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前面朝東

文：子藝

旭維用力的把巨大軟管從地上抬起，將卡榫對準汲水口壓下去，發出了「咖咑」的聲響，然後伸出大拇指，示意慶儒大仔可以了。

只見帶著領班帽子的慶儒大仔熟練的搬動開關，調整出力，接著巨大的聲響從馬達傳出，開始抽水了。

州廳站底下已經積水好一陣子，上面一直很困擾，雖說百年來一直有新的排水措施， 但一個世紀前的大地震後，從柳川跟綠川底下滲到隧道裡的水一直都是個問題，各式工程全都沒長期的效果，旭維很懷疑這次能撐多久，不過覺醒者既然下令了，還是乖乖照做，不然處罰可不是鬧著玩的。

看見運轉流暢，旭維鬆了一口氣，雖然他是學的是機械工程，但他比較喜歡的身份還是巡邏隊隊長，要不是積水問題一直沒解決，他才不想待在悶熱的城裡，一絲陽光都看不到。

「收工了。」慶儒大仔對他喊著，同時跳下操作台，跑去太陽能供電器那邊，調整一下供電參數，免得繼電器過熱。

「你們少年人都跑去外面，問題都丟給我們。」慶儒大仔抱怨到，同時看著旁邊那個遲緩的人影。

同樣看著遲緩的人影，旭維聳聳肩，說： 「年紀大就會回來，跟他們在一起實在是太悶了。」

（想去外面也不見得要進部隊，跟大多數人一樣當農夫有什麼不好？）雖然心裡這樣想，但慶儒大仔什麼話都不會說，慶儒大仔是旭維的師傅，認識多年了，他知道旭維為何會變這樣。

「KC421，紅色指針不要超過42 知不知道？42。」

只見被喚作KC421的老人緩緩的點頭，眼睛一片白翳，皮膚跟白千層的皮一樣一片片的。

不是人，是個殭屍，或者說，基層殭屍。

「希望這傢伙別搞砸，上面就不能派狀況好一點的過來嗎？」旭維抱怨道，同時拿毛巾擦汗。毛巾已經滿是油污了，擦完之後旭維臉上多了幾條黑線。慶儒大仔搖搖頭說：「糟一點好啊！這樣我才能看看你，何況，也不該期望年輕人變殭屍啊！」

「看看下次出去能不能抓幾個殘人回來，可能會好些。」邊說旭維用下巴比向對街一個正在扛電纜的殭屍，看來是個年輕人轉變的殭屍，臉上有明顯的刺青，畫得滿滿的。

慶儒大仔嘆了口氣，旭維心裡想什麼他很清楚，有些仇恨一輩子都不會消失，要是他碰上旭維這樣的情形，仇恨也不會比較少。揮手跟旭維再見，慶儒大仔轉身離開，留下旭維收拾工具。

殭屍是很實用的幫手，永遠不用休息、不用吃飯，就可惜動作笨拙，而且對口語指令的理解不很可靠。

（如果有覺醒者在就好了），旭維這樣想，但覺醒者才不會親自跑來處理舊捷運隧道積水的問題，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也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首先是回去稍做休息，因為凌晨他要帶著他的323小隊，跟坤軍的聖者地雷復一起出動，這位三級覺醒者聽說有十八個靈在他裡面，全是太古世代的軍人，跟著他總是可以學到很多戰鬥技巧，對他的未來會有幫助的。

也許將來有機會成為覺醒永生者，永遠存在。

離開捷運站……說是捷運站，那已經是太古時代的事情了，雖然一直有在保修，但基本上就是作為倉庫與戰備通道，不過捷運站的稱呼依然存在，正如早被拆解的鐵道。其實，旭維家就位在舊鐵道下面，高架路線正好當作屋頂，也方便維修人員到穹籠上方施工。

繞了一下路，旭維轉從自由路走回家， 順便經過東堡最大的居仁學校。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六時，在冬季時節的這個時候，天幕之外應該已經快要看不到陽光，這是永生者的時間，也是學校開始上課的時候，這時段， 白天忙完農事正趕回來上學的學生很多，準備要開始工作的老師也一一進去校內，沂芬的身影也在其中。

「剛忙完？」沂芬向旭維打招呼。雖然這正是旭維繞路的理由，但真碰上了，旭維依然顯得有點困窘，他喜歡沂芬，但沂芬討厭軍隊，哪怕是青梅竹馬，剛入伍時好一段時間沂芬不跟他講話。

「積水有辦法處理嗎？」沂芬關心的問道，她喜歡旭維在城裡到處修東西，那是有幫助的事情，就像她在學校跟著聖者學習如何當老師，這是有幫助的事情。

旭維點點頭，不敢說出實情。其實他再過幾個小時就要跟著部隊出城去了，這個禮拜只是回來支援維修勤務而已。

「旭維，忙完啦！」開朗的叫聲傳來， 一位高個的男子拿著布包跑過來，布包裡看來有些金屬物品，發出匡啷匡啷的聲響。

「大運，今天這麼早？」沂芬親密的對大運打招呼，旭維心情瞬間變差。

「今晚出城小心，昨晚有回報一些異狀喔！」大運擺出一臉關心，但旭維知道他是故意的。只見沂芬一臉擔心的轉向旭維，說：「又要出城？你不是調回來維修班了？」

「短……短期的啦！」旭維抓抓頭，只想快點離開，大運順著旭維的思緒，連忙說：「人家忙了一天，讓他回去休息吧！我們的生活時間是顛倒的啊！」

「可是……」沂芬還想說幾句，但鐘聲突然想起，才突然想起今天要開會，可不能遲到，於是被大運拉著手進去學校，只轉頭擔心的看著旭維。

看沂芬手被大運拉著，旭維痛罵一聲：「幹……」，大運這傢伙一直纏著沂芬，仗著自己也是學校教師，而且還是最缺的工科教師，就這樣囂張，最好被派去西堡不要回來。

時間是台中曆一六八年，當古代大光明國開始分崩離析的時候，市長重新組織了台中城，透過旗下八位使徒、六十四位聖者，以及百來位低階覺醒者，加上麾下兩萬基層殭屍，在中臺灣附近一帶，成功拯救了五萬左右的人類，將倖存者納入保護。

身為第二覺醒者之首的市長看見世界的荒廢，感到無比心痛，於是重新建立起完美秩序，將台中城以高速公路為界，分為東堡與西堡，在捷運與高架道路環狀範圍內連接高樓結構，以太陽能板作為屋頂，建構起超巨型封閉空間，稱為台中城。

殭屍與人類一起居住在東堡，覺醒者擁有整個天空封閉的核心高樓區，能曬太陽的人類散居週邊，主要負責在白天進行農業活動好養活自己。永生不死的覺醒者擔任永遠的領導，壽命有限的人類負責各項維持文明的工作，但最粗重最基層也最危險的工作， 例如興建西堡屯墾區，則讓基層殭屍執行。

這是個很富足安定的社會，開城以來， 人類數量成長到十五萬，基層殭屍數量也來到八萬，整個台中城在一百多年的建設中， 逐漸成為大型穹籠，守護著城裡的人與殭屍。

因為總是有外敵……（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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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運轉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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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就是用來不斷改變的　雨藤
Yp ortn e - 易波涅　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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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速爭霸番外　奇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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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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