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的卡夫卡》導讀 / 嘉世強  
     
   
《海邊的卡夫卡》是村上春樹2002年出版的長篇小說,這部作品堪稱是50歲代村上春樹最重量級的代表作,分上下冊,全書共八百頁。出版後備受文壇好評,並榮獲當年日本《達文西》讀書雜誌讀者票選的年度第一名。《海邊的卡夫卡》同時是村上春樹第十部長篇小說,

《海邊的卡夫卡》延續《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故事以田村卡夫卡和中田先生雙線進行。本書開場主角田村卡夫卡離家出走,因為父親曾向他做出《伊底帕斯王》的預言:將會殺了父親並與母親姐姐交合。為了逃避預言,15歲的主角毅然離家出走,前往四國,開啟旅程,身邊的少年名叫烏鴉。烏雅對主角說

「你做了最對的事情。其他任何人,應該都沒辦法做得比你好。因為你是真正的全世界最強悍的15歲少年。」 

《海邊的卡夫卡》開篇「叫做烏鴉的少年」裡,作者村上春樹詮釋了「命運」。本書宛如一個向命運挑戰的少年,他抗拒命運,展開奇遇,一路上遇到許多神祕的人物,包括大島先生、佐伯小姐、櫻花小姐美軍桑德斯上校,另外並行的故事中,少年時被霸凌的中田悟,因而有些弱智,但意外獲得能力與貓對話,並結識貓先生大塚、星野青年,直到遇見傳說中的殺貓人Johnnie Walker,中田必須決定殺死他。

《海邊的卡夫卡》的故事就像襲來的風暴,故事在風向裡周旋,從辨識主角進而找出故事核心,宛如科幻和推理故事。有評論者形容本書是《世界末日與冷酷異境》的續篇,但《海邊的卡夫卡》在舖陳故事的方式更神祕而高明,而且它直接針對孤獨的個人,設定抗拒「命運」的命題,尤其是悲劇已經註定無可挽回的前提下,主角仍走進風暴,定義自我。更有甚者,主角只是一個15歲的少年。

除此之外,《海邊的卡夫卡》從書名到內容都與經典文學連結,例如書名及主角名字使用「卡夫卡」,正是村上春樹本人很欣賞的作家之一。《海邊的卡夫卡》也從名劇〈沙灘上的愛因斯坦〉(Einstein on the Beach)發想而來。不過書中更繁複是從索弗克里斯創作希臘悲劇《伊底帕斯王》、卡夫卡名作《城堡》《審判》和《在流放地》等作之間的採用與延伸。

《海邊的卡夫卡》作為小說是村上春樹著名的故事迷宮之一。起初沒有名字的主角,在叫做烏鴉少年的激勵下,展開抗拒命運之旅,離家出走。隨著多重故事及插入文本,使劇情益發離奇,但不失趣味。因為少年離家,故事雖籠罩在哀傷孤獨的氣氛,並必須對抗不知名的巨大力量。不過在村上春樹架構的故事中,少年逐漸茁壯成形,後半部的愛情啟蒙也讓故事更引人入勝,最後它探討的問題已超越命運與愛,它討論責任,討論人活著的意義,更顛覆了語言和故事,「聽起來或許像故事一樣。不過那不是故事。不管在任何意義上。」

村上春樹小說作品雖然都避及明確的歷史政治社會面貌,不過村上似乎自有獨學用故事使人思考。《海邊的卡夫卡》是需要靜讀和細讀的作品,作家及評論家楊照在《永遠的少年》一書明確指出,讀《海邊的卡夫卡》不能略過的三棵大樹。三棵大樹提綱絜領地讓故事讀者能掌握故事形貌,但如同「世界末日」裡的流放森林,當你展開主角的旅程,最後發現烏鴉的身份,然後你就可以對照觀看。然後你去研究本書與卡夫卡作品或其他經典文本的連結。

你會好奇且樂意地去搜尋。因為一幅畫、一個預言、一隻會說話的貓,因為石頭、圖書館和radiohead。因為迷人的細節太多,而你相信你心中強悍的少年仍在,而無畏無悔抗拒命運而堅強活著的強人,你永遠是其中的一個。