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暖化、氣候變遷、環境破壞、生態浩劫……
當這一切問題的根源都直指人類,而苦果正由後世子孫與天地萬物所承受,
生態保護已然不夠,現在亟需的是──生態重建!
美國是世上規模最大的自然保育體系:世界第一座國家公園黃石公園早在1872年就成立,全美境內有五百餘個野生動物保護區、三百多個國家公園與國家紀念地以及長達近20萬公里的海岸線,生態環境包括濕地、荒漠、苔原、海岸、森林等各種棲地,總面積達9400萬英畝,約占美國表土面積4%。這一切都要歸功於高瞻遠矚的決策者和無數專業人士、有志之士和義工們的努力。
本書介紹美國兩個起死回生的保護區:新墨西哥州的阿帕契之林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區,以及佛羅里達州的大沼澤國家公園;前者如今已是全美前十名最熱門的賞鳥勝地,後者則是美國第二座被聯合國遴選的世界自然遺產。作者透過說故事的手法,完整呈現保護區的成立緣由,過去半世紀以來面臨的瀕危問題,如何重建、修復遭破壞的自然環境,進而締造令人刮目的亮麗成果。
兩個保護區都以賞鳥為主。鳥類對飲水和空氣品質的要求比人類還高,對環境變化更是敏感警覺,堪稱「環境品質的指標」、「生態改變的先知」。而經過生態重建,這兩地已成為無數野鳥棲息的天堂,不但數量增加,種類上亦見生物多樣性的成果。文中穿插描繪各種有趣的「鳥行為」,搭配精采圖片,期能對北美鳥類有初步認識,並與台灣七股的國寶級珍禽黑面琵鷺及生態保護區,互相參照。
生態關係彼此環環相扣,上游不當開發往往為下游帶來災難。台灣因一味追求經濟成長而導致過度開發,或陷入發展經濟還是保護環境的兩難。美國的保護區是如何面對這些錯綜複雜的問題?又如何進行拯救?他山之石可以攻錯,本書探討的種種面向,對如今台灣正面臨的國土重整、山林河川復育、生物多樣性、永續發展、生態旅遊及綠色經濟等問題,堪稱最佳的借鏡參考!
「在這國家,再沒有比保育議題來得更重要了。
任何事都沒有比這偉大的中心職務來得重要,那就是讓我們為後代子孫留下比現在更美好的土地。」 ──美國前總統老羅斯福
作者簡介:
林心雅
賓州州立大學環境社會學碩士。1997年成立個人工作室,用文字與影像替大自然說話。在國內外數次發表與生態保育相關報導及攝影作品。喜歡去人跡罕至的地方。認為世上最珍貴的,不但用錢買不到,也無法用錢來衡量,譬如新鮮的空氣、乾淨的水、溫暖的冬陽與家人的愛。真正美麗的事物,要用心才看得見。一直很喜歡一句話:"Live Your Dreams"──人可以兩袖清風,但不能沒有夢想。有了夢想更要勇敢去追尋,因為人生只有一次。著有《Only In Alaska──跟我去阿拉斯加》、《凝固的波浪──科羅拉多高原》、《優勝美地四季之歌》、《地圖會說話──不可不思議的GIS》、《來自大海的朋友:象鼻海豹》。
李文堯
台大地理系畢,賓州州立大學地理碩士。目前從事地理資訊系統的研發工作。喜歡爬山也喜歡旅行,但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而偏愛去野生動物多的荒野。如果不在旅行,就在計畫下一次的旅行。熱愛自然生態攝影,從1994起,每年都探訪阿拉斯加;踏勘美國西南區科羅拉多高原無數次,特別喜愛高原上各種奇岩地形;拍攝加州的優勝美地國家公園迄今已逾15年。攝影作品散見於國內外的雜誌書籍。著有《地圖會說話──不可不思議的GIS》、《跟我去阿拉斯加》、《凝固的波浪──科羅拉多高原》、《優勝美地四季之歌》、《來自大海的朋友:象鼻海豹》。
章節試閱
楔子
鳥人總統羅斯福
先來說一個偉大的鳥故事。
距今106年前,也就是公元1903年,美國紐約著名的環保組織「奧杜邦學會」會長崔普曼(Frank Chapman)向一位朋友求救。他說,佛羅里達有個面積三英畝的鵜鶘島(Pelican Island),是該州在大西洋沿海最後僅存的褐鵜鶘棲息地,目前已遭受嚴重威脅,在獵人毫無節制的濫捕濫殺下,該島已有很多鳥類被殺戮殆盡,包括大白鷺、雪鷺、紅鷺等。
崔普曼本身是位鳥類學家,擔心那個島上的褐鵜鶘(Brown Pelican),也會像其他鷺鳥一樣,被獵殺到一隻不剩。因此他懇求他那位同樣愛鳥的朋友,能不能做些什麼事,不管用任何方法,救救這些鳥兒?
為什麼那時的鳥兒會被人們大肆獵殺呢?
因為在那年代,上流社會的仕女很流行用鳥羽作為帽飾。我們都知道鳥兒在求偶育雛期間,羽毛會變得特別漂亮。在流行時尚大量需求下,成鳥美麗的繁殖羽價值之高,甚至比金子還值錢。獵人受重利所誘惑,便特別喜歡在繁殖季節射殺鳥類。可以想見,忙於哺育的雙親一旦被殺,羽翼未豐的雛鳥無法自食其力也就無法存活。只要這般濫殺行為一直持續,過不了多久整個族群當然就會滅絕。
幸運的是,崔普曼拜託的那位愛鳥朋友,不是別人,正是當時的美國總統──希奧多•羅斯福(President Theodore Roosevelt),人們慣稱為「老羅斯福」,暱稱泰迪(Teddy)。
雖說美國第一座國家公園──黃石公園早在1872年就成立了,但直到1903年,保護這些鳥兒及其棲地的法令仍然付之闕如。羅斯福總統聽了他朋友的請求,想了一下,問他幕僚:「有沒有什麼法律,禁止我將鵜鶘島宣布為聯邦鳥類保留區?」(“Is there any law that will prevent me from declaring Pelican Island a federal bird reservation?”)當他被告知,並沒有任何法律禁止他這麼做,而且那小小鵜鶘島是屬於政府的土地後,便說了這麼一句:「很好,那我就這麼宣布。」(“Very well, then I so declare it.”)
就這麼一句話,羅斯福總統設立了美國第一個以「保護野生動物」為宗旨的聯邦保護區,並同時開啟了今日「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區體系」(National Wildlife Refuge System)。老羅斯福這項舉措不但產生立竿見影之效,影響更是無遠弗屆,不僅為鳥類提供了由國家直接介入保護的避難所,也一併保護其他無以數計的動植物棲息地。
野生動物保護區的成立,更是向全國傳遞了一項重要訊息,那就是所有生靈萬物均有其存在價值並值得被善加保護。百年來,這個體系不斷成長擴大,至今已有逾535個野生動物保護區,涵蓋領域從佛羅里達擴及阿拉斯加,從夏威夷遠至波多黎各,生態環境包括了濕地、荒漠、苔原、海岸、森林等各種棲地,面積合計將近9400萬英畝,約占美國表土面積4%,已成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自然保育體系。
老羅斯福不啻為美國保育史開啟了新紀元。而他會這麼喜歡鳥類和野生動植物,不是沒有原因的。他在1858年生於紐約一個富裕家庭,父親是美國自然歷史博物館的創始者之一。八歲的時候,小泰迪已在自己房裡設立「羅斯福自然歷史博物館」(Roosevelt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在他十歲時寫的一封信,便曾為了一棵樹被砍倒而悲嘆。13歲時,父親送他一支霰彈獵槍,自此他更鍾情於各種動物與鳥類標本的收集,對大自然的研究也成為他一生興趣與愛好。
在哈佛求學期間,他參加了納透鳥類學社(Nuttall Orinithological Club),是今日美國鳥類學家聯盟(American Ornithologist’s Union)的前身。後來他並成為長島鳥社(Long Island Bird Club)的創始人。任職紐約州長期間,老羅斯福要求終止羽毛的買賣交易,並傾力支持奧杜邦賞鳥學會各種保育活動。他曾說,「樹上或海灘上活生生的鳥比女人帽上羽毛要漂亮多了」(Birds in the trees and on the beaches were much more beautiful than on women’s hats.)。
1901年麥肯利總統(President William McKinley)遇刺身亡,副總統羅斯福依法繼任,年僅42歲,成為美國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總統。至1903年宣布成立鳥類保護區,他不過才44歲。在白宮日理萬機之際,他仍不忘時時更新自己觀察記錄的「華盛頓DC特區鳥類一覽表」。好友崔普曼曾這麼形容:「即使羅斯福投注愈來愈多時間和心力在公職生活上,鳥兒始終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在他生平多達三十餘本著書,還有無數評論、文章、信函中,很多內容都和鳥有關──試想,古今中外又有多少國家領袖會把「鳥」寫進作品中呢?
一旦入主白宮,再沒其他總統像老羅斯福這樣,對美國大自然的保育產生這麼直接而長遠的影響。像受過訓練的生物學家,他深諳物種急速消失的真實狀況。身為國家最高領導者,他充分運用總統權限,並融合自己對自然界的豐富知識,將保育理念付諸政治行動,按其一貫作風,迅速確實地針對問題進行拯救。在1901至09年的總統任內,他除了「就這麼宣布」51個聯邦鳥類保護區以外,還劃定150個國家森林區,成立5座國家公園,4個國家狩獵保留區,18座國家紀念地(national monuments)──包括今日舉世聞名的大峽谷,並實行24個排水開墾計畫。短短七年半的任期,他有效運用聯邦的力量保護全美近兩億三千萬英畝的土地。
即使在1909年卸任後,老羅斯福終其一生都是倡導保育理念的代言者。他曾說過:「在這國家,再沒有比保育議題來得更重要了。」(”There can be no greater issue than that of conservation in this country.”)也難怪老羅斯福會被某些評論家視為有史以來最重視保育議題的總統。今日在北達科他州的希奧多•羅斯福國家公園,便是為了紀念老羅斯福在美國自然保育史上的不朽貢獻。而在南達科他州總統山(Mount Rushmore National Memorial)巨岩上雕刻的四位總統肖像,老羅斯福更和華盛頓、傑佛遜、林肯並列,可見其在歷史上的重要地位。
公元2000年,在老羅斯福創設第一座野生動物保護區將近百年後,因緣際會,我來到了新墨西哥州南邊的阿帕契之林(Bosque del Apache)。那是我生平首次見識到,美國的「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區」和「國家公園」到底有何不同。即使在那之前,為了拍攝大自然景象而曾深入踏訪無數個國家公園,自己卻怎麼也料想不到,竟會在那人跡罕至的高原荒漠上,看到平生最撼人心弦的飛羽綺景!
而當我漫步於佛羅里達南端的大沼澤國家公園(Everglades National Park),才驚覺在那一望無際、平坦遼闊的漫漫草澤中,竟隱藏著那麼多種類的珍禽異獸,自己彷若置身於古老傳說中處處鳥語花香的伊甸園。何其有幸,老羅斯福曾親眼目睹並記錄下來的褐鵜鶘、三色鷺(Tricolored Heron)、黑剪嘴鷗(Black Skimmers)、裡海燕鷗(Caspian Gulls)、笑鷗(Laughing Gulls)等各具姿色的鳥兒,在百年後的今日,我仍能看到牠們輕靈曼妙的身影成群翱翔,自由自在徜徉於遼闊天空中。
我不禁想到,「國家公園之父」約翰•謬爾(John Muir)書裡所描述的20世紀初期。那時保育意識才剛萌芽,環保運動依然方興未艾,美國仍處於過度伐木、濫捕、毫無節制的工業開發階段。大自然資源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生態環境正蒙受巨大浩劫。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亟需一位強有力的保育倡導者願為所有生靈請命。若非老羅斯福高瞻遠矚的眼光、當機立斷的魄力、劍及履及的精神和熱愛大自然的本性,在合乎法、理、情之最大尺度內「就這麼宣布」一座又一座保護區,今日的我們是否仍能見到那些「被視為理所當然的」諸多美麗鳥兒呢?
而對於美國的鳥兒來說,又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事啊!由這樣一位愛鳥人適時入主白宮,不僅為民喉舌,也為鳥兒、為大自然發聲。在保護區裡,傾聽那悅耳動人的鳥囀蟲鳴,欣賞那優美雅致的羽裳交織一片漫天飛舞的大自然美景,老羅斯福所贈與後世的禮物,那價值之偉大,根本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隨著大地過度開發,生態遭受破壞,環境問題層出不窮,就愈加突顯羅斯福總統的先知灼見,追求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智慧及其可貴之處。我們看到了作為一國元首,其學識涵養、眼光見解、甚至終生興趣,將對施政方向以及後世福祉產生無法衡量的深遠影響。
大自然的美,是不分國界的。目睹眼前一切,那自由揮灑天地間無法言喻的飛羽之美,心靈悸動之餘,我不能不對老羅斯福這位偉大的政治家心存深深的感恩與感謝。多麼希望,我們也能出現一位以生態保育為首要考量的國家領袖。多麼希望,我們終能走出「人定勝天」的迷思,不再不惜一切代價追求GDP經濟成長,好好善待大地。
多麼期待,我們的總統也能像老羅斯福那樣,認為真正的民主制度,必須以長遠眼光來評量,將那些還未出生的後代子孫也一併納入民主體制中──
因此,保障後代的權益與福祉,就是保障「最多數人」的權益與福祉。
以上,只是我想講的第一個鳥故事。待深入踏訪,我才發現上述兩個保護區成立後,在20世紀都曾因為上游不當開發破壞而導致自然生態失衡、面臨岌岌可危的情境。也是後世人們在漫長歲月中不斷努力重建,才漸漸得以起死回生。
接下來要說的,就是保護區如何起死回生,另外兩個偉大的鳥故事。
※ 內文詳情請見《荒野天堂──保護區生態重建的故事》
楔子鳥人總統羅斯福先來說一個偉大的鳥故事。距今106年前,也就是公元1903年,美國紐約著名的環保組織「奧杜邦學會」會長崔普曼(Frank Chapman)向一位朋友求救。他說,佛羅里達有個面積三英畝的鵜鶘島(Pelican Island),是該州在大西洋沿海最後僅存的褐鵜鶘棲息地,目前已遭受嚴重威脅,在獵人毫無節制的濫捕濫殺下,該島已有很多鳥類被殺戮殆盡,包括大白鷺、雪鷺、紅鷺等。崔普曼本身是位鳥類學家,擔心那個島上的褐鵜鶘(Brown Pelican),也會像其他鷺鳥一樣,被獵殺到一隻不剩。因此他懇求他那位同樣愛鳥的朋友,能不能做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