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沉睡了兩百年的龑武星被喚醒時,潛藏在他體內的兇殘狂暴本性也甦醒了,他發誓──所有負欠他的人都必須拿命來償,絕不留情;他的恨,唯有鮮血方能撫平!然而大仇將報之時,竟讓他遇見了龍紫霄,一個靈潔得不染一絲塵污的女人,雖說她的一派天真和單純得近乎癡愚的性子,常惹得他發火,巴不得捏碎她纖細的頸項,但只要看著她純淨的笑靨,他體內怨毒的殺氣便逐漸散逸,原本狂亂的心奇異地平靜了。因為她,生性孤傲的他第一次懂得溫柔憐惜;第一次識得擁抱人的滋味是如此美好,他享受有她相伴的日子,忘卻了俗世仇恨;然而最最煎熬的試煉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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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醒
北方有個終年冰雪封地的遮須國,寒冷恆久冰凍著大地。
飄著紛飛雪花的九月,獵戶一行八個人,連馬四口,迎著絮絮雪花,攀上高接青霄、崔巍險峻的鞏額山,目的是要搜獵山中的珍禽異獸,進貢給遮須國王做為桌面上的珍饈佳餚。
各帶著捕獵器械的八名獵戶,在風雪中行了十數日,終於來到了鞏額山最陡峭兇險的鬼愁崖。
「前面就是鬼愁崖了,大家各自小心。」為首的獵戶放聲警告。
眾人應聲。
鬼愁崖下深淵莫測,陰森可怕,除了被喚為「大哥」的獵戶外,其他七個人都沒有從鬼愁崖上走過的經驗,眾人小心翼翼地走在崖邊上,驚險地過了崖之後,立即躲進了一處山凹中暫避風雪。
「大哥,這場大雪來得好突然,咱們已經走了好幾天了,我看先找個地方歇下,等雪緩一緩再走吧?」有人對領頭的獵戶提議。
「也好。」領頭的獵戶點頭道。「這場風雪來得太大了,我想『飛龍鳥』和『駝鹿』一定也躲在巢穴裡不會出來,我知道前面有個很深很大的岩洞,乾脆咱們就到那兒去歇一歇腿好了。」
一行八個人拉著四匹馬往岩洞方向走去,遠遠地,在紛飛的大雪中看見了岩洞的洞口,突然間,四匹馬怯怯地不往前進,獵戶們又推又拉,那四匹馬索性腰軟蹄彎,跪伏在地,不走就是不走了。
獵戶們打又打不起,牽又牽不動,苦得一群人束手無策。
「大哥,該怎麼辦?」有人張口問,風雪一下子就捲進他口裡。
「我每回帶來的牲畜走到這裡都是這副模樣,偏偏岩洞內既無猛虎又無毒蛇,也不知牲畜們怕的是什麼。」為首的獵戶似已司空見慣了。「就把馬拴在旁邊的老樹旁行了,咱們儘管進洞去。」
「大哥,馬不敢進洞,洞裡究竟有什麼古怪?」有人畏懼地問道。
「聽說鞏額山上是妖魔鬼怪修練的地方,這岩洞內會不會……」幾個獵戶面面相覷。
「是啊……咱們還要進去嗎?」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有些懼怕起來。
領頭的獵戶啐了一口。
「我獨自一人進洞少說也有十回八回了,什麼毒蛇猛獸也沒見過,怕什麼,七個大男人被幾匹馬給嚇住,像什麼話。」說完,便領頭走進洞內。
一群人訕訕地笑望著,這風雪太大,似乎不進洞也不行了。
岩洞阻絕了砭骨的寒風,一群人在森幽陰暗的岩洞內生起火來,然後圍在火堆旁吃著乾糧充飢。
「大哥,這洞有多深?你進去過裡面沒有?」戴著虎皮帽的黑壯獵戶指向洞內陰暗深邃的地方問。
「有一回想瞧瞧這個岩洞到底有多深,就拿著火把走進去,走了約五十步就到盡頭了,盡頭處除了有個龍形的石雕以外,什麼都沒有。」領頭的獵戶呷了一口酒說道。
「龍形的石雕這可有趣了,大夥兒要不要一道進去瞧瞧?」戴虎皮帽的獵戶興致勃勃地問。
「也好,閒著也是閒著。」旁邊立即有人起鬨。
眾人紛紛舉起火把往洞內深處走,果然,約莫走了五十步遠近,就看見岩壁旁有座三人高、五人寬的巨大龍形石雕,呈俯仰蜷伏狀,背上有雙翼,龍的頭部大半藏在雙翼中,蜷伏的碩大身軀上積滿了厚厚的泥沙塵土。
戴虎皮帽的獵戶走到石雕旁,拍了拍龍腹上的灰泥,笑說:「這龍形石雕應該年代很久遠了,大夥兒瞧,鱗甲都讓泥灰給遮蓋住了。」
「大夥兒不覺得這座石雕很古怪嗎?」身後有人忽然出聲問。「你們倒是說說看,誰會在這個洞裡雕個龍?」
「我也正納悶著,誰有本事弄塊比洞口還大的石頭進來,而且還大費周章在這裡雕個石龍,想幹啥?」領頭的獵戶沈吟著。
另一個精壯的獵戶撫著頷下濃密的鬍子,說道:「大哥,這龍石雕倒讓我想起一個流傳了二百年的傳說。」
「噢──」領頭的獵戶會意,笑說:「那個傳說只要是遮須國的人都知道。」
「我是聽老爺爺說的,傳說二百年前,在位的申寰王么女纖阿公主以處子之身懷了孕,受胎二十個月才分娩,生下了一個遍身長滿黑鱗的男孩子,那孩子一出生就會說話。」濃鬍子的獵戶「嘿嘿」笑了兩聲。「當時消息從宮裡傳出,舉國譁然,大街小巷都在謠傳那個男孩子非妖即怪,肯定是妖怪邪魔來轉世的,甚至還有十餘位道士進宮向申寰王預言,說纖阿公主所生的男孩子是亡國妖孽,若不燒死他,遮須國氣數將盡。」
這個話題勾起了每個人的興趣,不管知不知情的人都跟著胡扯起來。
戴虎皮帽的獵戶插口說道:「我也聽過這個傳說,聽說申寰王果然信了道士之言,下令燒死纖阿公主和那個孩子,嘖嘖,一個是他的親身女兒、一個是他的外孫,申寰王也真是夠狠心的了。」
濃鬍子的獵戶點點頭,繼續說:「偏偏奇怪的事就發生了,纖阿公主抱著那孩子站在火海中,大火卻半點也近不了她的身,無巧不巧,皇城裡的右側宮殿竟在同時間發生了大火,火勢不斷朝主殿延燒,嚇壞了皇宮裡的皇親國戚,那孩子是妖怪邪魔的謠言因此更是甚囂塵上了。」
「聽說道士們相信是男孩子的魔力在作祟,於是強行把男孩從纖阿公主身邊帶開,果真如道士所料,纖阿公主沒有孩子的保護,便讓大火給活活燒死了。」領頭的獵戶接口道。
「道士後來把孩子放進煉丹爐中,準備用火燒他九九八十一天。」濃鬍子的獵戶頓了頓,接著說:「燒到了第九天,孩子身上漸漸起了變化,原本還是嬰孩的模樣慢慢變成了一條黑色小獸,背上伸出了一對黑翼,頭上長出了一對角來……」
「那不就和這石雕的模樣相同嗎?」有人猛然打斷。
一時之間,洞內突然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怔怔呆望著眼前的石雕,感到頭皮陣陣發麻。
「傳說只是傳說,不可能是真的吧?」戴虎皮帽的獵戶壓低聲音問。
「謠傳嘛,怎麼可能都是真的,說不定是纖阿公主穢亂宮廷,偷男人生出了野種來,皇室面子上掛不住,所以編出這套妖魔說來愚民,這種類似的傳說多得很,我才不信。」領頭的獵戶大笑了幾聲。
其他的人一聽,也不禁轟然大笑起來。
「說的是,以為隨便編個妖魔說就能保住皇室公主的清白,嘿嘿,什麼處子懷孕,根本就是欲蓋彌彰嘛。」戴虎皮帽的獵戶哈哈大笑。
「可是傳言說,公主未生下孩子之前便自稱夢遊紫泥海,遇一黑色神龍,在她夢裡與她交歡,從此便有了孕。」濃鬍子的獵戶仍很正經地說著。「而纖阿公主生下來的孩子,背上的鱗甲不多不少正是整整八十一片。」
「八十一片又怎麼樣?」有人不解地問。
「所有的神獸當中,唯有龍的鱗甲是八十一片,若這孩子真是神龍,那根本就和妖怪邪魔扯不上關係了。」
「就算那孩子是龍,也只是龍和凡人的私生子,和神半點也扯不上邊。」戴虎皮帽的獵戶嗤笑著。「沒聽過龍性淫嗎?也不知道在人間留下過多少禍患,說不定那孩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條妖龍哩,呵呵──」
眾人又一陣轟笑。在轟笑聲中,大家發現領頭的獵戶突然蹙眉凝神、不發一語,像在專注傾聽著什麼似的。
「大哥,你怎麼了?」
「噓,你們可曾聽見鼓聲?」
「鼓聲?」眾人陡然靜了下來,專心細聽著。
隱隱約約,每個人果然都聽見了微弱、低沈、緩慢的鼓聲,不知從洞內何處傳來,大家臉上的神情都有一股異樣的緊張,疑惑地東張西望,想找出發出鼓聲的地點。
「鼓聲……好像是從石雕裡傳出來的……」領頭的獵戶突然臉色發白,聲音有些發顫。
每個人都呆住了,駭然地盯著石雕,心中升起一股恐怖的寒意。
一片死寂中,突然,不知何處傳來細微的聲響,像是泥土的龜裂聲,眾人循聲搜尋,赫然間發現,龍形石雕上厚厚的泥塵剝落了,一小塊一小塊地掉了下來。
「大……大哥……」有人忽然發出驚怖的悚叫聲。
眾人如入鬼域,駭然失色,驚恐地瞪著龍形石雕上的泥塵層層剝落下來,漸漸從泥塵中露出了黑檀般的鱗甲,每個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異象,僵呆得動彈不得,也發不出聲音來。
「呼」地一聲,龍背上的黑翼陡然掀動了起來。
「啊──」
眾人嚇得魂飛魄散,極度的驚嚇導致一群人盲目奔逃,由於退逃得太倉皇,一群人跌撞成一堆,混亂中連滾帶爬、驚惶嚎叫地逃向洞口。
有人在奔逃之際驚駭地回望一眼,只見牠龍頭緩緩地抬起,蜷伏的身軀舒展開來,龍尾在微微地搧動著。
「我已經睡了兩百年嗎?」
眾人聽見巨龍發出了輕緩低沈的人聲,從洞穴內迴盪而出,冷冽得令人不寒而慄。霎時,黑龍騰身飛起,抖落積滿一身的塵泥,呼嘯之間飛出了洞口,前爪攫住狼狽奔逃的獵戶們,銳利的爪子不留情地戳穿了獵戶的肚腹,鮮血狂噴而出。
駭人的血紅色眼珠幽冷地盯著滾地哀嚎的獵戶們,一撥一翻間,獵戶們俱都命喪在牠的利爪之下,血的腥味在空氣中逸瀉,染紅了銀白的雪地。
「你們喚醒了我的記憶──」
旋風捲起了地上的積雪,闃無人聲的深谷中迴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嘆息。
第一章
容貌陰冷俊美、孤傲蒼茫的男子,孤身一人靜立在鞏額山的險巔之峰,高高睥睨著層層白雲覆蓋下的峽谷。
他抬起雙手,冷望著十指利爪,彷彿還嗅得到指縫間微微的血腥氣。
龍是嗜睡、深眠的,若不是那群獵戶嘰嘰喳喳的吵醒他,他說不定還能長長的睡上幾百年,把他從煉丹爐中救出來的白鬍子老頭兒,送他到了鞏額山上的岩洞來,促他入睡修行,好脫身進入虛空的世界,並一再叮囑他不思不想、靜靜地睡去,冥冥之中的修練必能達到形體、精氣變化自如的境界。
可惜,他醒了,是被二百年前的傳說喚醒?抑或是時候到了?真正的原因他無法知曉,只知道體內兇殘狂暴的本性也被喚醒了。
當他一降臨人世,便將他視為妖魔鬼怪的遮須國人,就算已經過了兩百年,而毒害過他和燒死母親的那些臭道士們雖然也不知已魂飛何方,但他們的子子孫孫,他卻一個也不打算饒恕。
無禮殘酷的遮須國人該殺,為了索命,他絕不留情,當利爪撕裂仇人的時候,他感到體內有股倍增的猙獰快意。
身後忽然傳來細微的聲響驚動了他,他回身冷瞥一眼,看見一隻雪白的九尾狐狸恭恭敬敬地跪伏在雪地上。
「龍神,小妖來見。」狐狸發出嬌媚的女聲。
「神?」他冷笑。「妳從哪裡看出我像個神?」
九尾白狐緩緩立起了身子,化成了一個身形婀娜的女子,杏臉桃腮,秀長的鳳目眼波流轉,豔媚無雙。
「龍本就是上界的神,與我們下界的妖自是不能相提並論。」她狐媚地笑道。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不是神,我是人人口中的妖精邪魔,和妳沒什麼差別。」
九尾狐妖豔地睨他一眼,放大膽子朝他走近。「自從山神將你送上鞏額山以後,我就在等你醒來了,你整整睡了兩百年。」
原來救他的老頭兒是鞏額山的山神。他微瞇了雙眼,微微勾動唇角。「山神那老頭兒一定會後悔救了我。」
「你的事情我全都知道。」九尾狐抿嘴笑道。「人類都是那樣,非我族類勢必要趕盡殺絕,人類要殺我時都說我會危害鄉民,逼得我一躲再躲,躲到沒有人的深山來修練,當他們想殺我們的時候,總會編出一堆冠冕堂皇的藉口好大開殺戒,可惜這回遮須國的人瞎了眼,斬妖不夠竟然還想殺龍,呵呵──」
「妳接近我想幹什麼?」他始終沒有絲毫表情,冷漠地看著她。
「我的名字叫猗狔,苦修了五百年才修得女身,還不知道要修多少年才能脫去狐形。」她秀長的鳳眼向上微揚,有難以形容的媚色。「接近你,是因為你是上界的龍神,你自然散發出來的精氣有助於我的修行,只要你不趕我走,我願意服侍你。」
他冷冷地瞅著她,不言不笑。
「求你別趕我走,我真的願意服侍你,不會給你帶來太大的麻煩。」猗狔近乎討好地跪倒在他的腳邊。
他冷傲地淺笑,淡然問道:「山底下是什麼地方?」
「洛浦江。」猗狔起身,自然而然地偎近他,風情萬種地笑起來。「江底有個水府,住著洛浦龍君,這條江全由他治理。」
「這條洛浦江我要了。」他輕瞥她一眼。
甦醒
北方有個終年冰雪封地的遮須國,寒冷恆久冰凍著大地。
飄著紛飛雪花的九月,獵戶一行八個人,連馬四口,迎著絮絮雪花,攀上高接青霄、崔巍險峻的鞏額山,目的是要搜獵山中的珍禽異獸,進貢給遮須國王做為桌面上的珍饈佳餚。
各帶著捕獵器械的八名獵戶,在風雪中行了十數日,終於來到了鞏額山最陡峭兇險的鬼愁崖。
「前面就是鬼愁崖了,大家各自小心。」為首的獵戶放聲警告。
眾人應聲。
鬼愁崖下深淵莫測,陰森可怕,除了被喚為「大哥」的獵戶外,其他七個人都沒有從鬼愁崖上走過的經驗,眾人小心翼翼地走在崖邊上,驚險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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