧?活像沒見過脂粉的毛頭小子,真是可愛……」
拖延向後的尾音頓時讓朱熙背後汗毛直豎,而對方近在咫尺的狹長雙眼中也開始蒸騰起看過不只一遍的……
「你、你給老子放手!」朱熙猛地一把推開那個該死的傢伙,對方「哎呀」輕叫了一聲,出乎意料地沒有巴上來繼續騷擾他,反而是順著他的手勢向後退了好幾步。
「朱弦你……」
雅公子朱弦卻是沒多說些什麼,只是扭過頭來朝身後跟來的女子吩咐道:「好了,要好好伺候好小王爺。」
「是,雅公子!」纖柔嬌弱的聲音帶著一絲抖動,不過只要耳朵沒聾的,都能聽出其中的興奮。
哼!不管你打什麼見不得人的主意,老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朱熙一念至此心中大定,直接伸手抓過那姑娘的胳膊,將她拖了進來。
娥眉秀目、姿容秀麗,帶著一股大家閨秀的文雅氣息,倒是十分順眼。
雖說朱弦這廝討厭得緊,卻也是深知他的口味,挑了這麼個順眼的美人兒過來,還真是讓他心中不悅掃去一大半。
「小美人兒,乖乖的啊,本世子會好好疼惜妳的……」朱熙一邊將美人半抱在懷中,一邊打算伸手推門,一直不吭聲站在一旁的雅公子忽然腳步一抬,跟著朱熙就進了房裡,還順便體貼地關上了房門。
「你幹嘛?」朱熙再次被這個動作氣得大喘了一下。
「幫你關門啊。」雅公子一臉坦然,「雖然小朱你喜歡開門辦事,但是這有關於鎮平王府的名譽,還是收斂一點比較好。」
「你……」朱熙感覺到腦袋一蒙,想要打人的衝動越發強烈,當下吼道:「誰有開門讓人參觀的毛病……不對!你幹嘛跟進來?給老子滾出去!」
雅公子反而比他更加驚訝,「小朱……」
「都說了不要叫老子『小朱』!」
「哦,知道了,小朱。」雅公子正色應道,卻將朱熙更是氣得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兄長當然要在一邊跟著,你也知道,兩個半月前,你將天下淫賊大會的事出賣給朝廷,府尹大人特地調出了右翎軍,雖然將大多數淫賊都抓獲,但多少還是會有漏網之魚……這其中,春宵書坊的那些淫賊占據了大半部分,萬一他們來找你尋仇,那該如何是好?」
朱熙眼前一黑,直接怒吼道:「去你奶奶的,老子什麼時候出賣過下九流門了?那些破事還不都是你幹的?蜜蜂她們要找算帳的,也該找你才對!關老子什麼事?老子還是被你挾持的啊啊啊!」
一說到這裡,朱熙就禁不住怒髮衝冠,這死雅公子做了一堆壞事,卻偏偏讓他背了個碩大無比的黑鍋,這時候居然還有臉如此無辜地告誡他要小心,老天不開眼也要有個限度吧!?
朱弦眨眨眼,倒是頗為驚訝道:「呀,真沒想到……」
「老子管你沒想到什麼,老子這下被你害慘了啊啊啊!」
朱弦完全不理會弟弟的怒目而視、破口大罵,對著那張鐵青扭曲的俊容,滿是欣慰地微微一笑,「太好了,弟弟你總算是學會該如何利用手段推卸責任了。你放心,只要是你的心願,做兄長的一定會幫你達成,就算是這麼大個黑鍋,只要你開口,我也會為你背上。」
說完,還拍了拍渾身顫抖的朱熙肩膀,柔聲道:「身為鎮平王府世子、皇族子弟,我以前還擔心你過於天真溫柔,現在也懂得陷害栽贓給別人了。不錯、不錯,看來這趟江湖還是沒有白混……」
「混你的頭!老子本來就沒做過,那些混帳事本來就是你一手部署的,到底是誰栽贓陷害誰啊!?」朱熙感覺到自己都快噴肝了!
「好啦好啦,我們就不說這個殺風景的話題了,美人在懷,弟弟你盡情享受,作兄長的會坐在一旁幫你照看著,省得敵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現……」
「%¥##*……%¥!」
朱熙徹底無言了。
什麼叫作顛倒黑白,這個就叫作顛倒黑白了!
朱弦這渾球王八蛋,居然把他害得這麼淒慘,甚至還有臉就這樣坐在他面前,說出這種渾帳話來……
可惡!
可惡可惡可惡!
可惡透頂!
朱熙眼見著那害他不得不暫時乖乖龜縮在京城的罪魁禍首,一臉自若地往旁邊太師椅上一坐,自動自發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慢吞吞地喝下去,就覺得一肚子窩火!
「世子殿下……」懷中的嬌美女子怯生生地開口,方才兩人爭吵……哦,不,應該是面前的鎮平王世子單方面跳腳的盛怒模樣嚇得她不敢出聲,這時候才敢開口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聽到這嬌怯怯的一聲呼喚,朱熙這才想起自己溫香軟玉抱滿懷。
真是的,都被朱弦那渾球攪和得忘記了……
嗯哼,很好!
朱弦那廝不是說喜歡自己麼?
一想到那日朱弦斬釘截鐵、毫無廉恥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說喜歡自己,以及被他強行擄走之後在某座私密山莊內度過的生不如死的那段時光,朱熙雙眼瞳孔微微一縮,腦中倒是想出個絕妙的法子。
哼哼,雖然不知道你小子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親自送這麼個女子過來,但是我又豈是任你揉圓搓扁的人?
哼哼哼,既然是你送上門來的,就別怪我好好利用了!
一想至此,朱熙直接一低頭,挑起女子下頷,柔聲道:「小乖乖,莫怕,方才不小心嚇到妳了是本世子的不是,等下我會好好補償妳的……」
柔聲撫慰再加上帶著一抹邪氣的俊朗笑容,當下讓懷中姑娘面色通紅,喘息一聲,柔若無骨地依偎入朱熙懷中。
朱熙抱著美嬌娘,斜著眼瞥了一眼一旁的朱弦,卻見到自家兄長朝他輕輕一舉茶杯,笑得一如往常淡定。
該死的!死朱弦!
朱熙都不知道自己在火什麼,只是一伸手一彎腰,將那姑娘攔腰抱起,向著帷幔低垂的床榻走去。
眼望著心中牽掛的身影抱著自己送上門來的窈窕女子入了帷帳,文雅秀麗的兄長大人微微抬眼,隨後便再度從容自若地品嚐著青樓中提供,滋味並不怎麼好的茶水。
不多時,床榻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男子帶著溫柔和些許邪氣的調笑聲,以及女子越來越劇烈的喘息聲。
雅公子聽若未聞,反而是一伸手,打了個響指。
這一聲響動雖然很微小,卻讓一直豎起耳朵聽動靜的朱熙手上動作略微停了一下。
「公子。」
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他身後。
朱熙手指猛地一下用力,讓身下羅衫半解的女子嬌呼一聲。
「世子殿下……」
美人兒雙臂舒展,勾住他的頸項,嬌唇吻上他的耳邊。
「嗯……」死朱弦,居然還敢將暗衛帶到這種地方!
可還不等朱熙發火,那邊的兄長大人已經開始交代任務。
「將羅織堂、杞香鋪、夏嶺的帳簿給我,另外還有修遠商行的資料送上來。」
「是,公子。」
暗衛躬身行禮,嘩啦啦留下一堆東西後再度消失不見。
雅公子將桌上的小山略微分了一下類,便繼續左手抄過一把算盤,右手拿著狼毫,左右開弓,謄寫帳簿核對數額了。
「嗯,殿下……那裡……那裡再……啊……」
劈里啪啦劈里啪啦……
「啊啊……嗯……唔嗯……殿下,別讓奴急啊……」
「暗衛。」
「屬下在。」
「唔,世子殿下不喜他人觀看,你就在門外聽好了。」
「是。」
「至於樓下的侍衛們……嗯,讓他們在院外等候,有什麼情況及時回報。」
「是。」
「這次的帳目做得還算不錯,上次敲打看來已經有了效果,告訴劉掌櫃,雖說忠心不足,但這才能確實不錯,倒也可以放心大膽的用,至於讓他乖乖聽話的法子,這點便不用我交代了吧?」
「是。」
帷幔上下搖晃,內裡一對人影相互交纏,喘息聲嬌吟聲不絕於耳。
「啊嗯……呀……嗯,嗯嗯……好……啊啊,世子殿下!」
「……這腰真細……好像一折就會斷掉……呵呵……」
「嗯,世子殿下……奴……好高興,能這樣侍奉……世子……呀!別,那裡……那裡不行……啊啊!」
細長手指下算珠越打越快,劈里啪啦的響聲宛如暴雨,快得讓人心慌意亂。
「許東家這次打的真是好主意啊,這種價格……告訴高新貴,這次的貨就從他那裡進。」
「是,雅主子。」
「唔,接下來是……」
文雅公子絲毫不受那邊翻雲覆雨、顛鸞倒鳳的影響,繼續在男女粗重喘息以及床榻搖晃的咭吱咯吱聲中神情自若,手指動作不見半分停止。
只是可惜,他能夠對周遭影響視若無睹,但不代表別人就有這樣好的定力。
朱熙撫摸著身下動人的女體,雖然已經情動,卻還是被周遭傳來的雜音干擾。
好久沒有碰過女人,但是滋味怎麼和以往的記憶不太一樣呢?
唔,皮膚滑膩,但不如雅公子的肌膚那般緊緻,摸起來更有手感。
柔若無骨,軟綿綿的好像一團棉花,倒是那廝的懷抱強硬得讓人渾身發熱。
嫵媚叫聲也不錯,但總覺得有些膩味,如果再低沉一點,再沙啞一點,想必會更好……
還有懷抱、還有青絲、還有臨近高潮的表情……
啊啊啊!小王爺無聲慘叫,這才發覺到自己究竟走神到什麼地方去了!
他一邊抱著動人的女體,一邊在和自家兄長床笫間的媚態比較,當真是……
死朱弦,可惡!該死!殺千刀!你都把我汙染成什麼樣子了!
將精神再度專注到身下動人的女體上,卻在那女子的娥眉秀目中得了情欲……
彎月似的眉、狹長的眼,眼中那如水漣漪……
朱熙感覺到下半身突然腫脹發疼,眼看就要一口氣衝入那神祕的桃源所在,獲得難以言喻的快樂,偏偏這時候,雅公子和緊跟著的暗衛說話,順帶打算盤,製造出這麼多噪音,將他的興致完全攪和了,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死朱弦,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帷帳內女子的嬌喘呻吟聲猛地拔高了一截,緊接著朱熙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聲傳出,讓外間雅公子手中撥弄算珠的動作略微停了一下。
雅公子抬起頭,無辜表情帶著些許迷茫,似乎並不明白弟弟究竟在發什麼火。
「小朱,怎麼了?」
「說了多少次別叫我小朱……啊,不對!你這廝存心找不痛快是吧!?別人辦事的時候你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要打算盤滾回去再打!」
一把扯開遮住了春光的帷幔,朱熙橫眉豎目,惡狠狠地瞪著對方。
雅公子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些什麼,無奈苦笑一下,「沒法子,最近商鋪的事情還真是多……小朱你不用顧及我,盡情享樂吧。」
「享樂個屁!你在一旁劈里啪啦打算盤,是個人就受不了,快點滾開!」
「可是,我實在是不放心你。」
「你滾開!我不用你擔心!」可惡,正幹到熱火朝天的時候,這死人偏偏過來找麻煩,真是可惡透頂!
雅公子也不言語,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了還臥坐在床榻上的他一眼,又瞥了瞥帷幔後露出來的半截細緻光潔的玉腿,沉吟了一下,隨後將手中的算盤毛筆往桌上一撂,起身站了起來。
「你、你要幹啥?別過來……聽到沒?你他娘的別靠過來!」
說話間,雅公子已經走到床榻前,輕輕一拂袖,躺在床榻上的姑娘就已經嚶嚀一聲,昏厥了過去。
「你……」
「呀,真抱歉,這姑娘昏過去了,看樣子也不能陪你盡興……」
「還不是你這廝……」
「沒法子,再找個姑娘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我還不能離開你身邊,可是我一空閒下來就忍不住對帳,畢竟商鋪的事還有一大堆沒有處理……該怎麼辦好呢?」
「我哪能知道你該怎麼辦?總之你快點給老子滾!滾得越遠越好!」
雅公子朱弦望著眼前橫眉豎目、面色不善的弟弟,看著那熟悉的跋扈與毫不掩飾的厭惡,只覺得心中一股熱意騰騰升起。
而朱熙明顯還沒注意到自身的狀況……
方才與那姑娘一陣纏綿,衣衫雖說還大半掛在身上,但襟口大敞,精瘦胸膛一覽無遺,左側淡紅乳粒在嬌生慣養培養出來的嫩白肌膚上尤其醒目,在衣襟半遮半掩下更顯煽情。
束髮玉冠早就丟到一邊,漆黑長髮如瀑垂落,直垂到腰下。
朱弦的目光下意識就落在黑髮末梢晃動處,那沒有半分贅肉的小腹上,視線極其自然地向下滑,就見到雙腿間暗影中半勃半垂的那物輪廓。
心中的熱意就在呼吸之間轉到了小腹。
臍下三分處一陣收縮,讓他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儘管如此,雅公子面色還是一如既往,只是略顯狹長的雙眼瞇得更細了一點而已。
出於本能,朱熙察覺到空氣中的一絲不對勁,身子跟著緊繃了一下。
可還不等他徹底反應過來,那邊雅公子就已經開口了。
「這樣吧,作為補償,兄長來陪陪你好了。」
「%¥#@!@¥#!」朱熙望著對方一臉正直誠懇的表情,一口氣險些沒喘過來!
對方可不理會他的反應,直接伸手拉開腰帶,外袍便散落開來,露出裡面潔白裡衣。
「你給我等……啊!」
朱熙還來不及說完,雅公子就直接一伸手,抓住鋪墊在他身下的被褥,一個用力,整個扯了出來!
朱熙一個沒有防備,被扯滾到床角,直接貼上牆壁,就只見到朱弦那廝將被褥一甩一抖,便將身上大半截赤裸、昏迷不醒的姑娘包裹其中,一甩手便送到了不遠處的太師椅上。
而他本人則是一條腿曲起,跨上了床沿,身子前傾,將朱熙壓迫在身體與牆壁之間的縫隙裡。
「你你你你別靠這麼近……」朱熙的聲音有些顫抖,這讓他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但是身體卻與情感截然相反,鎮平王世子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興奮感,以及方才面對女人有些不振的欲望,此刻卻因為雅公子的接近而在瘋狂叫囂的聲音。
不、不要!好可怕啊啊啊……小王爺為自身身體的變化無聲尖叫。
「小朱你放心,兄長會好好陪你的。」雅公子直接伸手捏住他的下頷,笑得既溫柔又體貼。
「我不要你……唔唔!」我只要姑娘啊……不過這後半句卻被直接塞回肚子裡!
朱弦已經挑起他的下頷,一個纏綿悱惻卻又激狂貪婪的吻狠狠堵住了他的後半截話,靈活的舌,則是毫不客氣地撬開他的牙關長驅直入,狠狠追逐吮吸著他的舌!
「唔,嗯嗯……放開……啊……」
充滿了暴怒的抗議聲過了沒多久就變成了甜膩呻吟,當初在某處隱蔽山莊中被強行開發出來的弱點,此刻遭到了宛若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朱熙儘管心中一千二百萬個不願意,但被強行開發出來的軀體卻在對方靠近過來的瞬間,就充滿了歡樂渴望地配合著對方的攻勢,這讓鎮平王世子有一種想要嘔血的衝動。
朱弦熟稔地掐住他的頸項,讓他不能順利逃跑,薄唇牢牢覆蓋住他的嘴唇,探入口中的舌,更是讓他雙腿發軟、頭昏眼花的始作俑者,朱熙總覺得自己就像是無處可逃的可憐獵物,被那隻表面溫和實則完全就是食肉動物的凶獸逼到牆角裡,為所欲為!
「滋滋」的淫褻水聲在耳邊迴盪,明明只是接吻而已,卻讓朱熙的臉頰發燙,雙耳火燒一樣隱隱發疼。
該死的!為什麼……為什麼這廝的吻技會這麼厲害!?
朱熙感覺到那條靈活的舌糾纏著他的舌大力吮吸,讓他的舌徹底麻痺,然後又得寸進尺地舔動著他的牙齒、牙根甚至是牙齦,麻痺感迅速蔓延,到後來他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唔……唔唔!」
糟糕了,口內整個麻痺掉,他就連呼吸似乎都被一下子變得凶暴無比地對方掠奪走,腦袋都開始嗡嗡作響!
放開!可惡,快點給老子鬆開啊啊……
朱熙奮力自救,他伸手努力敲打著緊緊擁抱住他的青年後背,但是這點力氣對於兄長大人而言,根本就是蚍蜉撼樹,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唔……啊唔……」
不、不行了……喘、喘不上氣來……嗚……
不會吧?他可不要被男人強吻時被憋死,這種死法太丟臉了!他丟不起這個臉!
可惜,主動權並不是掌握在他手裡。
等到兄長大人心滿意足地結束了這個親吻,拉開彼此之間的距離時,雅公子這才發現懷抱中的朱弦已經雙眼翻白了。
「小朱,每次都這麼熱情投入,連呼吸都忘記了,兄長好感動……」雅公子撫摸著他的面頰,語聲中充滿了熱情。
朱熙渾身無力,腦袋裡轟隆隆響成一片,想要反駁卻一句話都吐不出來,他只能狂喘著氣,爭取用凌厲眼神殺死這該死的禍害!
放屁!放屁放屁!每次還不都是你死勒著老子不放手,害得老子喘不過氣來!丟臉死了,快給老子滾到一邊去,老子不想看到你啊!等等……你幹嘛?你給老子住手啊啊!
朱弦朝著他滿是寵溺的微笑,但是手上的動作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朱熙眼見著那廝伸出手,乾脆俐落地將他的衣衫一分,原本就赤裸了大半的身體頓時一絲不掛,而那雙手更加得寸進尺地將他早已酥軟的雙腿左右大力一掰,讓雙腿間的隱祕地帶頓時一覽無遺!
朱熙只感覺到一團火從臉上「騰」的一聲燒起,將他的腦漿都要燒沸了!當下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氣力,直接一抬腳,向著朱弦的腰就踢過去!
「唔。」朱弦也不躲閃,直接手腕上一加力,朱熙就感覺到那條腿被一股巨力直接壓住,半分也動彈不得!
「你你你……」這個怪力男!
雅公子朝他笑了笑,回轉手腕將他的膝蓋從下往上托起,這股力道讓朱熙身體向前一滑,後背磨蹭著冰冷牆壁,直接跌落在床榻上!
「唔!」被褥已經被雅公子一把抽走,剩下的就是硬硬的木板,這一下撞得雖然不算重,但也舒服不到哪裡去。
朱熙不過是被這一下弄得有些恍惚,等到回過神來,就見到他家那個變態兄長順勢已經爬到了他的正上方,左手將他的右腿高高抬起,注意到他既驚且怒的視線,朝他曖昧的笑了笑,略微側臉,親吻上了他右腿大腿內側。
「啵」的一聲輕響讓朱熙原本就火燒火燎的臉更加滾燙,與此同時,雖說是如此輕柔的接觸,卻帶著讓人體內欲火失控的煽情,這也讓朱熙原本就已經騷動起來的身體給了最直接的反應。
「小朱,真熱情……」
雅公子輕笑著,牙齒輕輕啃咬著大腿深處那塊柔嫩皮肉。
朱熙感覺到敏感處傳來的麻癢迅速腐蝕下半身,尤其是早已經充血的那處所在,腰都跟著一陣酥軟。
「胡、胡說……本世子剛才尋歡,當然興奮……美人兒當前,老子又不是不行……啊,不對,你快點給老子滾開!」
知悉的事態發展讓朱熙小心肝膽寒不已,慌忙搖晃著腰部,挪動著臀部,想要從這種糟糕狀況中擺脫而出。
但是他這種反應卻更加煽動了位於上方的主導者,兄長大人瞇起了眼,笑得溫和內斂。
「憋住很傷身體,兄長都說了要好好陪你,小朱你就不用客氣了……」
朱熙悲憤抗議,「還不都是你幹的好事!你快點把那姑娘弄醒不就沒事了?可惡,都是你……啊!」
朱弦單手一用力,直接將對方的膝蓋扛上了肩頭,過度的拉扯也讓世子殿下驚叫一聲,長髮在床榻上一陣蜿蜒。
「沒關係,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兄長自然會好好服侍你的……呵,不管多少次你還是這麼害羞,小朱真可愛……」
「害羞你娘個頭!這一切還不都是你……嗚啊!」
憤怒喊聲直接拐了一個彎,朱熙渾身一哆嗦,勃起的陽物已經被對方一把抓住!
朱弦垂下頭,修長手指靈活把玩著他的雄性要害,略微抬起眼,就見到原本叫囂不已的小霸王頓時止了聲,一雙眼瞪圓了,用極端驚恐的目光盯著他手上的動作。
真……可愛。
方才因為看到弟弟與女子廝混而爆發出的怒火,不知不覺間消弭了一點。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麼可愛呢?
朱弦眼睛瞇得更細了。
他在弟弟戰戰兢兢的目光下俯下頭,張開口,將那生氣勃勃的物體含入口中。
他聽到朱熙倒抽了一口冷氣,舌頭便打了個圈,輕輕舔吻糾纏著口中的物體。
「唔……啊……」
就像是接吻時用過的技巧一樣,吮吸糾纏、或重或輕,照顧著那柱體的每一處,甚至連柱體下方的球袋也不放過。
用舌頭吮吸,用牙齒輕輕磨蹭,從春宵書坊那一大堆數量恐怖的書本上學來的知識,此刻完全運用在心中看重的那個人身上。
「不、不行……鬆開……你給老子鬆口……唔!啊……」
還帶著抗拒的聲音拒絕著他的親近,朱弦不為所動,只是唇舌之間的技巧運用得更加厲害。
「嗯……不要……不……」
抗拒的意識在排山倒海而來的快感面前變得如此薄弱,朱熙拒絕的話語不知不覺變得幾不可聞,甚至到後來都被呻吟聲代替。
那種幾乎要在腦中爆炸般的快感,讓他的思緒徹底停頓,過於高超的技巧所帶來的興奮酥麻,將身體的抗拒厭惡掃除得乾乾淨淨,而原本想要合攏的雙腿,也在不知不覺間越張越開,任由私密處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人面前。
朱弦感覺到頭上微微一重,朱熙的手已經放到了他的頭上,似乎無意識地揉搓著他的長髮,跟著他的吞吐節奏動作。
朱弦微微抬眼,就見到朱熙胸膛劇烈起伏,胸口兩處嫩紅堅硬挺立,在雪白肌膚上格外明顯,便伸出空閒的左手,兩指夾住了那小小顆粒,微一用力,便聽到身下人發出帶著痛楚卻又無比歡愉的聲音。
「啊!」
手指加重了力道,唇舌的纏捲吞吐也越發用力,終於讓帶著尖刺不滿的聲音徹底消失,將底下煽動人情欲的甜膩呻吟發掘了出來。
「啊啊……好……很好……唔,用力一點……嗯……」
熟知對方弱點的攻勢,一下下攻擊著對方已經脆弱不堪的理智,朱弦感覺到抓住他長髮的手指猛地用力,開始拉扯著他的頭髮。
「嗯……啊啊……嗯,好爽……再深一點……再……」
由一開始的被動,到這時候的主動,尋求著快感的雙手按壓著朱弦的後腦,開始向下用力,腰也禁不住隨著節奏擺動,勃起的陽物一下又一下刺入溫暖口腔,尋找著眼看就要攀上的高峰!
「唔啊……要出來了……要……出來……啊啊啊!」
牙齒在已經滲出蜜液的柱體頂端輕輕一咬,朱弦就感覺到抓住自己頭髮的手指狠命一揪,一股熱液直接噴入喉嚨深處,而身下的軀體脊背猛地彎起,身體向前挺動,腰一陣顫抖,攀到了絕妙的頂端。
「呼呼……呼……」
朱熙呼吸急促,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床榻上,連手指都不想動上一下。
眼前一陣矇矓,腦中也是一片混沌,等過了一會兒才慢慢恢復了一點,原本被欲望所取代的怒火再度探頭。
「可、可惡!朱弦你……」
朱熙睜大眼,強行從酥軟不堪的身體中搾出點力氣來,半撐起身子,本來想要破口大罵,卻在看到對方模樣時戛然而止。
朱弦頭側到一邊,伸出手指將嘴邊的渾濁白液擦去,那張秀麗若女子的面容上飛濺上點點濁白,披散黑髮上都有星星點點的異色。
臉上的淡淡桃紅已經暈染上眼角,為狹長雙眼增添了怵目驚心的媚色,朱熙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直接凝固到那微微開啟的淡色唇瓣上,白液玷汙了那花瓣一樣的清淡色澤,沿著唇角往下滑落,尖利下頷上多了一絲曖昧白線。
這幅情形雖然不只看了一遍,但每次看到,都能讓朱熙愣上一會兒,小腹內一股熱意亂衝亂撞!
該死的,都怪這廝長得……實在太像女人了!
將所有過錯都歸咎於雅公子的長相,恢復了些許氣力的朱熙尚無餘暇享受高潮後的餘韻,便直接撐起身子想要逃跑。
開、開什麼玩笑?誰要在這裡坐以待斃啊!
一想到這番快樂之後緊跟著的行為,朱熙頭皮都在發麻!
雖說能讓人享受到前所未有的極上快感,卻也能將人的自尊打擊得涓滴不剩。
他又不是那條享樂至上的淫蛇,只要有的享受就好,他的自尊心可是高傲得很,尤其是在這個人面前!
就算會在全天下的人面前丟臉,他都不願在雅公子面前失去半分尊嚴!
可惜的是,他逃跑的動作太慢,或者是腦袋裡想著要跑,但是疲軟身體是完全跟不上,還不等他有什麼大動作,整個人就已經再度被掀翻在床榻上。
朱弦輕車熟路地將他的雙手交錯拉高至頭頂,用一隻左手就能制服住弟弟的所有掙扎,清雅笑容配合上此時臉上浮現的媚色,別有一種驚心動魄的衝擊力。
「小朱,別急著走,我們還有整整一晚上的時間啊……」
「你……」朱熙一聽到這句話,小心肝猛地顫了兩下,儘管非常不想,但是聲音還是禁不住發抖,「你你你……什麼一晚上的時間……我只是想、想嫖一嫖就回去,哪用得了一整晚?你、你快點滾開……」
可惜這番話說的色厲內荏,半點威嚇效果都沒有,反而讓正上方壓倒他的兄長越發感覺到身體蠢蠢欲動。
朱弦笑容中滲透出難以言喻的危險味道,他捏緊了對方的手腕,讓朱熙呼了一聲痛。
「沒法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這段時間小朱完全不和兄長親近呢?自從回到王府裡,小朱就總是和一大堆人在一起,完全不搭理兄長……嘖,在山莊的時候明明那麼熱情,小朱這是故意讓兄長著急麼?真是壞孩子……」
去你娘的混帳王八蛋!你還有臉說山莊?在那個該死的山莊中度過的日子絕對是老子一輩子的恥辱啊啊!還不都是你強迫我,要不然誰會和個男人在床上滾來滾去!可惡,可惡透頂!
朱熙肚子裡將雅公子罵了個狗血淋頭,但現在這種情勢下,他可不敢破口大罵。
就算是再怎麼沒有眼力,也該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狀況。
他看了一眼朱弦的眼,為裡面開始逐漸崩潰的理智心驚膽顫。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都回了王府了,自然不能……你、你你冷靜點,千萬冷靜點!我們現在是在京城裡,不是在那處鬼地方……你千萬不能做錯事啊啊!唔!」
「好吵!」朱弦直接一低頭,用嘴巴封住了朱熙接下來的話。
「唔唔唔……」朱熙死命掙扎,扭著頭擺動著腰,「你、你冷靜點!不行……這樣不行!」
「有什麼不行?不是爽就好了麼?你來這裡不是尋歡作樂是什麼?只要讓你爽快了,那麼對象是誰有什麼區別?」
原本還算慢吞吞的文雅語氣此刻開始崩潰,語速加快,語氣也變得急躁起來。
「你、你冷靜一點……」朱熙脊背上一片寒毛倒豎,這讓他想起了山莊中無數次的過往,並且努力想要自救。
「小朱,壞孩子,明知道哥哥喜歡你,還要來召妓……還當著哥哥的面和女人纏綿……」
「女人是你帶來的!我明明說要你出去,是你堅持不出去的啊啊!」雅公子這廝向來不講理,這時候就更加不講理!朱熙鬱悶得肝都快爆了,可是現在他只能努力掙扎,好擺脫這個已經開始失控的傢伙!
可惜他的掙扎非但沒有起到正面效果,反而更加刺激了對方強行壓抑的獸性蔓延。
「哦?就算我不帶女人過來,你還不是要自己找?反正對你而言,只要是女人就好了是不是?那你剛才腰還擺的那麼淫蕩,噴出的東西還那麼多,可我不是女人啊!」
都說到這個分兒上了,雖然知道該忍耐,不該刺激對方,但朱熙的脾氣豈能容忍別人這麼編排,尤其對方還是他一向痛恨的雅公子!
當下小王爺暴走吼道:「還不都是你在那裡撩撥我的?老子可是貨真價實的正常男人,御女無數的猛人,沒反應那是死人!」
「哦……御女無數……」突然降溫了的語氣讓朱熙身子跟著一激靈,但是話都說出口了,哪裡有收回來的道理!?
朱熙梗著脖子硬著頭皮,說什麼也不能妥協。
「你、你快點給老子滾開!老子不喜歡男人!就算你長得再像女人,老子也不喜歡你!老子不想插男人,快點滾!」
朱熙雙腿用力掙扎,可惜這小小的反抗卻立刻就被鎮壓了。
「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在男人身上能得到的快感更多……」
「你……唔!」
朱熙眼看著那雙狹長眼眸中的理智徹底化成碎片,取而代之的是宛若風暴般的狂亂!當下心中一哆嗦,想向後退,但身體卻被禁錮得緊緊的,半分也動彈不得!
朱弦捏住他的下頷,繼續用一種想要吞噬對方的凶暴親吻壓了上去,而且這勢頭越來越凶狠。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隨著往下壓,硬生生卡入朱熙分開的雙腿之間,並且用已經灼熱的下半身磨蹭著對方雙腿之間的祕處。
「#@!%%&……%¥!」
朱熙想要張開口叫嚷,痛罵那廝,讓這傢伙從自己身上爬起來,但是卻語不成聲,只能發出一連串不受控制的音符!他扭動著手腕,想要掙脫身上朱弦的控制,但這種行為完全就是螳臂擋車,半點用處都起不到,只能讓對方越來越興奮。
朱熙被那凶暴得像要將他整個吃掉的親吻折騰得頭昏目眩、腦袋昏沉,感覺到壓在自己身上的軀體熱燙驚人,就像是一團熊熊烈火,幾乎要將他灼傷。
而這種熱也和體內被撩撥起來的熱相互呼應,直接將鎮平王世子架在火爐上左右翻烤,直燒得五臟六腑都要化為灰燼。
「唔嗯……放開……不行,好熱、熱……」
朱熙難受地扭動身軀,忽然猛地倒抽一口氣,胸口那小小的突起已經被對方一口含住,牙齒磨咬,帶來陣陣酥麻痛楚。
「你……不行!呀……老子不是女人……別吸那裡……啊啊……」
本該沒有任何感覺的乳頭此刻帶來的感覺,卻讓腰都麻痺了,朱弦對那處又吸又磨,用牙齒輕輕啃咬,讓原本就已經發硬的東西變得紅腫脹大,痛得朱熙就連喘息都覺得痛楚難忍。
可就是這種痛意,卻讓方才發洩過一次的欲望緩緩抬頭,朱弦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便撐起了身子。
「啊……」
朱熙感覺到自己雙手手腕一痛,睜開已經有些模糊的雙眼,向上看去,就見到雙腕處被帷幔垂落的繩子捆了個結實,而朱弦那廝則半坐起身子,慢條斯理的將裡衣的褲子褪去,讓早已經充血飽脹的物體彈跳而出。
「你……」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沒頂的憤怒和羞恥感迅速湧起,朱熙本想破口大罵,這時卻難以抑制地倒抽了一口氣!
那和文雅長相完全不相關的陽物正突顯出朱弦的本性,朱熙一看到那大小就頭皮發麻,就連之前處處與兄長競爭的念頭,每每也在這種瞬間灰飛煙滅。
這東西……這東西……唔!
「怎樣?還滿意吧?」朱弦似乎十分滿意他這時候露出的震驚表情,朱熙還來不及反應,朱弦的身體就已壓了下來,那讓朱熙心驚膽顫的凶物直接壓上他充血的所在,那種過於直接的接觸所帶來的刺激感,讓朱熙一瞬間都喘息不上來。
不過是短暫的停頓,朱弦便擺動著腰部,那柔韌如鞭子、修長如楊柳的腰肢帶著的卻是排山倒海般的衝勁與力道,兄長大人伸出左手,握住兩個人彼此接觸的欲望,右手卻揉搓著朱熙胸口上一側突起,用難以言說的高超技巧碾壓擠動著那已經痛楚的小小乳頭。
「啊……嗯,不要……痛……不行……啊啊……」全身的感覺似乎都集中在那兩處,胸口是磨蹭的痛,下半身卻是摩擦的爽,既痛又爽、既爽又痛,這兩種感覺在體內相互爭鬥,折騰得朱熙欲仙欲死。
「小朱,喜歡你……哥哥喜歡你……唔嗯……對,就是這樣……」
去他娘的「喜歡」!
既然喜歡還這樣欺負他?
這廝擺明了就是想侮辱他,看他這樣屈辱的姿態……
被快感折磨的朱熙,腦袋中就算是一團漿糊,也清楚地迴盪著這樣的想法。
只要一聽到「喜歡」這兩個字,他就覺得一肚子窩火!
而這股火,也隨著朱弦的動作越燒越烈,唯一比較倒楣的就是,這怒火變成了欲火,也越發讓他欲罷不能。
「啊……啊啊……嗯……」
「對……舒服麼?呵呵……」
朱弦,去死去死吧!
「啊……啊啊啊!」
腦中越是詛咒兄長不得好死,朱熙口中的呻吟就越是煽情。
兄長大人垂下頭,啃咬著他的耳垂,舌尖探出,模仿著交媾的動作在他耳內抽插,甚至深入到耳孔之中。較之平常要低沉不少,已經開始變得潮溼黏膩的聲音在耳郭內迴盪,引得朱熙身體一陣顫抖。
「對,好孩子……就是這樣……腰擺起來,就是這樣……很好……」
舔吻耳內的溼潤水聲都在腦內迴盪不休,朱熙張開嘴,急速喘息著,感覺到胸肺都要裂開一般。
「唔嗯……啊啊……不……不行……」
儘管心中十分不願,也是十分不想在男人手中得到高潮,但是前後夾擊的恐怖衝擊卻將他的理智瓦解,朱熙聽到自己怎麼聽怎麼讓人後背發顫的黏膩聲音在耳邊迴盪,伴隨著肉體碰撞的聲音,與床榻摩擦的沙沙聲響,匯集成巨大渦流,將他整個人捲入。
勃起的陽物在五指所形成的狹小空間內相互碰撞摩擦,一方向前一方退後,一方退後一方向前,並不協調的動作卻帶來從來不曾有過的快感,與此同時,那能以絕對難以想像的技巧高速撥打著算盤珠子的手指,在前進後退的過程中,毫不吝嗇地施以更加繁複的技巧,碾壓挑磨、揉搓旋轉,光只是手技,卻也讓簡單的抽插動作變得更加複雜,更加銷魂。
「唔……不、不行……不行了……」
白芒在眼前來回交錯晃動,身體就像是被拋入浪尖上的小舟,上下拋動,不過一會兒,一個大浪兜頭潑落,朱熙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喘,便已經被這快感沒頂。
「不、不行……」
剛剛達到高潮的部位又一次被捏住,朱熙勉強睜開眼,就見到身上壓著的美人再度開始了新一波的挑逗揉弄。
不是吧!?
還來!?
「放、放手……你放開……」
朱弦卻是朝他笑了笑,那裡面蘊藏的意味讓朱熙的腳趾頭都蜷縮起來。「小朱不是喜歡這種感覺嗎?那兄長就讓你好好體會……而且,你都達到高潮了,兄長我還沒達到……小朱不覺得有些遺憾嗎?」
「你你你、你這個怪物!放手,快放開我!唔啊……嗯……」
開玩笑!
早在山莊裡的時候,朱熙就用身體深刻地體驗到了!何謂朱弦的怪力、巨物,以及恐怖的持久力。
朱弦高潮一次,他能高潮三、四次,如果等到那妖怪盡興了,那他非被玩死不可!
在床上被男人玩得精盡人亡,這麼丟臉的死法他可不要啊啊啊!
朱弦俯下身,在他汗溼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手指卻嫻熟地再度展開了新一輪的甜蜜折磨……
總有一天……
嘴唇向下移動,親吻上開啟的雙唇,舌尖毫不客氣地探入毫無防備的牙關,跟著就是一陣糾纏。
你會只屬於我一個人……
朱弦咬著他的嘴唇,聽到弟弟發出彷彿哭泣般的呻吟聲,笑著對他,也是對自己說。
「我等你。」
序章
黑色紗幔遮擋住了臺階盡頭的寬大座椅,隱藏在重重紗幔之後的人望著下方跪在地上的八名手下,沉吟片刻,讓人脊背發寒的森冷聲音道:「就是說,藏寶圖殘片在『那個人』那裡?」
「是,君上。」跪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畢恭畢敬地應道:「只是這張藏寶圖殘片被人用非常隱祕的手法繪製而成,只有那張圖並不濟事,必須找到另外一名博學多聞、對那方面極其有研究的人來參透其中的奧祕才行。」
「那就將兩個人一起劫來便是。」君上似乎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
「只是,君上,那兩個人……」黑衣人欲言又止。
君上輕輕笑了起來,聲音中滿是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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