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龍門客棧】第一章 命運逆向的那天
回到命運逆向的那天早晨。
邱默語永遠都忘不了那一天的早晨。
清晨的陽光灑落房間，輕風吹動紗簾，相框裡她和周懷安的笑容也甜蜜地飛揚了起來。他昨夜送來的承諾，還真實的圈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還不嫁給我嗎？」卡片上，周懷安率性的字跡透露著一絲溫柔。邱默語將這行字看了又看，這是她獨享的幸福。也只有她，才得以見到懷安從不對外透露的體貼細膩。
邱默語微笑，轉了轉手上的戒指，決定把它拿下來，繫在項鍊上當作護身符。
床頭的手機傳來一段語音訊息。「醒了沒啊？睡美人！別忘了告訴我妳的答案。」是周懷安熟悉的聲音。
真好，一起床就可以聽到最想聽到的聲音。
「等你回來再告訴你。」邱默語甜笑回應，眷戀著被寵愛的幸福時刻。
周懷安寵溺地笑了笑，「OK！希望妳今天一整天都有好心情，祝妳任務順利。」「你也是。」
邱默語愉快地掛了電話，迅速地整裝出發。今天有場重要的典禮彩排，邱默語換上有別以往的黑色貼身洋裝。邱默語看著鏡中的自己，透露著幸福的光彩，被人深深寵愛的感覺，令她充滿能量。
「邱默語，加油！」邱默語朝氣蓬勃地為自己打氣。
此時，她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生命中最驚險、難捱的一天。
※
首相官邸前，數輛莊嚴的黑頭車停在大門口，安全局人員魚貫地下車，個個臉色肅穆。
邱啟賢一下車，便聽到整齊劃一的行禮聲。「局長早。」
邱啟賢一臉漠然，沒有回應地逕自走入官邸。早在官邸前待命的下屬方保安連忙捧著禮物跟上。
「這是送給安克魯首相的嗎？」邱啟賢問。
「是！昨天首相親自挑選的。」方保安恭敬地應答。
邱啟賢點點頭，「拿進去吧！」
「是。」方保安謹慎地捧著禮物，絲毫不敢怠慢。
寬敞的官邸布置素雅卻不失品味，女傭和安全人員正安靜的各司其職。邱啟賢一踏入官邸，宛如進入自己家中的自在，臉上的緊繃表情立刻柔軟許多，還主動關心崗哨人員天冷要注意加衣服保暖。邱啟賢親切的談吐，與尚未進入官邸的他判若兩人。
「艾心小姐早。」一見到首相女兒，邱啟賢便上前打招呼。
二十歲出頭的艾心看也沒看邱啟賢，心不在焉地忙著調整自己插好的花。「我先說，典禮結束後我要去逛街，你不要派那傢伙跟著我。」艾心最受不了方保安愣頭愣腦又緊張兮兮的模樣。每次有他跟著出去，就覺得被監控的很不舒服。
邱啟賢輕聲道：「小姐放心，今天是邱默語跟著小姐。」
艾心滿意地點點頭，眼神閃過一絲狡獪，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邱啟賢見艾心沉浸在自己世界裡，便領著方保安繼續往首相正在用餐的餐桌走去。
「首相早。」邱啟賢低眉斂目，親自將禮物放到首相餐桌前。
首相剛講完一通電話，將手機交給管家，管家俐落地將手機鎖入一旁櫃子的抽屜。
餐桌上，報紙頭版斗大的標題：「首相明將接見安克魯首相討論兩國建交問題」解釋了首相眉頭深鎖的原因。
邱啟賢看出首相的憂慮，機警吩咐：「你們都先到外頭去待命，十分鐘內出發。」
「是。」方保安如獲大赦，連忙和管家離開這低迷的氣氛。
首相望著邱啟賢和桌上的禮物，眉頭似乎鬆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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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內出發。」安全人員對講機中傳來指令。
「收到。」邱默語簡單扼要地回應，一邊打開車門下車待命。
艾心神采飛揚地走出官邸，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邱默語悄悄跟上艾心的腳步，冷不防拉起艾心的右手。攤開，艾心手心躺了一隻假蟑螂。
「艾心小姐，妳都幾歲了還惡作劇。」邱默語淺笑說。
艾心想整人被抓包，吐了吐舌頭。「我只是想要逗逗方保安。」
「別鬧了。他不會怕蟑螂。」邱默語包容地笑了笑，感覺艾心就像她的妹妹一樣。
艾心：「默語，不然妳怕什麼？」
邱默語：「我沒有怕什麼，我現在只有關心妳和首相先生可以安安全全、安安穩穩的度過每一天。」
艾心狡黠大笑，「才怪！妳最怕懷安哥移地訓練不回來！」
邱默語甜蜜地笑了笑，「妳不要那麼無聊了，趕快進……」
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官邸突然爆炸，傳出巨響。
艾心嚇得發抖緊抱邱默語，爆炸後的火勢一下蔓延開來。
「怎麼回事？我爸爸……我爸爸還在裡面！」艾心看著失火的官邸，失控大叫。
「放心放心……大家都會保護妳爸爸。」邱默語一面安撫艾心，一面調度安全人員進入官邸搶救。正當大家忙著處理火勢，突然一台黑色轎車往邱默語和艾心的方向疾駛而來！
「大家小心！」邱默語大叫，下意識保護艾心，將她往另一個方向推開。未料轎車卻突然急轉彎，打開車門將艾心硬拖上車。
「默語救我！」艾心驚恐地尖叫。邱默語立刻掏槍瞄準車子。車子蛇行閃躲，不到幾秒鐘的時間，便揚長而去。邱默語只好當機立斷，立刻發動最近一台警用機車，追上。
歹徒的轎車與邱默語的機車在路上追逐著，險象環生。艾心在車內瘋狂掙扎，不忘威脅歹徒自己有個首相爸爸，最好趕快把她放了，免得吃牢飯。豈料歹徒一聽，竟然眉開眼笑打手機回報：「老闆，到手了。她都表明身份了，那更好，代表我們沒有抓錯。」手機那頭傳出冷笑，艾心一聽更加害怕發抖，伸手摸索車門想開。歹徒不耐煩，拿槍抵住艾心。「妳最好別亂動，我不想傷到妳。」
艾心噤聲，眼淚止不住奪眶而出。
歹徒不要命地開著車在路上急駛，邱默語也不惶多讓，亦步亦趨地逼近轎車。邱默語沿途用警車上的對講機請求支援，但試了幾次卻始終沒聽見回應。邱默語心想情況有異，現在只能夠靠自己了。為了讓騎車更加沒有顧忌，她毫不猶豫地撕開窄裙一側，壓車追向歹徒。
車子裡的歹徒看到邱默語幾度幾乎貼到車身，又頻撞車尾，不禁詫然。「她是不要命了嗎？」艾心趁歹徒分心，一個轉彎故意將重心倒向一側，趁勢打開車門，牙一咬讓自己滾了出去。歹徒措手不及，正打算掉頭抓回艾心，邱默語便瞄準歹徒車輪補上數槍。歹徒車子打滑衝向山壁，剛好和對向來車相撞，瞬間引燃起來。
邱默語衝向艾心關心傷勢，艾心無助地投入邱默語懷中。「我好怕……嗚……我真的好怕……」艾心痛苦失聲，邱默語緊抱艾心，腦海中突然閃入周懷安小時候害怕的情景。
「妳好勇敢，別怕！沒事了！」邱默語輕撫著艾心，就像小時候安慰周懷安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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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默語載著艾心回到火勢已然撲滅的官邸，艾心嚇壞了也累壞了，坐在機車後座睡著了仍不忘緊抱著邱默語。刑事廳的陸正亭一見兩人，立刻迎上，吩咐手下將艾心帶到臨時住所嚴密保護。
邱默語正想打探爆炸案細節和請求支援卻失聯的疑惑，陸正亭卻冷淡地打發邱默語：「我們負責接手保護她。妳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陸正亭丟下話轉身便走。邱默語得不到解答，決定自己進入官邸找答案，卻被曹紹欽制止：「妳要做甚麼？這裡已經由刑事廳接管了！」
曹紹欽是邱默語安全局的長官，對她一向青眼有加。欣賞她的勇敢剛直，也折服於她的任性不畏。「沒有許可進入案發現場，後果妳應該很清楚。與其擅闖被懲處，妳還不如去醫院看看妳父親吧。」曹紹欽看著邱默語，心疼地脫下風衣，為邱默語遮掩殘破的裙裝。
然而邱默語並未接受曹紹欽的好意，她抖落曹紹欽為她披上的風衣，追問父親的傷勢。
曹紹欽看著地上的風衣，眼裡閃過失落。「你爸受了重傷，已經送去305軍屬醫院了……」邱默語轉身想趕往醫院，曹紹欽卻在後頭叮嚀：「爆炸案後，首相失蹤了。這案子牽涉層面太複雜，現在安全局已經全面停止勤務，由刑事廳接手調查。妳最好不要再管了。」
邱默語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地說：「謝謝你！我自有打算！」
曹紹欽看著邱默語任性的背影，忍不住笑起自己又再一次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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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五味雜陳的心情，邱默語步出醫院急診室，手裡還握著傷重的父親邱啟賢塞給她的線索紙條。
這是邱默語第一次看到父親那麼虛弱的樣子。在邱默語印象中，父親永遠是那麼堅毅挺拔，就算任務再危險艱鉅，也不傷成今天這般模樣：全身纏著燒傷繃帶，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只能用氣音說出：「找懷安回來……」用顫抖的手交付邱默語一張染血的紙條。
上頭寫著：「龍門A11」。
「龍門A11……是指龍門商城嗎？」邱默語皺眉不解。龍門商城是龍蛇雜處的三不管地帶，藏污納垢，危機四伏。要不是傷重的父親被列為爆炸案關係人，正在被嚴密戒護，不准邱默語逗留，她還真想問問以前父親再三告誡不要跟龍門有所牽連，怎麼這回竟然會主動要她找周懷安一起去那裡調查呢？
背負著父親的囑託與對維安任務失職的內疚感，邱默語正在躊躇的時候，接到曹紹欽的來電，說艾心正在鬧脾氣，要她趕快回來安撫艾心。一籌莫展的邱默語聽到後立刻趕去。因為在艾心身上，邱默語總能看見周懷安小時候那無助依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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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湘玉坐在電腦前，汗水滴下眼睫也來不及擦，只管默背電腦螢幕上正在閃爍的龐大圖文資料。突然，螢幕毫無預警地漆黑成一片，所有資料倏地消失，好像電腦未曾開機似的。金湘玉看著電腦螢幕，深深嘆了一口氣，全身虛脫癱坐在椅子上。
「小姐，妳今天呼吸特別亂，而且又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柳維德坐在一旁，雖然雙眼全盲，卻洞悉一切。「七萬六千四百五十二筆資料，用了一小時又三十六分鐘。怎麼了？老人家的指示是？」
「這是我接手『龍門』以來最複雜的任務，如果不好好處理，我們『龍門』就等著關門大吉了。」金湘玉自信地揚起眉梢。「老頭，有『大事』要發生了，真正的大事。」
金湘玉耐人尋味地笑著，柳維德皺眉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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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湘玉，龍門城寨美艷的女當家。有著超群的記憶力，風騷潑辣的行事風格。龍門商城裡商住合一，除了商場外，還住有許多居民，整個社區概稱龍門城寨。
龍門城寨位於城市西區，四周環繞著嶄新明亮的時尚高樓。全國最大幫會組織「金龍會」在此紮根，城寨裡的商場販賣各式各樣的贓物、二手貨，自給自足，儼然在城市鬧區中遺世獨立。儘管龍門城寨是個老舊殘敗的社區，但歷次都更皆無法撼搖它的存在。傳說，龍門城寨是個無法地帶，有城寨自己的一套管理手段，白道雖然頭痛，但拿它沒辦法；黑道雖然覬覦，卻無法任意欺凌擺佈。關於龍門城寨的神秘傳說從未間斷：聽說，城寨掌握黑白兩道見不得光的秘密；聽說，城寨底下藏著百年前的護國寶藏。然而，始終沒有人證實這些傳言。
老百姓只知道，沒有必要，千˙萬˙不˙要˙接˙近˙龍˙門˙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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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城寨議事大廳裡人聲鼎沸，國威企業的「阿尼基」帶著數名黑衣人，擺出氣焰高張的陣仗正和金湘玉談判。然而，女當家金湘玉卻似乎完全不當一回事，只管盯著電視看突發新聞。
「為您插播新聞快報。今晨發生的首相官邸大火，目前火場鑑定原因未明，首相因為火警造成身體不適，確定將無法主持明日的國家慶典。而原定一同出席的首相千金艾心，也因為身體狀況也將無法出席這次的典禮。據悉，明日的國家慶典將由副首相暫代首相主持，我們來看一段稍早的訪問……」
副首相出現在畫面上，神情嚴肅的說：「由於首相的身體狀況不佳，所以短時間內可能無法主持國家大事，根據首相的囑咐，這段時間將由我全權暫代……。」
「看吧！大事發生了。」金湘玉得意地轉向柳維德等人，柳維德和黑人點點頭，小三也一派輕鬆地聽著新聞寫電腦程式。
柳維德年近六十，是個眼瞎面毀的老頭子；小三年約十八，長相清瘦俊朗。四十歲左右的「黑人」一點也不黑，反而長得白白胖胖。金湘玉身旁這幾個重要手下，個個深藏不露：瞎眼老頭柳維德外表雖不起眼，但洞悉一切、腦袋精明，是龍門城寨的財務總管，負責對外聯繫一切「任務」的關鍵人物。「黑人」這個大胖子，不說話時看起來有些冷淡，但一笑就露出憨厚老實的表情。他是龍門城寨的私人廚師，手藝驚人的好，滿漢全席都難不倒他。小三長袖善舞，做事八面玲瓏，還是個超強的電腦駭客。只要金湘玉出現，一定會看到這幾名高手的身影。
很少來龍門城寨的阿尼基不清楚這幾個人的底細，看金湘玉眾人輕鬆的樣子，不耐煩地打斷。「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是來這裡陪妳看電視的嗎？」
阿尼基見金湘玉沒反應，粗魯地關掉電視開關。
金湘玉瞪著阿尼基，竟然不怒轉笑，風情萬種地靠近阿尼基，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故做親密。阿尼基受寵若驚，想吃金湘玉豆腐，卻又心生惶恐，戒備地往後退了一步。「別跟我來這套！放了那個叛徒，價錢隨便妳開！」
金湘玉嬌媚地看著阿尼基，輕柔地撫摸他的鬍渣，「找人找到我這來，我這裡又不是收容所。」接著眼神一飄，話中帶刺說：「小三，把門關緊一點，免得以後外面貓狗走失了，全都找到這裡討。」
「老闆，我門關的夠緊了。可是腦子有問題的自己跑進來我也沒辦法啊！」小三意有所指地看著梳著油頭的阿尼基說。金湘玉聽了大笑，把阿尼基氣得臉紅脖子粗，下令黑衣人直接把人給搜出來。金湘玉不悅，立刻換上潑辣表情，喝叱道：「警告你們，想搜我的地方，小心走不出龍門！」
阿尼基大怒，和黑衣人紛紛掏出槍打算動手，金湘玉卻老神在在訕笑：「唷……說不過就亮槍！好有出息喔！」
阿尼基惱怒扣下扳機，突然一道銀光閃過！
阿尼基脖子上多了一把菜刀。
黑人的臉出現在阿尼基面前，一臉誠懇敦厚地笑著說：「你不要再亂動了，刀不長眼的。雖然我技術很好，但你這麼激動我也難保不會失手。」
阿尼基耳聞黑人用刀技巧出神入化，殺人跟鏜牛一般，只好鬆開手上的槍。
金湘玉故意問：「怎樣啊？還要不要搜啊？」
阿尼基連忙說不用麻煩了，嚇得話都說不清楚。
金湘玉又火上加油靠近說：「唉唷！好可憐喔。我幫你擦擦汗！」一旁的瞎子老頭柳維德「聽」不下去，阻止金湘玉繼續逗弄阿尼基。金湘玉只好訕訕地要黑人放開阿尼基。阿尼基趕緊連滾帶爬，狼狽地離開。
「妳這臭娘們，我們走著瞧。」
柳維德聽阿尼基走遠，嘆道：「小姐，妳適可而止吧。好歹他也是一個組織的大哥，在手下面前吃鱉時在不好。要是哪天回頭復仇就麻煩了。」
金湘玉一點也不在乎，繼續打開電視看新聞。
「有消息指出，這次的火警案是由炸彈爆炸所引起，而爆炸主要關係人直指現任安全局長邱啟賢。目前安全局長邱啟賢已被解除職務，身上百分之50的皮膚有三度灼傷，急救後已無大礙。關於這次的案件，我們訪問了安全局的代局長曹紹欽………」
一聽到「曹紹欽」的名字，原本表情敦厚的黑人臉色突然大變，眼神充滿憤恨。眾人緊張地找遙控器，趕在曹紹欽的臉出現在螢幕前把電視關掉。小三立馬機靈勾起黑人的手往外走，故意轉移話題：「黑人哥，怎麼刀子能練得那麼快？」
黑人順利被轉移情緒，傻笑說：「我覺得還不夠快……」
小三：「是喔！改天教教我。」
金湘玉瞪著小三和黑人的背影，淡淡說：「黑人要是抓狂，真的沒人攔得住他……。走吧！去看看阿尼基說的奸細現在狀況怎麼樣了！」
是的，阿尼基說的「奸細」的確正在龍門裡。一個渾身是傷的臥底警察，由於執行祕密任務，真實身份早已被上頭隱蔽。臥底被發現後，再也回不去黑白兩道，走投無路之下投靠龍門城寨，幸得金湘玉同意庇護。金湘玉平日雖野蠻潑辣，其實容易心軟。龍門城寨收留了不少像這樣無家可歸的人。金湘玉給他們新身份，讓他們得以在龍門城寨做一名隱姓埋名的「普通人」。
「普通人」，多麼簡單的字眼，卻常使得這些再也回不去原先生活的人們痛哭流涕。而金湘玉自己，何嘗不想當一名簡簡單單的「普通人」？畢竟，背負著「使命」的人生，實在太不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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