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外飛來親事
蘇瑾璃、修落雁、清風三人回了韓王府，清風隨即喚馬夫將行李東西往裡搬，只見一抹黑影從府內急奔出來，口裡大叫著：「這個瘋女人，我真受不了她了！」
眾人看去，跑出來的正是鬼宿，但見他奔得太急，一套黑色英武的侍衛裝歪歪垮垮掛在身上，表情十分鬱悶，見到蘇瑾璃就劈里啪啦道：「蘇姑娘，妳出門也不把妳的丫鬟帶著，她一整天就纏著我，又不會說話，我跟她解釋到嘴都起泡了，說妳不在府裡，她哭哭啼啼就是不肯罷休！」
修落雁與清風沒弄明白啥回事，蘇瑾璃嘴角輕抽，「吉祥人呢？」
話剛說完，鬼宿身後便傳來「咿咿呀呀」的聲音，吉祥帶著十分歡喜的表情，從府裡撲了出來。
「媽呀，又來了！」鬼宿瞬間閃回了府，不見蹤影。如果這不是蘇姑娘的人，他一定會一掌把她劈暈。
倏地冷光一閃，清風從腰間拔出了峨嵋刺，擋在蘇瑾璃身前，雙眼警戒地看著吉祥。她可沒忘前段時間，莫名其妙的跑了個如意出來，現在又多個什麼吉祥，肯定不是啥好人！
吉祥看到刀刃，嚇得一哆嗦，後退幾步，咿呀叫著。
「清風，收起來吧！」蘇瑾璃命令道：「吉祥，妳不用貼身伺候我，火鍋城裡正好缺個雜役，妳先去那裡幫忙，至於妳的啞病，我會想辦法給妳醫治。」
修落雁憐憫地看著吉祥，這個丫鬟她認識，那時在王府裡服侍蘇瑾璃的，現在瞧她不會說話，眼裡滿是委屈之意，她不禁說道：「放心吧，南神醫醫術了得，一定可以為妳治好啞病。」
吉祥看著蘇瑾璃一行人走進了王府，雙眼被豆大的淚珠填滿，她緊緊握著雙拳，好想說，小姐，您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吉祥好傷心好悲憤，可是她不能說話，她無法為自己辯解，只能有苦往肚裡吞。
而蘇瑾璃和修落雁回到她們的院落後，為怕清風忙不過來，修落雁在府裡又撥了兩個粗使丫鬟過去。剛坐定，便見韓王一身蟒袍從院外進來，裝束嚴謹，顯然剛從皇宮回來。
看到院裡的丫鬟在搬行李，他一怔，而後眼睛一亮，「璃兒是要住這嗎？」
「嗯，不歡迎？」蘇瑾璃打趣道。
「歡迎之至，榮幸至極。」韓王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對了，榮貴妃得知妳回來了，囑咐我定要帶妳進宮一趟，妳是現在去或再擇時？」
「姨娘嗎？」蘇瑾璃蹙了蹙眉頭，榮貴妃想必也是十分擔心掛念她，只是她原本想趁這空檔去翡翠樓南府一趟，南囂塵雖然不在京中，她卻想知道他的手下將蒼梧帝的屍身安置在哪了。
「我陪妳去吧，正好也要回宮取點東西。」修落雁說道，聲音卻陡然降低，一低眉，掩起眼裡一絲落寞傷神。
韓王的眼光本是在蘇瑾璃身上，此時轉向修落雁，微一擰眉，卻什麼話也沒說。
蘇瑾璃覺得很詫異，因為修落雁穿越過來七、八年了，早已養成古代宮廷內院喜怒不形於色的本領，性子也很沉穩，但剛才她似乎嗅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她不在的這段日子裡，發生過什麼事嗎？還是跟修落雁有關的？蘇瑾璃暗忖。不過這事不急，她自然會問個水落石出。當下就決定先進宮，與韓王、修落雁三人一同進了皇門。
◎
到了宮內，韓王叫了兩頂軟轎，三人進了承乾宮。
宮女出來稟報，榮貴妃在後堂等候，喚蘇瑾璃一人進去，韓王與修落雁遂坐在外廳喝茶。蘇瑾璃隨宮女進去，來到每次見到榮貴妃的地點，這次榮貴妃並沒有跪在那個靈位前上香，倒是坐在角落的一排長桌前。
「姨娘。」蘇瑾璃朝她走來。
榮貴妃站起身，臉現驚喜之色，「妳這孩子總算回來了，嚇死姨娘了，這些天都去哪了？」
蘇瑾璃反握住她的手，笑道：「讓姨娘受驚了，出去遊玩了，沒來得及通知你們，這不平安回來了嗎？」她沒有說真話，怕榮貴妃受驚嚇。
榮貴妃卻因為她這句話蹙起柳眉，問道：「妳一個人嗎？」
「嗯。」
榮貴妃放開她的手，姣好的面容現上一絲愁色，「璃兒，妳在騙姨娘吧？我聽上官青雲說，妳是跟一個陌生男人在外面。」
蘇瑾璃擰起眉頭，這上官青雲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姨娘，上官家和我本就關係不好，妳不要聽他們亂嚼舌根，一定是他們想要誣陷我，放出這難聽的話，我真是一個人出去了。」
榮貴妃輕頷首，勾起櫻脣，「不管怎麼說，妳就不應該一聲招呼也不打就一個人跑出去，妳要知道妳現在的身分是被休的女人，一點動靜都會惹人非議，姨娘今天叫妳來，除了問妳安好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麼事情？」蘇瑾璃右眼猛跳了兩下，感覺不好。
榮貴妃嗔道：「妳也老大不小了，再拖下去，準備這輩子孤家寡人嗎？妳嫁過三皇子為妃，這再婚的事可要有心理準備，好的人家不一定要妳做正室，差點的，敢娶妳的估計也沒幾個。」
蘇瑾璃嘴角輕抽，她被休這才幾個月，就急著給她張羅親事了。她忙說道：「姨娘，妳忘了嗎？妳不是答應過我，我的親事由我自己做主嗎？」為了這事，她才答應搬回蘇府的啊，榮貴妃不會食言吧？
榮貴妃搖搖頭，執著蘇瑾璃的柔荑，拉她在鋪著厚絨布的大椅上坐下，柔聲道：「我是答應過妳，也沒有忘記，可這回不是姨娘的意思，是聖上的意思。」
蘇瑾璃兩道柳眉不由得一挑，「皇上的意思？」
「上次常宴上，皇上發話了，說妳要是回家了，命蘇丞相立刻給妳安排個親事，免得妳到處亂跑，成何體統！我怕妳爹給妳安排得不好，就把這活兒攬下了，所以這次，妳必須得聽姨娘的，這是聖旨！」
蘇瑾璃暗道，聖旨？怕是當初自己吵著鬧著要跟修景弘和離，惹得皇家大失面子，現在想給自己找個差等的婆家，以後好來嘲笑自己吧？
榮貴妃在桌上抱了一堆畫像，放在腿上，玉手輕翻，對蘇瑾璃道：「這些是今晨才送過來的畫像，都是朝裡年紀不超過三十歲的男人，上面標著一的，是家裡只有一位正夫人，標著二的，是已經立了一位側夫人，標二的我都先剔到一邊了，妳來看看。」
蘇瑾璃聽著便覺一個頭兩個大，根本連一眼都懶得看。
榮貴妃將畫卷抱到她腿上，繼續道：「璃兒，我知道做側有點委屈妳，可妳已經嫁過一次人了，哪裡能再嫁那麼好？不過，我傳了話下去，若有願意娶妳為正夫人的也一併將畫像送來，沒想到還真有不少人。」說著，從桌子另一邊又抱來一小堆畫像，翻給蘇瑾璃看。
「這些人雖然都不在朝中為官，官階也小，都是六品七品，還有些沒有官職，不過說不得日後都會大有作為。」榮貴妃微微笑道。
蘇瑾璃冷冷一笑，看著畫像上這些人模人樣的嘴臉，說道：「姨娘，他們都沒見過我，我的名聲又這麼難聽，這些人還願意娶我做正夫人，不就是為了我爹是當朝丞相，若娶了我，就可在官場上扶搖直上嗎？」
榮貴妃一臉驚訝，「原來妳也明白。」
蘇瑾璃將腿上的畫卷抱到桌上，鄭重道：「我自然明白，我又不是以前傻乎乎的蘇瑾璃。」
榮貴妃嘆道：「姨娘知道妳長大了，也懂了很多事情，不過妳身為丞相之女，這就是妳的本錢，婚姻嫁娶，是逃不掉這層關係的。」
蘇瑾璃翹脣一笑，「姨娘，我現在已經不是蘇丞相的女兒了，我已經跟蘇家脫離了關係，我想這些人知道這事後，也不見得願意娶我。」
「什麼？」榮貴妃手裡的畫卷散落一地，可她沒顧著去撿，雙眼直勾勾盯住蘇瑾璃，「妳說的，可是真的？」
「是，已經脫離關係了，姨娘不妨把這消息傳出去，看還有幾個人會娶我。」蘇瑾璃慢騰騰將這些畫像從地上收拾起來。
「璃兒，妳、妳膽子好大。」榮貴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璃兒什麼時候有膽魄做出這樣的事來了？
蘇瑾璃握住榮貴妃的玉手，「姨娘，我是為自己好，妳相信我。」
看著她滿臉自信與堅定，榮貴妃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呀！」蘇瑾璃忽然從地上抓起一幅畫像，叫道：「這不是修景弘嗎？」
榮貴妃看去，畫像上畫的果然是修景弘，旁邊還有朱筆寫著：缺正夫人一名。
「噗。」蘇瑾璃好笑出聲。
「我剛才怎麼沒看到？弘兒怎麼把他的畫像也送來了？」榮貴妃眼裡滿是驚喜，拉著蘇瑾璃，「這下好了，他還想再娶妳回去，太好了！」
蘇瑾璃鬆開她的手，搖頭道：「我不嫁他！好不容易才從王府出來了。」
榮貴妃眉眼嚴肅起來，「璃兒，別挑三揀四了，這件事情必須在五天之內辦好，妳若是不要弘兒的話，其他人也不由得妳挑了，明兒個我便差媒婆一一上門，把妳和蘇丞相的關係解釋一下，如果還願意娶妳的，回頭召進宮來辦個宴會，妳和他們見個面，屆時妳再選擇一個，不容商議了。」
這當兒，榮貴妃深知聖旨的重要性，故端起了貴妃的架子，魄力非常，蘇瑾璃不好再辯，她想了想，若他們一旦知道她不再是相府二小姐，應該不會有人願意娶她的了，只得答應了榮貴妃，心事重重地出了後堂。
這些畫像中，都沒有南囂塵的名字。五天，他能趕得回來嗎？
她信步而行，竟走到了承乾宮的後花園，遠遠看到韓王背對著她站著，便走了過去。走得近了，才發現站在韓王對面的竟是上官靈。韓王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上官靈一臉茫然無知地盯著他。
「韓王！」蘇瑾璃本能地叫了一聲，跑了過去。
「璃姐姐？」上官靈探頭探腦打量她。
「她已經瘋了，你幹嘛老和她過不去？」蘇瑾璃朝韓王吼道。不知為何，只要一看到韓王對著嬌弱無依的上官靈滿臉殺氣，眼裡隱藏著極深的心機之時，她就很反感、很討厭。
韓王收回所有的表情，一時無語。
「妳風哥哥呢？」蘇瑾璃問。
上官靈搖搖頭，「不知道。」
蘇瑾璃衝動過後，忽然想到上元節那天上官靈見到她兩次，是不認識自己的，為何隔了這麼長時間，她卻還記得自己？難道她是裝瘋？剛才被韓王逼急了，一看到自己來，一時就忘了？蘇瑾璃想著，看了上官靈一眼，但看到她天真的眼睛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一會便有宮女過來帶走上官靈，蘇瑾璃與韓王並排往外走。
「上官靈到底哪得罪你了？」蘇瑾璃見沒人，忍不住問道。
韓王斂下幽黑的深眸，沒有答話。
「那天晚上的事，並沒有因為我中毒暈過去，我就不記得。」蘇瑾璃挑明了說，「來刺殺上官靈的，是你的屬下。」
韓王這才看向她，「妳真的想知道？」
蘇瑾璃冷冷一笑，「是不是知道得越多，就死得越早？比如上官靈？」
韓王怔了一怔，雙手負在身後，輕柔道：「妳不會。」而後幽深的目光投向遠處，「我在妳心裡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蘇瑾璃遲疑了一下，「好人。」這個答案有點違心，但若答是壞人也不對，貌似無法回答。
韓王輕勾薄脣，笑得極是好看，「是嗎？如果妳知道這件事後，妳就不會覺得我是個好人了，那樣的我只會惹妳更加討厭，所以又何必知道呢？」說著大步遠去。
蘇瑾璃連忙跟上他的步子往外走，心裡咀嚼著韓王的話。
是人，都會有心底的小祕密，她自己也有，她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以還是不問了吧，至少眼前這樣的韓王，還算是光明磊落的。
兩人出了承乾宮，修落雁也坐著軟轎到了。
蘇瑾璃瞧她臉色極差，心情暗淡，更加篤定了修落雁一定有什麼心事。
上了馬車，兩人與韓王不在一個車內，蘇瑾璃便問道：「這些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修落雁抬眼看了看她，點點頭，從懷裡包袱中取出兩張紙箋。
「這是什麼？」蘇瑾璃接過來一看，上面寫的是生辰八字之類的。
修落雁說道：「這是我剛回寢宮拿的。妳還記得嗎？我之前告訴過妳，太后囑咐皇兄，說上元節後給我訂親。」
又是訂親，蘇瑾璃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不會就是妳和妳對象的生辰八字吧？」說完湊過去攬過她的肩，一副姐倆好的模樣，「喂，哪家的公子哥？長得如何？」
修落雁無奈一笑，扳過蘇瑾璃的肩膀道：「璃兒，妳不是和我說妳是蒼梧國的公主？那麼蒼梧國的太子，是不是真的像傳言中說得那樣不堪？」
看著修落雁無比認真的眼神，一股寒意從蘇瑾璃心底蔓延開。該不會──這麼巧吧？
她十分困難地開口，一字一句問：「和親？」
修落雁的眼裡劃過一道失落，微微點了下頭，幅度小得蘇瑾璃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怎麼會這樣？」蘇瑾璃喃喃。蒼若然那個大變態，她絕不能讓修落雁嫁過去啊，那不是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不行！」蘇瑾璃握緊了拳頭，「不能嫁給蒼若然，他不是什麼好人。」
修落雁鬆開她的肩膀，靠向椅墊，徐徐道：「我也沒想到皇兄會安排我和親。蒼梧國太子，嗯，現在已經是蒼梧國的皇上，登基十幾天了，一直沒有封后，皇兄為了拉攏蒼梧國，向太后提議，讓我嫁過去。」
蘇瑾璃滿眼震驚，在過去，女人的命就如此賤啊，皇上一句話就訂了姻緣，這麼看來，她比修落雁還好得多？至少她還有自己挑選的餘地，而修落雁卻不行，她是修月國的公主，她的身後是修月國無數百姓渴望和平的眼睛，她肩負著修月與蒼梧兩國和平相處的重責。
「太后也答應了？」蘇瑾璃問，「妳不是說，妳從小就在五臺山伴著太后長大嗎？太后應該是妳這一世的母親吧，她也捨得讓妳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妳連自己的夫君都沒看過啊。」
修落雁笑得淒涼，「是啊，太后曾經找人給我算過命，說我的姻緣在南方，而且有鳳凰命格，南方除了蒼梧國，還有哪個小地方可以應驗我的鳳凰格？」
「這是迷信！」蘇瑾璃無語了，「唉，怎麼說這些封建思想啊，為了個迷信，為了個鳳凰命格，就要把妳遠嫁蒼梧嗎？」
「可是太后深信不疑。」修落雁悲哀地嘆了口氣。
「韓王也不管嗎？」蘇瑾璃問。
「他也管不著啊，這是皇兄的聖旨。」
「聖旨，他媽又是聖旨！」蘇瑾璃咒罵道。
「小點聲！這裡好歹還是修月。」修落雁提醒道。
「日子還沒定吧？」
修落雁搖頭，「日子一定，我就要嫁過去了。」
「容我再想想辦法。」蘇瑾璃說了一句，各種各樣的想法從腦海內閃過。逃婚？易容？詐死？還是說服皇上改主意？得了，修落雁這事先擱著，她自己的事還沒著落呢！
「我也完了。」蘇瑾璃半空打雷，炸出了一句。
「怎麼了？」修落雁急問。
「榮貴妃說五天後搞個什麼宴會，要我自己挑一位夫婿，還說這是聖旨，必須得選一個，我不是完了嗎？」蘇瑾璃長長嘆口氣，「我們倆真是同病相憐啊。」
修落雁一蹙眉，「可妳不是和南神醫──」
蘇瑾璃點頭，「是啊，可是榮貴妃沒有邀請他啊，而且現在他連影子都不知道在哪。」
馬車吁的一聲停下，外面僕人道：「公主，到了！」
蘇瑾璃傾過身子，挑起車簾，道：「妳先回府，我去一趟南府。」
「好。」修落雁扶著車楣下了馬車，向車夫交代了兩句，馬車載著蘇瑾璃遠去。
「她這是去哪？」韓王走過來問。
「去南府。」修落雁回過頭，一臉無奈，「璃兒也中招了，榮貴妃要給她訂親事了。」
「給璃兒訂親事？」韓王一時激動，抓住她的衣袖，「說詳細點。」
修落雁十分詫異，繼續道：「好像是說五天後在宮裡舉辦什麼宴會，讓璃兒自己挑個夫婿，當時常宴上，皇上也這麼說了，我還沒怎麼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韓王忽然轉身，大步進了王府。
馬車在翡翠樓停下，蘇瑾璃走進去時，掌櫃連忙去叫南耀，不一會兒，南耀過來了。
「唉喲，小璃璃，啥風把妳給吹來了？我瞧瞧，瘦了不少嘛！」南耀嬉皮笑臉的牽著蘇瑾璃轉個圈，「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回來沒有多久。南囂塵現在在哪？」
南耀撓撓頭，「這個問題可難倒我了，前天發信回來時說在江南，這會兒也不知到哪了。」
「能不能聯繫上他？」蘇瑾璃急忙問。
南耀搖搖頭，「我們只能單方面聯繫，小塵塵跑得太快，我們的信還沒送到，他就走了。」
「該死！」蘇瑾璃重重拍了下桌面。
這一聲把南耀嚇一跳，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啊小璃璃？」
蘇瑾璃不答反問：「南影回來了沒有？」
南耀一聽她說這事，面色立刻鄭重起來，「是說令尊的金身吧？放心好了，南影帶回來後，我一直放在地下室一具冰棺裡面，只等妳發話，我們就可選個良辰吉日入土。」
蘇瑾璃點頭，「我娘的墓地你也去過吧，我想把她從蘇家祖墓遷出來，將他們倆合葬在別的地方，不知京城可有什麼風水寶地？」
南耀拍拍胸脯，「放心，這事交給我。」
蘇瑾璃躬身致謝，「有勞耀叔，這事就拜託你了，要花多少銀子就說，我派清風拿給你。」
「哧，小璃璃，哪裡需要妳掏荷包，這些帳我都記在小塵塵頭上，諒他也不敢說一聲。」南耀開玩笑道。
蘇瑾璃笑道：「不必了，現在南家有事，正需要銀兩周轉，不要再為我的事費心了。」
南耀看著她不由得暗讚，小塵塵還真沒看錯人。
安排好蒼梧帝的後事，蘇瑾璃即向南耀道別離開。她不禁暗暗嘆氣，南囂塵啊南囂塵，你要是五天後趕不回來，我可就要嫁別人了。邊想著，她又繞去火鍋城，見火鍋城和舞廳的代管理人萬十三將上上下下打點得妥妥貼貼，她才放心地回了韓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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